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裤子弟Ⅱ(第一集 出书版) BY FOX^^

作者:  录入:09-11

「你不会以为我大老远带你来,是来参加舞会的吧。」雷森不感兴趣地说。

「可是这是渡假邮轮,连魔族都要放假,驱魔人为什么就不能休息一下呢?」法瑞斯说,看到雷森不以为然的脸色,

又加了一句:「而且那位亲卫队长肯定会去参加舞会的,他抽到的是特等舱船票,邀请函上说特等舱的乘客全都被邀

请了。」

雷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吧,我们去参加舞会。」

这个工作狂。

法瑞斯满意地放下请帖,把植物从旅行包里翻出来,让它吹吹海风,一边想着,笛兰那家伙今晚最好小心不要让雷森

逮到,不然他保证会在劳烦他的「搭档」动手前,先把那家伙大卸八块,丢进海里——

鲨鱼会很喜欢的。

雷森决定扮演有钱人家公子,他看上去得体极了。

他穿着身正式的舞会装束,显得昂贵、柔软而且不事生产,和他本人截然相反,可是搭在一起又格外相配。他的黑发

梳理整齐,除了一只手上仍戴着手套外,看上去好极了。

当他走进大厅时,一副标准纨裤子弟的模样,正在等待艳遇,并且谁都能钓上手。

他举止优雅地从侍者那里拿了杯酒,悠闲地四处走动和打量,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但法瑞斯知道这是一个猎人式的

引诱姿态,他在等着他的猎物上钩。

他很快钓上了一个。

「天哪,对不起——」一个黑发女子惊呼一声,她的一杯香槟正准备泼到雷森身上,后者眼明手快地托住她的手腕,

计谋没有得逞。

那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她穿了身大红色长及脚踝的长裙,及腰的黑发压下了那明艳的色彩,让她显得热烈而神秘。

她的五官近乎完美,一双眼睛竟然是浅紫色的,在钻石号璀璨的灯光下,反射着妖异的色彩。

她喊完之后,才发现香槟根本没有泼出去,这也省去了接下来道歉、再道歉、请求对方到自己的房间换下衣服、要地

址好付干洗费或是干脆重新订制一套并向他要地址的戏码。

「你不该接住我的,我算准了它该泼到您身上,然后我们就可以单独出去了。」她有些为难地看着雷森,双眸中却带

着挑逗。

雷森托着她的手臂,彬彬有礼地说道:「为了您,我随时都有时间。」

她朝他微微一笑,凑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脚步翩翩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法瑞斯觉得可能是约了等会儿在哪

里见面。雷森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是个暴君,不过调起情来也挺专业嘛,他想,忍不住凑过来:「是个美人儿,今天晚

上看来不用等你回来了。」

「用不着,几分钟的事。」雷森说。

「什么?我不觉得她是个这么快就能搞定的女人……」

雷森转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她是个魔族,你闻不到吗?她试图伪装成人类,可是技术没过关,我在大门口

就闻到那该死的味道了。」

法瑞斯惊讶地说道:「你……你说为了她随时都有时间,是说……」

「我随时都有时间工作。」雷森说。

「果然如此。」法瑞斯长叹,雷森帕斯家的亡者怎么可能转性了。

而身为魔王的次子……不,现在是长子了,他简直不知道自己的某些同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追求力量追求得毫无

常识,前仆后继地向雷森跟前蹭,他都替他们感到丢脸。

虽然法瑞斯也能感觉到那截然不同强大血脉的诱惑,但他至少知道量力而为,老实地当雷森的助手、给他免费用房子

、帮他做饭、陪他出去玩。

「你可真受欢迎。」他感叹:「说起来,从小到大,你应该碰到不少各种类型的魔女了吧,她可真是个美人……」他

看着那红裙女子的身影感叹,她又回过头来朝雷森微笑,暗示着他们会有一个美好夜晚。

「你难道一次也没有动心过?」他忍不住问。

「哦,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雷森说。

法瑞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那么如果真有一场魔族和驱魔人的生死恋发生了,你要

怎么办?」

「享受就行了。」

「真干脆。可她们找你,要嘛是想吃你,再不然是想要怀你的孩子,如果哪天你享受时对方怀孕了怎么办?」

「把她杀了。」

法瑞斯转头瞪着他,雷森回头看他,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那是什么表情?」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幽默感让人消受不起?」法瑞斯质问,有点想打寒颤,这笑话由雷森这种人说出来,未免

太冷了点儿。

「我不可能对她们动心。」雷森说,慢慢喝着酒,那双眼睛除了杀戮映不出别的东西。「设想一下,就算一只母耗子

再诱人和花枝招展,你会想和她上床吗?」

法瑞斯呆了几秒,试图理解这种角度的思维。「你是说……所有的魔族对你都是一样的,你只能把他们做为杀戮对象

来理解,永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感情或是想法,即使他们……呃……」

雷森转头看他,法瑞斯在那双冰冷的眼瞳间慢慢丢失了自己想讲的东西。他想问他是否会为自己的背叛感到伤心,或

是仅仅因为他是个魔族,所以一切的友谊都将不再有基础,雷森会感到的只是被愚弄的愤怒,他们间的友情不过是一

场虚幻。

雷森慢吞吞喝了口酒,接下下面的话,他说道:「你知道我父亲曾杀了我母亲。」

法瑞斯点了点头,雷森继续说道:「因为她是个魔族。」

「什……什么!?」法瑞斯叫道。

雷森看了他一眼:「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历年来有很多魔族试图把血脉渗入雷森帕斯家,我父亲爱上了其中一个

,她伪装得很好,他完全被迷住了。」

「你有一半魔族血统,老天,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法瑞斯大叫,仔仔细细地打量雷森,决定重新定位这个人物,他

觉得自己的语气中有点兴奋,连忙奋力压抑住。

「你当然没有感觉到,因为我没有一半魔界血统。」雷森冷冷地说,似乎觉得被侮辱了。「你觉得如果真的是那样,

我父亲在我还是婴儿时不会杀死我?」

「呃……好像是的,但是你母亲是魔族……」法瑞斯说。

「是的,但我的血脉被洗干净了。」雷森说:「以一种极其……血腥和彻底的方式。」

他啜了口酒,再次开口时,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是想说,雷森帕斯家和魔族不会有任何的转圜和中间地带,

我的母亲生了我,又怀了另一个孩子,我相信我的父亲曾深爱她,可他杀了她,在她的鲜血和死亡前让我感觉他所谓

杀死宿敌的喜悦和仇恨——是杀死宿敌的喜悦,而不是失去母亲的痛苦——留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永远不能丢弃,那仇

恨是我灵魂构成的一部分。」

「但是……为什么?我知道驱魔人总是憎恨魔族,可是其实……他们有很多并没有惹你们啊!」法瑞斯说,他觉得自

己的话很蠢,而且很可疑,可他还是忍不住问。

雷森轻轻笑了,小声说道:「老实说,我觉得他是被一个女人——还是仇人——骗,气疯了,才干得这么过头。」

「可他在你跟前杀了你母亲!」法瑞斯提高声音。

雷森点点头:「是的,为了断我的念头。告诉我什么叫不共戴天之仇。我只能选择彻底去恨了,不是吗?」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这很变态。」雷森说,转头看着那穿着红色洋装的魔物。

事情发生时他还很小,他记得那人的鲜血,她的愤怒、杀意、哀求,属于魔鬼的气息,还有属于母亲的气息,一切都

被死亡混合在一起。

他站在那里,每个毛孔和每次呼吸间,都是恐惧与鲜血的浓烈气味。父亲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把他钉在那里,无路可逃

:「感受一下,你血液里的东西……孩子,感受一下那灵魂深处的仇恨和狂喜。你有驱魔人的血统,我们是神只最后

遗留下来的战士,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消灭他们。」

他闭上眼睛,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仇恨和狂喜,他根本不记得被寂灭之剑占领以前的事情,而从他有记忆以来,魔族的

气息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好战,体内纯银的力量烈得像要把他烧死一样。

不可阻止,不可逆转。

他只能任那种感觉占据他。不是因为她死了,在更早以前,他的灵魂就已经被彻底打碎,然后重塑,他从来没有像一

个人类一样感受过。

「你感觉到了吗?」肖恩说,抚摸他的头发,像所有的父亲一样温柔,他想他是爱他的。

雷森点点头:「是的。」他说。他最好从现在起不要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的小孩,要求什么抚慰和亲情。

很多年后,他冷静地回忆母亲的情况,她是个魔族,她和父亲的婚姻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她想带着怀中的孩子逃到

魔界去。父亲说她是在用偷他们的东西伤害他们,但他知道,就算她真的爱他,并愿意为他留下来,他也会杀了她的

雷森帕斯家和魔族永远是天敌,他们不会容忍那个种族的一丝一毫,不管是他们的背叛,还是他们的爱情。

他歪头看杯子里红色的液体,香醇而剔透,却是妖异的血色。

曾有一个心理医生——高中时的——说他的无差别仇视行为不健康,这让他觉得好笑。不是说他对他有什么偏见,但

是,你怎么能定义一个非人类的心理健康呢?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跟他一样,而照古籍来看,他本质如此。

他有时不知道他的感情和他的天性,哪种更坏一点,需要被剔除。

可他还是在这里,拼命抓住他身为人类的生活,拼命抓住……他转头看了法瑞斯一眼,拼命抓着个普通人,带着他做

这做那,希望自己能更像人类一点,能感觉得多一点。

因为……身为人类有时候很糟糕,但大部分的时候,它真的很好。

有点不对劲。

说不上是哪里,但是这船有点不对劲。

笛兰仔仔细细地着装一番,准备去参加晚宴,正在准备打开门的时候,他感到身后的窗户外,一只眼睛正在向内窥探

。他迅速转身——他打赌自己已经快得超音速了——冲到窗户旁边,可是那停留在窗外的东西已经不见。

他打开窗户,发现自己在完全临海的位置,窗下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光滑的墙壁不容任何东西攀援。

也许是只鸟?他想,试图给自己找一个不要那么认真的理由。

没错,那肯定是只鸟,它绝对是只鸟。

这想法让他感觉好了一点,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开房间,这是一次悠闲的旅程,在这里他不是魔界的军人,只是个

平凡的旅客,不该疑神疑鬼。

舞会大厅里装饰着大量的鲜花,空气中飘浮着馥郁的香气,笛兰随手抽了枝黄色的玫瑰,放在鼻端,可是那一刻,突

然一股香烟的刺鼻味道钻进鼻子,笛兰迅速把玫瑰拿远一点,用力嗅了嗅,可那气息像个绝妙的小偷,迅速从空气中

消失得半点踪迹也不见。

他怀疑地又闻了闻那朵玫瑰,它散发出属于花朵的清香,无辜极了。

又是一抹烧烤酱的味道传进鼻子,一样只有一息之间,笛兰走进大厅,大厅的桌上放着各式漂亮的冷食,侍者的手里

端着酒,根本没有任何烧烤出来的东西。

好吧,只是味觉错乱,不是什么值得影响休假的大事,他想,没有注意到在他的不远处,正在发生另一场争论。

笛兰刚进来,法瑞斯就看到他了。

笛兰看上去精神不错,穿了身那种肯定对人界不熟悉才会穿的昂贵但格外傻的礼服,一脸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副观光

旅游的样子。

法瑞斯的拳头下意识地紧了紧,如果现在他的力量是完整的,多半已经冲去把这混蛋劈成好几片了。

于此同时,雷森也看到了笛兰。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朝笛兰的方向走去,刚才还是个乖宝宝,在这一刻,他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通体散发着杀气

法瑞斯一把拽住他。

雷森转过头,他的搭档扯住他的胳膊,不容分说地把他拖到角落,雷森难得顺从地被他拖着走,一边问道:「怎么了

?」

法瑞斯找了个死角,把他推到墙跟前,严肃地说道:「我觉得这船上在酝酿一个阴谋,雷森。」

「阴谋?」雷森问。

「天大的阴谋,雷森,我有不好的感觉。」对面的家伙表情认真得无以复加:「我们等一下再动手,我想再观察一下

。」

「观察什么?」

「阴谋。」

雷森看上去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再次重复道:「阴谋?」

「是这样的。」法瑞斯说,认真地看着雷森的脸,卡了好几秒钟,接着磕磕巴巴地继续下面的话——和这家伙在一起

,他的撒谎技巧大有长进。

「我觉得船上的魔族在进行某项阴谋,那个女人,还有魔王军的亲卫队长,你难道没嗅到什么不正常的气息吗?」他

理直气壮地质问,然后开始编造谎言:「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在走廊上说话,只有很短的时间,然

后就分开了,一副有阴谋的样子——」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见。

「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你在船上,他们一定在计画着什么,雷森……啊,我知道了!」他突然叫道,空气中混合着

一丝不自然的香烟味道,而这个大厅没有人在抽烟。「我想到刚才在甲板上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是风,雷森,下

午时,船上的花瓣和彩带全在往西边飘,可我的票根却被风吹往东边,它们是逆着来的……」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旋风。」他的胸花说道,伸出一只触手,用上面的眼睛看他,法瑞斯伸手把那只眼睛按住,得

到植物小小的一声尖叫。

「那不是旋风,我认得出旋风是什么样的。」法瑞斯强调:「气流非常混乱,这不正常。」

「反正杀了他们就好了。」雷森得出结论。

「不,我觉得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法瑞斯向对面毫无耐心的搭挡许下诺言:「他们肯定计画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对

付你,你现在动手,他们就不敢过来了。」

雷森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被盛大的前景说服了,他点点头:「好吧,我们再等等。」

法瑞斯松了口气,拍拍雷森的肩膀,如果雷森这会儿冲到笛兰跟前,天晓得自己的身分还保不保险,而只要雷森的行

动能缓上一会儿,让他来把那个该死的「知情者」处理掉,他的身分就像待在密封罐里一样保险了——杀死知情者是

最好保守秘密的方法,电影里的教导总是正确的。

他和雷森会继续是搭档,尽管可能只有一小段时间。也许他们还能再一起对抗某件麻烦,他喜欢那种协同作战的感觉

,虽然他以前从不协同作战。

他朝雷森露出一副格外无害的笑脸,劝说道:「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到笛兰的舱房里看看,也许那里会有什么人,还在

进行毁灭世界的阴谋。」

「我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雷森说。

「它知道。」法瑞斯把自己那朵胸花郑重地递到雷森手里:「它能入侵所有的电脑主机,电脑里会有那个魔鬼房间号

码的。」

「我是童工。」花朵严肃地声明。

「不,你是奴隶。」雷森说。

「哪个都行,快去工作吧。」法瑞斯说。把这两个麻烦打发走以后,接着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争取在雷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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