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名字,但不是以无所谓的口气,更不是开玩笑的故意叫错。
不过,一句话记那麽多年,还把它当真,也许也只有自己这个超级大傻子吧。
言瑜垂下眼帘,轻轻的叹了口气,准备悄悄来也悄悄走的时候,蓦地对上一双半睁半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愣了数秒,
“啊!!!”身子猛地往後一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言瑜手撑著地惊异的望著床上已经醒来的人。
宁瑞被他的惊叫声吓了一大跳,惺忪睡意立时飞散,一只手撑起身体,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不满的说,“我半夜醒
来发现自己床前有个人鬼鬼祟祟的都没叫,你鬼叫什麽?”
其实他不是没被吓到,只是刚醒来,意识模模糊糊,反应也迟钝了些,所以‘啊’的惊吓权被抢了。言瑜面红耳赤没
吭声,过了片刻才支支吾吾的问,“你什麽时候醒的?”
“真正的醒来应该是给你‘啊’一声吓醒的。”
言瑜听了他的话,顿时手足无措,揽上责任忙著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他心里忧虑著如果
宁瑞问他三更半夜的不在自己房里呆跑这里来干嘛该如何回答,想了很多解释都没什麽完满的。
宁瑞到也不追究这事,转而问,“你想家?睡不著?还是认床?”他的问题到把言瑜的尴尬和顾虑解除了,不用想其
他的理由,直接点点头承认就好。
“唉...”宁瑞掀给被子,拍拍床褥道,“果然是小孩子,你还不承认,来来上来,让你宁哥哥安慰你。”
言瑜闻言,脸上简直可以滴出血来,紧张的捏著衣角,哼哼哈哈没出句话,然後落荒而逃。宁瑞满意地望著跑回自己
房间的人,低声嘀咕了一句,幸好跑了...真睡一起我不是自虐麽。
他是拿捏准了言瑜的性格才故意说那话吓唬人的,可问题是,这世界上总有事情是出乎意料的,比如面前这个刚刚消
失又出现的家夥。
只见言瑜抱著枕头面带羞涩地站在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样子的人跟前,看到宁瑞吃惊的表情,他更吃惊,困惑的问
,“你不是让我睡过来麽?”
宁瑞欲哭无泪。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怀心思,自然都睡不著,言瑜是抱著破釜沈舟的心态来的,想呆在他的身边,想接近他,无论怎样
都想,不管他是否记得自己。何况,就算是想放弃一段长达十年的暗恋,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既然不能短时间放弃,
又有机会可以接近,那当然要黏过来,也算是对自己这麽久单方面的感情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宁瑞呢,则是哭笑不得,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子真的会睡过来,现在只能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吞,他本来就喜欢男人,对
言瑜也很有好感,再加上此人现在又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身边,点火上身就不好了,懊悔呀懊悔~~教训呀教训~~唔,
以後玩笑不能乱开。
言瑜转了转眼珠,视线落到飘摇的窗帘上,“嗯,这窗帘挺漂亮。”他知道宁瑞也没睡,所以没话找话,免得尴尬。
“颜色是我爸我妈选的,非要选绿色,说什麽看了就觉得春意盎然,给家里添点生机。”宁瑞的语气挺无奈的,想当
初为了自己卧室里的这点自主权和父母争了老久老久,最後还是以他的失败告终,现在到好,两个老人家去外面享受
青山的怀抱,绿水的环绕,把这一屋子绿色丢给自己。
“你不喜欢?”言瑜就蛮喜欢这淡绿色的窗帘,因为那让他想起了家乡,其实比起大城市里的钢筋水泥霓虹斑斓汽车
轰鸣,他更喜欢家乡的青山绿水和鸟鸣虫唱。
“无所谓,反正这绿色不是戴在我头上就行。”
言瑜听他的话便笑出声,刚想继续说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宁瑞黑咕隆咚的在床头摸索了一阵,终於摸到那
个不停震动并发出噪音的手机,他拿起来看到蓝色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挂断,再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可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了,宁瑞摸出手机,想重复著刚才的动作,却被言瑜阻止,“你不接?”
宁瑞思考片刻,他了解这家夥的脾气,不接,这电话肯定没完没了,所以不情愿的接通,懒洋洋的喂了声。
等接通了,言瑜听到那头的话便後悔起来,他情愿这个电话响一个晚上都不要接,短短六个字瞬时就让言瑜陷入黑暗
。
那头的人极其兴奋的打招呼,“亲爱的~晚上好~~”
5
“大清早,你抽什麽风?”宁瑞一脸不耐烦,现在是凌晨,的确是大清早。
“我好心问候你,你竟然这麽待我?”那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假心假意的哭起来。宁瑞强忍住让自己不至於破口
大骂,听到身旁一阵悉悉窣窣的细微响动,奇怪的偏过头去,看到言瑜已经爬起来向客厅走去。
“你去哪?”宁瑞疑惑的望著他。
“喝、喝水。”言瑜说完马上转身走了,他不知该怎样掩饰自己的心情,现在自己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听说嫉妒的人
很丑恶,幸好被夜色遮掩掉了,可是他不能控制,就是不喜欢那人甜腻腻的叫宁瑞。
宁瑞还未开口,那头听到这边的声音就比他还先开口,哇啦哇啦地叫,“你那边有人?原来你小子是有了新欢忘旧人
。”说完开始唱戏般的哭,“世上只见新人笑,哪闻...”
‘啪’忍无可忍的宁瑞愤力合上机盖,连关机那几秒都嫌长,直接抽电池,黑屏,睡觉!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气愤些什
麽,以前和这小子玩玩闹闹也不是没有,只是今天异常烦,就像希望藏著掖著点什麽,莫名其妙,嗯,的确是很莫名
其妙。
说睡其实又睡不著,他心里在纳闷,怎麽言瑜出去喝水半天了到现在还没回,这些时间甭说喝一杯,就算喝一缸都足
够,宁瑞嘀咕著。等呀等,终於听到客厅传来动静,耳朵马上竖的比兔子还快,只听那声音慢慢接近屋,很明显在磨
蹭,他闭著眼睛数到第一百一十七下时,言瑜总算从卧室门口磨到床边,蹑手蹑脚的爬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扯了被角
盖上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宁瑞努力的塞了更多被子过去跟著睡。
“宁瑞?”言瑜试探性的叫了声,宁瑞恩了一声表示自己没睡,接下去言瑜又不吭声了,他便道,“那麽久,我还以
为你被水喝了。”
“啊?”反映慢一拍。
“嗯...”认真思考。
“没有啊!”认真回答,以上为言瑜三步骤。
宁瑞满脸黑线,只想吐血。
“那人是你朋友。”言瑜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和,其实问出这种问题,某人自己都心虚的要死,怕露出什麽
马脚,而且也清楚的知道仅仅是朋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有哪种朋友会半夜打电话叫亲爱的?
“男朋友。”
在心中反复念叨千万次的希望不要是真的答案却得到应证,就像是心上的某根弦断了,言瑜撇撇嘴,说不出的沮丧。
“不过已经分了,所以那个男字要拿掉。”宁瑞一派轻松的谈论自己的性向问题,他没想过隐瞒这事,毕竟他们合住
的时间会很长,隐瞒是件难事也是件苦事。他发现言瑜对自己的话没反映,便有点担忧的问,“吓到你了?虽然大多
数人可能觉得同性恋变态恶心,但如果你也这麽认为,我们俩可能不适合住在一起,老爸老妈那又远...”宁瑞思量著
有什麽地方适合住,同时心里还有阵感伤,又要一个人面对空空的房子一个人住了...
“没有!”刚刚还在为‘分了’两个字窃喜不已的言瑜闻言立刻坚决否认。被他的激动吓得发愣,言瑜奇怪的看著他
。言瑜到不好意思起来,“咳~我不是有意吼你的。”然後面红耳赤,强压激动的表达自己的看法,“其、其实这没什
麽,我不在乎,男人喜欢男人不是变态,也不是病,这没什麽......”言瑜叽里呱啦的扯了一大堆理论,废话说完,
深吸一口气,准备说重点,“那、那个...其实我、我...”
半晌,宁瑞才回过神,见言瑜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觉得好玩而且很可爱,虽然用可爱这个词形容男生挺别扭,
但蛮适合言瑜的,被电话闹起的郁闷现在一扫而空,心情大好,想著就凑过去在他左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轻
笑道,“别多想,这是晚安吻。”然後半是玩笑半是苦恼道,“以後你可别再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里来,我可不保证不
做什麽。”
月光下,宁瑞看到被逗的某人不仅脸红,而且睁大眼睛明显处於大脑当机状态,便摸了摸他脑袋,心安理得的睡了。
另一个人在反映过来後,大脑由停止运转变成高速运转,蒸腾的脑海里白茫茫,耳朵里都可以喷出热气来。
只有一句话在大脑里转悠,不保证不做什麽,不保证不做什麽...
那到底半夜是来还是不来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6
河水碧青,波光鳞鳞,河岸边都是参天大树,闷热的阳光都被树荫阻挡在外,‘知了、知了’蝉鸣叫得异常欢快,一
个小孩子站在河边望著渐渐远去的车子,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可怜巴巴的摇手,“你要记得回来哦~”
从车内探出个人影也冲他挥手,但是嘴里在说什麽却因为距离遥远已经听不清楚了。小孩子心急,拼命追上去,不管
跑的多快也是两条腿,怎麽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的车子,但他还是锲而不舍,最後越跑呼吸越急促,肺部的空气似乎都
被挤出来,有种窒息的难受感。
“唔...”床上的人像个溺水者般挣扎的挥动手臂,突然惊恐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脸。
“嘿~醒啦。”宁瑞收回捏在言瑜鼻子上的手,没有一点做错事的内疚样子。
言瑜摸了摸被捏的发痛的鼻子,怪不得刚刚做梦的时候会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宁瑞见他委屈,依然没有半点歉意,反
而是欺负人的快意,唉,快要养成不好的习惯了,推推他道,“起来,要去上班了。”
“那麽早?”言瑜揉揉眼睛,虽然以前也是起的很早,只是没有像昨天一样睡得那麽晚,所以还是有点睡眠不足。
“再晚,又要堵车,我情愿早点也不想堵在环路上,到时速度慢的跟乌龟一样。”
“哦。”言瑜点点头,一骨碌从被子里钻出来,爬起来後才发现睡衣被自己睡觉时扭啊扭的已经扭歪了,本来就稍微
大了点的睡衣歪跨斜在肩上,尴尬的抬起头,果然见宁瑞摸著下巴笑著看他,调笑道,“你睡觉的确很不安分。”
言瑜连忙扯扯衣服,垂著脑袋盯著脚,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遮了脸遮不了耳朵,一样把某人的心思透露出
来了。宁瑞觉得逗他十分好玩,因为言瑜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就算掩饰也属於憋脚的那类。
两人早早到了咖啡厅,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於是宁瑞就借这点空隙教言瑜泡咖啡。言瑜瞪大眼睛仔仔细细观察宁瑞的
动作,精致小巧的咖啡壶,利用蒸气快速的萃取咖啡,加入温热鲜奶和巧克力糖浆,再旋转加入鲜奶油,撒上些巧克
力末和肉桂,一杯摩卡就泡好了。
宁瑞把咖啡推到言瑜面前,“尝尝,我可不轻易泡给人喝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很有口福。
言瑜腼腆的笑笑,老老实实的说,“谢谢。”然後愣愣的盯著咖啡上的奶油瞧,疑惑的问,“这怎麽像雪糕?”
宁瑞闻言好笑道,“这是摩卡。”想了想又苦著脸说,“你现在说说就好,不要到时在客人面前把摩卡当雪糕...要不
我招牌真保不住。”
言瑜点头如捣蒜,捂著嘴巴表示自己绝不会再乱说。宁瑞见他认真的样子便摊摊手道,“我随便说说你也当真,”然
後煞是苦恼的说,“怎麽办?越来越觉得你这家夥欺负著让人心情舒畅哈哈哈~~~”
言瑜狠狠的瞪了哈哈大笑的某人一眼,随即低头喝咖啡,甘柔香醇,又带点酸酸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言瑜捧著咖
啡杯,习惯性的用手指摩挲杯身并转著咖啡杯,望著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慢慢的品尝咖啡,别有一番滋味。他觉得
摩卡咖啡的味道像是映照自己的心情,他喜欢和宁瑞就这样面对面一起坐著,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浮在空气中,英文歌
飘荡在空中的每个角落,男人歌唱的磁性嗓音里隐含著点忧伤,身边伴著个人,让他恍惚以为这会是一辈子。
就这样一辈子又该多好。
酸酸的味道又让人清醒,意识到不止有香醇,‘我随便说说你也当真。’那以前的承诺是不是也是随便说说?不由的
,言瑜的握紧了咖啡杯,有股酸苦味流到了心里。
音乐听起来更哀伤了,言瑜收拾好心情便问宁瑞,“这是什麽歌?”以自己那半调子的英文水平,虽然听著半懂不懂
的,但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能体会歌声里的感情。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纯正的发音,宁瑞的英文看起来很好...言瑜蛮羡慕的,然後歪著头思考了会儿,就用自己的英语水平翻译道,“等你
是正确的?”
宁瑞呆滞片刻,毫不客气的喷笑出来,幸好那口咖啡已经喝下去了,要不惨啊惨,当然惨的是坐在对面的言瑜。
不用问,看反映言瑜就知道自己翻译错了,红著脸别过头不吭声,想到自己数次被笑,慢慢的,红脸变黑脸。宁瑞是
明眼人,一下就看的出言瑜是不是真生气,所以认错道,“行啦,我笑你是我的错好吗?”
难得得到道歉,言瑜装著生气的样子继续不理人,其实在听到宁瑞第一句道歉的时候,什麽气都没了。但言瑜也要摆
摆谱,於是,宁瑞继续道歉中......
听著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对不起,言瑜环著手,嘴撅得老高,心里却在暗笑,哼哼,你也有今天!
清晨的时光就在一个假生气,一个真道歉中慢慢消磨掉。
那首歌反复的放,言瑜忽然想到自己的翻译。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等你是正确的。
宁瑞,等你是正确的吗?
***************************
当初在写楼上的男生时,一句‘他死了’就把小言的结局给注定了,那时是还没有小言这个人物的详细存在的,也没
想过写他和宁瑞的长故事.可是现在写著那年夏天,写著写著忽然对小言很有爱,不想让他死啊5555~~所以扭
转结局,华丽丽的此文为HE....
其实也是刚巧想到另一个结局是HE的,又能比较好的对上楼上的男生里宁瑞的後来,所以在BE和HE之间,我当
然选择HE!!!!
这个能强烈的证明,我的血液里沸腾的是亲妈的因子哈哈哈哈!~~
那个...如果是想看BE的朋友可能要失望了.想看HE的朋友可以放心看鸟︿︿
7
快到营业时间时,店员都陆续来上班,早上店里生意比较清淡,只有中午才有较多的客人,基本都是在附近公司工作
的白领,利用午休时间点杯饮品和点心,得个安宁悠闲得环境放松放松心情,到了晚间,生意更好,即使如此,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