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淋的眼泪又在狂落,不过这回加上了哭腔:“我怎么知道,就是难受,出不来!”
“那你……”高远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呃……女人来……”
苏淋马上把他拽的死紧:“你别走,就你……就够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身的血,不过一个是马血,一个是人血。
第七章
苏淋的眼泪就没断过,嘴里往外冒着血,整个脸上血泪横流说不出的诡异,蛮力却不小,整个人趴在高远身上就往地
上压,两手还在毫无章法的撕扯着高远还没脱下来的官服。
高远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敢乱动,就被压了个结实。他小心翼翼地推上苏淋尚且完好的肩膀:“苏公子,你这可是…
…要和我……”
“嗯,”苏淋点头,泪光闪闪,“你不愿意?”
高远错开目光:“没,没有。可是苏公子不是一向厌恶男子之间断袖之事……”
就因为这样,他一直压抑自己的对这小子的感情,当他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回京时,也是躲躲闪闪不给答复,就怕自己
一个不注意,把他吃了。
和我一样?
具是十二万分狼狈的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知是谁先开始解衣服,两人重重摔到草料堆上,苏淋还是保持压在他上面的
姿势,无视他前面的状况,两根手指已经伸向了他的后庭去,在外围的穴口处按压着。
高远打了个激灵,怎么,自己成了被压的那个?
握了苏淋伸向他后穴的那条胳膊,高远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苏公子,我们打个商量,我上,你下,如何?”
苏淋眨了眨眼,乖乖爬下来平躺,沙哑的嗓音冒出一句:“原来你喜欢骑乘位啊。”
高远打跌:“怎么看,你都应该是被插的那一个吧。”
苏淋转头吐出嘴里的血,气若游丝的说:“是啊,我家大人从小教导我,攻受无分野,互攻最风流。如今我上我下都
无所谓,只要是和你就行。”
——只要是和你就行。
高远被这句话灌了迷汤,看他虚弱不已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心里一软,眼睛一瞪:“你别动了,骑乘就骑乘。”
苏淋继续装弱受:“谢谢,全靠你了。”
高远本是行伍出身,肌肉紧实,如今抬了腰坐下去,后穴就有如钉了一根楔子进去,直卡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试着
一动,火辣辣的感觉就从后穴处蔓延开来。
感觉自己被包围进了一个如同丝绒般缠绕的地方,苏淋亦是第一次有了这般销魂的感觉,忍不住轻轻挺起腰,试图完
全进入那火热的所在。
高远头上沁出了汗,那汗渐渐聚起,苏淋抬手给他擦,眼里全是怜惜。
虽然两人都横冲直撞,但是因了真心,渐渐也尝出了一些甜头。
高远眼一闭,身子一沉让苏淋尽根没入。两人都低吼出声,高远借着痛感还没过去,咬了牙开始动,唇齿交缠,一夜
颠鸾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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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让御马发狂的,是那个熏香?”
苏允时拣了地上散落的残香,给了高远看,“这里,可是有烈性春药?”
“我想问,你这香料,是从哪里得来的?”高远眼睛直盯着苏允时,苍白的面色上没有半点笑意。
苏允时把鼻子凑到蜡块下闻闻,眉头打了一个结:“今天我要去拜会杜知县,高大人若是愿意去,自然就会知道。”
“这么重要,那算上我一个。”罗煜卿拿了那把乌金纸扇,穿了便服出现。
“罗将军今天怎么有空从军中出来?”高远今天脾气不好,见谁都先以反问为主。
罗煜卿也不介意:“我虽然是将军,却任了北疆守,这军中事务自有副将操持。这北疆事务,无论大小,我都可以管
。”
杜宛的脸色明显比前一天好了很多,站在苏允时面前,见了两位上级也不拘谨,若是再有一副好身体,也是国家不可
多得的栋梁之材。
“喂,那杜知县身上,闻到了没有?”捅捅高远,苏允时悄悄问。
“没有,什么啊?”
“他身上的味道,那熏香。”苏允时凑近他耳,看着他侧颈上的印记说。
高远使劲吸吸鼻子,弄出很大声响,引得那几个人都看向他。“你是狗吗?连人身上的味都闻得到。”
苏允时摇摇头,那杜宛身上的味道幽幽的,不知道为什么,闻到就觉得特别舒服。连那枯瘦清奇的人,好像也有一种
无形的吸引力。
“那么,我带几位大人去看一下那些暴民。”杜宛扶了桌子站起,一个趔趄,苏允时下意识的想去接,那身子已经落
在了李元手里。
“李元,有劳你了。”杜宛看向三人,“多有失礼,让大家见笑。”
“你对那知县不错,没想到你好这一口。”罗煜卿目不斜视的走过,留下一句。
暴民骚乱,其中十人被判定秋后问斩,如今时日已经不多,此时还能被提审,是最后的机会申冤保命。
堂下跪了那十个死刑犯,均是沉默不语,面色与死人无异。
“两位大人,苏兄,这就是那几个首犯。”杜宛伸出苍白的手指,示意他们可以开始。
“我听说,北疆暴乱已不是一次,应该是自成一派的势力想要独立,又成不了气候,只能小打小闹。”苏允时坐在杜
宛和罗煜卿中间,左边靠靠右边凑凑,最终靠近了杜宛这边。
“人尽皆知。”罗煜卿挑挑眉,不客气了的从后面拽了苏允时过来,“你就这样查案?”
“罗将军若是不满意,我还有个旧相好在大理寺做事,我勾勾指头,他绝对马上过来。”苏允时压低了声说,马上又
扬高了声:“这些人,可是流民?”
“验明正身,都是本地平民,有里正作证和在册户籍。”
高远走下去,到一个壮年男子跟前停下,痛心疾首曰:“你干什么不好,看你的样子也是拖家带口的,你抹脖子去了
,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
这个高远,今天好像特别的多愁善感。
那人终于抬起眼,却是浊浊的无神:“劳烦费心,他们有人管。”
高远吃了瘪,正要跳脚,就听那边李元说:“高大人,本地有一个富商,平日乐善好施,若是穷人乞丐什么的,总有
一口热饭吃。”
“哦,我也知道以前中原有一户,跟这差不多,最后——”罗煜卿顿了顿,“满门抄斩,没留活口。这施粥的光景,
倒是很多年没见了。”
“将军说的可是十年前的游家,刺客游旋?”李元接了话茬,眼睛看向苏允时,此时正凝视着罗煜卿微笑的侧脸。
“李师爷知道得不少。”
“这中原的连坐制度,我们这里是不用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家人何时?”李元显然十分厌弃这一制度,“那游氏
一族,就因为一人犯事而全族覆灭,可怜好人死的糊里糊涂啊。”
“李师爷此言差矣,那株连九族,必定是要斩草除根,再大的冤仇就此了结,干干净净,河清海晏。”苏允时开口,
一张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李元低头微笑,“苏大人真是生性豁达,但愿如此吧,好一个河清海晏。”
“三点。”苏允时伸出三个指头,向伙计挥了挥。那个伙计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就拿了三碗油茶,摆到了桌上。
白色的热气一缕缕上升,苏公子捧了碗咝咝啦啦的喝,一边喝一边说:“嗯,不愧是北疆特产,就是不一样。”
罗煜卿看他好似饿死鬼般的吃相,等到一碗即将见底才等到空问:“什么三点?”
“第一,暴乱既是为了独立之事起,流民又多为边境之人,说这事完全没有流民,如此撇的一干二净,简直是……”
“欲盖弥彰。”罗煜卿把面前的碗推给他。
“将军你真体贴。”苏允时抱了碗又准备开工,罗煜卿点上他的额将他推开一段距离:“接下来?”
“罗将军你没从那个壮年犯人那里听出什么?”苏允时学着他的腔调开口:“劳烦费心。”
罗煜卿食指敲了敲桌子:“不是呼伦人的腔调。”
“呼伦边境之城,有一些外来口音也没什么,可是若是本地居民,在公堂之上总要说当地通用语,所以……”
“很可能是那些流民!”高远嗓门很大,后知后觉。
“推测而已,现在只能推定这两件案子有关……”埋头接着吃。
“还真没想到,苏大官人还真有进大理寺的潜质。哦我突然忘了,你那个旧相好,好像就是那个大理寺卿叫陈楚吧。
”
“嗯。”苏允时点头表示肯定,“那第三点,恐怕和那个香有关。”
高远一听就精神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仿佛是为自己的后穴默哀。
“那天我去县衙,顺带拿走了他们的一点熏香,当晚给了苏淋,御马就发狂了,这其中加了春药。”
“那香是李师爷点上的,若是他和杜知县之间有什么私情,倒也没什么。”
“那里面不止一味春药而已,我就只闻过一次,很特殊……”苏允时舔了舔湿淋淋的嘴唇,“让人觉得很舒服,不知
不觉想要亲近的那种。不过那晚
苏淋就只有被催情而已,是不是高大人?”
高远脸红,点点头。
那晚的熏香块还剩小半,沾了不少草屑,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团。一股焦糊味加上粘糊糊的蜡油,包在锦帕中就像一坨
不明物体,把路过的伙计恶心的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话说我今后也没有生活来源了,今天这一顿就算是我请了。”苏公子很大方的掏出三个铜板,“全部家当都在这儿
了。”
伙计高高兴兴的收了钱,非常狗腿的补了句:“过几天余大善人又要开始施粥了,这位小哥可以去凑一个热闹。”
话说的委婉,委实让高远和罗煜卿笑到抽筋,想到前三品太常寺卿混迹在一群饥民中,如同讨饭一般的落魄模样,真
是引人遐思。
第八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皇帝一行人马今日回京,阵仗浩大,面对来送行的苏允时,秦琼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今冬北疆的第一场雪就在这时纷纷扬扬的下了下来,朔风凛冽瞬间灌满了人的衣袍,苏允时一袭红衣衬着秦琼的一身
明黄,猎猎作响。
“苏淋拜托你了。”转向高远,苏允时面色沉重有托孤之意:“他若是在军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尽管往死里打没关系
!”
苏淋本来准备了一些愁肠百结的话,此时一概没了踪影:“罗将军,我家主子若是在这里有什么爬墙之举,你尽管把
他往死里压没关系!”
雪地上车辙深深浅浅,华盖锦车渐渐远去。
“——游家未绝。”
“——游家二少乃当今太常寺卿。”
秦琼攥了昨夜接到的密信,手一松,纸片落进暖炉,化成一片卷曲的黑灰。
“——我助你一个河清海晏。”
这几年,他都铁了心的去信,至少还有一人他可以依靠和倚重,如今那个人却成了一个最摸不透的人。这次罗煜卿说
要留苏允时,他也就顺水推舟,他若真回去,难保自己一个拿捏不住,当真办了他。
苏允时啊苏允时,你如此助我,究竟是何目的?朕是不是应该信你,换你一个壮志得酬?你当真,放得下这份灭门之
仇?
“继续监视前太傅管家。”信鸽扑棱棱飞起,穿过漫天的飞雪。
“将军,队伍整合完毕!”副将阮文扯转马头,大声汇报道。
翻身上马,白皑皑的场地上一列列银甲兵士军容齐整,金戈铁马。这是属于他旗下的军队,是他十年北疆生活最大的
骄傲。
胯下的战马嘶鸣着,雪花在马蹄下踏碎,咯吱作响。罗煜卿着了战甲,双目微睁:“操练!”
男儿何不戴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罗煜卿抬头看向雪后的晴空,夜雪初霁,阳光明媚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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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时送走了苏淋,整个人就好像没了魂一样,整日里游来荡去,案子放到一边不管,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
的从那间破宅中晃出来,也不往别处去,就直勾勾进了县衙,一直坐到天擦黑,才精气十足的回转。
推门进去,落日的余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赫然坐着罗煜卿,正玩味的看着他:“最近忙啊?”
“将军。”
罗煜卿轮廓深刻的五官在黄昏的阴影里更加突出:“油嘴滑舌的苏允时怎么也有没话说的时候?”
“……”苏允时沉默,一双眼睛盯着被染成橙色的地面,半晌无话。
“你……”
“瘾。”
两人同时开口,具是一顿,罗煜卿示意他先说,只有嘴角一点点勾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看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为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家伙,能编出什么样的借口。
当年游旋愿意去死,真相给了他,这些年来守边御敌,也不过是为了让这样的无可奈何不再发生,不再让任何一个无
辜的人,成了弱国政治的牺牲品。
此人如此像一个胶皮一样的粘着他,口口声声是为了他,有好几次自己差一点点就信了他,信他这一片真心,信他那
个“绝对不负”?
“那个杜宛府上燃的熏香,里面加了能让人上瘾的药物,长期浸淫,必难自拔。”
是实话,罗煜卿微怔:“你用自己验证来的?”
“最初我只是奇怪,我明明对将军别无二心,为何又会对那个杜宛渐渐沉迷。后来查证,果然如此。”苏允时眉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