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倘若我真是冒犯你了,那么我会同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明明受害的人是他,他却得要如此卑微地低声下气……唉,他的力道恁地惊人,倘若他真要杀他的
话,怕抵不过他一拳……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就该听爹的话,勤练武学,今儿个就不会受人欺凌
了。
唉,老天根本是在玩人嘛,那么勾心摄魂的一张脸,竟会是男儿身,而且还给了他一身的蛮力欺负
他……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宇文迅羽沉声道,妖诡的旭眸直睬着他松落的檀发。
修长的指沿着安之凤的背不疾不徐地往下移动着,仿若他已是到手的猎物,只能等待他如何对待。
“喂、你!”
安之凤突地挣开他,感觉到股间流过一股诡异的暖流,不禁令他涨红了俊脸,微颤着的迷人唇瓣却
说不出一句话。这、这是他昨晚——
天啊!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心情,这种古怪又不合理的**令他不知所措……
他是想扁眼前这个人一顿,但是他太清楚自个儿的实力,实在不想挨打,可是却又……
怎会有人如他这般恶劣?尽管他真的把他错认为女人,他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吧?他又不是
故意的,而是当情芽萌生那一刻,要他如何能够抗拒?
感情的事很难说,不过既然知道他是个男人,他以后绝对不可能再跟在他身后跑,绝对不会!
“怎么?”宇文迅羽挑起眉,慵懒地笑着,勾起一抹吊诡的气息。
“我……”不行,他得赶紧离开,要不然的话……安之凤忍住股间的痛,墓地站起身,大手捞起外
袍,直想往外跑,压根不管自个儿不着寸缕,更管不了门外的冷风有多么寒冽。
然而就当他快要到达门边时,身后一股力道在他摸上门栓之前,强将他往后一带,而后他便又回到
躺了一夜的床榻上。
安之风惊惧地味着他,发觉他的脸色狰狞得宛若厉鬼,而他仍不懂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非要他
这样地对待。
“我想……已经天亮了,倘若再不起身的话,会赶不上到讲堂的时间。”
什么借口都好,反正他现下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我说你不用去便不用去,横竖你也不是挺爱念书的,是不?”宇文迅羽走向床榻,随即将他困在
双臂之中。
“可。可是……”天,怎么他不爱念书连他也知道?
“留下吧,你的身子既然不舒服,何不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但是伯堂和继群都知道我上小舍来,倘若我今儿个不去讲堂,说不准他们会胡乱揣测……”而更
可恶的是,那些胡乱揣测都已经实现了。
“随他们去想。”字文迅羽不悦地敛下眼眸,突地吻上他敏感的颈项,继而滑至微突的锁骨,放肆
地吸吮却又不失温柔地轻嗤着,逐步点燃焚身的火焰。
“你、你该不会又想要……”安之凤直瞅着他挂在唇角边诡异的笑,不禁瞪大了眼。
“喂,你别太过分了,我不过是把你错认成女人,你没有权利对我子取予求!”
该死,老虎不发威,他真把他当病猫不成!
可他真是病猫耶……可不可以放过他?倘若要银两的话,他可以写信告知老爹,请他寄笔银两过来
;他是家中的独子,相信老爹很愿意帮他这个忙,要不然他若是不能替安府传宗接代的话,那可就是爹
的错了。
“谁说我只是为了那些小事?”他著地往下抚,勾唇邪笑着。“我可是为了你所说的鸾凤盟哩,山
伯。”
“啊……”他不觉呻吟出口,俊脸羞得透红,直想要咬舌自尽,以免受尽羞辱,偏他又没勇气。他
怎会如此胆小?眼看着自个儿的男性尊严即将不保,他却无法有所反抗……唉,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个
儿是恁地怯懦。
可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他那一张脸。爹说的对,倘若他风流的性子不改,总有一天会害死自
己,他现下总算尝到滋味了,可偏又管不了这颗为他着迷的心……唉,他为什么是男的?而他为什么要
拥抱他?这感觉……
“其实你也觉得挺舒服的,是不?”宇文迅羽讪笑着。
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定他了,尽管他想逃,他一样会把他提回来!
“才不呢……”
安之风凤哼了一声,忍受不住他以舌舔着他,以手露骨地摩拿着他,像是要震碎他灵魂般地躁确他
,像是要粉碎他意志般地欺凌着他,令他疯狂…
羞辱感在他放肆地含吮之中瓦解,罪恶感在他恣意地舔份之下崩溃,他逃不过原始本能的呼唤,逐
步沉浮在欲海之中。
“是吗?”
宇文迅羽轻舔着他柔软的耳廓,尽其所能地挑诱着他。
安之凤不断地轻喘着,说不出这样吊诡的情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倘若是昨晚,他还可以解释成他
以为他是女的,遂被他吸引亦是自然,但今儿个呢?他要如何解释自个儿因他挑诱而勃发的情欲?
难不成他真是个没有操守气节的人?
但光是看着他的俊脸,他便会感觉到自个儿激昂的情欲……不成,他怎么可以感觉到迷醉!之前以
为他是个女人,迷恋他没话说,为何现下已知道他身为男儿,为何他还感到难遏的情不自禁?
倘若没有感情,可以解释为肉欲的罪孽,倘若拥有感情,便是天诛地灭!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让如此恐怖的事情发生,他还有故乡的红粉知己,还有爹所说的
黄金屋和颜如玉,他岂能再如此混乱了自己?
他要逃,一定得逃,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会愈来愈不像自己……
***
“你确定你今天一定要上讲堂?”
坐在床榻边,宇文迅羽心怜地脱着他苍白的脸,感觉他犹如被移植到不适宜的地方因而失水的花朵
,他迅速凋萎得教他心惊。
才几天的光景他已是如此憔悻。
“你该不会到现下还不准我离开这里吧?”安之凤有点动气地吼着,摆出他一贯的大少爷姿态。
或许是在这里待久了,或许是已经摸清楚了宇文迅羽的性子,更明白了宇文迅羽对他的异常宠爱,
所以对他的畏惧,不知不觉中也少了几分,也因此,他养尊处优的纨绔脾性又发作了。
他怎能再待在这里?
已经四五天没上讲堂了,居然没有半个人来找他,尤其是那两个该死的损友,居然不闻不问,而最
该死的人是宇文迅羽,竟然将他困在这里。
天天窝在房里,他感到自个儿的意志力随着时间消逝崩裂得快速,令他愈是待在这里愈是心惊,更
何况那两个损友不知会对他的事如何揣测,他不想默默承受。
反正只要先离开这里,往后的事再打算,其他的都不重要。
唉,他真的是累惨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榨干似地痛苦,再不动点脑筋,难不成真要待在这里
当他的男妾?
“你逃不了的。”宇文迅羽仿佛是猜透了他的想法,大手轻抚着他的发,温柔地为他编上发结。“
即使你可以逃离书院,我一样可以找到你,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安之凤不发一语,径自让他温柔的指尖在他的发丝上,放肆的划出令他心神迷醉的波动,心不禁又
漏跳了一拍。
该死,他居然为了他的誓言感到窝心··他是不是病了?太久未沾女色,让他变了?他向来爱美人
,性好在女人堆中打滚,但他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亦会对一个男人有心动的感觉。
不对、不对,他才不是对他心动,他是对之前的“英台”心动,而现下不过是尚未调适过来罢了。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从未想过要沾染男色,以前不曾有过,往后更不可能会有,现下
不过是他一时的迷失罢了,只要让他踏出这里,他相信他会改变这样的想法。
可是……
“走吧。”
宇文迅羽贴心地搀起他,却被他无情地拨开。
“我自个儿会走,用不着你扶我。”安之凤有些微恼怒地吼着。
这算什么?他想要扶他?笑话,倘若真让他扶他一路到讲堂去,可真是够惊天动地了,他犯得着这
样自我虐待吗?
他安之凤要的是女人,不是要一个男人跟在一旁,这只会令他感到手足无措,令他慌乱不已。可恶
,老天分明是在玩他,让他的命运如此乖解,让他搞不清自个儿的心绪。
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
哼,分明只是在欺骗他的感情罢了,不是每一个姑娘家都会女扮男装上学堂,而他却瞎眼蒙中了一
个男人……他的命真差,老天居然如此地捉弄人,倘若他把持不住自己,堕人那万劫不复的地狱,这全
都是老天的错。
“唉呀!”
走上讲堂的斜坡,脚步一时没踏稳,差点再次将身体献给这片泥泞的坡道,幸好背后有那双有力的
臂膀。
“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地走路吗?”宇文迅羽勾唇笑着,看得枕在他肩上的安之凤都不禁傻眼…
…对,就是这样,他就是用这般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蛊惑他,要不然他怎会把他错看为“英台”?
唉,老天真是愁煞人了……
“我自个儿会走!”他微恼地吼着,对自己仍对他心悸不已的情绪感到恼怒。
“那就好好地走。”他笑着,心情仿佛很好。
安之凤走在他的身旁,忿恨地瞪视着他,突觉以男人的眼光看来,他倒也算是顶不错的男人,惟独
只差了他一点点,然而为什么他不要女人,反而要男人哩?男人的身体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
柔软,那样似水凝脂般的肌肤才是真正教人心醉神驰。
“喂,宇文迅羽,你为什么不爱女孩子?既然不要女孩子,你何必带着两个婢女上书院?”
原本是不想提的,但一见到他的笑容,他便吞不下一口气;哪一口气?天知道!反正他就是很不舒
坦就对了。
“天晓得我为什么不要女孩子。”宇文迅羽突地正经的照着他。“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女孩子?
”
“咦?”他怎会这么问?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吗?安之凤清了清喉咙,准备对他晓以大义,“拜托
,姑娘家的身体又白又细、又嫩又软,光是抱着就想要咬上一口,若是搂得紧一点,那脑袋就作不了主
,全凭身体作主峻。”末了,还呵呵两声地傻笑。
“在我眼里的你就像个女孩子。”宇文迅羽淡笑着。
“咦?”他突地瞪大双眼,恶狠狠地欺近他。“喂,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
说我像个女孩子。”
开什么玩笑?真正长得像女孩子的人是他!长得一副骗人的惊人美貌,偏脱去衣袍之后,竟又是一
副阳刚到令人自卑的身躯……他才是真正扮猪吃老虎的人。
“我是说当我看到你,就像你看到女孩子一般情不自禁。”宇文迅羽瞧他凑近脸,不由分说地在他
的颊上偷了一个香吻。
“你、你、你……”安之凤连忙倒退数步,俊脸一片鲜红。
真是不知耻的人,他以往和花娘们调情也没这么露骨过,而他居然说得神色自若,真是……
下流!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他在他的耳边低啸着,刻意呼出一阵微温的气息。
“谁、谁懂啊!”安之凤恼怒地吼了一声,加快脚步地往前走去,眼看着讲堂就快要到了,而他还
是如此地放肆,实在是……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比较喜欢……那你为什么还带着婢女上书院
?”
***
唉,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哩。
“那是我爹期望我能否让那两个精挑细选的婢女大着肚子回去。”宇文迅羽不甚在意地道。“不过
,他看来要失望了。”
“是吗?”
他真是不懂,再怎么样还是女孩子家的身体较香较暖,他怎会不喜欢?不过他的怀抱似乎不差,让
他抱着也挺暖的……
咦,他在想什么?他的怀抱有多暖又不关他的事,他干嘛想那么多?真是的,一定是待在他那里,
待到脑袋都糊了,他才不在意他拥抱过几个男人……
嗅,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安之凤忍不住暗骂自己,但是又拂不开那股在意的感觉……
“哎哟,两个人的感情好到可以一起休假又一起上学堂啊。”才踏进门,便听到古伯堂的大嗓门,
不禁令安之凤困窘地抬眼瞪视着他。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指他和宇文迅羽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吧!
“喂,你为了向宇文迅羽陪罪,到底带他到什么好地方去了?”祝继群一把勾住他的肩头,凑在他
的耳边低问。
“是啊,没找我们一道去,可真是太没良心了。”古伯堂也跟着凑上来,勾住另一边。
安之风听着他俩一来一往的对话,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原来……
“走开!”
宇文迅羽一头冲进他们之间,仅是轻轻一推,便将两人推到碰触不到安之凤的边缘地带去。
登时数十双眼眸随即盯着他俩看,而安之凤则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怎么,时间到了还不赶紧到自个儿的座位上坐下?”
僵凝半晌的凝重气息,在夫子进人讲堂时适时地解开,让安之凤再次悬着的心再次安全地落下,不
过……事情却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9章
“喂——”
安之凤垂着俊脸,大眼直盯着脚下的泥泞路,头也不回地直往前走,仿佛用尽他全身力量似地狂奔
,对于身后宇文迅羽的呼唤充耳不闻。
倏地——
“你没听到我在叫你吗?”字文迅羽突地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扳过脸来,怒目如炬地瞪视着他
。
该死,以往他不是最爱跟在他后头的吗?为何现下他打算回应他了,他反倒是不理不睬?只是因为
他发现了他不是他的祝英台?
“听到了,但是又如何?”安之凤伸出手拨开他,却徒劳无功。
该死,他除了会用蛮力欺负他,还会什么招式?
是啊,他就是这么没用、这么没种,他既没力又虚弱,只要被他抓住了,他只能像一个女人似地任
他予取予求!
“你以往不是很喜欢跟在我身后的吗?”宇文迅羽凑近他,眼看着迷人的唇离他愈来愈近,眼看着
他香醇的气息拂动着耳边的细发……
“怎么我现下接近你,你反而逃了?”
“那是因为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是个男人!”他努力地闪避会令他身不由己的气息,然而鼻息之间
却仍是他的气息。
“男人又如何?”宇文迅羽压根不把他的说词当成理由。“你别忘了,你说过要与我同结鸾凤盟。
”
他确实改变了主意,结的不只是鸾凤盟,还要他一生一世,以往是他追他跑,但往后就不同了,他
会不断地追着他,不管他要逃到哪里去,他还是会追到他,他的耐性比他好多了。
“谁……我说过这句话吗?”安之凤矢口否认。“我是对着我的英台说,你又不是我的英台”
天啊,谁来救救他啊……
“倘若我不是你的英台,谁会是你的英台?”宇文迅羽敛下妖诡的魁眸,牙关微微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