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耸肩,“我心情不好,消谴下,看能不能高兴点。”
“结果呢?”胡椒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去。
“结果……”谭少咧开嘴扯了一个大大的没有笑意的笑容,又迅速冷了下脸,“一点也没。”
胡椒看著一直守在地图旁边没有说话的罗见,又忍不住地问:“他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变态?”
谭少拿枪狠狠地敲了他一头,“滚过来,老子告诉你怎麽帮我办事。”
谭少之深海
16
第二天胡椒的两徒弟到了师父的房子里,听说他们即将要干什麽时,吓得裤子都快尿了尿来。
当坏人不容易,还得时刻准备著被更坏的人威胁……胡椒认命,两徒弟被枪指著也只好认命。
一共三架小飞机,三人驾驶,到达目的地时,胡椒三番五次都想逃离,只是当笑嘻嘻地告诉他在他们飞机上装了摇控
炸弹时才死了心。
当然,他还是不由得又再次问了下:“为什麽你不第一次就告诉我。”
“逗你好玩啊。”谭少一脸我觉得你是白痴。
“那你高兴点了没有?”
“没,”谭少很老实地回答,“我的货一天没卖出去,我就一天也高兴起来,我一不高兴,就爱逗自己高兴,你要是
不喜欢,可以说的,我会没机会让你不高兴的。”
胡椒严肃地想了几分锺,想明白了谭少的话後,点头说:“没有,我挺喜欢的,您随便逗我玩。”
谭少坐在副驾里,要笑不笑地瞥了眼他。
到了杳无人烟的山区,跟谭少的手下会合时,胡椒看到整整好几车的枪枝弹火时,再看到十来个全身上下都挂满了枪
火的充满著草莽气息的大汉,看著当中笑嘻嘻的比他们瘦太多的谭少,摇头苦笑了几声,只好认命。
小飞机的栽重是有限的,还好胡椒改装的小飞机比一般的载重超出了半倍,一共几十箱的“货物”,尽管还是超重,
但还是飞半个小时再掉下去还是可以的。
“那边我会有手下接应你……”谭少看著满身都冒冷汗的胡椒跟他的两徒弟,眨了眨眼笑著说,“放心好了,我不会
让你们死的。”
胡椒他们三人听了一点感觉好一点的感觉也没有。
“反正我以後还用得上你们的嘛……”谭少又追加了一句。
说得胡椒真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灭了他的好。
“我这边准备就绪……”谭少拿出了通讯。
“这边已经准备接应。”参驮的声音响起。
谭少朝罗见点了下头,胡椒看著并不高大但身上有股狠厉气息的罗见,不得不真的屈服,暗示著自己的两徒弟上了飞
机。
“他们靠近得住不?”这时一手下凑出头,问谭少。
谭少回头笑眯眯回答:“放心好了,靠得住的,凡是跟他们有点关系的,我都叫人好好关心著呢……”
走到半路的胡椒嗷嗷乱叫:“你没说过抓了我的亲人的……”
谭少撇头疑惑,“是吗?”
“那我现在说也不晚……”谭少笑容满面,“对了,我也突然想起来了,你老母亲说挺想你的,新把你纳了两幅鞋底
,叫你有空回去拿下。”
“你他妈不是个东西……”一说到老母亲,胡椒身上的刺全部冒了出来。
“我是不是东西临不到你现在说,赶紧的上路吧。”谭少收敛起笑意,冷冷地看著胡椒。
笑面虎变成了冷面狮,胡椒已经知道了最好是什麽结果才是让彼此都满意的。
谭少已经确定好了不出意外,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了参驮接应成功的消息。
一收到消息,谭少跟众多手下迅速往货车跑去,等会不需要太久,就会有军用飞机来巡逻这片地区了。
这次二十个人,罗见带著五人扫底,而谭少他们按即定路线,开著一般边境用来运水果的货车,岔开了一条线路,去
了一个有水果之乡的地方去运水果。
一路都没有露出破绽,参驮那边也没有消息。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就算出事,也不会是什麽大事。
於是,谭少一路带著手下回寨子,只是路上出了件哭笑不得的事,晚上在大山里行驶时,居然被一群冒出来的土匪勒
索。
为了不露出破绽,谭少还真让他们抢了一回……只是当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有个眼尖的土匪看到伪装中的谭少的黑色
脖子上冒也的一点点白色亮眼的东西,一扯出来,竟是条白金项链,呈椭圆形往下坠的坠子上挂著一颗硕大的蓝色钻
石。
蓝色钻石在黑夜的灯光里烁烁发光,土匪的眼亮了,谭少的眼却沈了,他用像雷电一样快的速度掏出暗藏的枪,连一
声声响都没有,刚扯了项链不到几秒锺的土匪倒了下去。
在一边收钱的十来个土匪看著他们还有谭小的手下看著谭少都傻了眼。
“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链子了。”谭少面无表情地说著。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手下把那群土匪全都捉了起来,扔下一堆水果,把人全塞进了车里,准备带回寨子里好好“料理
。”
谭少回到寨子时,参驮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收到货款准备回来。
谭少一回来就倒下了,高烧不止,好像前头没发出来的病这次要发个干净,一阵一阵的虚汗冒个不停,怎麽打针吃药
也不管用,就是好不起来。
但这次的货款是一批宝石,而自己在美国方面又急用钱,何爷那边也需要再给一笔过去,他不得不强撑著坐在椅子上
以一分锺冒一大头汗的形象跟张健视频商量解决方案。
张健一看他这鬼样子,连奇怪一下都没有,只是说著公事:“你把货交给参驮给我带过来……叫他别从中国越境回国
,从印度那边直接到我这。”
“什麽意思?”谭少皱眉。
这时张健倒是嘲讽地笑了,“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谭少看他。
“我昨天发给你的邮件你没看?”
谭少发懵,“我……”
他伸手去拿电脑,自己是病糊涂了,连情报都忘了看了。
“别拿了,”张健看著他往上滴水的手臂,淡淡地说,“中方跟缅甸已经通辑他了,是昨天下午下达的命令。”
谭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头昏眼花又倒了下去,他缓了好几秒才回过气来,只好虚弱地说著先前要问的话,“怎麽回
事?”
张健冷冰冰地看著他,什麽也没说,但神情里那股讥俏似乎在嘲笑谭少这麽不堪一击。
谭少没理会张健的神情,接著问:“他没危险吧?”
张健却淡淡地说:“他以前是范宗明的战友,你应该知道的,他被通辑,范宗明怎麽会不知道……”
“查不到我头上的,”谭少无力地摆了下手,“只是别被让他们抓到参驮了。”
“你安排好线路让他离开……”张健这时手边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按断,起身穿起他的西装外套,“你要死,也
得把我的投资利润给挣了出来再死。”
刚一说完,他就已经掐断了视频。
谭少苦笑,躺在椅子上一动都动不了,却又不得不跟参驮联系……陈见涛不在,自己连喝口水都得滚著去倒,何况别
的。
参驮那边说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谭少给了他刚才他想好的线路。
这时医生在谭少的阁楼外敲了几声响,谭少吁了口气,没力气回应,拿著电话继续著小声地又字字有力地跟那边的人
安排著接应参驮离开的人。
等说完,他又竭尽全力走到阳台边,对著下面站著等候命令的医生做了个“进来”的手势,一做完,发现自己力气全
无,“砰”的一声干脆的响声,他倒在了他的房子的阳台上。
在昏过去的那刻,谭少突然觉得,从真正离开他的那一天开始,自己的每一秒时间都那麽心力交瘁。
他真的是太爱他的七哥了,爱得就跟呼吸空气一样习惯,突然之间不爱了……连心碎的机会也没有了,真的让自己很
无力。
就算知道这一些都是必须经历,并且也可能会过去……但谭少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时光太难熬。
太难熬了,没有他,自己的身心都像是荒芜了。
他爱了他那麽多年啊……一夕之间,他就真的没有他了,他不要他了,叫他怎麽去习惯。
谭少之深海
17
参驮带了一身伤从北边回来了。
两个病人大眼瞪小眼了半会,谭少最後说:“回来了就好。”
他没再多问,参驮也没说什麽。
有些事情不用说都是心知肚明的。
参驮是被人用了,但是那个人是谁……范宗明是不会知道的。
现在,还不到他知道的时候。
张健倒是给谭少送了一些外面市场一般买不到的抗生素,病了一个多月的谭少终於好了起来,还亲自去了印度一次。
他带的罗见身手很好,好几次都保了他的命,印度的两个月,谭少所到之处都是明枪暗弹,但是活著回来的好处就是
比以前多了好几份单。
陈见涛在美国过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并没有带回原本要带回的人。
谭少那时还在印度,没空听陈见涛报告详细情况,只是让他跟参驮保证中东的货准时赶造完工。
而从印度回来,带回来的单更是让厂子忙得不可开交,人手更是非常缺少,连上次从半路上强行带来的拦路抢钱的土
匪都被收纳了进厂里。
忙到快要过年,中东的那批货准时交完,谭少从沙漠地带回来,打开了视频跟张健说一下钱的事。
他说了一下简单的分成後,张健一直都没有开口。
谭少这阵子在外面跟人斗得多了,都懒得说话,只是挑眉看了张健一眼。
张健淡淡地说:“我等你问范宗明。”
谭少笑,“问什麽问,都没什麽关系了。”
“他要结婚了。”张健说得很是淡然。
“是吗?”谭少更淡然,漠不在乎地应了一句,随意抽了口手中的烟,“好事啊。”
张健再看他,平时淡漠的眼眸里倒多了丝平时没有的兴味。
谭少看著他笑,“还有什麽要说的。”
“要不要来参加婚礼?”张健从旁边抽出个东西,“有人送了张帖子在我这,要我交给你。”
“谁送你的?”
“范戴立。”
“敢情只有我自己相信我已经死了,”谭少眨眨眼睛笑得眼睛弯弯,“大夥都知道我活著呢。”
张健伸腰,半躺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决定。
“去,怎麽不去……”谭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这头啊,又疼了,就不多说了,我出山那天再跟你联系。”
“你没问是什麽时间。”张健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按掉结束键,反倒多说了一句。
谭少一愣,哑口失笑,“瞧我这记性,果然脑袋烧久了就会糊涂,告诉我,我亲爱的七哥什麽时候成就大好事?”
“正月初三。”
谭少脸上的笑意更深,让他晒得像黑炭一样的脸孔闪闪发光,“这可真是喜上加喜。”
冬天的山里这几天难得有太阳,还一升就是升大半天,很少暗淡下去。
要过年了,寨子里多得是没有家的人,这天谭少对著他一群亡命之徒的手下扯著噪子吼:“过年了,咱兄弟想喝什麽
酒就喝什麽酒,想吃什麽肉就吃什麽肉,都交待给厨房听,谁觉得没喝好吃好的跟我说,老子陪他吃喝个够……”
他站在前头的台子上,双手叉在後背,说完走了两步,又接著对著下面的兄弟放大著噪子说:“你们要到外头找乐子
也可以,但出了这个寨,这里头,”他指了指下面的土地,“一个字也不可以说,知道不?”
“知道。”下面的土匪们训练有素地齐齐地朝他大吼了一声。
谭少挑了挑耳朵,手一挥,不耐烦地说,“我也懒得管你们,过年我要出山,出事了我就叫罗见毙了你们,你们的皮
都给我绷紧点。”
“知道,知道,老大,你也要出山找乐子啊?”一也没耐性的手下懒得听老大太多的噜嗦,这些个事他们早就明白,
要不也不会跟著谭少混,反倒气氛一松,空气正好,阳光也他妈正好射得让人温暖,他们对老大的私生活此时也有意
调侃几句。
谭少也从善如流,笑著骂粗话,“狗屁,老子的事什麽时候临到你们管了。”
“头,尊侬人个哈傻啊?”
“素啊,素啊,侬个时间有哈?”
“不啊,真史里唤回个人它?”
话一开,满场子都闹翻了,都打起探知老大的花边新闻的主意了。
一阵乌鸦在谭少的上空飞过,谭少“靠”了一声,拿过一旁先著扔著没用的喇叭,喊:“操蛋的,我不是让你们普通
话说得准一点不?你们这七嘴八舌的,以为在开七国会议啊?”
下面一哄的又笑了,谭少也被气乐了,挥了下手就走了。
谭少下台子时脚软了下,差点给跌著了,不过只一秒就站了起来,後边刚伸出手的陈见涛也默不著迹地把手伸了回去
。
到了房子里,谭少躺老爷椅上,翻著这个月的新出炉的计划,看了几页问一边帮他煮茶的陈见涛,“我要你帮我准备
的礼物准备好了没?”
陈见涛动了动嘴角,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我这阵子都工厂里呆著,没出门,单子倒是列好了。”
“得了,得了,你也忙得跟鬼一样……”谭少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也是没法跟我去了,也少操点心,礼物这事我找
张健办去。”
“嗯。”陈见涛低著头应著。
谭少从书那伸出点头,像是刚反应过来奇怪地说:“这茶也沏好了,怎麽没走?”
这几天正是寨子里最忙的几天,陈见涛呆他这是干什麽?
“小七……”陈见涛不叫老大改叫他小名了。
“操……”谭少听了笑了,“什麽事?说吧。”
“中校他……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已,他那个位置的人,有太多事不是自己想怎麽办就怎麽办的。”
谭少听他说完,挺平静地说:“我知道。”
陈见涛看他……
“看什麽看?爷我黑了不好看我知道……再看也不会多英俊,”谭少笑骂,“滚蛋,忙你的去,你丫就犯贱,不操心
了就会死是不是?”
陈见涛被骂了几句反倒不再欲言又止了,摸了摸鼻子忙他的去了。
谭少出了山,一见张健就好纳闷地说:“这是你吗?”
张健看著黑成一坨明显没也伪装的谭少持无语状态。
谭少继续纳闷:“看来,我真烧坏脑子里,记忆里,你没这麽英俊啊……我说张健,你是不是整容去了?怎麽帅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