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处不疼;他简直就像被踩烂的破布娃娃。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并不陌生,这是被恣意蹂躏之后所留下的结果。
方悠文莫名感到深沉的悲哀。
他很想哭,但干涩的双眼却落不下一滴泪。
江桓彻并不爱他的人,却喜欢他的身体,方悠文苦涩的承认这个事实。
这样的残酷事实,并不是他当初执意要接近江桓彻时所想要的结果。他虽然也曾想到事情可能会发展至
这种情况。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幺伤心难过。
昨晚,当他看到江桓彻对别的男人温柔体贴时。嫉妒得简直就要疯狂。所以他故意喝酒将自己灌醉,想
麻醉那受了伤的心。后来桓彻似乎在他身边咆哮地说了些什幺,但他已经想不起来,甚至后来是怎幺回
到家的,他都不记得。
江桓彻喜欢那个人吗?
方悠文脑子里浮现一张白净斯文的端正脸庞,心里则像被千根针扎般刺痛着。
他会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昨晚一到会场,江桓彻就迫不及待的将他丢给那些陌生人,一点都不顾虑他
的感受。当他真的应付不过来,想向桓彻求救时,却看到他和别人躲在暗处卿卿我我。
去宴会之前,桓彻怕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所以不准他和他太亲近,结果宴会里桓彻却和别的男人亲昵
地在一起,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两相对照,他就觉得桓彻不让他去庆生会是不想让杂志社的人认识
他,都是为了顾虑那个人的感受,怕那个人误会。
难道桓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存有这样的疑惑,方悠文脸上挂着抹苦笑,身体却痛得蜷缩成一团。
好痛喔!像胸膛被撕裂开似的痛。方悠文紧皱着眉,环抱住颤抖的身体,然而疼痛却一点都没有退丢的
迹象。
由于太沉浸于自身的伤痛里,方悠文好半晌才听到响了许久的门铃声。
铃——铃——
不死心的门铃声催逼着方悠文艰难地下床穿好衣服,随便用水抹了把脸,然后下楼为这位不速之客开门
。
当大门一打开时,方悠文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怎幺?才多久没见,不记得我啦!”
“医生!”方悠文像受到满腹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可依赖的亲人似的,顿时红了眼眶。“我好高兴能见到
你。”
“傻瓜!就算再高兴也用不着哭啊!”余翔拍拍方悠文的头说。“还适应新生活吧!”
“嗯!”方悠文边拭泪,边笑着回答。当初是他自己决定要搬出来的,总不能现在向医生诉苦,让医生
为他担心吧。
“江桓彻不在吗?”余翔朝屋里探了探头。
“医生是来看我,还是来找桓彻的?”
余翔有点讶异于方悠文说话的口气,以前他不会用这种开玩笑的亲昵态度说话的。看来江桓彻将悠文改
变不少,不过悠文的气色显得很差,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让他有点担心。
“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
一经余翔的提醒,方悠文才连忙将余翔带进屋里,让他在楼下客厅坐下。还替他倒了杯茶。
“生活都上轨道了吗?”
方悠文干涩地笑了笑,回道:“还好啦!”
余翔没漏掉他眼里的落寞,直起身正色说道:“如果有什幺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喔。虽然你离开了疗养
院,但我还是你的医生,我希望你有休幺问题还是可以找我谈,别当我是外人。”
余翔严厉但却不失关怀的话语,让方悠文强装的笑脸垮了下来。他在余翔对面的位子坐下,小脸上只剩
一片惨淡,强颜欢笑的表情已消失无踪。
两人逐渐恢复以前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方悠文也慢慢再度对余翔敞开心胸。
余翔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就像以前进行单独的咨询那样。让方悠文自动提出问题,他再给予响应并提
供解决办法。
“医生!当初你曾说过,有喜欢的人就该努力去争取,让他喜欢上你,对不对?”沉默了好一会儿,方
悠文才嗫嚅着开口问。
“没错!我的确这幺说过。”
余翔为方悠文脸上的迷惘及眉宇问的哀愁感到忧心。他当初赞同并鼓励他搬出来,并不是要他学会这些
负面情感的。
“如果我努力了之后,还是无法被喜欢,甚至喜欢的人已轻心有所属,我是不是该放弃呢?”
方悠文丢给余翔一个棘手的问题,让余翔不由得皱起眉,低头沉思起来。
他以前是希望悠文能积极向前,才给予那样的建议,可是如果那样的建议所获得的结果是让悠文受到伤
害,那他还要悠文持续下去吗?他得完全确定悠文的心情才行。
“你后悔自己的努力吗?”
“不会!我不后悔。”方悠文几乎是不暇思索就回答。
“你现在还是喜欢他吗?”
“嗯!”方悠文点了点头。
“可是他另有喜欢的人了啊!你还是喜欢他吗?”
方悠文轻蹙着眉,好一会儿后才抬起深邃的眸子望着余翔回道:
“没错!我还是喜欢他。”
余翔听到方悠文的回答。释怀地笑了,方悠文话中的坚定让他放心不少。
若悠文选择的是退缩放弃,那他可得再从头替他做一次心理重建工作,以恢复他的信心,不过照这情形
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
“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就算我叫你放弃。你也不一定就放弃得了,对不对?也许得
不到喜欢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你能拥有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那不也是很好吗?也许现在得不到
喜欢的人的青睐,但不表示你永远得不到他的爱啊!”
听了余翔的一席话,方悠文豁然开朗的笑了。
“我知道该怎幺做了,谢谢你,医生。”
见方悠文笑了,余翔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能看到你想通了,我也就放心。希望以后不会再看到你愁眉
不展的模样,不过若心里有什幺不快,大可打电话给我,别当我是外人,好吗?”
“我尽量就是了。”方悠文羞涩地笑着。虽然医生的打气提高他不少信心,但面对江桓彻他到底能有多
少胜算,说实在的,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做任何事情都得要自己先有信心,才有可能会成功。知道吗?”
“是!”方悠文俏皮地朝余翔行个举手礼。
“好了,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余翔站起身来,“我也该回去了。”
“咦!医生要回去了啊?”方悠文听余翔说要回去,立刻一脸黯然。
“我也出来好半天了,不回去不行的。”余翔边说边往外走去。
方悠文白天一向过得很寂寞,难得今天医生特地来看他,他实在舍不得他这幺快就离开。余翔也看出了
方悠文的不舍,但他又不能一直留下来,只能给他一些建议。
“如果这里的生活步上轨道,你可以考虑是否要回学校将中断的课业补上,这样一来,白天也不会那幺
寂寞了。”
“再说吧!”方悠文现在只想专心处理和江桓彻的问题。
方悠文将余翔送到门外,给了他一个感谢的拥抱。
“医生,谢谢你,如果你没来看我,我真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别客气!能看见你过得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余翔宠爱的揉了揉方悠文的头发。
两人在午后阳光照耀下相视而笑。
江桓彻带着笑容出现在杂志社里,关于同事对昨晚骚动的追问也不以为杵。
身心都还沉浸在昨晚的甜蜜激情之中。江桓彻完全没将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即使唐效先为了昨晚的事
想向他道谢而站在他眼前老半天,他也浑然末觉。
“肩膀怎幺回事?会痛吗?”
唐效先突然的发问终于将江桓彻拉回现实世界,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慌忙抽开轻无着肩膀的手,微
红着脸尴尬地说:“没事!”
唐效先以怀疑的表情盯着他,但江桓彻似乎有意隐瞒,他也就没再多问。
“昨天谢谢你的提醒,我才没有酒后失态,今天我请你吃午餐,算是向你道谢!”
“都这幺久的同事了,还这幺各气。”江桓彻轻斥着。“请客的事不用了,我中午还要赶回去一趟。”
“小朋友的酒还没醒吗?”
“嗯!”江桓彻点点头,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脸。
“学长得照顾他,还真是辛苦啊!”
唐效先的话里有着酸味,不过江桓彻没有听出来。
“还好啦!他也不是常这样,昨天情况比较特殊。”江桓彻不自觉的替方悠文辩护。
“哦!”唐效先不是滋味的回着。其实他早就感觉到江桓彻有喜欢的人,当昨晚见到那个小男孩时,他
就隐约知道江桓彻喜欢的人是谁了。如今听到江桓彻百般为他辩护,还要特地抽空回去看他,就更加确
定了他心中的猜疑。
“啊!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江桓彻看了看表,才发觉已经是中午休息时间,他追不及待地站起身,向唐效先道个歉后,随即头也不
回的向外走去。
他会急着赶回去看方悠文,一方面是怕他宿醉后身体不适,一方面是两人的关系在昨夜有了微妙的变化
。
昨夜方悠文醉了,完全不是平常的模样。
一想起昨晚的方悠文,江桓彻还是忍不住悴然心跳。
昨晚,方悠文主动的投入他怀里,哭喊着说爱他、喜欢他。
当方悠文酡红着双颊,用微醺的星眸凝望着他,还说出那种让人心醉神迷的话语时,他完全无法抵挡。
而或许是喝醉酒的关系,方悠文变得主动又积极,就像只小野猫似的。江桓彻被诱引得无法自拔,直至
天快亮才放开他,一夜贪欢的结果,他身上留下不少方悠文所烙下的印记,连肩膀上都留有细细的齿痕
。
“桓彻!江桓彻!”
当江桓彻走出杂志社的大楼时,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叫住他,一辆停在路旁的车子里有个人正朝他招
手。
江桓彻认出那个人之后,随即愣在一旁。
那是他以前年少厮混时认识的一位老大,他大约有十年没见过他。由于极力想摆脱年轻时的那一段阴影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他可是一点都不高兴。他迟疑了一下,才举步走到车旁,寒着脸低声地说:
“我不想再和从前的事有任何牵扯。”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坐进来好不好。”
江桓彻知道和这一类的人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他只好皱着眉坐进车里。
“有什幺事你快说,我还有急事要办。”
“别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老大抽出根烟递给江桓彻,他拒绝了。
“当年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就属你最正派,收手的也最早。不过你离开不久后,大伙也都散了,总不能
任意胡为一辈子吧。后来**着会打架的本车,常了些有钱人的保镖,说实话,那些人的心肝,可也不见
得就是白的。”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江桓彻沉着脸,皱起眉头。“我可不想听你叙旧。”
“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动又没耐性。”老大叹了口气将于捻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张磁盘说:“谓
帮我个性。暂时保管一下。如果我没事,自然会回来拿:如果我遭遇不测,磁盘里有我送你的大独家。
如何?帮不帮我这个忙?”
江桓彻有一大串的疑问想问,但深知这种危险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甚至完全不要牵扯上更是上策。然
而既然对方都找上门来,若拒绝了说不定会自来麻烦。
以前他一个人住,才不怕惹上麻烦,但现在方悠文和他在一起,他不能不小心谨慎。
“保管多久?”江桓彻接过磁盘。
“一星期。一星期后我若没出面,你就将磁盘里的资料公布。”
“好!我知道了,但下不为例。”
拿过磁盘,知道保管的期限之后,江桓彻立刻下车,像是急于撇清关系似的,快步往大楼旁的停车场走
去。
由于被临时耽误了时间,他要赶回去见方悠文的事变得非常急迫,但他还是匆忙的买了便当,飞车赶回
家里。
现在他什幺事也不想,只想见方悠文。见了他之后,一定可以将那些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全部忘掉。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他特地赶回家时,竟让他看见这画面。
他怒气冲冲的走向那倏然分开的两个人。冒着妒火的熊熊眸子,瞪着那不该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男人。
“你来干什幺?”江桓彻口气恶劣的问,一手强硬的将方悠文揽进怀里,那种将方悠文当成私有物的表
现再明显不过。
“我只是来看悠文过得好不好。”余翔平静的回答,一点都不受江桓彻疾言厉色的影响。
“他过得很好,你可以走了。”江桓彻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桓彻,你怎幺这样?”方悠文在一旁气得直跳脚。
“你闭嘴!”江桓彻粗声粗气的制止了方悠文,继续恶狠狠地瞪着余翔。
“我本来就要走了。”余翔笑了笑。饶富兴味的眸光在方悠文和江桓彻之间流转。他认为方悠文的疑虑
根本就是多余的,江桓彻在无意间已经流露出对他的关爱,或许他们两个人是当局者迷,才没发觉彼此
真正的心意。
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会令人盲目呢!真庆幸他没惹上这种麻烦。
“悠文,你担心的事一定没问题的,放心好了。”
余翔给方悠文再度加油打气之后,向方悠文挥了挥手,才开车离去。
一看到碍眼的人离开后,江桓彻立刻低头逼问:“你担心什幺事?”
“没什幺事。”方悠文挣脱他的怀抱,走回屋里。
“明明有事,为什幺你能告诉他,就不能告诉我?”江桓彻寸步不离的追上去。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他总不能告诉桓彻说他是因为得不到他的爱,而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恶!”江桓彻想追着力悠文上楼时,才发现自己还滑稽的拎着两个便当。“就算你不想说,也不准
逃到楼上去,快给我下来吃饭,我还得赶回杂志社去。”
方悠文听到江桓彻的话,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敌不过饥饿感的他,慢慢的下楼。
等不及方悠文慢吞吞的动作,江桓彻跑上楼梯,一把将他扯到餐桌旁,将饭盒递给方悠文后,他才坐下
来迅速解决自己眼前的饭盒。
“你大可不必特地买饭回来,我叫外卖就可以了。”
看江桓彻吃得那幺急,方悠文有点过意不去。
“是啊!我若不回来,就不会打扰你和旧情人见面了。”江桓彻咽下口饭,酸溜溜地说着。他还是介意
着那件方悠文只告诉余翔,却没告诉他的事。
“什幺旧情人,你别乱说好不仔?他可是我的医生。一
“不管他是什幺身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希望你再和他有所牵扯,如果你有困难大可找我,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