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本打算重新做人后便跟你一刀两断。可我再逃也逃不出对你的心意,我是喜欢你的,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
一番真假莫辨的谎话说下来,连我自己都不禁被自己小小的感动一番,元叔菊更是感动得将我搂在怀里,道:“双绝
,你放心,我元叔菊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我乖巧的靠在元叔菊身上,虽然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尽量的放松再放松,让自己尽快代入“元叔菊的爱人”这个角色
之中。
元叔菊不是傻子,我虽然说得天花乱坠、说起大话来连草稿都不用打,但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若我以后对元叔菊
的亲密动作有一丝一毫的厌恶,元叔菊一定会对我起疑心,到时候他会不会继续帮我还是未知之数。所以,哪怕是再
讨厌,我也要装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甚至强忍着厌恶之心,将双手放在元叔菊的背上、把脸贴在元叔菊的胸前…
…
元叔菊浑身一震,像是得到鼓励一般,将我搂得更紧了。
就这样,我开始以情 人的身份留在元叔菊的身边。虽说有着“缠绵”的庇护,我和元叔菊之间免了不少情 人间的亲
昵行为,但精神上却是备受折磨。要知道,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骗了。
这一年来,我总是情深意切的看着元叔菊、对着元叔菊说情意绵绵的话、和元叔菊打情骂俏、甚至吃吃小容子的醋!
你说我混得容易吗我?!哪怕神经大条如我,都不禁偶尔要自怜一番:我林双绝重头到尾就TM一小丑! 而且是个走火
入魔的小丑!
不过戏演得多了,人便习以为常了。以至于有时候我对元叔菊“郎情妾意”得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戏,还是自然而然
的反应了。
这不,今天晚上我跟元叔菊又进行了“卿卿我我”——解毒——“难舍难离”的“热恋”三部曲。只是在临走前,元
叔菊犹豫再三,还是告诉我一个劲爆消息:他要娶楚致远做秦王妃了。
习惯真是可怕啊,当元叔菊告诉我,他准备迎娶锦衣侯楚致远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觉得“男男婚嫁”滑稽可笑
,而是觉得愤怒——这恐怕是我在飚戏吧。
“什么?你居然要娶楚致远?元叔菊,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过你今生今世绝不负我的,可你现在娶楚致远又
算什么?”——啧啧啧,这戏飚的,我的身体居然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看来连奥斯卡影帝都要对我甘拜下风。
“双绝,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捂住耳朵,学着琼瑶阿姨经典剧里面的经典苦情原配的经典台词,道,“我可以忍受你和小容子之间
的纠缠不清,因为你说这是你欠小容子的。可楚致远又算是什么?”
“我也不想这样,我这样做是有苦衷的,这是父皇下的旨意,为的是要将楚家的势力瓦解……”
又是这些蝇营狗苟的阴谋诡计,我只感觉满嘴苦涩,听得直皱眉头,道:“行了,你也别说了,这些东西我听着就烦
!反正你永远都有苦衷、永远都有道理。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你也不用解释了,你爱娶谁娶去!”
说完我转身冲出永和宫,丢下身后低声叫着我名字的元叔菊,头也不回的回我的狗窝去了。
104.戏假情真?
离开永和宫的时候,我还能听见元叔菊在我身后迫切的叫着我名字,可他始终都没有追出来——他也就只会喊喊而已
。元叔菊这人我算是看透他了。人是皇帝叫他娶的,推也推不掉,他追出来又有什么用?追出来最多只是哄哄我罢了
。可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依附于他,这一点元叔菊清楚得很,以至于如今连哄都懒得哄——也是,元叔菊并非
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想着如何泡妞的大情圣,他脑子里早就被如何当皇帝这件头等大事塞满了,以前没把我追到手也
许会宝贝一下,现在么?呵呵,反正我是赶也赶不走的,元叔菊哪怕再喜欢我,也不可能放低身份对我一哄再哄——
大家都是男人嘛,这点小九九还能不被我知道?
想到这,我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冷笑着,心里越发觉得寒。
元叔菊,一直都是说喜欢我说得最凶的,可他对我也就那样了。因为小容子的缘故,眼睁睁的看着小容子害我;因为
要独占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毒发;因为要讨皇帝的欢心,就让我这个所谓的“心上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另娶他人……
呵呵,幸亏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他、幸亏我一直只是利用他、幸亏我一早就看穿他的本质跟元宝是一样的……
可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难受?难受得我再也不想想下去了……
我的心很乱、很不舒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想快点回到我住的地方,哪怕那里脏乱得像个狗窝,也是我唯
一可以放松神经的家啊。
一回到我住的的地方,我便整个人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凳子上。
跟我住同一个屋的老袁头早就睡着了,鼾声冲天。我习惯性的用手托腮作沉思状,却突然发现脸上湿漉漉一片。我惊
呆了,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惧。
TNND,我竟然戏假情真,对元叔菊动了真感情了!
我先是目瞪口呆的愣在那儿,继而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连夜走人。
走啊,赶紧走,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皇宫、离开那个天天说有多喜欢我却不过如此的元叔菊……
我疯了一般冲出房间,跳到院子那棵大树上,从早就被我掏空的鸟窝里拿出一个鲨鱼皮做的袋子。袋子是元叔菊送我
的,让我用它来装他送我的小礼物。柒~
不得不承认,元叔菊是个慷慨的男人,每次见面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送我奇珍异宝:夜明珠、祖母绿、猫眼石…
…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不小的鲨鱼皮袋已经塞得满满的。
好吧,我承认我不但是个穷人、还是个俗人,而且上辈子出身小市民家庭穷酸惯了、这辈子是没落贵族更是一穷二白
,一见到金银珠宝就像女人见到钻石一样两眼放光,被元叔菊大把大把的珠宝砸下来,说我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元叔菊也送给我其他东西,不过没有钱财让我来得动心,渐渐的,他也摸出规律、知道如何投我所好了。何况
元叔菊除了舍得花钱以外,对我从来都是温柔体贴、柔情似水、那动人的情话真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我以前只不过是个愣头青,穿到这里则成了备受封建主义摧 残的受气包,来到这儿以后,我就一直受苦受难,从来没
有人对我这样“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嘴里怕热着”的好。元叔菊对我确实是下了一番苦功的,也由此慢慢的、一点一
滴的撬开了我的心房。
我打开鲨鱼皮袋,里面五光十色的宝石在月光下更是迷人,那光芒晃得我一阵失神。
眼前的宝石不但好看、还很值钱,但若我真的要浪迹天涯而又没有盘缠,想去当铺当几两银子,估计到时候我前脚刚
出离开当铺,后脚元叔菊的人便知道了。这样价值连城的宝物,每一块在内务府都有登记,假如我真落到身无分文的
地步,恐怕这些宝物用起来还比不上铜钱银子好使!
元叔菊是故意的吧……
我苦笑着将鲨鱼皮袋上的带子拉紧,放回鸟窝里。人也垂头丧气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折腾了半天,也该清醒了。柒~
现在离开元叔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我身上余毒未清,虽然可以按照元叔菊说的法子自行用水蛭除毒,可谁能保
证元叔菊不会在这问题上像只跟我宝石不给我银子一样留一手呢?
留下来的话,虽说看着元叔菊左 拥右抱的很不爽,但今晚折腾了半天,那颗烦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没错,我是喜欢上元叔菊了,但仔细想想,我对元叔菊的感情又算不上爱。和小元宝那段最初的、纯真的、没有任何
利益关心的感情不同,我对元叔菊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带有功利的色彩。
想当初我被忍公公下了“缠绵”之毒,不甘心之下才投靠元叔菊,颇有点“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的破罐破摔。为
了日子更好过,装出一副喜欢元叔菊的样子,久而久之,又有些戏假情真。可这样的感情,就像速食快餐一样,又怎
能与当初我对小元宝的感情相提并论呢?
唔,不错,这样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元叔菊算个屁?!等我林双绝出了这牢笼,还不立马把他甩在脑后、到处把
妹妹做种 马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自我安慰,我总算勉强静下心来。第二天晚上也照样去找元叔菊用水蛭吸毒。元叔菊照旧
安慰了我一番,又指天发誓此生独爱我一人,我明知他言不由衷也不明说,只是笑笑作罢。有些事想通了就好。不过
并非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无所谓想得开。据说小容子在秦王府内一哭二闹三上吊,把秦王府弄得鸡飞狗走。元叔菊一气
之下让小容子闭门思过,半个月后,以正妃之礼迎娶“锦衣侯”楚致远。
105.泰极否来
元叔菊大婚前一晚宿在永和宫,我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没想到半夜时分被元叔菊惊醒。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元叔菊,心里不禁咒骂道:神经病,明天就结婚了,还半夜三更来这里,来炫耀的吗?
元叔菊做了一个叫我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在我旁边呼呼大睡的老袁头,然后拉着我轻手轻脚的走出我住的陋室。出了
门,元叔菊便再也忍不住抱着我的腰转了一圈又一圈。
“放……”我喘息着,头被他晃得都晕了,闭着眼睛低声叫道“快放下我!”
元叔菊这才将我放下,我被他转得晕得不行,只能把头靠在他胸前,埋怨道:“不就明天大婚吗?用得着这么高兴么
?”
元叔菊“呵呵”一笑,捧起我的脸问道:“双绝,你这是吃醋吗?”
我一个大男人我至于吗我!
我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道:“我吃什么醋?说吧,这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了?”
元叔菊在我脸上亲了两口,眼睛都笑弯了,兴奋道:“双绝,刚才父皇告诉我,明天晚上在我的婚宴上就宣告我是太
子!”
终于要当太子了吗?
我握了握拳头,心中不禁有些怅然:如今我跟元叔菊的差距已经够远了,等元叔菊当上太子甚至皇帝,我跟他就更不
可能了……
元叔菊丝毫未察觉我的异样,兴高采烈道:“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双绝,我知道我娶楚致远为妃你心里不
痛快,但我答应你,等我当上皇帝,我一定封你为贵侍!到时候你在后宫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贵侍……确实是一个男人在后宫能爬上的最高位置了……只是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在皇宫里呆一辈子,还要跟皇帝的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为了一根黄瓜上演勾心斗角的宫斗戏码吗?除非我是脑残了,我才稀罕你这一个小老婆的名分!
心里虽然BS,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谢谢你,叔菊,我就知道你不会负我。”
元叔菊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道:“这里面是水蛭,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忙起来了,可能没时间见你,你
拿着这个,别忘了除毒。我要走了,你等我,很快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来接你了。”
元叔菊志得意满的走了,我在月光下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屋。
一夜未眠。
宏治二十七年九月十四,秦王元叔菊大婚。
寅时刚过,元叔菊便在寝宫永和宫沐浴更衣。时任命大学士黄桂、兵部侍郎许桐因名字合有“桂子桐孙”的吉利之意
,早就按照安排,到永和宫请任为正、副迎亲使者。一大群人安顿一番后,便出发到太和殿,向皇帝请旨,受百官朝
贺。
磨了半天,元叔菊终于奉旨出了太和殿,率领迎亲使者,携带礼品,在仪仗队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去
“锦衣侯”楚致远家迎娶去了。
当时元叔菊心里恐怕没想到,在楚家等待他的,不是温柔娴淑的秦王妃,而是一场纯属杀戮的鸿门宴。
而此时此刻我正顶着两只熊猫眼望着眼前的盒子发呆。
元叔菊的心里不能说没有我,否则他不会在得到皇帝准备立他为太子后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我,也不会在百忙中还
记得把除毒的水蛭给我。奈河他对我的感情再深,在皇权面前也是苍白无力啊……
我正自嘲着,宫中突然钟声大作,我正被这一声又一声的钟声吵得不耐烦,只听见“噗通”一声,老袁头手中的木桶
掉在地上,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的问他:“你怎么啦?见鬼啦?”
“陛……陛下下龙驭上宾了!”
“什么龙驭上宾?”
见我没听懂他这文绉绉的话是什么意思,老袁头也急了,一跺脚道:“皇帝驾崩啦!”
驾崩?
皇帝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驾崩?
“你没搞错吧?”
“我怎么会搞错!这宫中的钟敲九下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皇帝驾崩!”
皇帝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糟了,元叔菊说皇帝要到晚上才会宣布他是太子,皇帝
现在死得这么突然,元叔菊万一应付不及,这皇位岂不是要飞了?不行,我得帮帮他才行!
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想我为什么非得帮元叔菊、也没细想我能帮元叔菊什么,这时候我只想尽快能到元叔菊,哪怕
是给他精神上的支持也好。
于是我顾不上理会惊慌失措的老袁头,将装着水蛭的盒子塞到怀里,又跳到树上将那装着我全副家产的鲨鱼皮袋捎上
,便要往外跑。
老袁头上前一步,拉着我的衣袖道:“你疯啦?这时候还往外跑?宫里有规定,这时候所有宫人必须呆在屋里等候差
遣,你要到哪去?”
我也懒得跟他拉拉扯扯、浪费唇舌,干脆点了他的穴道,便冲了出去。
一路上盘查的官兵侍卫果然很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在这段时间我的武功虽然没怎么进步,也没怎么退步,而
且还利用对宫中地形的熟悉,专往偏僻少人的地方走,总算走出了皇宫。
我回头往后看去,巍峨的皇宫屹立在阳光之下,越发显得金碧辉煌。
我迎着阳光,眯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呆了上千个日日夜夜的皇宫,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逃出了这个牢
笼。
也许将我囚禁在这儿的,从来都不是土砖石瓦切成的皇宫、而是那些让我牵挂着的人吧。
我定了定心神,迅速向锦衣侯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