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醒目的笑容,看得夏子流倍觉刺目,“请你自重,否则不要怪我告你性骚扰。”夏子流出言恫吓,无计可施的他只能出这个下策中的下下策。
“性骚扰?也对……你没说我倒没发觉,谢谢你提醒我。”
“不用,放开我即行。”夏子流误会他话中之意,强硬的态度有些软化。
“这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真要吃上官司,才懂得收敛、知道觉悟?”
“倒也不是。”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开我?若你真的‘讨皮痒’,那你就准备好律师,等着挨告吧!”没办法,这个男人有理说不清,只好请他吃一顿排头。
“想告我,也该有个罪名吧!难道你要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在我身上,诬告我?”
“性骚扰这一条就足够定你的罪。无耻之徒!”夏子流不齿的冷哼。
“那也要先造成事实才行,否则你拿什么来告我?还是扭曲我的礼仪之举,变相的诬赖我?我可要先知会你一声,这对我是行不通的。”
“你真敢说,一般只需礼貌性地点到为止,不需要握上十五分钟之久吧!应该是我警告你,这位不要脸的先生,请把你逾矩的手放开,否则等着吃上一场官司吧!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请你好自为之。”夏子流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玩笑意味。
“呵呵!没办法,谁教我比较好礼,放手就放手,你又不是金枝玉叶之躯,一点都碰不得。”虽然嘴上嚷着放手,实际上,伦常风仍紧紧钳制着他。
“就算我是个粗痞之人,再怎么不入眼也不关你的事,放开我!”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夏子流,冷不妨使出十成的力道,想一举挣脱腕上的束缚。
他无法忍受这人的碰触,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夏子流对伦常风的厌恶直窜上十成十,占上他心中排行厌恶的第一名。
“行!只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无条件放开你。”
“放屁!”夏子流气得七窍生烟。
“这样不行哦!淑男不可以讲粗话,否则别怪我洗你的嘴巴。”伦常风语带威胁道。
“你别欺人太甚!”这人简直就是番国的国王,他受够了,对付野蛮人是有理说不清的。
“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他仍是坚持。”
“哼!”夏子流一不做二不休,甩过头不再理会他。
“有个性,我喜欢。”伦常风赞赏的说。
喜欢个屁!夏子流暗自咒骂着。“废话少说,你到底放不放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真是逼人太甚!
“我说了,要我放手很简单,拿你的名字来换。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是斗不过我的。虽然你的力气比我大,可是你的技巧跟我比起来逊色多了,你拼不过我的,技巧上的不足成了你最大的弱点;我只能说空有蛮力的人缺少了技巧的辅助,未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容易大打折扣。我能占上风,也是因为在技巧上赢过你,这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容易大打折扣。我能占上风,也是因为在技巧上赢过你,这是导致你失败的原因。”伦常风开口分析。
“你屁放完了没?”夏子流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耐心尽失的他不耐烦的道。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说粗话吗?难道你这么想让我洗你的嘴巴?”在说话的同时,伦常风帅气的脸庞缓慢移动,渐渐逼近他。
心中发出警讯,无奈夏子流却慑于伦常风惊人的气势,只能节节后退。
他退一步,伦常风便跟上一步,没一会儿的工夫,伦常风将他逼到墙角,抵着冰冷的墙,夏子流心知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他到底想怎样?戏弄他好玩吗?知道他的名字又怎么样呢?告诉他他的名字他也不会少一块肉,总比现在还退不得好吧!心急的夏子流终于放弃与这个无赖周旋。
* * *
“你赢了。”夏子流无奈的望着他逼近的脸庞说:“我叫夏子流,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夏子流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他真的斗不过他。
近距离瞧他的伦常风一时目眩神迷、神智恍惚、目光迷离,根本没听见夏子流说的话,双眼直视那一张一合、如花般娇艳的唇和如贝的齿,忘我地缓缓靠近他。
“喂!”他干嘛将脸靠过来,万分不高兴的夏子流望着逐渐放大的脸大叫。
“嘘!不要说话,叫我风。”食指点上夏子流的唇,伦常风柔情的说道。
他说什么鬼话,叫他风?疯个头!“你这个疯子,不要将你的脸靠我这么近。”他的逼近,无形中造成夏子流的压迫感。
伦常风攒眉回想,“近一点才能吻你,唤我风,子……流。”刚刚他好象听见他说他叫夏子流,想不到由自己的口中念出他的名字,感觉是这般的好。
伦常风仔细回味口中的名字,甜甜的味道在心中泛开,蜜如甘的滋味令他如沐春风,不由自主的心悸,情愫像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夏子流因伦常风置在唇瓣的指头沿着唇形轻轻描绘,而升起一阵颤动。
该死的浑球,他在干什么?
“你发什么神经,请你规矩点,不要乱摸!”夏子流对伦常风逾矩的行止,油然生出一股嫌恶,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猛然挥开他不规矩的手。
伦常风吃疼地收回手。“我想吻你。”
伦常风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关的话,夏子流却因他的话而吓得脸色瞬间刷白,好象抹了层厚厚的白粉。
“哈!你想吻我?很抱歉,我不想,而且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这个大玻璃去找跟你有相同兴趣的人吻吧!对象是你,想必那个人一定会很高兴。”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夏子流,对于自己还能不失去理智的与眼前这疯子对谈,感到非常欣慰。
“你不高兴吗?”伦常风抓住了他的话尾问道。
“感谢上帝,原来你还看得出来,那证明你还没疯得透彻。若你还正常的话,请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夏子流铁青着脸,义正辞严的开口。
“我才没有美国时间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伦常风同样以正经八百的神色回望夏子流。
闻言愣住的夏子流,有半晌都无法开口,见他正经的态度、认真的眼神,他开始感到后悔。他只是来应征男公关,为什么就要接受这种人的性骚扰?天杀的!早知道就去另一间俱乐部,至少那里没有这号人物——难缠的大玻璃。
难道这是上天对自己忍耐度的考验?现在他只想说,一直以来他最自傲的自制力,竟在这个疯子的随意撩拨下,到了崩毁的地步。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无赖是他自制力的克星。
“我也是认真的。你想吻我,我不想;你是玻璃,我不是。你说只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就会放开我,我说了,可是你还是抓着我不放,教我怎么相信你?”夏子流抓住他的话柄拼命攻击。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只要你明白我是认真的即可。现在我要吻你,无论你想不想,我就是要吻,你若有办法将我撂倒,就尽管出手。”不管如何,他是吻定了。
“你没顾虑到我的心情,一点都不尊重我个人的意愿与否,我是来应征男公关的,不是来被你这无赖男调戏的。请你放尊重一点,别再开这伤人的玩笑话。”再跟他耗下去,恐怕他会精神耗弱送医诊治。
“你就是不相信我是认真的。”原本兴致高昂的伦常风,因夏子流的话而变得沉寂落寞。
“没错!望你自重。”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不懂……”
“不懂什么?”夏子流一时不察,顺口接话下去。
“不懂为什么只是一个吻而已,你偏要看得这般严重。”伦常风用轻松的口吻说话。
“只是一个吻!?哈!一个男人同另一名男人索吻,那是道德沦丧的禽兽才会做的事。我很正常,有一个男人向同是身为男人的我索吻,我不该觉得严重吗?”他不懂世界上为什么就有偏爱同性的人存在,不过,至少他是正常的。
“一点也不,是你的观念太死板,不知变通是会被社会给淘汰的。牛郎这个工作可能不适合你,你趁早收了这个念头回去吧!”
“我适不适合不需要你来论断,你讲这话言之过早,而且这一行适不适合我,也要我试过才晓得。我也不是不知变通,而是有人太无赖,变通对他可能无效,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他反驳的说。
伦常风瞪了他好一会儿,才又说:“我不是同性恋。”
“我也不是。”虽然不知他这么说有何用意,夏子流还是马上回话。
“很好。”
很好?那是什么意思?猜不透他想法的夏子流,已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望着他。
“你的唇不断诱惑着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伦常风改弦易辙的问。
“你别胡说八道!”几乎是反射性的,夏子流用手捂住唇。
“你现在害羞的样子好诱人,让我想一口吃了你。”他似笑非笑的说明。
“你别开这种低级的玩笑!”气急败坏的夏子流低吼。
“你不想当牛郎吗?”伦常风着迷的望着他娇羞的模样转移话题。
“咦?”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有关联吗?
“你太单纯了,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不只限于女人,男客人多不胜数,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你能有那份能力去应付存心想吃你豆腐的客人吗?你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客人是不能得罪的,若他要求跟你上床,你会怎么做?”
“我不卖身!”他气嚷。
“若他霸王硬上弓,你一句不卖,行得通吗?一只发酒疯的禽兽,可不会因你一句话就打消了主意。”
他逼问的态度,令夏子流觉得不爽。
“难道店里头的人,会让这种客人胡作非为而袖手旁观吗?若是这样,这里确实不适合我。”他说得义愤填膺,非常不满。
“你说的对,我们是不会让一个色欲熏心的酒鬼乱了旋夜的规矩,可这也难保你不会为了天价而下海。来这里的客人都很大方,大方到令人心动的地步,我怕到时你会贞操不保;若是这样,倒不如让你跟着我,我保证你衣食无虑,永享荣华富贵。”
“你放一百廿十个心,我绝不会为钱出卖自己。”夏子流脸上的线条变得冷硬。
“是吗?”伦常风饶富兴味的睨着他端正的脸孔道。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你少看不起人了。”被彻底的瞧不起,令夏子流气得两颊肌肉微微跳动。
“一百万。”
“咦?什么……”突然听到伦常风喊出一百万,他不免为之心颤。
“我出一百万买你一个吻,你卖不卖。”他使出利诱的手段,欲诱夏子流上勾。
万分诧异的夏子流,瞠目结舌的瞪着伦常风,无法开口说出任何话。
一百万!令人为之心动的一百万。只要付出一个吻,他就能轻松获得一百万,这么好康的事,拒绝的人是傻瓜。
“你……”
第二章
“你去死,拿着你的钱下地狱去吧!”夏子流怒斥。
他宁愿当傻瓜,也不要被看扁。自尊不容他向钱低头,他要凭自己的本事赚钱,绝不用不正当的手段。
“也行,若我下地狱,那必是路上有你相随,至少我不会孤枕难眠。”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伦常风态度闲散、语气轻浮,黑曜石般闪着熠光的瞳,却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认真。
“很抱歉,要去你自己去,我从不与人同行,何况是名无赖汉。”夏子流话中鄙夷意味尽现。
“若你真的下地狱,我也会跟你一起下去,有我,你不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我是认真的。”神情一敛,恰巧掩去他眼底那抹不容忽视的精光,对夏子流的话置若罔闻的伦常风,自顾自的说着。
“疯子!你不正常,我……”
“说得没错,他是疯了,你别理他,免得你跟他一起疯,那我岂不是折损一名大将。”
黑檀木门不知何时被推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贵宾室的秦君行,正巧为夏子流解围。
“你这么说是录用我了。”夏子流小心翼翼的向越来越接近他的英俊男人求证,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偿奋。
秦君行的乍到,让夏子流一时之间忘了与伦常风之间的对峙,忘了腕上钳制的大掌,及大掌主人所带来的不愉快。
“正是如此,你被录用了,请你即刻上班。可以的话,就把资料填一填;要不,马上给我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一向讲求高效率的秦君行速战速决的道。“若可以的话,请在合约书上签上你的大名,即刻起生效;若是违约,绝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直的进来,横着出去。”不是他有意威胁,而是只要有人让他跟钱过不去,他绝对要那人好看。
夏子流看着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目光税利、气势凌人的男子,不由得打从心底起了一股敬畏之心。他想凑上前去仔细阅读合约上的内容,却忘了他仍被紧紧的钳在温润的掌心之中,直到手腕传来灼烧的触感,才令他惊愕的低叫。
“啊!放手。”他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这个痞子却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作适在可而止,简直是逼人太甚。
夏子流不顾一切的遇开步伐,才刚踏出一步,伦常风就将他的手反转,扭起置于身前。
“一千万。”
五指一缩,夏子流吃痛,不过他仍咬着牙关,不让脸上出现丝毫的痛楚。
“放手!”不愿在他面前示弱的夏子流,背部冷汗直流,他不甘示弱的瞪着他,那股狠劲,可将人吓得倒退三步。
伦常风却无所觉,狭长的眼睫微垂。“我名下的财产全数赠与。”天之骄子的他从未尝过挫折,眼下为了这一个男人,不惜砸下他的所有,只为了要他。
他都拋下重饵了,还诱不到猎物吗?谁能不对财富动心?
“我不希罕,只要你放手!”夏子流愣了半晌,立即回神,气急败坏的低吼。
“你大概不清楚,属于我名下的财产有多少,不要蠢到白白让这凭空而降的天大好运给溜走。不过算你的运气还不错,看在今天是我生日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看老天多么眷顾你,错过这一次,可不会有下次了。”连考虑都没有,一口就回绝的夏子流,虽让伦常风的自信心遭受打击,但还不能让他死心,反令伦常风更加深心中对他的执着意念,无法轻易说放手就放手。
听完他所说的话,夏子流的坚定意志在瞬间产生了动摇,代表他心中的恶魔乘机窜出,如是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