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答应我不再叫,不然我不放手哦!”燕四的威胁并不怎么认真。
穆逢春点点头,燕四把手移开。
“你是他手下?只是手下?”穆逢春怀疑地问。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燕四一眼瞪过去。
“那让你疼了三天的那个第一次也跟他没关系了?”穆逢春又问。
“嗯……”燕四托着下巴仔细地想,“要说也跟他有关系……”
“我就说,那个臭小鬼就是个花花公子、衣冠禽兽、采花大盗、花心大萝卜……唔……”
捂住穆逢春的嘴,燕四没奈何地皱着眉头。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都答应过我不再叫的,你看,现在又乱叫,万一把孙少爷叫过来,我可吃不完兜着走!
还叫不叫了?叫不叫了?”
看穆逢春连连摇头,燕四才把手慢慢移开。
“你不是说你只是他的手下吗!”穆逢春喘了一口气,忿忿地看着燕四。
“是啊!”燕四点头。
“那什么、什么……”穆逢春的脸红了红,眼角也有些发红了。“他跟你有了关系了,干嘛还来招惹我!对你不
负责任,对我更不公平!”
“关系?”燕四奇怪地问他,“他跟我有了关系是什么意思?什么对我不负责任对你更不公平?你这人说话真是怪,
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干脆。”
“我是说北堂春望已经上过你了,你不是他的情人吗?他干嘛还要戏弄我!”看着一头雾水的燕四,穆逢春已经不知
道眼睛这个青年究竟是迟钝还是白痴。
“喂、喂、喂!”燕四惊惶失措地跳起来,眼睛东张西望了一下,大声对穆逢春叫道,“你可别乱说话!你想害死我
吗?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他那个、那个……我啦,明明跟他上床的是你吧!”
“那你不是说你的第一次跟他有关系……”难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或是理解有误?穆逢春的声音越来越细。
“呀啐!我的第一次还跟你有关系咧,难道我还跟你上过不成!”燕四涨红了脸,跳着脚地叫。“那个时候孙少爷看
起来还像个小孩子,小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那、那……
“就是你把孙少爷带回京城的那次啦!”燕四受不了地翻翻眼睛,“你没见过我,但我有见过你哦,不过那个时候我
是趴在房顶上的。咦啊,那个时候好冷哦!”
原来是自己想歪了。穆逢春很不好意思。可是也不能怪他,谁叫燕四回答得暧昧不清的!
“那个,你来是要做什么的?”问晚了点,这句话好象才应该是第一个要问的吧。
“是这样,”燕四突然一把握住了穆逢春的手,满脸真诚,满眼期待。“请你接受孙少爷的爱吧!”
咦?什么跟什么?
“你、你、你说什、什么爱、爱……”因为过度震惊,穆逢春说话也结巴了。
“你别看孙少爷对你好象有些粗暴,其实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再其实人家都有在一边偷偷地看,这个燕四当然不会
承认。“我知道孙少爷对你是很认真的,只不过他这个人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对感情这方面又有点晚熟。以我燕四跟
随孙少爷十几年的时间看,他是个很专心也很有责任心的人。人长得帅,家世清白,武功一流,富甲四方,你跟他在
一起绝对不会吃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穆逢春恨恨地说,“你帮他说什么好话。他只不过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而已
,要是对我认真干嘛他自己不来跟我说。更何况他帅不帅,富不富跟我又没关系。难不成你想让我嫁给他?少开玩笑
了。”
“我没有开玩笑!”燕四急切地说,“孙少爷年纪轻,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我们以前调查过你,知道你只喜欢小孩
子。所以孙少爷的希望不是很大。”小孩子有什么好,这个穆逢春真是有病。
“我只是希望孙少爷他可以幸福!”他幸福,心情才会好,他的心情好,我们才会幸福啊!燕四眼中含泪,巴巴地望
着穆逢春。
“才不要!”穆逢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个大块头,手粗脚粗声音粗,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心中四肢柔软,皮肤细
滑的少年。更何况,我是被他上,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燕四沉默了一会,眨眨眼睛,突然说:“可是你刚刚发那么大的脾气,是不是可以称那个叫做……吃醋或是妒忌?”
穆逢春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连耳根后面也红了。他突然发现,眼前的青年似乎并不是如看起来那样白痴。仔细瞧
瞧,这个叫燕四的青年眼中似乎也隐藏着一种叫做“阴险”的东西。
燕四弯起了他那如新月般的眼睛,轻声对穆逢春说:“其实,虽然他的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但只要你努力努力
,想上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穆逢春的眼睛倏然发亮。
“我家的那个也是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而且还诡计多端,不过偶尔我也能反扑成功的哦!”看着穆逢春的脸色
,燕四的唇边悄悄地浮起一丝诡笑。
“真的?”装作不太关心的样子,穆逢春竖起了耳朵。
“人嘛,总会有松懈的时候,特别是你在跟他撒娇的时候。有时候不小心在他茶里放了点什么药啦,或者乘他睡着的
时候用根布条子把他捆住啦,再或者乘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根棒子把他打晕啦……总之,机会多多,就看自己是不是可
以努力创造。”燕四侃侃而谈,穆逢春的眼睛闪闪发亮。
“哎呀,时间不早了,要是孙少爷这个时候回来可就糟了。”燕四好象喃喃自语,转身跳上窗台的时候,燕四冲着穆
逢春挥了挥手,“穆逢春,你好好休息吧,别对别人说我来过,对了,我叫燕四,下次见面时别忘了我的名字哦!”
闪闪发亮,闪闪发亮,穆逢春脑中全是种种方式作战成功后的画面,他才没去注意燕四临走的时候说了什么,穆逢春
“嘿嘿”地笑出声来。
“怎么样?”刚从窗台跳出来的燕四一眼就看见不远处香樟树下抱胸而立的燕北飞。
“没问题!”燕四打了个手势,人已经飞奔到燕北飞的面前,“我燕四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是吗?燕北飞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唇边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浅笑。
“燕四,你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话吧?”
“怎么可能嘛。”被燕北飞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目光盯着,燕四有些心虚地敷衍。
“你最好没说错话。否则……”燕北飞不怀好意地瞄了瞄燕四的下面。
“没、没有啦!”燕四瑟缩了一下,立刻抱住了燕北飞的胳膊。“你知道,我是最听你的话的了,你叫我往东我不敢
拐到西,叫我打狗我何时撵过鸡……”
“行了,你的废话永远都不会少一点!”一把揽过燕四的腰,燕北飞狠狠地吻住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双唇。
“老大……你又玩偷袭!”好不容易被松开,燕四气喘吁吁地抱怨。
“你不也常常偷袭我!”燕北飞不无得意地舔舔嘴唇,“只可惜一次也没成功过。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哼,我这叫再战再败,再败再战,越战越勇!”燕四不服气地嘟起嘴。
“行啊,你慢慢努力吧,我对你的表现很期待。”燕北飞不屑地撇撇嘴。“你看够久了吧,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
“咦,这儿还有别人?”燕四探着身子望,“是谁啊?谁这么大的胆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来。”燕十四嘻嘻地笑着从另一边的树北后绕出来。转脸对着燕北飞行了礼,“大哥,我回
来了。几个月不见,你们还是恩爱如初啊!”
“要你说!”燕四仰起头,脸上得意洋洋地说,“我们什么时候不是恩恩爱爱的,怎么啦,妒忌了吗?你羡慕吧!”
“谢敬不敏!”燕十四扬起眉毛,“我可是快有第二个儿子了,现在幸福得紧。用不着妒忌羡慕你。话说回来,你才
羡慕我吧!”
“十四,你什么时候跟老四一样那么多话了?”燕北飞沉下脸来,把燕四拉到背后,“是不是想我再把你派到漠北过
一年半载?”
“别、别,大哥,你饶了我吧!”燕十四苦起一张俊脸,“上次我不过跟老四开个玩笑,你就把我发配到那么远的地
方去,一去就好几个月。我老婆可快要生了,你要再把我派出去,我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大不了以后我把老四当透
明人,再也不跟他说话好了。”
“什么透明人!”燕四从燕北飞身后跳出来,“我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当我透明?!”
“够了!”燕北飞伸出双手示意两个人都闭嘴。“我们大老远从辽阳赶过来可不是为了这种事吵来吵去的。你们两个
现在都给我安静点,完不成少夫人交待的任务,我们就等着回去挨板子吧。”
“少夫人是因为你们给傲龙堡开个了‘好头’,又认定孙少爷是你们俩给带‘坏’的,要你们来帮忙是情有可原,我
算什么,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刚刚回家又被赶到这儿来。”燕十四不停地叹着气,“我真是命苦,为什么当
年我会排在十四呢。十四、十四,听着就不吉利。”
“谁叫你那时候是个矮冬瓜,排第十四个就只好叫燕十四。”燕四做了个鬼脸。
“你也好不了多少,燕四,燕四,很好听吗?”燕十四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然我们二十个兄弟再重排一次,只怕你
不能再叫燕四,而是燕二十了。”
“行了,你们两个!”燕北飞无力地垂下双肩,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杠,了十几年也不觉得闷得慌。“我们只要
负责把孙少爷跟穆逢春安全无虞地运回傲龙堡就行了,你们俩路上都给我安静点,再吵当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远远地看见香樟树下争来争去的三个人,北堂春望拧起眉尖,快步走向小屋。
在茶里下药吗?可是现在手上没有药!这个不行。不然用木棒把他打晕?东张西望一下,不行,房里没有称手的家什
,再说,他是个有武功的人,万一被他躲过去……那,那不就惨了!要不,等他睡着了把他捆起来?布条,布条,布
条……有了,丢在地上的腰带刚刚好!穆逢春前所未有的雀跃。撑起身体,一寸寸挪到床边,伸手去够丢得有点远的
腰带。够啊够,够不到!“砰!”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穆逢春整个身体跌到床下。
痛、痛、痛、痛、痛啊!穆逢春哀叫连连,痛得眼泪也流了出来。
北堂春望踏进房门第一眼,就是看见穆逢春趴在地上挤眉弄眼地流泪。
“你怎么了?”急忙冲过去把人抱起来,北堂春望的手在穆逢春的身上东捏捏西捏捏。
“别碰我!”穆逢春没好气地扒开北堂春望的手,“是谁害我成这样的?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你不饿吗?”北堂春望突然问他。手向后一伸,变戏法似地,北堂春望提起一只食盒放在穆逢春的面前。揭开盒盖
,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跟四碟小点心带着浓浓的香气展露在穆逢春的眼前。
饿?
“我才不饿!你带的东西我才不要吃!”香气一阵阵钻进穆逢春的鼻子。你不吃但我要吃啊!“咕噜!”肚子很不争
气地大声抗议了。
穆逢春羞红了脸,北堂春望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了,逞什么强。从昨儿个晚上就没吃东西,饿了两顿又累了一个晚上,我就不信你不饿。”拿起碟边的象牙筷子
,北堂春望挟起一只小笼包子放到穆逢春的唇边。“来,张嘴!”
啊,好想吃!本来没觉得什么,但是一闻到那诱人的香气,穆逢春的骨气渐渐地消散开。民以食为天,肚子饿当然要
吃饭!于是穆逢春乖乖张开嘴,就着筷子轻轻地咬了一口。香甜的汤汁从咬开的小口中流出,热乎乎地流进穆逢春的
肚子里。好吃!真好吃!穆逢春啊呜一口把包子整个吞在嘴里。
“你慢点,别噎着!”北堂春望立刻端起粥碗喂他喝一口。
“呜呜,好吃!”穆逢春夺过北堂春望的筷子靠在他的怀里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话
。“你家的厨子手艺真不错!我来苏州这么长时间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灌汤包跟肉粥。”
“那是当然,这里的大厨原来可是御厨,因为年纪大了辞职回乡的。是我外公花大价钱请来的,旁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北堂春望笑了笑,“这些可是他一大清早专门给你做的,要全部吃光哦,不然可对不起那位老人家。”
唔唔,绝对不会浪费。穆逢春埋着头拼命吃、拼命吃。毕竟有了良好的体力才有可能作战成功。穆逢春心中燃起熊熊
斗志。
风卷残云一样吃饱喝足,穆逢春累得呼呼直喘,劳动了半天,手臂跟肩膀又开始痛了。微蹙着眉尖,穆逢春小声地呻
吟着。
北堂春望看着他,目光温柔得能挤出水来。收拾碗筷走出去,北堂春望隔了好久才又回来。
你去哪儿了?穆逢春很想问,但又觉得不好意思。跟北堂春望共处一室还有些尴尬,而身上依然痛得厉害,穆逢春索
性闭上眼睛装睡。耳边听得“悉悉簌簌”的响动,又听见“哗哗啦啦”的水声,好象还有好几个人出来进去的声音。
他在干什么?穆逢春有些好奇。
身体突然被翻转,穆逢春睁开眼睛,北堂春望正在扒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穆逢春大惊失色。现在要再做,就真得要死人了!
“别怕,我只是帮你宽衣而已,你总不至于想穿著衣服洗澡吧!”北堂春望指指屋子的中央。穆逢春顺着他的手指看
去,一只硕大的桦木桶冒着腾腾的水气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
洗澡水!穆逢春感动得快要哭出来。天知道,七八天没澡洗又被搞得一身粘腻,能洗个热水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是——
“我现在动不了,而且好象又有点受了伤。”眼巴巴地看着那只大澡桶,穆逢春嘴里碎碎念着。
“泡泡热水身体恢复得快,”北堂春望手里不闲着,转眼就把穆逢春脱了个精光。“你不能动,我可以帮你。”
所谓帮你的意思就是两个人一起洗!穆逢春这才知道北堂春望什么会叫人个尺寸那么大的木桶来洗澡了。虽然一
开始吓了一跳,不过北堂春望确实只是帮他洗而已,并没有其它的举动,穆逢春渐渐卸下心防,到最后索性靠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