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梦——痴人梦

双眼转着水珠。

咬紧牙关，男孩从地上起身，却觉一阵晕眩，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踉跄的倒向一旁。

「干!你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吗?」

正晃着头，男孩的领子蓦然让人粗鲁的从后方扯住，压下干呕的冲动，男孩眨着眼，想试着弄清目前的状况。

「放...开...好臭...」

脖子被布料紧紧勒住的感受让男孩不适的皱起眉，他挣扎着要拉开对方的手，那阵阵逼近的烟味让男孩打从心底一阵

翻搅。

虽然萧然也会抽烟...但萧然的烟是淡淡的薄荷香...才不是这种味道...

「你他马的算老几?干跟老子说臭?」

那人听男孩说臭，本就不爽的心情这时更冒出了怒火，他一双眼珠在男孩身上打量一回，心头的怒火蓦然转成了恶趣

的笑容。

「呦~~看不出来，虽然是兔崽子，倒有几分姿色嘛!」

话落，男孩臀上让人重重掐了下，这充满色情意味的暗示让男孩意识瞬间回笼几分，他瞪大双眼，终于看清面前獐头

鼠目的混混，见对方一脸情欲高胀的模样，男孩心生不妙，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张手一巴掌就往对方脸

上甩去。

「干!」

那混混没料到男孩会突然反击，一张脸让男孩巴掌给甩歪，但男孩中就是男孩，几天没进食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程，体

力早到了底限，一巴掌打出去，男孩转身跑没几步，便让随后追上的混混给一把从地上抓起，就像再拎只小鸡似的轻

松。

「你敢打老子!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竟敢打老子!」

那混混恶声恶气的咒骂着，反手便还上男孩几个巴掌，将男孩本就混乱的脑袋打的一阵嗡嗡作响，原本要反抗挥舞的

双手此刻更是软趴趴的挂在混混手臂上，只能难受得喘着气。

「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见男孩失去反抗能力，混混也耐不住窜起的欲火，将男孩压在地上，动手便撕扯去男孩身上的布料，借着昏暗的光线

，贪婪的看着轻涩的肉体，忍不住在上头乱摸一把。

「不要...」

被那混混的动作吓坏了，男孩翻过身体，四肢并用想爬离混混，但他缓慢的速度哪比得过对方矫健的动作，没两下，

男孩又被拖回混混身下，飞快的分开男孩双腿，那混混猴急的拉下拉炼，让那粗大的欲火在男孩惊恐的视线下迸出裤

档。

「不要...」

男孩颤抖着嗓音，一想到自己可能就这样被强暴，他咬着唇，豆大的泪珠滑落男孩脸庞，他猛然弓起身，额头用力的

撞上混混额头，强烈的晕眩让男还差点昏过去，但偌大的恐惧却支使着他摇摇晃晃站起身，也不顾自己赤裸着身体就

要跑离暗巷，没想到跑没几步，身后蓦然一股拉力，绝望随着那拉力侵蚀男孩脆弱的神经，他被压到地上，脸被混混

硬扳过来，反手便是啪啪啪轻脆的巴掌声。

「你他马的、你他马的敢动老子!」

那混混边打边骂着，动作毫不留情，脸上一便火辣辣的刺痛和口中蔓延的腥味让男孩再也没能力反击，他软软的摊着

身体，终究没反抗的力气，只是好想好想萧然...好想好想...

迷惘间，男孩的视线让眼泪扭曲，耳边像是响起一声闷哼，脸上的疼痛却没增加，反而消逝似的。

依稀间，有过此时此刻的场景，男孩冰冷的身躯落入温暖的怀中，男孩陷入昏迷前唯一的记忆，是那熟悉却颤抖的怀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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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烟味伴着半着静默的四周一点一滴谧进男孩瘦小的身躯。

男孩不喜欢烟味，但此刻的烟味却让他格外安心。

轻轻煽动睫毛，带着一丝期盼缓缓睁开眼，印入眼眸中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正当男孩担忧着自己处境，身旁蓦然传来一声伴随怒意的质问，「为甚么来这里?」

顺着声音望去，见萧然正冷眼望着自己，情绪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静得让人打从心底发寒，更叫男孩不知该如何

面对，匆忙的撇过头去，男孩鸵鸟式的躲避。

他不能接受...萧然又冷又陌生的神情，淡漠的语气就像一把槌子，不重，也不轻的敲打自己心头!

「做甚么不出声?」

见男孩沉默，萧然更压低了嗓音，里头隐约夹杂着愤怒，但并没叫一旁心乱如麻的男孩听见，一直到萧然忍无可忍，

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扑倒男孩瘦小的身躯，男人眼中狂暴的怒气才总算让男孩看清。

「这样耍我很好玩吗?」萧然声音冰冷，灼热的视线紧紧咬住男孩，叫男孩移不开目光。

「我没有耍你...」

被萧然充满压迫的视线盯着心慌，男孩颤着嗓音，撇开的视线让萧然强硬的扳回。

「够了吧?甚么叫没有耍老子? 我问你为甚么来这里为甚么不说出来?不要像条死鱼一样不出声!我受够了你这副鬼样子

!」

紧紧盯着男孩，不容许躲避、逃脱，此时的萧然有着从未有过的模样，赤裸裸的愤怒呈现在男孩面前。

男孩的表达能力一向不佳，面对如此愤怒的萧然是被吓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只是张张唇，却不明白自己该做

出怎样的回应。

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为甚么来这里?

萧然告诉过自己，不能来的!

但...为甚么自己会打破规矩来这里?

答案似乎早就知道，男孩知道他是为了萧然来这里!

又做错了吗?

自己老是笨手笨脚的，看不懂，猜不透萧然的情绪，纯粹是因为萧然一夜转变的冷漠，因为萧然一夜转变的陌生，所

以他提起勇气，跑出医院来到这里。

但这动作，似乎惹怒了萧然。

男孩眨着眼，视线不知所措的在萧然脸上乱飘着，半晌，蓦然顿在衣领上的口红应，原本胀红的小脸顿时转白，心中

对于萧然的慌乱也跟着安定不少，大眼泛起泪光。

萧然...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吧?

看着那颜色依旧鲜艳的口红印，男孩咬着唇，胸口蓄满苦涩。

他在心中反复想过多次，这才鼓起勇气拉下萧然双手，翻身坐起，「萧然...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来找你，我不

知道你在忙，我现在马上就走!」

男孩慌慌张张的说完，心情却随着字句而更加沉重，他使劲咬住下唇，努力试着吞回眶中泪水，努力要自己踏出一步

，没想到，这平时看似简单的动作在此时坐起来却是艰难万分。

萧然自是没错失男孩的目光，望着男孩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的背影，蓦然像失挫败的野兽，愤怒的一拳打像床铺。

「他妈的!」萧然狠咒道，「他妈的!你真给老子走了?你真的要走了?你可以这样毫不犹豫的离开!」

说句喜欢，有这么难吗?

「你他妈的要滚就滚远点!要滚就给我滚!滚的远远的!滚回姓韩的身边!有种就不要再让老子见到!听清楚了没?」

房间里头回荡着男人掺杂着无奈和泄愤般的嘶吼，萧然纂紧拳，一下下重重落在床头，矛盾蚕食鲸吞着愤恨，对于男

孩一次次带给自己的无奈和气愤，萧然不知该如何发泄，他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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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头回荡着男人掺杂着无奈和泄愤般的嘶吼，萧然纂紧拳，一下下重重落在床头，矛盾蚕食鲸吞着愤恨，对于男

孩一次次带给自己的无奈和气愤，萧然不知该如何发泄，他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呜....」

紧咬着下唇，男孩的哭声像极了小猫，细细的，小小的。

「萧然...呜...我不是韩杞了...我不是...不是韩杞了...不是...不是了...」

男孩颤抖着肩头，抽抽噎噎的遮掩住湿润的脸颊，微微弯下身体，男孩的恐惧顺着字句溢出。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猜重萧然想要甚么...

他很怕，当那时自己被人压倒在地上，他好怕，一颗心里满满装的是萧然，但他不知道，萧然跟自己的感觉一不一样?

是不是满满的也是自己?抑或是早有了别人?

男孩知道自己并不优秀，跟在萧然身边也当拖油瓶一个，但他喜欢萧然，好不容易，他摸清了自己的感觉，喜欢萧然

，喜欢喜欢，喜欢到不行，可...萧然接下来的态度，又让他不安了起来...

「不要赶我走...萧然，我不是韩杞...我不要去找韩睿...你不要赶我走...」

「...你说甚么?」

男人气息粗重，似乎没料到男孩会说出这种...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望着那瘦小的身躯，萧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一个见步窜到男孩身旁，眼神复杂，居高临下的睨仍旧颤抖的双肩

。

他说，不是韩杞。

他说，不要赶我走。

他说，不去找韩睿。

这些话，这些语气，像极了男孩给予的诺言。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甚么?」男人低沉的嗓音，轻易的截去男孩断断续续的哭声。

眨着眼仰高下颚，男孩望着眼前高大的身躯，忽然一阵委屈，眼眶跟着落下泪珠。

「萧然...不要赶我走...」

不要赶我走...男孩委屈的嗓音回荡在宁静的房间。

蓦然地，男人扯动嘴角，冷酷的脸庞扯出一抹柔和的弧度。

够了...这样，够了。

或许萧然早该猜到，男孩那颗脑袋单纯得可以，也是笨可以，不懂得说情人间表达的密语，这句不要赶我走，就能代

表着一切...这回，他就委屈一点，退一步，把这话当成男孩喜欢的意思。

「是你自己回来的。」

弯身搂起男孩略嫌冰凉的身体，萧然紧紧的搂着，小心的抱着，但嘴上的语气却充满着凶狠的霸气。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要是你敢再妄想回到韩睿身边，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眯起眼，萧然眼底透着淡淡的杀机向着男孩，起初男孩让他吓的呆掉，半晌，猛然抱住萧然颈子，紧张的心情一松懈

下来，男孩还有更多的泪水，用来宣誓自己的喜悦。

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哭了半天，又受了那么多惊吓，男孩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抽动着鼻子，男孩轻轻躺在萧然颈

侧，安心的睡了过去。

窗外，似乎能注意到，一粒毫不起眼的沙粒，静静停靠在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旁，不再仰慕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

飘荡许久才发现，似乎平凡无奇的石头，才是最幸福的归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