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之花屋大厦 上——ranana

作者:ranana  录入:09-21

?你是不是故意来试探我闻不闻得出你的血的味道?”

兰德一通训斥,易墨微都无言听着,兰德看他无所谓的态度,恨得牙痒痒,甩开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易墨微拉了拉他手。

兰德怔怔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往花屋大厦的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走进花屋大厦的电梯里,兰德才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大概是偷看记忆的惩罚。”易墨微一双漆黑眸子里映出兰德忧虑且不满的表情。

“所谓代价?”

一直以来他对易墨微所能看到过去记忆要付出的代价并不知晓,问他也不说,问易非梦则说是家族秘密,概不外传,

兰德一怒,就吼了句,我还是你们家外人?易非梦似乎得到了她想听到的答案,笑得狡黠,却又故作神秘没有正面回

答,只淡淡地说,“反正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

也就是说对身体,对驱鬼能力没有任何影响的代价。

兰德有些纳闷,这样还算什么代价啊,不痛不痒,真没意思。之后也就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了。

不过,难保不是这两兄妹耍他玩。想到这里,兰德又用力捏易墨微手,有些气愤。

“不,不是。”易墨微摇头,“那个黑衣人有种很强的力量,被那种力量伤到了而已。”

他言罢,就被兰德逼到了电梯冰冷的壁面上,兰德的嘴角是阴森的笑,“害我白担心一场,怎么补偿?”

“你相信我?如果我骗了你呢?”易墨微顺势搂住他的腰。

电梯已经到达了七楼,金属厚门缓缓开启,两人却不走出去,维持着半拥的姿势。

“为什么不相信?你有什么理由需要骗我?”兰德反问他。

易墨微不由笑了出来,微冷的薄唇贴在他额前的金发上蹭了蹭。

“喂,你们别占用电梯,没看到还有比你们更需要这个电梯的人吗?”听到这个熟悉的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兰德别过

脸,易墨微的手还揽在他的腰上,果真看到了抱着钢琴的易非梦悠哉地靠在701门边,她正笑眯眯示意兰德去看电梯口

难掩诧异的香提。

“啊,抱歉。”兰德快步走出,易墨微跟在他身后,“抱歉。”,易墨微回头也对已走进电梯的香提道歉。

香提舒出一口气,原来有趣的年轻侦探喜欢的是男人。不过,似乎并没有特别意外。

“真是有碍风化啊。”易非梦靠在门框上挠着钢琴毛茸茸的脑袋,钢琴舒服得伸出舌头舔她的手指。

兰德默默经过易非梦,易墨微也保持沉默从她身边走过。

“不是去查案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易非梦转过身,按下关门的按钮,金属薄门无声地合上。

“明天继续,今天先回来看录像。”兰德摸出口袋里的迷你存储器,“这是命案发生的那一年里学校里的所有录像。

“不如先把于涛给的那段发现尸体的录像再看一遍。”易墨微说道,“这样看学校录像的时候也能有针对性一些。”

“恩。”兰德表示赞同,走到电视机边上鼓捣了会儿,屏幕上便又跳出了昨天所看到的影像。

易非梦抱着钢琴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对这些谋杀案向来没什么兴趣,钢琴对杀人案件更是闻之色变。真是胆小得要命

,易非梦对着钢琴嘟囔了一句,坐在房间里还能依稀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嘈杂的尖叫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一种声音,混杂在这两种声音里,起先是被它们覆盖地,后来,它刺穿了它们

的阻碍,准确无误地传进人耳,那声音一丝一丝的,没错,一丝丝渗透进人的耳朵里,兹拉兹拉,兹拉兹拉,耳朵里

灌满了那种纤细的声音,密密地混成一堆,就要挤进脑子里去了。

是不是电视机的声音?

机器用久了都会发出类似的倦怠噪音。

“你也很讨厌那个声音?”易非梦看到钢琴的碧绿眼睛变得水汪汪的,摸了摸它鼻子。易非梦晃了晃脑袋,想要将恼

人的噪音晃出耳朵。却没有得到任何效果,兹拉兹拉地噪音一刻不停歇地涌入。

她把钢琴放到床上,钢琴的爪子捂在耳朵上,不停往易非梦的枕头下钻。

“喂,电视是不是坏了?”易非梦走出门,对着沙发上聚精会神地兰德和易墨微说。

“怎么了?”兰德的眼神没从电视上挪开,不在意地问道。

“难道没人听到那种声音吗?”易非梦皱起眉,抱怨着,“兹拉兹拉地,兰德,你是不是买了二手的电视机啊?”

“绝对是全新的,还是火星来的进口货。”兰德反驳道。

“兹拉兹拉?”易墨微站起身,走到电视机边,凑上去,侧耳倾听。

“没有啊。”易墨微摇头。

“换一下录像,把学校的那个放进去。”兰德冲着茶几上的存储器,对从电视机边走回来的易墨微说。

易非梦站在原地又听了会儿。

学校里的录像开始播放。

那声音消失了。

不再传来。连同储存在耳朵里的也一下子失踪了。只有学生之间打招呼的热闹声在空气里涌动。

易非梦转身往屋子里去。

“啊!”

等到她反应过来什么状况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还失声叫了出来。

“非梦。”易墨微喊着她的名字走过来,可他的声音却变得很远,被那拥挤在耳朵里的兹拉声排到了极遥远的地方。

“滚开!”易非梦一掌拍在地上,整个人重心不稳,跪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她听到了。

兹拉兹拉的声音交织混合溜进了她的脑袋里,然后,它们不再只是单一的噪音了,而是汇成了一句话。被一个女声幽

幽地念着,她感觉到那粘腻的女声紧贴在她的大脑上,那句话里的每个词,每个音节都渗透进了复杂交缠的大脑回路

里。

“来吧,和我一起飞吧。”

易非梦双手捏成拳敲击着地面,易墨微试图将她拉起,却是徒劳。兰德也跑了过来,手刚一碰到易非梦的胳膊却触电

般地弹开了。

“怎么回事??”兰德无法碰触她,只能站在她身前干看着。

“她在保护自己。”易墨微站起身,耳边传来易非梦低低的念咒声,“有什么东西试图控制她。”

“这就是你那心灵感应感应到的?”兰德跺脚,“就没什么实际些的主意吗?”

正在此时,易非梦忽地一跃而起,拔下发髻上的玉簪,上前两步,猛地将玉簪插向墙壁,玉簪几乎全部没入墙中,只

留下雕刻成桃花的一端顽固地突出在墙外。幸好兰德反应迅速,敏捷地向一侧躲开了,要不然,兰德摸着脖子,就该

是自己被钉在墙上,那玉桃花就会是在自己的脖子上开得娇艳了。

“混蛋。”易非梦的头发瞬时披散下来,她转过头,怒目对着电视机。

“非梦。”易墨微拉住她的胳膊,“看到什么了?”,他看到她嘴角有血迹,不觉皱起眉。

“黑衣服的女人,问我,是不是她的同类。”易非梦甩开他的手,抬起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我让她滚开。”

易非梦的气息渐恢复平和,“我告诉她,如果她不滚开,那我就把她钉死在墙壁上。”,说着,她凌厉眼神扫向了墙

壁上突兀绽放的玉桃花。

八十五

三人都沉默着,房间里仅剩下电视机在聒噪,兰德看向墙壁,因为异物突然的袭入,白色表面上显出了发丝般的裂缝

,不由咂舌,易非梦不光是脾气大,就连力气竟也大得可怕。

“从刚才开始就有兹拉兹拉的声音,断断续续,吵得要命,”易非梦眼里的凶光削减了少许,她站在电视机前,清丽

的五官都暴露出了不满的情绪,她对着电视机上持续上演的学生互道早上好的画面,“现在不见了。”

“大概是被你吓跑了?”兰德走到墙壁前,伸手摸了摸由玉桃花处四散而出的细长裂痕,随即改口,“肯定是被你吓

跑了。”

“你说你看到了黑衣服的女人?”易墨微盯着那玉桃花看了几眼,便又转头看向易非梦。

“恩,女人,有些面熟。”易非梦回忆着女人的长相,“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人,整个身体都沉在她所陷入的黑暗中。唯有头部显眼的呈现在无垠的黑中,中长发,一双眼睛竟是漂亮的桃红

色,宛如三月春风里盛开的山桃花。眼部的奇异并不能遮掩住眉眼之间熟悉的感觉,易非梦能确定,她肯定是在哪里

见过她,或者,是见过与她相似面貌的人。

女人对她笑,嘴唇启合,带有诱惑的软绵绵的声音,“我们一起飞吧。”

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她又对她说,“你不是我的同类吗?”

“原来,你也不是。”她的声音充满遗憾。

“非梦。”易墨微扶了扶额头,“衣服。”

易非梦闻言低头,中式的棉质刺绣的上衣上不知何时突兀的映出了血迹。

血迹的纹路犹如一个鲜艳的红色“X”。

“我去换一件。”易非梦喃喃了一句,手摸到衣服上渗出的血,湿热的触感。

“不会有事吧?”兰德看着她走进她的卧室,关上了门,朝易墨微看看。

“不会,”易墨微笑笑,“我们都是能自愈的体质,你忘了?”

“不是,我是说那个什么黑衣服的女人。”兰德挠了挠后脑勺,金发被挠得乱糟糟,“好像很厉害,不会再找上门吧

。”

“还说不上厉害吧,大概因为是我们都没接触过的力量,没有对付的经验,才会受伤。”易墨微坐到沙发上,姿势端

正,继续看起了内容单一的录像。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不是鬼怪?”兰德往沙发处走去,也坐下时,易非梦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来了,手里还攥着

换下的染血的衣衫。

“不是鬼怪。”易非梦言辞确凿,“是活人,但是,很奇怪,她身上又感觉不到活人的意识。”

“活人的意识?”兰德对于他们兄妹经常冒出的新鲜词汇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觉得费解。

“作为活人的话,肯定有某种意识来表明你是活着的,比如明天要去学校上课,晚饭想吃什么,家里快没零食了之类

的想法。”易非梦把脏了的衣服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边走边说,声音渐渐离兰德远去,轻飘飘地,似是梦呓,“但

是,那个女人有活人的味道,却没有活人的意识,却有鬼怪才有的执念。”

“执念和意识之间有所不同?”兰德觉得这两者实在没什么差别。

“你想做驱鬼师?”易非梦没头没脑回了他一句。

“和这个问题有关系吗?”兰德趴在沙发扶手上看易非梦从门口想厨房走去。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有灵感天赋的人才能做驱鬼师吗?或者说,为什么家族遗传的体质很重要?”易非梦却扔给他两

个问题。

兰德摇头,这时,易墨微开口了,“有灵感天赋的驱鬼师才有能力辨别执念和活人意识的不同。”

“是很细微的差别?”兰德转过身,看他。

易墨微把他拉进怀里,笑着吻他的头发,“你还是好好关注你的案件吧,大侦探。”

“非梦看到的女人会不会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兰德从他臂弯里挣脱,问道。

“有可能是一个人,”易墨微说道,“我从那个人身上也获得了那种感觉,而且,她也一直纠结在飞这个问题上,就

算不是同一个人,两者之间也肯定有所联系。”

“刚才,是在我们看录像的时候,出现异常的吧?”兰德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转过头,提高嗓音问在厨房里觅食的

易非梦,“你还记得什么时候听到怪声的吗?”

“你把刚才的录像再重新播一遍。”易非梦手里握了只新鲜番茄,从厨房里慢悠悠出来。

兰德意欲将学校里的那段录像重新播放,易墨微却出手阻止了他,回头关切地看着易非梦,“要是再出现像刚才那样

的事怎么办?”

“怕什么,”易非梦挑眉,“反正死不了。”

“非梦,”易墨微难得显出兄长的架势,“别胡闹。”

“胡闹什么?”易非梦最为厌恶的恰恰是他的这种独断语气,“别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语气里火药味十

足。

“你们是不是三天不吵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兰德扯住想要起身的易墨微,“坐下。”

“重放一遍。”易非梦咬了口番茄,要求道。

“你确定不会再出问题?”兰德看她一眼。

“不会,她怕被我钉死。”易非梦笑了笑。

兰德便重新放起了录像,坐在一旁的易墨微面无表情对着屏幕看。兰德把录像的音量调高些,画面始终显示的是学校

门口的情况,就在学校开门二十分钟左右时,易非梦果断地喊道,“停下。”

兰德迅速按停,“听到了?”

“你们没有听到?”易非梦拍了拍耳朵,显然那可恶的声音又趁机钻了进去。

“不会是只有女人才能听到吧?”兰德失声笑了出来。他看着电视上定格住的画面,和别的时间段进出校门的情况也

没什么不同,都是那么许多学生来来往往,他看了会儿,确定把眼前的几个学生样貌都记住了,便回头问易非梦,“

还要继续吗?”

“之前我记得不是在看这个学校里的录像吧,好像有女人的尖叫声什么的,你放那个给我听。”易非梦吃完了手上不

大不小的番茄,手掌上留下不少番茄汁,她走到厨房洗手。

趁着这段空闲,兰德用脚碰了碰易墨微的腿,易墨微侧过脸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兰德瞪他,“就是因为你每次

都把她当小孩,你们关系才糟糕得可怕。”

“她本来就比我小。”易墨微说话声不大,几乎被易非梦洗手的声音掩盖了。

“其实有个妹妹和自己吵架也不错,”兰德话锋一转,起身,走过去更换录像,“我还找不到兄弟姐妹和我吵呢。”

他走回沙发边时,看到易墨微露出淡淡笑意,“有我不就好了?”

“好什么?”兰德想,他这变化表情的速度还真是非常人可及。

易墨微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凑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从厨房出来的易非梦只看到兰德面红耳赤地坐在沙发上,易墨微脸上则挂着满意的笑,一手揽在兰德腰上。走近了,

似乎能听到兰德磨牙的声音,易非梦觉得他这模样实在好笑,噗哧笑了出来。

“继续。”兰德咬牙切齿地按下播放键。

易非梦斜倚在沙发边,留神听着。

就在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之后,那声音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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