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讲粗话,武陵没好好刷刷你的嘴吗?牙尖嘴利的他消受得起吗?”伦常风迅速放了一记回马枪。
(抱歉,我这样正好对了他的味。怎样,羡慕还是嫉妒啊?我怎么闻到一股好浓的酸味。)混蛋,他怎么还没得性病,天理何在啊!
“那你的鼻子可能有问题,该给医生检查!不要到处‘牵拖’无辜的人,我无福消受。”
(哼!你没事打来找碴的吗?)魅色嗤之以鼻。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心底仍然对我不谅解,所以我决定从良,并无条件将单天双手奉还。”
(你这么简单就将单天奉还,我觉得其中必定有诈,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
“我没其它的意思,若有也很简单,就是将不属于我的东西还给它的主人,而属于我的,我会不择手段的得到。”
(哦!想不到禽兽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着实令人不解。)
“我本身就是一道难以理解的数学题,有解无解只有用对了公式才能解开我,我现在想要去找那道公式,解开我心中的结,了我心愿。”
(你的心还在?)魅色是在夏子流葬身火窟之后,而且牺牲自己,尝到切肤之痛,才发觉伦常风对夏子流的情。
“快不在了。”他的声音透着寂寞。
不在?不会吧,他想干什么?老天,千万不要。魅色神色变得冷凝沉重。
不会是他心底所想的那样吧?(此言何解?)魅色急问。
“我想跟着我的心走。”夏子流人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有他在的地方,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有他的存在。
宾果!他料想得没错,他真的……(望你三思而后行。)拧着眉,魅色劝道。
“我已经用十几年的空白来三思而后行了,够了。”他的心若是一本日记,那么在子流去世的那一天起,全成了一片空白。这份寂寞不适合他,他决定停止这空白。
真是令人心痛的决定。他无法问他为什么,因他了解,所以他无法阻止他。
(是吗?)只能死心任他去,魅色没有劝他,正代表他的默许。
他明白的,十年都无法抹去一个人的身影,注定一生都逃不出情的枷锁,这个枷锁还是自己套上的,谁也无法解开,他陷在自己设限的世界中,永远。
没有人救得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无法看破情障的他最后只求解脱。
不过,他能真正的解脱吗?恐怕连神也不知道,他又能从何得知。
游戏人间的他终于也走到这地步。
“嗯!谢谢你陪我度过最难过的时候,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只能说谢谢。”伦常风有感而发。
他总是不断伤害他身边的人,虽然伤人,受创最深的也总是自己,他只能独自舔舐伤口,暗饮痛苦。
情字伤人,惟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深刻的感受,真正的体会它带来的个中滋味。这情,一次就够了。
(我收下了。)离别令人感伤,而诀别是永远的痛苦。魅色略微哽咽。
“再见。”祝你幸福。伦常风在心底默念,在遥远的那头,他会在心里铭记这一切的。
(再见……)魅色了解这份无能为力的心情,情绪陷入了低潮,他的声音变得喑哑;而哽住喉头的苦楚,令他鼻头为之一酸。
不要再见……
伦常风,你好傻,彻底的傻蛋一个。
“怎么了?你在流泪。”买饮料回来的武陵见到魅色泫然欲泣的哀戚模样,伸出的食指正巧接住从楚楚美目中落下的晶盈泪珠,满心不舍的拥住他。
“没什么。太阳刺得我眼睛好痛,等会儿我就好了。”魅色往武陵厚实的胸膛钻去,伤感的埋首饮泣。
铃声又乍然响起,魅色反射性的起身,却被武陵按下。
武陵对他说:“我来接。”
望进他温柔的笑脸里,魅色安心的伏在他胸口上。
“喂!”
(你是谁?)一听是陌生的声音,秦君行先声夺人的反问。
“我是武陵,现在魅色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是哪位?”不加理会对方的无礼,武陵客气的问。
(秦君行。他终于追上你了,真不简单,好有毅力的小鬼,果然不能小觑。)因他就深受其害,所以有感而发。
“先生请你客气点,你口中的小鬼正巧是我的情人,请不要随意出言侮辱他。”武陵口气变得不佳。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耶!当然有权利。你算哪根葱啊!敢这样跟我说话,小心我叫魅色跟你分手。)秦君行威胁说。
“打着救命恩人的名号就可以搬弄是非吗?”
(我可没这么想,我会这么说是本着我高兴、我爽,你想怎样!)秦君行对武陵挑衅着。
“不怎样,我无话可说,我只会制止魅色跟你这种人来往。”
(想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的关系紧密相连,没办法说断就断,不相信你可以亲口问他。)
“不必,你不用费心挑拨离间,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绝对相信魅色。”武陵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说,不跟你废话了,叫魅色听电话,我有私事跟他说。)
“有事跟我说。”
(为什么?你又不是魅色。)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再继续跟你谈下去,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武陵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开口。
(你很坚持?)
“我坚持。”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再推却,那会显得我矫饰饰虚伪。你听着,武陵,告诉魅色,六月六日来参加威瀚举办的例行酒会,到时我们再聚聚、话家常,讲一些体己话好吗?)
“我会依言告知,但不必要的话我会自动消除。”
(真没趣。对了,可以携伴参加,到时欢迎你一起来,武陵先生。)末句陡降三度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会的。”武陵平板的响应。
(到时见了。)他的声音显得轻快无比。
武陵按下结束键,默默无语的他,变得若有所思。
* * *
发誓不再沾酒的伦常风,在今天终于破了自己立下的誓言。
高酒精浓度的酒,一杯杯的往腹中倾倒,酒液灼烧过喉咙,火从腹中烧起,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
热!他觉得浑身燥热。是酒吗?是酒让他觉得热吗?
不!不是,他心底非常明白,酒虽能麻痹他的神经,却不能麻痹他的心,是他!他,夏子流让他的身体热了起来,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因他而火热,像烙铁般的灼烧,他需要解放。
他要解放自己,让自己解脱,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而他却不懂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人,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为他而鼓动,他想狠狠的撕裂他,掏出他的心,看看在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他。
有没有他……哈——
伦常风放纵自己大笑,放肆激动得泪水都沁出了眼眶,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唇角衔住了泪,他尝到自己的情泪滋味。
泪眼中眯起眼,桃花美目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某一点,在那一刹那,他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他,而他正对他怒目相向。
是幻影吗?
伦常风不以为意的跃起身,轻盈俐落的举动不像酒醉之人该有的反应,他左手抄起酒杯,右手执着半满的酒江,向那抹身影漾开一朵慵懒的微笑。
迷人的风采、人畜无害的笑容、全身散发率性洒脱的伦常风,他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魅力教人无法忽视;而他,就是无法将伦常风推出心门之外置之不理。
他为什么能令人无法忽视,就像个发光体,总是散发出吸引人的光芒,不容忽视他自身的魅力与光彩,夺人呼吸;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诱惑他,让他几乎不能抗拒他的诱惑,而沦陷在他富有魅力的笑容里。
站在他面前的伦常风又送他一记迷死人的笑容,然后见他轻执酒杯,率性的饮下一大口;而含着酒液的他,对准自己的唇,快如闪电的掠夺住。
蜜色的液体从间隙中成丝滴落,没入紧蜜相连的阳刚之躯的隙缝,肌肤厮磨衣物发出沙沙细响,在空寂的屋内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并充满诱惑的意味。
伦常风上衣半敞,裸露的肌肤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他,引来他一阵骚动与轻微的抵抗。
他丢弃手上的杯子,右手如一只灵活的蛇,蜿蜒而上,修长的五指微张穿透青丝后缩紧,稍微用了点力道压制他的后脑勺,使之动弹不得。
“我要你。”伦常风含住他的耳垂,淫靡意味浓厚的低喃。
他不等他响应,将他压在地上,用双手撑起身子,以俯首之姿,凝视着身子底下的人儿。
他的眉、眼、鼻,还有双唇,不是冰冷的,而是有着温热气息;还有他的心,正在跳动着,这证明了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虚幻之物,出于他的想象。
“我等你好久、好久,久到连我都忘了怎么爱你。”
伦常风看着他的眼睛说,而他的眼连一丝温度也没有,冰冷而空洞,不似他的,热情如火。
“你说,我该如何爱你?”
真切而执拗的看着对他不为所动、却令他爱怜不已的脸,他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一样的正经拘谨、一样的冷淡眼神,却足以将他的爱冻结、将心刺死。
“你是不是认为此时应是无声胜有声,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作是!”
见他仍是不发一语,伦常风也不再多言,他再次吻上他最渴望的蜜唇,索取属于他的甘香甜郁。
温热的唇瓣贴上微冷的肩侧,“我要怎么说爱你,你才会懂。告诉我,子流,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而且我对你的渴望十年如一,益加浓烈,请你告诉我,一个不能饮水止渴的男人该如何止渴?”思思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伦常风无法遏止心中无限想要倾诉的话语。
夏子流衣衫被褪到腰际,他的身子虽然苍白却不是病态的惨白,白皙、细腻,看起来如凝脂般,伦常风忍不住将整颗头靠上去,倚在他的胸膛,冰冰凉凉的肤触降低了他的体温,连带的也稍微平息他心中那不知名的火焰。
“很奇怪!我虽然爱你,却不会对你产生遐思,起不该有的邪恶、污秽的念头;也就是说,我对你没有肉体上的欲望。想来好笑,这就是当初让我萌生退却的原因之一,因为我无法对你忠心不贰,真是愚不可及的想法;而另一个当然是你已婚的身份吓坏了我,害我不敢动你,只好退避三舍。
只能看,不能吃,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却残酷看我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境,你的冷眼旁观好象是看待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什么都不做的你,甚至连拉我一把都吝于给予。说真的,那时我真恨你的寡情及残忍。”伦常风愤恨的睨他,他却无动于衷,连皱一下眉也没有,那更是令他火大。
他惩罚性的在夏子流身上使劲一咬,他还是连吭都没吭一声,扫兴的改为温柔吸吮,拼命的取悦着。
“我不会是跟一具尸死在做爱吧?”用脚顶开他的双膝,除去累赘的裤子。
“舒服吗?”明知他不会响应,伦常风还是忍不住询问。
他双手持续爱抚着,“不要让我以为我在跟充气娃娃玩,这行为虽然称不上多高尚,但你至少给我些反应,不要让我觉得我是在自作多情。”看了他一眼后,伦常风起身离开。
他至酒柜拿了一瓶香槟,又回到夏子流身边,打开瓶盖往手上泼洒,玫瑰色的酒液穿透五指间隙,成五道水流倾泻而下。
碰到白皙溅起了水花,朵朵盛开的玫瑰娇艳无比,无奈怒放过的花朵总是凋谢得特别快,瓣说高等只留下久久不散的残香,浓烈奔放。
“你好美,你没见过雪地里盛开的玫瑰吧,你看,真美,不过美丽的花朵总容易枯萎;但你不同,你不是玫瑰而是块长年寒冰,永不融化的坚硬锐利,看起来不危险,却能让人致命,我就是那个头号牺牲者,献上我的真心,任人践踏。”
他慵懒的俯身汲取雪地里的玫瑰汁液,抬起头,双唇沾染瑰红液体,好象抹上了胭脂般,增添一抹妖异之美。
“真香,你想不想尝尝看?”伦常风根本不是认真的在等他回答,径自将唇送上去,轻轻的印上他的唇瓣。
无法拒绝他送过来的酒液,口腹留香引起他的激情,他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接受阵阵无法抗拒的炽人热气,气息不断灌进喉管,渗入血液窜入全身,心跳加速的跳动、悸动着。
不!他不想知道,拒听、拒看、拒绝感受来自他的一切,不断向他投注过来的热力几乎快将他融化,他不想在他结实温暖的怀里化为一滩水,似水柔情的葬送在引人发狂的温柔里沉醉。
他醉了,醉在他的柔情与魅惑里。这不是他,他不是这样的,他现身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己陷在他织出的情网,他不是他,他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他是要来索取他的命的,怎么会……怎么会让自己大意的陷下去,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该的,他不该爱上他。他只能无言的呐喊,无奈心陷落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快。
伦常风带有魔力的手,恣意游走过夏子流身上的每一处,而鲜艳的唇,尝尽了每一寸肌肤,酒将白皙的肌肤染成娇艳的玫瑰色,让他显得无比的娇媚。
就在这时,底下的人儿传来细不可闻的呻吟,听到这细如蚊鸣的呻吟声,让伦常风为之一愣。
唇角明显的扬起,彰显了他的心情,听着轻细的吟哦,让伦常风的心情顿时激越。
“你感受到了吗?”伦常风看着他依然冷漠的眼,手蓦地更加的放肆起来,“那这样呢?”他邪佞恶质的询问,而夏子流只能用更大的吟哦声来响应。
“这就是你的回答。”他满意的笑着,加快手的速度。
他全身火热且变得不自在,燥热与莫名的奇异感受将他的心涨得满满的,他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一记又一记无助的呻吟声,来反应他此刻的高昂情绪。
“想要我吗?”
他的沉默赶不走伦常风坚决要他的执着,“我知道你是要我的,就如同我渴望你一般,但你是知道的,我对你没有肉欲只有爱意,你想我们可不可以做对柏拉图式的爱侣,而你必须忍受我的不忠,随时随地做出背叛你的行为,直到你再也无法容忍而离开我。但,请你记住,我绝不会让你离开的,属于我的永远是属于我,除非是我愿意放你走。所以,不要离开我,留下来爱我,好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任你处置,请你爱我好吗?”执着的眼带着恳求望向那一丝温度也没有的眼瞳,对他发出内心的请求。
子流,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的,只要你说出口,无论什么,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为你摘下。
这不是他的狂妄,而是坚定不移、最真诚摆在他面前赤裸裸的一颗心。
对他的心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 * *
“我先声明,免得你说我欺负你,我通常只听我要听的话,接受我所接受的事实,其余我一概不收。听不懂吗?没关系,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