《难躲桃花劫》(凶星霸爱-擎羊篇)--夏树薰

作者:  录入:12-12

「你如何证明你所言无误?」樊琏不相信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天上绝不会有白花花的银子掉下来任你捡,不努力骗人是不能填饱肚皮的。这事情总要有所根据,否则教人如何相信?
「很简单,但如果我说对了,便请少爷和我一同回去认祖归宗,好好地当樊家少爷。」
唷,敢跟我谈条件,我这人一向一言欠九鼎,死马不能追,诺言重量有没有一根羽毛重都还教人质疑呢?识人不清可别怪他。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熟悉的对话,枫念晴心觉有异,他不是大、大小人吗,哪会遵守什么承诺?肯定是死马难追,会相信他的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少爷,你锁骨左边是不是有一星型胎记?」
「耶!竟被你猜中了!咦?你该不会曾经偷看过我洗澡吧?」
「老奴、老奴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看老人家一副心脏快没力的样子,樊琏不得不相信,难道这世上真的还有他的亲人存在?他不是没父没母、没人疼爱的孤儿?
锁骨左边的星型胎记?
有一相当清晰的情景浮现,他甚至还能数出有多少星芒?而它的精确位置是在锁骨的凹陷处。
可他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枫擎扬背脊一阵冷飕,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枫擎扬仍在懊恼时,不知不觉中他已硬被拉着陪樊琏同行,还不能到分手的时刻。

一行人走了几个时辰,拐了几个胡同,走进一条长长的巷弄里,沿着一睹见不着尽头的高墙走了好还好远。
「爹,这是城墙吗?怎么没有岗哨?没有人站在上头巡逻?」枫念晴先樊琏问出他们心中难得相同的疑问。
「呵呵呵。」
「喂,老头,笑就笑,不要笑得那么难以入耳好吗?」
「樊琏!」枫擎扬愈来愈有他又多了一个顽皮的枫念晴的感觉,怎么训他就像训晴儿般,太顺口了。
「好好,赵伯伯,敢问你为何而笑呢?」
「这不是城墙。而是我们樊家的围墙。」赵福好不骄傲。
「啊!」再次的难得,两人异口同声。
天啊!他樊琏真的摇身一变,变成翩翩贵公子了!
天啊!樊琏他当真摇身一变,变成有钱的大小人了!

红色屋瓦中,弯蜒曲折的展廊旁,几株装饰用的矮树,几丛庭园观景用的花圃,一大片专供人们践踏用的草坪,其上站立着一大一小的人影,和在枯黄叶上飞舞的鹰影。
「爹爹,鹰儿捎来怎样的讯息?」
取下系在鹰儿脚上的字条,枫擎扬面色凝重。
「又是难缠的案件。」
「爹,很棘手吗?」
「似乎是的。」
「说的也是,要是不够棘手便用不着爹爹上场,爹爹这么厉害,杀鸡焉用牛刀。」
「打哪儿学来这句话?」枫擎扬宠溺地笑问独子,千之八九和某人脱不了干系。
「小人……」
「本少爷有名有姓的,别老是叫我小人好吗?我至少也是大小人!」年轻又满不正经的声音介入。
「你不是正在读书?」昨晚才在晚膳时见过面,再见他为何有种似乎已许久没儿的错觉?
「噢!要我坐在那儿乖乖地刻字,倒不如一刀将我杀了!」
「所以你就趁夫子不注意时偷偷溜出来?」猜也猜得到,枫念晴说得肯定。
「错,枫小猪。」指正他时不忘再多骂他一句,才不吃亏。
「在樊老爷的严令下夫子绝不敢掉以轻心,放了你这鬼灵精,肯定是着了你的道。」
枫擎扬像是对待枫念晴一般轻弹了弹樊琏的额头,这不经心的亲腻动作让樊琏笑得可开心了。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闲没和枫大哥好好地说上几句话了。
「枫大哥,还是你聪明,我也不过是在他的茶水里加了点好料,好心地体贴他连日来的辛劳,让他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况且是他自个儿要喝的,我可没逼他喝,一点也没有喔。」樊琏说完还不忘再补上一句:「怎么有人一点也不符合「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呢?」
「死小人!」
两人大有准备开战之势,而在天际盘旋的鹰儿也正向下俯冲,想要加入一起宣泄多余的体力。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儿又不是荒山野岭,由不得你们胡闹。」枫擎扬有些头大地斥着二人一鹰。怎地他身边的人玩兴都这么强,一刻也闲不得?但他老了,可不能陪他们这么闹下去。
「枫少侠,老爷有请。」樊家的奴仆前来传话,打断这出即将开始的闹剧。
「我去去就回来,你们俩不许再胡闹。」
说完这句话的枫擎扬看到仆人不赞同的眼神才猛然想起。是呀,樊琏已不再是他身边的小跟班,他是富甲一方的樊家少爷。
没有察觉到枫擎扬的想法,樊琏和枫念晴很习惯地听令,乖乖地回答「是」后再互瞪一眼。

「枫少侠,请你一定要救救小女!」樊不骞焦急地恳求。
「樊老爷,令千金失踪一事正巧和城里其它少女们失踪的情况相似,我也正在调查;只可惜线索不多,没有证人也没有物证,那些少女就好似平空消失般,怎么也查不到。」
「什么!还有其它人的女儿也失踪了?」
「是的,至今为止包括令千金已有七名女子失去踪影。」
「那事情岂不闹大?」
「纸恐怕是包不住火的。」枫擎扬心觉有异。
「糟了,这样岂不是瞒不过钱家?」
樊不骞的嘀咕声正巧大到逃不过枫擎扬的锐耳。
「樊老爷,请您尽量详述,我才能更精确掌握令千金的行踪,任何可能的线索都不能遗漏。」
「唉,好吧,只要枫大侠肯保密,老夫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樊不骞窥觑着枫擎扬的眼神充满不信任,可见他会找上他实是逼不得已,出于无奈。
「樊老爷若是信不过我,只好请您另聘高明。」
樊不骞急急留住作势欲走的枫擎扬,若不是之前派出的人都没有传回音讯,若不是此事不能张扬,他也不用请托这名乡野村夫。樊不骞牙一咬,待事成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这低头欲掩的愤恨眼神自是逃不过枫擎扬的目光。这儿不是他能久待之处。
「小女樊静已与钱家三公子订亲,本要在初春时嫁过去。日前钱家派人来说钱三公子病重,希望能早日成亲,以盼能冲喜消去秽气;谁知就在两方正要敲定日子前,静儿便失踪了,这教我怎么和钱家交代!」
钱家,多么有权有势,若能和他们联亲,他的生意便能扩展到南方,多少的利益将会纳入口袋。樊不骞想得心痒痒地。
「小姐是在哪儿失踪的?」
「说也奇怪,静儿足不出户,一直待在自宅内,然三天前女仆们见她久未步出寝室,进入后才发现她已不见,之后便冉也寻不着她的踪影,我正纳闷着。」
「这婚事樊静小姐同意吗?」
「哼,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一个女孩儿家哪有不从的道理!」
这么说是不喜欢啰?说的也是,有哪一个妙龄女子在知道自己将嫁予一个将死之人会高兴得起来?
「那小姐在失踪之前可有任何异常的举止?」
「这个嘛……」果真问倒了这做父亲的,整天除了女儿固定的晨昏定省外几乎没再相见的父女俩,会有多贴心,实在教人质疑。
「我想想……」
不头在人面前出糗,让人发现他与女儿不亲,樊不骞努力地回想。拧眉苦思许久,总算让还末完全腐朽的脑袋发挥作用。
「对了,我想起来了!女仆曾告诉过我静儿在失踪前几个晚上总是将她们全给支开,一个人在后花园里,说是要静静地赏月。」
这么说来,有可能是为了单独去见其它人,而不想让人发现,那么那个人又会是谁?
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第五章

「喂,枫小猪,这几天为何都见不到你爹爹?」
「喝!不要突然跑出来吓人好吗!」正在房间里打算就寝的枫念晴没料到身后会忽然冒出声响。
「胆子小就不要怪人。」
「哼!」
「喂,你不告诉我吗?」
「和你这种小人,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
「不知是谁目前正在小人家里白吃又白喝的,完全得自我这大小人的真传。」这种话也只有樊琏能说得如此骄傲。
发现每回同他说话不头疼也难的枫念晴,正庆幸这几天他忙得没空来烦他,想不到他就出现了,而且还在阴森森的大半夜。
「我爹不在,你别来烦我。」
「放心好了,要不是找不到你爹,我也不会特地跑来找只小猪说话。」
现在究竟是谁有求于人?态度竟如此嚣张!
概念晴强逼自己没听到「小猪」两个字。
「不告诉你。」概念晴说完便钻进被窝里,打算来个充耳不闻。
「我前些日子同我老头讨来一样东西,我那老头为了弥补以前没好好照顾我的亏欠,我要什么他通常都会给我,只要不和他利益相冲突。」就这么几天,樊琏简称老头的父亲樊不骞的心思他可摸得十之八九。这是他的生存之道,到哪儿都得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老头死要钱的德行和他有得比,他果真是他生的。
没头没脑的说这干啥?打算相应不理的枫念晴却管不住自己伸长的耳朵。
「我初看到枫大哥肩上的鹰儿便不胜喜爱,想将它抢过来据为已有。」
这事说给他这主人听不太好吧?枫念晴直想起身破口大骂,不准你这小人动鹰儿的脑筋!
「可是我不抢心上人的东西……」
好歹他也是他口中的心上人的独子,他一定要对他讲得这么明白吗?
忍,我忍!概念晴仍是不从盖住整个头颅的被窝里起身。
「所以我就要来了一只可爱的、羽毛还没长齐的、还不会飞的……」
该不会是……这下枫念晴的耳朵伸得更长了。
「小鹰。」樊琏笑笑地看着露出棉被的耳廓,补上临门一脚。「我正苦恼着要帮它取什么名字,就取心上人的名字好了。」
「不可以!取名字我来就好,不准你乱用我爹爹的名!」枫念晴从小便和鹰儿形影不离,但一直遗憾鹰儿不是自己带大的。他好想瞧一瞧鹰儿还没长大、还不会飞的样子喔。
樊琏就是掌握住他这想法,才会拿这当诱饵,引诱笨小猪。
「如果你想摸一摸、看一看、喂一喂,甚至帮他取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啦,只要你告诉我你爹爹最近在忙些什么?」
只是告诉他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稍一转念,枫念晴已被收买。
「我爹他……」

「晴儿,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还在聊天?」竟为了一只小鹰打算将老父买了!?该说晴儿实在太好骗了,抑或是樊琏太滑头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也躲不掉。枫擎扬心里淡淡的无奈,自己怎么了?而樊琏又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暧昧不明的气息飘忽在两人间?
「你总算回来了,如此我便不用再施展秘密招术,脱逃外出找你,免得被樊家的人发现原来他们的新少爷一刻也待不住,必须亦步亦趋严加防范,省得顶上老头怪罪下来,大伙儿吃不完兜着走。」看到好一阵子没见面的枫擎扬,樊琏的心怦怦直跳着,说话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他们早就知道了吧?否则他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亏他还能甩停开他们。也许他们都以为他这鬼灵精睡着了,一时松了戒心。但他总是有他的法子的。
枫擎扬没察觉自己唇色微扬的笑意,他们一心认定自己见到他时心底的异样是因为难以理解他对待自己的方式,不知所措地将他归类为生平最大的麻烦之一。
他一定得这么看他吗?枫擎扬不禁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物,穿得好好的呀,没啥异状,他并没有没穿呀!别再那么看他了!
「咳!」枫擎扬喉咙一紧。难道是夜深沾了凉露吗?可别染上风寒,现在的他可没有那种空闲。
「晴儿,你先睡,我和樊琏出去谈一下便回来。」
「可是……」夜的确深重到教他眼皮瞠不开,敌不过睡魔和爹爹的命令的枫念晴唯有遵循一途,「那……爹你要早点回来,可别太晚睡,身子会搞坏的……啊……」小嘴张得可大着呢。
「是,我的好晴儿,快睡吧。」枫擎扬爱怜地拨开落在儿子额上的几绺发丝,随后和樊琏一前一后步出房门,轻轻地将门掩上。
「好羡慕,从没有人哄我入睡过。」
枫擎扬为他的落寞而伤感,避了他好些日子的手自动抚上他的脑后,似摸小狗般轻拍,弄乱他一头仆人为他梳理整齐的发束。
「先声明,你可不许将我当成小狗狗喔。」
「耶,被你发现了!」
「什么嘛!」佯装不满的樊琏乘机窝进久违的臂弯里,汲取属于他特有的味道,刻意忽略他因他而起的僵硬。
「樊琏……」枫擎扬连声音都僵化了。
深深吸一口气,希望他的芬香能伴他多些时日,萦绕在他身旁,久久不散。
樊琏眷恋不舍地逼自己移开身子,太猴急会吓坏他这老古板的,多奢望他能更知变通些。「你可别忘了,某人似乎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喔。」
枫擎扬脸色一变。
「我可不是来催讨的,我是要来和你商讨变通的办法。」
耶?难道还可以用别的法子还债?
「陪我一天折合一两,如何?」
「好像在卖身。」枫擎扬蹙眉。「这法子很烂。」
「不,应该不算太烂,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能静静地陪在一旁,什么事也不用做。」
「这么轻松?」
「不然怎么留得住你呢?」樊琏呢喃。
「你说什么?」得假装听不见。
「好嘛,哪天你陪陪我成不成?」
「不好,你得读书,别再捉弄夫子们了。」
「哼,读书读书,愈读愈输。」
「樊琏!」
大溜溜的眸子一转,此路不通他走别条,他樊琏能屈能伸,鬼点子最多。
「要不帮我做一件事折合一两,可成?」
一百两——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债务关系竟已底定,没法娶他以示负责的枫擎扬成了背负重债的不肖父亲。
若是让他为地做一百件事,或许亦能淡化自己对他的愧疚,合该是他欠他的,他难辞其咎。
不说话就表示在考虑,在考虑便表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樊琏再加把劲。
「我保证绝不逼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若不想做大可拒绝我,我不会勉强你的,我怎么舍得。」
「真的?」从不知道他有这么好心,这么不同人计较。
枫擎扬也同儿子枫念晴一般,自动舍弃不爱听的桥段,假意没听到。
「真的,我发誓,天地可为证。」信誓旦旦地,樊琏一脸正直又诚恳,将鬼点子掩至面皮后。
「在我有拒绝的权利下,我接受。」
「太好了,那么我先考核一下你的诚意。」
自认为人正直笃实的枫擎扬想不到自己竟也有被人质疑的时候,他不禁诧然。好,试就试,他可以向樊琏证明他枫擎扬不会因近了他这池墨就非变黑不可。
「将眼睛闭上。」
「这也算是为你做一件事?」
「嗯,因为我想数一数你的眼睫毛。」
「那有什么好数的?」
「就因为是你的所以我才想数,而且我很好奇人的眼睫毛会有几根嘛!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他的踟蹰不甚满意,也罢,让他数一数应该没关系吧?
瞧他乖乖地开上眼帘,樊琏贼贼的笑意终于露出。这么好骗,那没有我跟在身边怎么可以!我可舍不得你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银两呢!
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轻拂在他脸上,枫擎扬眼睑动了下。
「别乱动,你一动我又得重数了。」憋住的笑意险些迸出,亏樊琏忍得住。
湿热的气息不断轻喷在他的脸上,产生教人难耐的麻痒。枫擎扬几乎忍受不住,在他粗暴地将他推开前也许应该先和他说一声。
「我……嗯!」
趁他将抿若蚌壳的唇瓣张开之际,等候已久的野狼伸出他的狼牙,樊琏迫不及待的扑上。
早料到枫擎扬不可能乖乖地任他为所欲为,樊琏眼尖地擒住他攻向他的手腕,得意地展现他新学的擒拿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后。

推书 20234-12-14 :《随你》——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