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余洁绕开茶几,一把拨开方致新搭在自己老公肩膀上的手、狠狠戳了戳商静言的胳膊道:“不是叫你跟他离远点的吗?”
“洁!”商静言脸上挂不住地低喝了一声。
“哼!”余洁大刺刺往沙发中间一坐、隔开了两个男人,朝苏承使了个眼色道:“你,给我看紧点儿!”
苏承撇了撇嘴角。
方致新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我们回家吧,姐……洁!”商静言低低地问余洁。
余洁撅了撅嘴……好久没来这里玩儿过了。
商静言虽然看不见余洁的表情,但是从她没有立刻回答上面也猜到点儿她肯定是不乐意的,皱了皱眉、低声道:“下次你一个人来玩儿!”纯属赌气的一句话!
余洁看看老公的表情,委屈地点点头道:“好吧!”
商静言的脸色更黑了。
“我是说回家好吧!”余洁看到他阴云密布的样子,赶紧解释了一句。
苏承和方致新同时笑了起来。
“你们去干嘛?”余洁立刻扭头扫了他们两个一眼,眯着本就狭长的眼睛、坏坏地问:“今天在谁家过夜?”
“你怎么跟何小笛一样?!”方致新恼了。
“切!”余洁悻悻地挥了一下手道:“要是何小笛在的话,肯定只敢问苏承!”言下之意就是她和何小笛不一样、且比她厉害多了!
方致新悻悻地哼了一声,控制着自己、没在脸上显露出任何表情。他知道……
苏承的脸黑了……虽然真的已经想通了关于“理想型爱人”这件事了,可是一提到何小笛他还是会头皮发麻,视线也会情不自禁地溜到方致新的身上、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余洁同志!”商静言轻轻掐了掐余洁的腰,率先起身道:“我们走吧,人家的事……自己会安排的。”
“哈哈哈!”余洁大笑着拍了一下商静言的屁股,“说得太好了,商静言同志!”
商静言臊得满脸通红,连忙转身。
等他们夫妻两个走了、余洁的笑声也彻底从走廊里消失了,苏承才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到底是怎么跟余洁认识的啊?”
“她爸爸和我爸爸是老朋友。”方致新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句。
“你……”苏承坐下了,看看方致新手里的酒杯、犹豫了一会儿才问:“你跟她是不是有事儿?”
“什么事儿?”方致新学着他的儿话音问。
“哎哟,妈呀!”苏承很不给面子地用力抖了一下,“麻烦你好好说话!”
方致新的脸板了下来。
“你又不是北京人,别把舌头卷起来!”苏承继续损他。
方致新不理他了,咕嘟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伸手再要倒酒。
苏承抢在他前头拿到了酒瓶,为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你别喝!不是还要开车回去吗?”方致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跟我回?”苏承没举杯,侧目看着方致新。
“你还是找楼下那个Leon跟你回吧!”方致新抬了一下翘着二郎腿的右脚脚尖朝楼下点了点。刚才苏承和余洁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些。
苏承得意地勾起嘴角道:“跟你说了我是top!”
方致新笑着摇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又要伸手。
“别喝了。”苏承按住他的手道:“说吧,去我家还是去你家?”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方致新挣开了苏承的手。
“不行,要么你跟我回家,要么我跟……我去你家!”苏承觉乎着要是说跟他回家的话太没面子、所以又临时改了口,嘀咕道:“还有正事儿没办呢!”看到方致新一脸漠然的表情,他不悦地道:“再说人家……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他朝身后一指,“不办点儿什么不是要被人家看扁了?”
“你……”方致新倍感无语地摇了摇头,稍稍侧了侧身体、面对着苏承道:“苏承同学,刚才的事……”皱眉、吐气、再吸气。“是意外!”
“啊?意外?!”苏承的眉毛都快从头顶上蹦出来了,“你以为老子是三岁毛孩子啊?”他恼火地低喝了一声,一把夺过方致新手里的杯子、“咚”地一声往茶几上一放,“还是以为我是个雏儿?拿这种话对付老子?”
“麻烦你别老子、老子的好不好?”方致新招架不住地轻轻抬了一下手。
“老子就要说老子……怎么样?!”苏承恼火不已地嚷,嚷完了也觉得这句话说得特不顺溜,摸了摸鼻子道:“我告诉你方致新,这次你可别想再三言两语……不对,不管你多少语都别想打发我走!”说着,他突然倾身、鼻尖几乎都要碰到方致新的鼻尖了,恨恨地道:“这次,老子说了算!”
苏承嘴里的热气几乎一丝不落地喷在了方致新的脸上……还有坚定的决心,让他不禁笑了出来。“Hum!”他的眉毛抬高了,若有所思地反问道:“你说了算?”
“对!”苏承扬起下巴道:“I say when!”(作者按:say “when”是在酒吧喝Whiskey时的一种习惯用语。)
“嗯……”方致新低低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苏承恼了,“你别给我耍什么鬼主意,方致新同学!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活儿,你别再拿什么谢谢你、对不起的来对付我!”
方致新笑了,“谢谢你、对不起又不是什么武器,为什么说得这么难听?”
“哼!”苏承翕张了一下鼻孔,“你自己心里清楚!”
方致新指了指酒杯的方向道:“再给我倒一杯酒好吗,苏承同学?”
苏承警惕地看了看他,又看看那个空酒杯,叮了一句:“就一杯哦!”
“嗯!”方致新点头。
苏承拿起酒瓶看了看,发现根本也就没多少了、便一股脑全倒在杯子里。“你怎么一口气能喝这么多?”他有些郁闷地嘀咕着、把五分满的杯子递给了方致新。
方致新勾了勾嘴角、没回答。
“你是不是有很多烦心事?”苏承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方致新没吱声。
苏承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方致新怔了怔,笑了。“苏承,你今天很不一样!”
“是么?”苏承也笑了笑,扭头看了看楼下迷乱的灯光,低低地道:“我只是……想通了不少事儿而已。”
“哦?”
“方致新,”苏承复又把目光调转到方致新的身上,低低地道:“我明白了!”
方致新没明白他明白什么了,所以只是挑了挑眉。
“你……不错!”苏承不太顺溜地完成了自己的句子。
方致新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你用你的方式去关心别人……只是这种方式有点莫名其妙和没必要。”苏承靠近了沙发靠背里,“我也不太认同,不过……毕竟你是你、我是我,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方式,除非是圣人,否则谁也没资格去判断别人的对错。”
方致新彻底愣住了,今天的苏承真的大不一样……好像突然长大了很多很多!
“我的家是一个很幸福的家,虽然我妈过世得早,但是我爸、我大哥、我妹妹,还有秦姨……我爸的续弦,他们都待我很好、不像你的家人……呃,我是说在英国那面的!”苏承不太放心地瞟了瞟方致新的表情……没有表情,于是他接着道:“我也看过一点心理学的书,知道造就一个人性格的主要因素是他的成长环境。你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方致新慢慢地喝着酒、细细地听着他的话、淡淡地笑着,最后总结了一句:“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呵呵……”苏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当然,你是学心理学的、我可能是在班门弄斧了,不过我觉着你的性格会这么……难搞……也是事出有因。”
“苏承同学……”方致新觉得自己的嘴角仿佛被固定在了某个特定的弧度上、怎么都放不下来了,“你……很有意思!”
苏承倍感无语地看着他,“我又明白了!”他缓缓点着头道:“这应该就是你夸人的最高境界了!”
方致新笑了出来。
苏承赶紧见好就收地道:“到底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方致新微侧着头想了想,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不容置疑地道:“去我家!”
“好!”苏承连忙起身,拿外套的时候才想到:不是我说了算么?
方致新也站了起来,听到他的停顿、侧头加了一句:“我家方便一点。”
“我家也挺方便的呀?”苏承顶了一句……其实他并不在乎去谁家,只是有点儿不死心而已。
方致新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道:“You say when, I say where.”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公平一点。”
苏承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哦”了一声、扭头套上了外套,压根没看到方致新脸上掠过的那丝笑意、更没想到这个随随便便就定下的“公平”的规则一不小心就沿用到了很广泛的范围里头、而且时效还是……永不过期!
番外1
某日,无辜又小白滴承承和阴险又狡诈滴大方在某迷乱又好玩滴酒吧有如下一段不清不楚又有理有据滴对话:
苏承道:“说吧,去我家还是去你家?”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方致新答。
苏承恨恨道:“这次老子说了算!”
“Hum!”方致新若有所思地反问:“你说了算?”
“对!”苏承扬起下巴道:“I say when!”
“嗯……You say when, I say where.”方致新一本正经地道:“公平一点。”
苏承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哦”了一声、扭头套上了外套,压根没看到方致新脸上掠过的那丝诡异的笑容、更没想到这个随随便便就定下的“公平”的规则一不小心就沿用到了很广泛的范围里头、而且时效还是……永不过期!
比如……
当晚从酒吧出来、到了方家之后,方致新对苏承说:“先洗澡吧,酒吧里很脏!”
苏承想想也有道理、再想到这家伙有洁癖,便“哦”了一声,开始脱衣服。
“你去客卫洗!”方致新指指门外。
“你这是待客之道吗?”苏承不情不愿地白了他一眼,叉着腰、没走。
“那儿我不熟。”方致新耸耸肩。
“那办完了之后呢?”苏承已经让步了,不过脚还是没动。
“你要洗你再洗好了!”方致新又耸肩。
“我要在这儿洗!”苏承奋力朝主卫指了一下。
方致新想了想,道:“You say when, I say where.”
“啊?!”苏承张大了嘴瞪着他,“我……还没说when呢!”
“你说了!你说……”方致新点点头、模仿着苏承的口气和口音道:“那办完了之后呢?”
苏承差点厥倒,愣了老半天才悻悻地“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又比如……
两个人都洗得香喷喷的爬上了床。
苏承问:“方致新,你能让我做一次top吗?”
“No way!”方致新一把将苏承扑倒了。
“你不是说要公平吗?你一次、我一次才算公平!”苏承奋力推了推方致新……没推动。
方致新撑着苏承的肩膀、将他牢牢按在床上,一字一顿地道:“苏承同学,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们的规矩了?You say when, I say where!”
“这TMD跟when和where有什么关系?”苏承恼了,扯着脖子嚷。
“哼哼!”方致新诡异地一笑、慢吞吞地问:“Top and bottom不是位置么?”
苏承郁愤到气结,憋了半天才大声吼道:“我还没说when呢!”
“谁叫你不说的?”方致新说着、已经“啊呜”一口将苏承的嘴封住了。
苏承气得血溅当场。
再比如……
翻云覆雨之后,苏承口干舌燥无比,推推方致新道:“我渴死了,拿瓶水给我。”
“厨房!”
“我疼死了,起不来!”
“不疼的时候再喝!”
“你是不是人啊?”
“你不是说我不会说人话么?”
“那你会不会办人事儿啊?”
“刚刚办了啊!”
“你……”
“我也很疼!”
“放屁!你又没被人×过,疼个屁啊?”
“你被人咬过么?”方致新侧头“看”着苏承,过了一会儿、举起右手手臂凑到他眼前道:“你自己看!”
苏承一看,吓了一跳……他的手臂和手背上各有一个清晰、完整的椭圆形齿印,手背上的那个已经现出了血丝。“哎……我……谁叫你把手伸过来给我咬的?!活该!”他扁着嘴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自己去拿水喝!”方致新勾着嘴角起床,“我去洗澡。”
“哎哟、哎哟……”某人无比呻吟中。
“我已经说了where了,什么时候when你自己定!”方致新冷飕飕地扔下一句,走了。
苏承气急败坏地捶了捶床、大声吼:“老子要改成说where!”
“下回在你家的时候再说吧!”关门之前,方致新说了一句。
我家?苏承怔了怔、嘿嘿乐了,下回就是去我家了?他愿意去我家办事?他美滋滋地想着、便忍着疼爬了起来,扶着腰挨出了房间,但马上又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愣住了。MD,又跟我说where、还把when也说了?!
6-1
第二天早上,苏承醒得很早……六点多就醒了。也许是因为陌生的床、或者是因为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的阳光、还有可能是因为他心里揣得满满噔噔的心事、更又可能是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