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偶尔来一次真的不也是很好?”金毛荣轻轻笑著,另一只手往上抚摸著李飞的胸膛,“我还是喜欢年轻的
人,整个身体是鲜活的…”
“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吸血鬼一样。”李飞抽口烟,看著白色的烟雾往上升。
“如果从见不得光这一点来讲,我们是一样的。”金毛荣嘿嘿笑著,手隔著围裙抚摸李飞的胸口。
李飞似笑非笑看著他:“左手看上你不会是因为你特别无耻吧?”
“那左手哥看上你,不会是因为你特别吸引人吧?”金毛荣笑著闭上眼睛。想去亲吻李飞的嘴唇。
但是没有亲到,金毛荣的嘴唇感到一阵灼热,他立即移开脑袋,惊讶的停止了一切动作,睁开眼睛。
一只点烟的香烟横亘在两人中间。
金毛荣无奈的抚摸了一下嘴唇:“我可从来不知道L喜欢SM。”
李飞优雅的吹了一下香烟,看著那一点红红的烟头更明艳的亮了一下:“那要看对象的。”
“好吧,飞少爷,我还是这样叫你吧。”金毛荣收回手来坐好,“左手哥问你甚么时候动手?”
“不是已经叫阿ken问过我了么?”李飞不为所动,只是吸口烟,“不要著急,时机不到。”
“我只是传话而已,左手哥说越快越好。”金毛荣无所谓的耸耸肩。
李飞哼了一声:“他甚么时候那么性急了?”
“最近姜晟的动静太大了,你总不能等太子那个家伙把所有地盘都吞并了才动手吧?”金毛荣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信任我,有的事情…不能著急。”李飞耸耸肩,“谁叫左手非要我接近他们才动手?”
“我也不知道啊。”金毛荣抚摸著自己的嘴唇,觉得有些疼,心里琢磨著是不是烫伤了。
“先说你的事儿吧,就是这个?”李飞瞅了他一眼。
“今天晚上零叔会带著太子去拿货,是个机会。”金毛荣笑了一下,“内部消息呦。”
李飞一挑眉头:“为甚么不早点儿…”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略一思考,随后打了个电话,“嗯,是我,就那样吧。”说完挂了。
金毛荣起身从背后搂住李飞,将头架在他肩膀上咬他的脖子:“阿ken?”
“跟你没关系。”李飞冷冷的把电话放进口袋里,“你该走了。”
“嗯?为甚么,过河拆桥?”金毛荣的手从后面解开了李飞的围裙带子。
“你的身份那么特殊,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李飞淡淡道,心里却在想,不然给我惹麻烦就好。
“你这么关心我啊…”金毛荣低声笑著,手往前伸进了李飞的衣服里,抚摸著他的侧腹部,“可是我都送上门来了,
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么?”
“我对脏东西没兴趣,怕吃了拉肚子。”李飞拿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好吧,看来你每天跟太子过得…挺好嘛。”金毛荣嘿嘿一笑。
李飞转过头去,不屑的打量他一眼:“看来真是没错。”
“嗯?”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李飞冷冷道,“你该多读点儿书。”
金毛荣愣愣的看了他两秒钟,才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叫我读书?拜托!”
“你走吧。”李飞不打算再理他,“你也不要太过接近我,毕竟零叔现在怎么想的我不是很清楚。要是他怀疑我,你
又接近我,这对你完成任务不是很有利。”
“果然是担心我啊。”金毛荣嘻嘻笑著贴过来,“还是说,你真正关心的是左手哥?”
李飞背对著他,脸色肃然:“金毛荣,你真是听不懂人话啊…”
就算是背身对著,金毛荣那一瞬间只觉得全身一股凉气从脚底冲到头顶,他尴尬的笑了一下放开手:“当然,当然,
开玩笑的。”
李飞冷著脸转过头去看著金毛荣,一字一顿道:“你还不走?”
金毛荣想走却又移不开脚步,嘴里喃喃道:“我,我…”
李飞一眯眼,左手揪著他的头发把他往浴室拉:“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
没等金毛荣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李飞拖进了浴室。蓬头一开,凉水淋了下来,他顿时叫了一声:“啊——”
后面的话叫李飞赌在了喉咙里,金毛荣只觉得对方的手臂紧紧揪著自己的头,粗鲁的往前推。而对方的舌头灵活但是
蛮横的缠住自己的舌头,像要把自己整个吞下去似的。
一开始没有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整个身体被水淋透了,都是冰凉的。但从口腔往下的
体内却又燃起熊熊的火来,焦躁的烧灼著。
李飞感到对方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意识于是松开手,金毛荣往后一倒,整个人贴著浴室的墙壁往下滑。李飞慢慢脱下
衣服来,伸手勾起他的头来,居高临下的看著他:“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你找我的目的之一?”
金毛荣只觉得在对方的手指摩擦下,嘴唇上那一个伤口好像个溃烂到心里的符咒,开始散发出颓败的香味来。他仰起
头来跪在李飞的脚边:“L…”
第十七章
肖栤站在龙兴港的码头上,静静的张望著黑沉沉的海面,听著隐隐的海浪声。远处的灯塔不时扫过来,一阵明,一阵
暗,交替著在上空盘旋。
旁边的黑色轿车里,零叔慢慢抽著烟。李哥坐在驾驶座上,警惕的注视著四周。
肖栤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才到交易的时间。今天晚上是和一个大陆的买家交涉,应该是和姜晟合作最久的一个
了。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都是零叔亲自和他交易,从来没有带除了李哥之外的人来。今天带上他,是不是意
味著零叔的甚么想法呢…
本来以为自己是会很高兴的,但是不知怎么就想起李飞来。
李飞,是零叔的儿子…但是他不想进社团,他是个画家…肖栤脑中浮现出李飞画画的情景来。
李飞画画的时候一般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习惯性的关上门。有的时候是白天画,有的时候是凌晨画,有的时候
会连著画上个两天两夜,有的时候又会几天不动笔。不过他的画,从来没有给肖栤看过,肖栤自己也没有想过去要来
看一看。
只有一天晚上,李飞在画室有三天没出来了。肖栤有些担心的敲敲门,没有听见应门的声音。低头看见门口放的吃的
东西也没动过的迹象,有些担心这才试著扭了一下门。门应手而开,看来李飞并没有锁门的习惯。肖栤记得自己进去
的时候没有看见人,低头才发现李飞倒在画架前。
忙的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伸手一摸李飞的脖子,还有脉搏在跳动。肖栤这才稍微放心一些,低头再仔细检查,发现李
飞居然是睡著了。看来是很累…肖栤有些哭笑不得的把他搬出来放到床上去,取下他的金丝眼镜,解下他五颜六色的
围裙和衣服,拿了毛巾来擦干净他涂了颜料的脸和手。定定的看著这张脸,肖栤不知道为甚么很想叹气。
回到那间画室,看见画架上有一副画。
苍白的底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就是纸张。但是细细看著就会看到那不是纸张的白,是一种近乎米白的白色
,带著点很浅的黄色,有些单薄苍凉的感觉,也像是有种孤独寂寞的温暖。肖栤不太懂欣赏,也不太会形容那是种甚
么感觉。于是他再看,看见画面的中心有一团似乎是花的东西。
黑色的不规则图形,有些圆弧的线条,也有些尖锐的菱角似的。看起来是黑乎乎的一团。肖栤试著走近一点,发现并
不是黑色的,而是很多颜色混杂在一起之后的颜色。他贴近画面细细的看著,才发现似乎最下面是一层蓝色,周围又
有点儿红色的影子,然后是…
肖栤耸耸肩,抓了抓头叹口气。看不出来,的确看不出来,甚至这个是不是花都不知道。会认为是花,也不过是因为
这一团东西下面,有一条长长的像花枝干一样的东西。
但也不是绿色的,没有叶子也没有刺。好吧,肖栤自嘲的耸肩,他一直以为花不是玫瑰就是向日葵,再不然就是荷花
牡丹。但这一朵暂时定为“花”的东西很奇怪,不止是颜色奇怪,就连它的枝干都是怪异的。
弯弯曲曲的,是很浓重的咖啡色…加上了红色,很鲜艳明亮的大红色。这是肖栤看著旁边调色板上那一堆猜测的。围
绕著这一朵黑色的“花”,缠绕著这些古怪的“藤蔓”,然后大约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那种又黄又白的颜色,整幅图
看起来十分诡异。
肖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远看近看,甚至低头弯腰倒过来看,都没有最终确认这是甚么。
于是摇摇头,上去试著摸了一下画面。粗糙的手感,他转身看看地上那堆颜料,发现是水粉调了一部分油画颜料混合
而成的。他叹口气,瞅见看看手指上没有沾到颜料,于是把旁边的白布拿起来盖在画面上,熄灭了灯出门去。
第二天问李飞的时候,李飞只是笑笑,说:“那幅画我已经扔了。”
肖栤很惊讶,但是没有再说甚么。
这个奇怪的男人。不过至此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李飞这样子睡过去,也没有再见过李飞的画。似乎是他收起来了,肖
栤觉得没有必要去问。有的时候在外面经过画廊,突然很想进去问问老板这算是甚么画风,或者是要表达甚么意思。
但是最终也没有进去。
只是有的时候,晚上做梦的时候会梦见这张画而已。然后中间的那一点黑色会变成一个人的头发和眼睛,牢牢的看住
自己。
然后醒过来,看见月亮或者星星的光洒在脸上。
每当这个时候,肖栤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如果李飞不是零叔的儿子,就好了。
在这个人的身上,肖栤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人。也许是自己见识的人少,也可能是自己接触的人都是一种
类型,每个人都是打打杀杀,每个人都是应藏著真实的想法。有的时候很是痛恨虚情假意,但是,如果全是真实的,
那么,自己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如果他不是零叔的儿子,那么漂亮优雅的一个人叫自己遇到了,会不会…
不过如果李飞不是零叔的儿子,大概自己一辈子不会遇见这个人。总不至于姜晟要去打劫画廊,或者发展成一个纵横
全世界的大社团,甚至吞下英国的市场吧…
肖栤自认没甚么数学天分,这种概率问题对于他而言,简直比杀人难上一千万倍。
“太子…”
肖栤一愣,不知怎么就有点儿心虚的转过头去,却不敢看著车里面:“零叔。”
零叔摇下车窗来:“怎么最近心不在焉的?”
“没甚么。”肖栤勉强挤出个笑脸来。
“…”零叔打量了一下他,肖栤只觉得对方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放光的野兽的眼睛,自己的手竟然微微在颤抖,这短
短的几秒钟好像几个小时那样漫长。终于零叔接著说话了,“…不要想的太复杂,这个人我们合作过很多次了,是可
靠的。”
肖栤稍稍松口气:“是。”
“我老了,今天带你来见见他,以后这一摊生意就交给你了。”零叔转开眼睛,望著黑沉沉的海上,“我的生意肯定
是你的。”
“那么飞少爷…”肖栤不由冲口而出,却又赶快停住。
零叔似乎笑了一声:“你还是在担心这个么?”
肖栤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好恭恭敬敬垂手站著。
零叔深吸口气:“太子啊,小飞是我儿子,这不用怀疑了。而且他不想管这些事情,也是不用怀疑的。你说是不是?
”
这个意思就是说,警告我不要对李飞出手么?肖栤想了想,低头道:“零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飞少爷的安全
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零叔笑的声音大了一点儿,“小飞想做正行,以后我会想办法把他转到国外或者是内地去,那
个时侯…也就是我完全放手姜晟的时候了,你明白么?”
肖栤心里一动:“但是这很——”
“很危险,我知道。”零叔摆摆手,“所以在这之前,我要给小飞一个安全…我曾经让他遭受过一次危险,不,也许
是很多次的危险…但是从今以后,我不想再那样了。”
肖栤一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零叔。”
“很好,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零叔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肖栤深吸口气转过头去,看见海上似乎有一艘船慢慢的来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个
时候那艘船闪烁了一下灯,随即熄灭了。然后再亮了三秒钟又熄灭,再次亮了一秒钟,随后那艘船停在了那个位置上
,既没有亮灯,也没有向前。
李哥亮了一下车灯,然后熄灭。然后再亮了车灯五秒钟,然后熄灭。那艘船停了大约一分钟,然后再次亮起来灯,李
哥也将车灯亮起不灭。这艘船于是往前,在龙兴港的码头上靠岸了。
零叔下了车,大步走在前面。李哥跟在他的后面,肖栤紧紧跟上去,一边小心的打量四周。
那艘船上跳下来一个男人,戴著顶渔夫帽,帽檐拉的低低的。走进了才看见他露出的下颚全是络腮胡,嘴唇肥厚的,
个子不高,在黑色的风衣下似乎能看到挺起的肚腩。
零叔伸出手来:“老纪。”
“零叔。”那人也伸出手来,五根手指头短短的,但是指甲修建的很整齐。
肖栤微微一眯眼,再次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也在打量他,帽檐下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这位是…”
“太子,叫纪叔。”零叔笑了一下,“他是我接班人。”
“纪叔。”肖栤恭恭敬敬的弯腰。
“嗯…很漂亮的小伙子嘛。”纪叔摸摸胡子,“零叔,你打算把姜晟交给他?”
“他的手段可比他的脸还要漂亮。”零叔呵呵一笑,拍拍肖栤的后背,“以后好好做,纪叔能教你很多东西。”
“是。”感觉到这个纪叔身上微妙的敌意,肖栤没有觉得太奇怪。基本上合作多年的伙伴要换人,搭档肯定是会有自
己想法的。而肖栤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取得对方的信任和尊重。
纪叔很快转过头去,船上他的手下拿过一个箱子来。李哥略略点头,上前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钱数。然后回身冲零叔
点点头。纪叔点了根烟笑笑,船上的小弟们就把更多的箱子搬出来。
零叔点点头,肖栤回身打了个电话,立即从港口的另一边飞速驶来一艘小艇。停稳之后上面姜晟的小弟拿过一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