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叔菊是三皇子,这三根指头指的就是他。我跟元叔菊见面是在小元宝的永寿宫附件,小元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才
派李三宝过来试探一番的。现在我给出这样的答案,李三宝应该满意了吧?
果然,只见李三宝一张老脸笑得像花儿一样,对我也伸出四根指头,道:“这位爷还怕惹你不高兴了,特意叫老身过
来看看。现在看来就多虑了。”
我轻声问道:“李总管这次来应该还有其他事吧?公公不妨直说。”
“呵呵,小林子真是快人快语。那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我是想请你帮那位爷一个忙。你也知道四殿下刚回
到皇宫,在宫里根基尚浅。虽然有老身在宫里为他照应着,但老身与四殿下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有些见不得人的事
不好开展,所以这次老身来是想请小林子你在宫里为四殿下做个内应。”
果然,又是一个来利用我、占我便宜的。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是对我真诚相待的吗?
呵呵,林双绝你真是个痴人,面对铁一般的事实还在痴人说梦。
我笑了,笑自己太傻、太天真。
抬起头微笑着对李三宝道:“原来是这事,李总管请放心,在下定将竭尽全力,为他办好这事。因为天底下能让我依
靠的人,就只有他了。”
也行是我的笑容太真,李三宝相信了我的话,满意的走了。
我倚在门框上,笑得那个心花怒放啊:呵呵,来吧,都来利用我、都来占我便宜吧,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谁才是
大傻瓜!
就这样,我成了忍公公暗杀元叔菊的刀、成了小元宝在皇宫里的密探。我在皇宫里用李三宝给我的资源过得倒也不差
,皇宫外的事更是闹了一出又一出,比看戏还精彩。除了之前我提过的元仲兰下嫁、郭红涯纳妾风波、皇后让位,孙
郭两家联姻、元孟梅夫妻失和等一系列闹剧外,忍公公也悄悄的自编自导自演一出好戏。
先是皇帝将忍公公召回京城,封了他一个礼部侍郎的现职,然后就是等于天成死。结果于天成没死成,却等来了匈奴
的大军压境。边疆那边十万火急传来战报,说神武将军被匈奴暗算,身受重伤,但主将临阵受伤是兵家之大忌,因此
恳请皇帝命小于将军偷偷回边境代父带兵。皇帝明知道中了于家的诡计,也知道此时忍公公的作用无可替代,只好以
大局为重,让忍公公重新回到北疆。
然后“顺理成章”的,于天成在与匈奴对战中战死,忍公公成了北疆十万“哀兵”的带头人,与匈奴浴血奋战,势不
可挡,最后终于将残暴的匈奴赶出天朝,成为新一代的民族英雄。之后又给皇帝送来一份血书,很没创意的盗用了霍
去病的名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发誓要子代父职、一辈子驻守边疆。
皇帝见经过一场不知是不是人为的危机后,忍公公已经华丽丽的取代其父之前的地位,甚至因为更年轻、更英俊而成
为天朝家喻户晓的偶像,现在再把忍公公招回来是不可能了。只好顺应民意,让忍公公世袭为“神武将军”,继续守
他的边关去了。
忍公公也确实有本事,原来所说的一年时间不到就完成了新旧交替的重任,成为于家之主、天朝的“军神”,势头可
谓“如日中天”。按照他原来那套说辞,我的暗杀行动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可忍公公那边一点意思表示都没有,而
离一年之约也没几天了,看来忍公公是让我一切照旧了。
照旧就照旧吧,反正那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
我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天,换上夜行衣服,又看了一眼吃了我的迷药正呼呼大睡的老袁头,确认可以动身后,便飞
身出了住处,施展轻功向永和宫奔去。
本来元叔菊被封为“秦王”后,皇帝让他出宫另造宅子居住的。结果元仲兰、元孟梅的事让皇帝对这两个儿子彻底绝
望,而重新对两个小儿子另眼相看。元叔菊也不负众望,在朝廷上办事精明老到、雷厉风行,连当朝宰相郭敬通这样
的老狐狸都忌他三分。另一个四皇子元宝虽然为人低调,但办事也很牢靠。皇帝几次三番把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如治理黄河之类的任务交给他,他都办得十分漂亮。皇帝自然对这两个小儿子的表现甚是满意,先是封了小元宝为“
燕王”,一并赏了宅邸。然后又以自己年纪大了,元仲兰、元孟梅、元宝陆续出宫,身边没有儿子照顾为由,让元叔
菊重新搬回永和宫。元叔菊成为皇宫里面唯一一个可以留在宫中的皇子,也因此成为不少人心目中的“准太子”。
如果这个时候,元叔菊突然死了、小元宝又羽翼未丰,朝廷会变成什么样呢?忍公公明知情况如此,仍然一意孤行要
我将元叔菊干掉,恐怕他的野心已不仅仅是要做个镇守一方的大将了。
只可惜忍公公用的是我这只“棋子”——一只聪明绝顶的“棋子”,我不但会想、会做,还会与忍公公对着干。一想
到忍公公知道我坏他好事后那摸样,我不禁浑身舒坦,笑得花枝招展,好不开心。
窗户突然打开了,元叔菊看见我眉开眼笑的样子也不禁咧嘴一笑,朝我招了招手,道:“傻笑什么呢?还不进来。”
“遵命。”我略一闪身,无声无息的便从窗户跳进元叔菊的寝宫。
102.解毒妙计
元叔菊一见我进来便亲昵的搂着我的腰,道:“刚才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也不避开他的咸猪手,而是靠在他身上,笑道:“这一年之期也快到了,你说要是于忍之知道我和你暗度陈仓,偷
偷解了这‘缠绵’之毒,他会气成什么样呢?”
元叔菊笑了笑,道:“我想于忍之就算知道你这一步棋失败了,他也不会怎么气吧。于忍之此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
对什么事都好像不在乎,所以当初你把他逼你杀我的事告诉我,我还吓了一跳呢。”
元叔菊把忍公公说得这样腹黑,好像夸他一样,搞得我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么说是夸他还是不相信我呢?”我皱着眉头道,“你啊,就是把于忍之想得太复杂了,他也就是个唯恐天下不
乱的大变态,一心想把水弄浑了,自己再浑水摸鱼。我算是在他身上吃尽苦头,以后这人要是落在我们手上,你可得
好好为我报仇!”
“呵呵,你真的这么恨他?”元叔菊微微一笑,对着我一脸宠溺道:“说起来他还是我俩的媒人呢,若是没有他这‘
缠绵’之毒你也不会来找我,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
“打住打住!”我赶紧制止道,“你就不会少说两句肉麻话吗?”
真是的,元叔菊这人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就这么黏糊呢?虽说我现在确实跟了他,但也不用三天两头的拿出来说事
吧?简直像是在晒幸福似的。可问题是,这幸福晒得根本没人看,而且我也不认为我跟了他是件值得炫耀的事。说句
心里话,我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那次忍公公和李公公找过我后,我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独善其身了。
虽说林双绝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也不失为一颗可用之棋。所以忍公公才会对我动之以毒、李公公才会对我
晓之以情。不错,我是很怕被毒死、我也对小元宝还未能忘情,但若忍公公、李公公之流以为能凭此就能控制我林双
绝,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确实很怕死,但我也知道为忍公公这样的阴险小人做事无疑是与虎谋皮。我为他做了一件事,他会继续要我为他做
第二件事,这样的重复再重复,何时是个尽头?至于小元宝,他的心太大了,路也太难走,我帮不了他,也不想帮他
,我和他……哎,总之是一笔烂帐!
总之,无论是忍公公还是小元宝,这两个人我都是不能投靠的,投靠他们的话,我迟早都是死路一条,但我又不能不
为自己选择一个靠山。
林双绝不是高大独立的橡树——至少现在不是,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当作凌霄花,找到靠得住的橡树去攀爬,这样才能
站得高高的、不再零落成泥、任人践踏。
因此,那天李公公走后,我就偷偷潜入永和宫,把自己被忍公公下了毒、又逼着来杀元叔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元叔
菊。
元叔菊听完后,怔怔的望着我,许久才问我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来了、来了,重头戏终于来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满腹的囧然,很狗血的抬起头,一脸凄然的对元叔菊说道:“因为我对你下不了手。”
本来我想说because I love you的,结果实在太雷人,自个儿的小心肝都受不了,就改口说成这台词了。心想,你元
叔菊也不笨,总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吧?
谁知道元叔菊听完我这话两眼发光,一脸兴奋,抓住我的双臂,道:“双绝,你、你……难道你……”
你你你、你个头!我被元叔菊抓得手臂都快断了,再也顾不上以后会没脸见人了,冲着元叔菊喊道:“我是喜欢上你
啦,你快点放开我!”
其实我这句话后面半句,可惜元叔菊被前半句冲昏了头脑,激动得双臂一箍,给我来了个熊抱——好歹秦王殿下也是
练过家子的,我立刻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元叔菊那张舒服的大床上,元叔菊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正想坐起来,元叔菊轻轻的叫了声:“别动!”
我一愣,随即发现自己脸上有若干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正在挪动。
我想伸手去摸,元叔菊已经抓住我的手,温柔的对我说道:“别怕,那是水蛭,是用来吸你身上的‘缠绵’之毒的。
”
水蛭?那不就是……蚂蝗!
我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蚂蝗我见过,外形是短而肥的像蚯蚓一般的滑溜溜的恶心,还吸血!小时候我跟爸妈回乡下扫墓,赤着脚穿过水稻田
时爸妈总是千叮万嘱叫我小心。蚂蝗是以吸血和体液为生的,一般生活在河流稻田里,会不知不觉地爬上你的腿部,
悄悄吸饱了血之后自行掉下来,当你发现腿上血流不止时,它已没了踪影。而且被它吸附在皮肤时,不能强行拉扯,
否则蚂蝗吸盘将断入皮内,有时可引起感染。
总之这玩意真的很可怕,元叔菊尽然将蚂蝗放在我脸上,难道说他一被我告白就满足得要杀人灭口么?!
我已经被蚂蝗吓得魂不守舍,惊恐地对元叔菊喊道:“你把它们放我脸上做什么?!”
“双绝别害怕,”元叔菊安抚我道,“我这是帮你解毒呢。”
“解毒?用水蛭?”我瞪大眼睛看着元叔菊。
元叔菊笑了笑,拿起一个小白瓷碗,用手指从里面沾了点白色的粉末,往我脸上一点,一只蚂蝗便从我脸上自然脱落
。
元叔菊拿起那只吸我的血吸得肥胖肥胖的蚂蝗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看。”
我林双绝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蚂蝗,这下子看见,吓得浑身发抖,赶紧闭上眼睛,对元叔菊道:“你给我看这
玩意儿干什么?赶紧拿开!”
元叔菊赶紧将蚂蝗扔开,安抚我道:“双绝别怕,有我在以后谁也别想伤害你。这水蛭,非但不可怕,还是为你除毒
的灵丹妙药,不信你看。”
我虽然恶心得不行,但也被元叔菊的话激起好奇心,不禁睁开眼睛一看。
只见元叔菊将一只吸血吸得饱饱的蚂蝗放在一个白瓷小钵里,蚂蝗挪动了几下,很快,便化作一摊脓水。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的抬头望着元叔菊。
元叔菊笑了笑,道:“‘缠绵’之毒是通过血液或体液传给目标之人,而蚂蝗是专门吸食血液和体液,虽然是慢了点
,但假以时日,便能将双绝你体内的‘缠绵’之毒去除?”
“真的吗?”我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元叔菊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眼神甜蜜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对元叔菊怒道:“就算能解毒,也用不着把蚂蝗放在我脸上吧?”
103.飚戏
我突然想起什么,对元叔菊怒道:“就算能解毒,也用不着把蚂蝗放在我脸上吧?”
元叔菊见我生气了,赶紧解释道:“你的脸是因为中了毒才长满脓包的,我把蚂蝗放在你脸上,既能去掉‘缠绵’之
毒,又能让你的脸回复原状,这样一举两得不好吗?”
我心想,小样儿,我现在顶着一张烂脸你都常常吃我豆腐,要是我‘缠绵’之毒解了,脸又回复原状,还不被你为所
欲为?
一想到之前与人亲密接触时,下面那位被强 上的惨状,我的小心肝就不禁颤了又颤。
虽然明知道元叔菊所做一切都是对我有利无害,但我还是忍不住对元叔菊没好气道:“这些邪门歪道你都是从哪儿听
来的?”
元叔菊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了笑,将装着蚂蝗的瓷钵放好,道:“这些你都别问了,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你
相信我就是了,我绝不会害你的。”
元叔菊的话是没错,但我不禁起了疑心。貌似我认识的人里面,既精通医术又能治好我脸上毒疮的,就只有元国栋这
个大变态。但元国栋此人向来六亲不认、对谁都看不顺眼,他是不可能帮元叔菊的……除非元国栋另有阴谋又或者是
帮元叔菊的另有其人……
哎,懒得想了,反正这段时间我就依附着元叔菊,跟着他混吧,再这样劳心劳力、自己算计来又被人算计去,我还不
如回去投胎、从零做起算了。
我也不想小白,我也不是没有努力去尝试做一个有心眼的人,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在这些老奸巨猾的“前辈”面前
,我都是那样“单纯”,到头来还是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被人利用得渣儿都不剩!你说我是何苦呢?干脆找个好
码头避一避吧!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元叔菊顶着,所谓“树大好乘凉”,元叔菊这棵橡树又肥又壮、长势喜人,一时半
刻是倒不了的。这一年里我又不用担心会被他强 上,等到“缠绵”之毒还有之前被元国栋下的毒一并解了,我就自由
了……
我越想越开心,不禁对元叔菊眉开眼笑道:“好,我相信你。从此以后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好。”
我这肉麻话当然是瞎说的,反正空头支票开了不收手续费,甜言蜜语说了不长鼻子,只要我能把元叔菊迷得晕头转向
,到时候要撇开他逃走就容易多了。
果然,元叔菊听了我这话很是感动,简直是受宠若惊。
只见他先是一脸惊喜的看着我,随即又犹豫了,迟疑片刻才道:“双绝,为什么你会突然对我另眼相看?你……你不
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只是讨厌夹在你和小容子两个人之间。为此,我还曾经‘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