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日以泪洗面。
戎母电视也不看了,赶紧回房间做面膜补救去了。殷子戎看他妈走了,看着电视也着实无趣,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对他
爸说:“爸,我先去睡觉了,你也别看太晚了早点睡吧。”
殷子戎倒在自己床上,叹了口气。的确,现在生活正常,和他原来没有什么差别。可今日的殷子戎再也不是当日的殷
子戎了。佛说每一瞬都不相同,更何况这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瞬了。
殷子戎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他却没有办法让所有的一切都真的没有发生过。所以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冷静安
定,心里却有一股焦躁愈来愈盛。每当他吃饭,他就忍不住想他哥是不是也在吃饭有没有吃上饭,当他躺在自己舒服
柔软的大床上,他就忍不住想他哥有没有床睡觉。
其实殷子戎也知道自己这是完全的瞎操心,神仙佳肴又怎会比不上他现在所吃的。云絮铺就雕梁画凤的大床,又怎会
比不上他这凡间棉絮?
一天天,殷子戎觉得自己越是清醒就越是烦躁。尽管沐咎一再强调下一个月圆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把他哥也给拉回来
了,但殷子戎心里仍是没由来的无法安定下来。他想,这大概是一种负罪感。这种负罪感在看到大伯大妈憔悴的脸时
,就更甚了。
好不容易,殷子戎终于等到了月圆。本来戎爸戎妈不想让子戎去让他安心在家休息的,可殷子戎怎么可能安心,在他
的强硬要求下戎爸戎妈不得不带他一起去。
还是在上次的那个地方,据说是各界通道的交叉口。戎爸戎妈扶着自家的哥哥嫂嫂,殷子戎跟在沐咎身后,迦南没有
来。
殷子戎与沐咎走在稍微前面,这时殷子戎压低声音问沐咎道:“我哥……一定能回来吧?”
沐咎道:“根据你上次给我形容的,殷学长是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也看不见我打开的通道才回不来的。只要这次他能听
见我们的话就应该能回得来。”
“那要是还听不见呢?”殷子戎追问道。
沐咎沉默了。
殷子戎心一下子就慌了,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抱有一种侥幸的心理而已。此时当这个问题再也避
不过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慌起来了。
沐咎摆好作法的坛子,算好了方位站定了,在阴月之下朗朗念咒。霎时间,殷子戎只觉得四周景色一换,他的前后左
右共八条延伸向远方的道路。
“你们尽量多喊殷学长的名字。”沐咎吩咐完,又嘴不停歇地继续念咒。
候妈候爸和戎爸戎妈都喊了起来,和当初殷子戎听见的差不多。殷子戎也喊:“哥──,”又想起来光喊哥有什么用
,于是改口道:“殷子候──!你有没有听见──你快回来吧──!哥──!”
殷子戎的眼前渐渐形成了当初他回来时的那个洞穴,穴口被一层薄雾轻遮着,看不分明。但随着他们呼唤殷子候的次
数,薄雾愈见消散。殷子候的脸就这么忽然出现在洞的那边。
“哥!哥!”殷子戎激动道,伸着手就想透过那洞穴把人抓回来。
“不要过去!”好在被沐咎一把抓住了,“你要是过去了说不定会再次被吸过去。”
“可是、可是他就在那里啊!”殷子戎看着许久不见的殷子候的脸,人间一个月,不知道那边是多少时日。但殷子戎
却觉得好象有半辈子这么长的时间了,此时,好像一生的念想都在眼前生动了起来。
一颦一笑,一怒一闹,皆在眼前鲜明了起来。他哥说过,只要他们兄弟齐心,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哥也曾
为了力量的分配而和他生怨气。但最后最后,通通都抵不过兄弟二字。
透过洞穴,殷子候好像在凝视着殷子戎。殷子候一动不动,倚窗而立,脸上是不甘的线条,眉间是绝望的弯度。
霎时间击中殷子戎的心脏,他的心钝痛如擂鼓般激烈起来;他的眼眶湿润,不禁潸然泪下。
“殷子候──殷子候……”殷子戎泣不成声。
候爸候妈抓着子戎迭声追问道:“子戎,你看见什么了?你是不是看见子候了?他怎么样?回来了没有?”
殷子戎看看沐咎,沐咎解释道:“他们看不见。”
沐咎又对候爸候妈道:“你们且退后,留子戎一个人在这叫就行了。他能看得见人,应该会更有效一点。”
透过洞口,凝神站立的殷子候忽然似有所感,眼睛不住地四处搜寻,可都没有对上殷子戎的视线。
“殷子候──我在这里──,哥,我在这里!你看见没有?!这里!”殷子戎大声呼喊,力图把殷子候的视线吸引过
来。
搜寻了一番的殷子候渐渐停了下来,他垂头,轻声低喃:“呵,又是幻觉么……”
殷子候闭目,转身。
殷子戎喊得喉咙都哑了,也没有再引起殷子候的任何注意。那边的通道迟迟打不开。
“快点,我撑不了多久了。殷学长再听不见,这通道就要关上了。”沐咎在一边急道,他已是大汗淋漓了。
“殷子候──你听我说话啊──!”子戎的声音已然沙哑,可他仍是以最大的嗓音在呼唤着。面对殷子候的无任何反
应,子戎急得直跺脚。
眼见着洞口在慢慢缩小,殷子戎回头看看身后几米开外的爸妈和大伯大妈,心里也是急得不行。“沐咎,我去里面把
他拉过来!”殷子戎忽然道。
“不行,若是你过去了就回不来了怎么办?能保得住一个便保一个,若是殷学长回不来……也是无可奈何。”
殷子戎摇头,快速但坚定地道:“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安心的活下去吗?!我宁可与他一起被困在那边,也不想独自存
活在这个世界。所以,我要去!这个赌,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而且……”殷子戎遥望着洞口那边的浮云,道:“
我现在才明白,我欠他一句话,我要亲口告诉他的。”
沐咎冷静道:“你要是一去不回,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而且,你以为这个通道是这么好开的?我借了沐家传家的
法宝才勉强打开。我可以打开第一次第二次,不一定能打得开第三次。”
殷子戎没有回答沐咎的话,眼看那洞口越来越小只能容一人通过了。殷子戎向前奔走两步到了洞口前,身后爸妈的惊
呼声让他蓦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爸、妈,如果我回不来……请恕子戎不孝了!”
殷子戎毅然决然地转身,奔进了洞中。接着便是一脚踏空,无尽的坠落。
……
话说殷子戎掉了回来,掉到人间。等人醒过来时,愣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又回来了!同时也明白,他也回不去了
。
想到他的爸妈涕泪纵横的脸,殷子戎心中愧疚莫名。可不一会儿,这伤心愧疚便被略微的激动给替代了。
他迫不及待的要去见他哥,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他,他殷子戎回来了!
可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他人是回来了,可那些神力依然是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他没办法腾云驾雾,没办法去找殷子
候!红霄也依然不听使唤,他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应该说虽然不能腾云驾雾,但至少跑的很快的凡人……就像殷子候
当初初学腾云驾雾之术一般,只到了飞檐走壁的阶段。
殷子戎愁了半天想了半天,在人间他认识的人不多。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越棠真君的王屋山,但当初是凡天神君助了他
们一臂之力将他们直接送到了王屋山的山脚下。现在让殷子戎自己找路去,实在是太为难他了。排除了仅有的几个人
选,像南海三公主啦等等,殷子戎发现他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他的师傅──昆吾山池曜上人。
于是殷子戎靠着他的两条跑得比较快的腿,一路朝昆吾山而去。
当那天殷子戎一回身,便看见他哥和小黑小白的时候,本来该是喜极而泣的重逢场面,殷子戎却转身拔腿就跑了。
正是见不到的时候千方百计想见面,真见到了的时候,又不敢见了。
为何?
殷子戎纵然再不解风情,他哥都当面和他说了喜欢他这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也该明白了。在现世的那一个月里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都被掩盖过去了。毕竟,怎么把他哥带回来才是头等大事。
冲动地再次跑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起这个问题,直到真的看见他哥看见殷子候人了,忽然就想起了他哥的表白,于
是一切的惶然心绪通通扑面而来。
或尴尬,或释然,或纠结,或欣喜……
反正殷子戎在那一瞬间有些惊吓,本能的反应就是拔腿就跑,逃离这个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的局面。
被他哥追上,被质问,他一时情急就编了个齐小山的名字出来。可这谎话说出了口,想要收回就不是这么容易了。以
至于他每每想要和他哥相认,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他哥把他生吞活剥了……
所以说,现在殷子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为啥?
殷子戎名义上拜师,于是在昆吾山住了下来。殷子候死皮赖脸的也住了下来,虽然池曜上人一再强调他们昆吾山的米
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养不起这么多吃闲饭的。
本来殷子戎是心虚的,可那天九天玄女下凡尘了。殷子戎没有见过九天玄女,殷子戎初见时也不得不道这九天玄女当
真是天界女仙的典范,长得比南海三公主好看不知许多。
殷子戎也曾流过口水,但很快流口水就变成了吐口水,心虚化作了一肚子的内火。
因为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九天玄女啊,对殷子候那是眉目含情啊!
哼。
殷子戎忍不住轻哼一声,心里道,你这九天玄女就算再献殷勤也没用!换个性别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殷子戎在背后等着看九天玄女的笑话。到时被殷子候拒绝,美人的脸色肯定很好看!可事实并没有朝着殷子戎想象的
方向发展。
第六十五章 有苦难言啊有苦难言
其实九天玄女下凡来找殷子候还真是有正经事有要事的。她奉玉帝之命前来召殷子候回天上有事相商,其实说来这种
传话的事哪需要劳烦九天玄女来啊,这本是桃花仙子的事,所以九天玄女也算是徇了私。
由于九天玄女的到来,越棠真君和凡天神君只得避开了。于是他们带着甘燁一起离开了昆吾山回他们暂时隐居的地方
。越棠真君自然不会是十分情愿的,可为了显示他堂堂越棠真君的风度和大度,面上十分欣然地接受了。
要说越棠真君现在与凡天神君的关系嘛,其实越棠真君自己也说不好。虽然他和凡天已是那个啥了,但他们之间相处
的气氛较于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什么柔情蜜意你侬我侬在他们之间完全不存在。
自然,他们也不是经过那一晚之后就没有那个啥了。反之,到了晚上二人若是想那个啥的时候,那也是水到渠成自然
而然就那么发生了,没有丝毫的尴尬和犹豫的。所以越棠真君也很纳闷,他和凡天到底算是啥关系?
若说是仙侣,那越棠真君见过无数的仙凡情侣,那是花前月下如胶似漆,哪个也没见过是他和凡天这种相处方式的。
若说不是仙侣,那他们的关系岂不是更匪夷所思了?所以,自认聪明无双的越棠真君也着实想不通透想不明白了,只
得概括为四个字——不解风情!
然而在某一天之后,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越棠真君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咱们的凡天神君吧不是不解风情,而是—
—害羞啊!
话说那一天晚上,凡天神君一进房间便被早已守候多时的越棠真君一把勾住脖子,两人就势一滚,便纠缠到了床上。
越棠真君半压在凡天神君身上,半晌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目光中就算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情欲两人也皆没
有分毫动作。
直到凡天神君叹了口气道:“甘燁于我有恩,照顾他乃是我的份内之责。真君还有何不满意的?”
此时甘燁就在他们隔壁的屋子。
“本真君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是神君多虑了。”越棠真君云淡风轻地说道,面上却浮起了一个颇为诱惑人的微笑
。眼波流转的明眸深深地瞧着凡天神君,凡天神君伸手将人拉下,唇舌交缠了起来。
屋内淫欲流转,两人气息凌乱。越棠真君心满意足地喘息着开口道:“凡天,你似乎还欠本真君一句话。”
“哦?要是这么说的话,真君不是也还欠本君一句话?”
越棠真君大方道:“好,本真君先说就先说。”
等了一会儿,凡天神君不禁戏谑道:“真君怎么还不说,莫不是害羞了?”
“害羞?本真君生来不知道害羞二字怎么写。那什么本真君需要酝酿一下情绪,说这种话的时候自然是需要情绪和气
氛的嘛。”
凡天神君含笑点头道:“好,本君便等真君酝酿一下情绪。”
越棠真君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凡天神君也不催,且笑吟吟地看着开始微微皱眉的越棠真君。
其实越棠真君这是有些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他堂堂的越棠真君怎能反悔呢?!要反悔也不能当着
人面反悔啊!
磨蹭了半天,越棠真君终于灵光一现,捏住凡天神君的下巴得意地问道:“凡天,你可是喜欢本真君?老实交待,否
则本真君可要用地府极刑了。”
凡天神君没想到越棠真君会这么问,小小的愣了一下,收紧手臂一个翻身将越棠真君压在了身下。
“也许吧……”三字轻轻地落入了空气中,非有心人找寻不见。
“喂喂,凡天你这是……”越棠真君怎么肯善罢甘休,奈何凡天神君四肢压住他不能动弹,唇舌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再
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越棠真君还是在喘气的间歇努力地说道:“原来……神君这是……害羞了啊……呵呵。”
凡天神君的手解开了两人的衣衫,素色与鲜衣遗落在一块儿,颜色反差虽大但竟也有种说不清的和谐。
越棠真君的火热的颜色染红了屋中的空气,他仍轻喘着说道:“……本真君就不相信,出了本真君你还能喜欢谁?…
…嗯哼……”
凡天神君没有停下正在上下的手,“真君还真是自信啊……”手掌拂过关键地方,惹来阵阵喘息。
“这个自然,有月老……嗯哼……”越棠真君的呻吟低沉婉转,媚惑人心:“有月老的红线在那牵着,你不喜欢我还
能喜欢谁?”
凡天神君还不知道他和越棠真君的这段姻缘,多多少少是因了月老的红线。此刻虽然好奇,但春色当前,早已看得仙
心痒痒。
抬高越棠的腰身,伏低自己的身体,缓缓的进入律动。之后便是一室欲色晕染,春光蒸腾,喘息低吟,端的是只羡鸳
鸯不羡仙……
* * * * * *
“齐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正好有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殷子戎十分无奈的回过头,面上有礼道:“殷公子不知找在下有何事?”这你一句齐公子我一句殷公子,殷子戎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