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坐下来,低头疼惜地吻了吻弥博干燥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别怕,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了,再也不
会了!”只这一次,就让他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呜呜呜……”神志不是很清楚的弥博根本没听懂向御阳的保证,只是紧张地手脚并用地霸住了向御阳的身体,可他
也感到自己的手脚软得半点气力都使不上来,就是这样,弥博心里仍是不安,低低的压抑的呜咽不断地从干裂的唇底
吐了出来。
向御阳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实在不忍心将弥博的手脚拉开,只得一手紧抱着身边的滚烫身体,一手努力伸长了去
取放在床头柜上的冷开水,可难受地闭着眼睛的弥博可没看到向御阳的动作,他一感到向御阳有离开的动作便神经质
地扭动起来。
向御阳没料到弥博会突然动作,加上弥博虽然手脚绵软无力,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被他庞大的身体一撞,向
御阳端着杯子的左手仍是不可避免地晃动了两下,结果冰冷的水洒了弥博一身,而突来的凉意,又惊得发着高烧的犬
妖大力地躲闪起来,一来二去,整整一杯的水全倒在了弥博剧烈起伏着的胸膛上。
“怎么向总裁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吗?”就在这时,一道嬉笑调侃的女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蓝装丽影的窈
窕美人。
一心担心着弥博的向御阳愣愣地看着娇小的美人拿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殷勤地替弥博拭擦,心道:这年头,私闯民宅的
小偷都这么漂亮?还服务周到咧!
当涂了诡异的蓝色指甲油的手指从弥博的脸上移到湿透的胸膛时,身为“护犬使者”的向御阳自然不能继续当木头了
,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接手她手中的纸巾继续动作,皱眉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你不认识我?”蓝衣美女挑眉而笑,一对大眼滴溜溜地打转,看起来好不狡黠。
起身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向御阳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在这种境况下,他却是没心情再去细想了,极不客气地开
口:“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能找到家里来的,想来也不是简单的小角色了。
“呵呵,明云哥说的没错,一遇上你家狗狗的事情,你还真是一点传说中的风度都没了!”蓝衣女人了然地冲向御阳
眨了眨眼,后又蓦然凑了上去,盯上对方白皙漂亮的脸,撇嘴道,“说是比女人还漂亮,还真是不为过啊。”
“蓝岚。”一听到好友的名字,对于来人的身份,向御阳便心中有数了,早听说申明云金屋藏娇很久了,也看过对方
的照片,却料不到会在这种时候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女神医。
“我才是蓝岚,她是蓝泉,我妹妹!”就在此时,敞开的卧室门口又进来一个身着连衣淑女装,与之前的蓝衣女孩儿
有着七八分相像的女人,不过这个自称蓝岚的女孩在气质上就要沉静许多了。
“……”向御阳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这对姐妹,不是以私闯民宅为乐吧,就算是申明云的朋友,可就这么大大咧咧
地闯进来,也未免过分了!
“我在这边公干,明云让我先来看看!”蓝岚淡笑着解释,稍稍推开单手扶着弥博的脖子的向御阳,从随身带着的急
救箱里拿出了几样简单的医疗工具。
蓝岚是主攻肿瘤方面的,但由于她的工作是紧急救援,因此在紧急诊断方面,甚至比申明云更胜一筹,想来申明云也
是考虑到这一层,才会作此安排,再则,申明云既然能叫她来,想来她该是个能靠得住的人,思及此,向御阳紧绷的
精神才放松了些,让开半步,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熟练的动作。
“喂,你不要这么紧张啦,有我姐在,不会有事的!”蓝泉嘻嘻笑着一拳打在向御阳的手臂上,半眯起灵动的大眼睛
,继续审视美男。
对于热情过头的女人,向御阳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发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远比看呈半妖状态的弥博要古怪很多,心情
不佳的他不禁有些恼怒起来:“蓝泉小姐,是我脸没洗干净,还是呆在这里你很无聊?”那干脆离开我家算了!
“嘿嘿,别生气嘛,我只是好奇而已,明明就是这么漂亮的小受,怎么就看上这种‘怪物’小攻了呢?”蓝泉咧嘴笑
得牲畜无害,说到烧得迷迷糊糊的弥博的时候还用纤细的手指指了好几下。
小攻小受之类的奇怪名词,向御阳是没有听懂,不过那句“怪物”,他可听得真切,当下就着恼了,冷声反问:“谁
跟你说他是怪物的?!”
“难道不是吗?哪个正常人头上会长这么两个毛茸茸的大耳朵的?”蓝泉毫不含糊地顶了回去,她的确是对同志群体
很感兴趣,却不表示她能将漂亮却无礼的“小受”当成同性一样容忍。
向御阳气极,一时却也反驳不得,只不爽地吊高了好看的眉梢。
“女王受哟!”蓝泉挑衅地冲对方眨巴着眼睛,咯咯直笑。
一边动手给弥博依然红肿的右手手腕抹膏药,一边听古灵精怪的胞妹在一旁说些有的没的,弄得本就极担心的向御阳
心烦意乱,一向心软的蓝岚有些不忍,抬了眼嗔怪道:“阿泉,别闹了,去帮我把车里的黄色药箱拿过来。”
“知道啦!”蓝泉冲自家姐姐做了个鬼脸,才不甘不愿地挪了出去。
“蓝小姐,他怎么样?”见蓝岚似乎检查得差不多了,向御阳心急地追问。
蓝岚若有所思地看了再次陷入沉睡的弥博一眼,如是说道,“这边没有设备,我也只能做个定性的测检,具体的,还
要送他到明云的诊疗室去才能知道。”
“那他……”总觉得蓝岚似乎什么也没说,向御阳自然不能放心,不死心地想继续追问。
“你先不要急,是好是坏,还不一定!”细心的蓝岚将向御阳眼底关爱心疼看得清清楚楚,差点儿便将自己初断的结
果给说出来了,奈何那诊断结果实在太匪夷所思,身为专业的医务人员,信口开河的话她还是说不出来的,一切只有
等正式的检查结果出来再说了。
“御阳,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也不要蓝小姐蓝小姐的喊了,叫我蓝岚,叫我妹妹阿泉就可以了,她等下会把退烧药
拿进来,你喂给弥博吃。”蓝岚想了想,又说,“弥博应该是累坏了,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反正明云还在飞机上,我
们迟点再送他到明云那儿吧。”
“恩。”向御阳只看了蓝岚一眼,没再说话,也不能怪他不信任对方,实在是对方的说辞过于含糊,让他想信都难,
眼下也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干坐着等申明云回来了。
下午三点二十,蓝岚接到了申明云从机场打来的电话,此时,弥博的精神已经好转了许多,却因为向御阳的坚持,而
不得不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把手伸出来。”向御阳堆满阴霾的心情随着弥博的身体状况的好转而晴明了不少,他拿着弥博的外套,微扬着嘴角
,柔声命令着。
在两个女生促狭的视线底下,蜜色的脸颊无法控制地粉了大片,弥博觉得尴尬极了,想要推开难得殷勤服务的向御阳
,可一见爱人那兀自愉悦的笑意却是怎么也不忍心开口拒绝,只得半推半就地伸伸腿,抬抬手,勉强忍耐着让对方为
自己穿衣服。
“我、我自己来吧。”等到只剩下外套的拉链没拉上的时候,弥博总算是鼓足了勇气,一把握住了向御阳忙着动作的
手。
温热的触感透过相贴的手心与手背传递给向御阳,弥博的心思,他哪能不知道,只是眼下这笨笨的爱人身体不适,可
让他少了不少乐趣,也只能这么小小地戏弄一番,聊以自慰了。向御阳抬头柔柔地笑了,在以向御阳为天的弥博看来
,这近在咫尺的笑颜简直比那三月的第一缕春风还要和煦千百倍,顿时就痴了、醉了,本就微弱的抗拒动作更是完全
停了下来,只愣愣地凝望着对方。
将拉链啦至领口的同时,一个轻如润雨的浅吻落在干涩不堪的厚唇上,这才叫那高大的汉子惊醒过来,一张脸立马就
红透了,就连露出的小小半截粗脖子都是通红通红的。
“呵呵,真想咬一口。”此番美景,惹得热情服务的向御阳一阵心猿意马,倾身一遮,挡去蓝泉的灼热视线,他将自
己的凑得极近,直到听到弥博慌乱地抽气声才停住,微凉柔软的唇若有似无地轻抚着弥博的烫得快要冒烟的耳朵尖子
,压低音量暧昧地调戏着。
应该推开的,可是乖顺过头的半妖先生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对于向御阳,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其鲜少发作的怒气,
他总学不会躲开,被戏弄,被伤害,他都只会傻傻地接受。
“姐,不会是要‘反攻’了吧?!”看到这里,蓝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兴奋地拉着身旁的蓝岚“大声”耳语着,
“美人要‘反’了吗?”
“是忠犬受吧。”蓝岚忍俊不禁,竟也打算陪妹妹胡闹了一把,她低声下了个结论。
“不会真的是‘美强’吧?”蓝泉激动不已,她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
“御阳,她们是不是在说我的狗耳朵和尾巴很怪?”配不上像你这样漂亮的人?弥博听不太懂蓝泉她们的对话,却敏
感地抓住了“忠犬”、“美人”之类的字眼,他不自在地碰碰向御阳的衣角,低问。
“一个奇怪的女人而已,不用管她。”亲了亲弥博那对巴巴的兽瞳,他向御阳何其聪明,几个小时相处下来,对蓝泉
挂在嘴边的“攻”啊“受”的,早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不过,他的原则是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才能戏弄,可不打算让呆
呆的弥博明白过来,继而为此不好意思。
“可以走了。”向御阳冷淡地对两位女性开口,转而声音温柔了几倍都不止地再对挺着肚子的弥博道,“我抱你过去
。”说着,就想将弥博打横抱起来。
“别……”弥博红着脸不愿意了,且不说自己这样的大个头被向御阳那么纤细漂亮的人抱在怀里会不会有碍观瞻,光
是看到向御阳眼底的眼袋和阴影就叫他够心疼了,又怎么肯让对方再花大力气抱他去车库?“我自己能走。”
平时要抱起有些小肥的弥博就不太容易了,现在又是在他几天没好好睡觉的不良状态下,这项任务,还真算是个不小
的挑战,想到这里,向御阳也不勉强,轻抓弥博蓬松的大尾,扶他走路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极了,就跟年轻的母亲对
待自己蹒跚学步的孩子似的。
其实弥博觉得向御阳有些小题大做了,一抬眼又看到蓝泉一脸诡笑的样子,更是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和向御阳
拉开点距离,却在试了几次都被后者轻瞪之后只好作罢,微红着脸,无奈地将自己大半的体重都交给了对方。
第九章
蓝泉因为要赶去开一个会而先行离开,向御阳他们驱车赶到申明云的家时,后者已然站在门口候着了。
远远地立着,申明云的视线就完全被半靠在向御阳怀里的虚弱的男人给占据了——弥博披着一件厚厚的长外套,头上
还外加一个可笑的黑色棉帽,和他身后一身清爽的运动装的向御阳一比,那形象,根本就是猥琐糟老头和温柔邻家大
哥哥的差距,可是申明云却笑不出来,在看到弥博那个连厚外套都遮不住的肚子之后,他微张的双唇甚至有些抽搐,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看了,先进去再说吧,这里风大,对……呃,对病人不太好。”天知道蓝岚想说的其实是“对孕妇不好”!自打
给弥博做了初步诊断之后,蓝岚一直就觉得不自在,尤其现在,看申明云的表情也跟活吞了只青蛙似的,她就更不自
在了。
“啊对,先进来,先进来再说。”申明云不自然地扯着嘴角,冲脸色越来越沉的向御阳笑了笑,上前帮忙扶着“病人
”。
弥博虽然一直都没有开口,但这毕竟关乎自己的身体健康,他可是将两位大医生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进屋之后,又
看到蓝岚神秘地拉了申明云避到内室说话,他的心顿时跟被风雪打过的孤叶似的,凉透了,到了这会儿,他才真正开
始怕了,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更怕要离开向御阳。
因为是高烧甫退,弥博的手温温的,没剩下多少力气,向御阳却还是能感到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厚实的手有越收越
紧的迹象,他安慰似的反手一把,让自己白皙的手指与那蜜色手指交缠在一起,下一秒,一片突兀的湿热感在贴合的
手指间蔓延了开来。
“御阳?”弥博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偏头,不出所料地对上向御阳那张神情紧张的俊美脸蛋,低低地开口,他没有料
到,有一天,他的“天”会变得比他更无措几分,像个走失了的孩子。
“不小心稍微闪了下神,呵呵。”向御阳强迫自己收回盯着申明云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的视线,僵硬地牵牵嘴角,就
当作是在微笑了,殊不知自己的脸色随着这个笑容的出现又惨白了几分。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不安到了极点的向御阳和弥博就跟过了整整几个世纪似的,两个人几乎要僵化在申明云家的
客厅里。因此,当申明云和蓝岚开门出来的时候,着实被他们这比千瓦的集光灯还要灼热许多的视线吓了一跳。
经过与蓝岚的交谈,结合弥博在向御阳家做了二十年的宠物犬的事实,又思及脱去了外套、摘掉了帽子的弥博的半妖
的样子,申明云摸着下巴试着冷静地说服自己:“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就算是真的怀上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蓝岚表情是僵了又僵,做为新时代的科学工作者,连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他申明云也能信?不
过,既然连人家“主治医生”都这么乐观了,蓝岚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继续惊慌了,就让一切听天由命吧。
“喂喂,御阳,弥博,你们这算是什么表情啊?”申明云夸张地顿住了自己的脚步,指着他们笑言。
弥博觉得自己就是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凶多吉少,那表情真跟死了爹妈一样凄惨。
申明云不是个会拿朋友的正经事儿当儿戏的人,而他前后的态度变化也很可疑,这让向御阳不觉皱紧了眉头。
申明云过来拍了拍浑身僵硬的两人的肩膀,收敛了笑意道:“别这么紧张,蓝岚应该说过,是喜是忧还是个未知数!
”——他是很希望是圆满结局的,只是在没做检查之间,这种诡异的结论,他可不敢乱下。
向御阳深叹一口气,靠过去抱了抱弥博粗大的腰身,转而对申明云开口:“那就赶快做检查吧!”
典型的关心则乱。看着完全转性了的向御阳,申明云只得耐着性子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走到弥博跟前,让他坐在沙
发上,伸手拉开了弥博的衣服,左左右右地摸了摸对方挺立的肚子,问道:“肚子除了变大之外,还有其他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