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唯与聂闻涛(那该死的爱续篇)——空梦

作者:空梦  录入:08-18

其实这事他常对他以前的情人干,跟聂闻涛在一起,反倒很少干,就算离去,也是先前提了醒,像这样的不言不语,

算第一次。

不过,他想,凡事都有第一次的。

他在威尼斯海边坐了好几天,摸著自己头上长得刺手的头发,嘴角没有了淡笑,脸有点冷漠,仰天对著天空,谁也无

从得知他在想什麽。

他的心思,向来他不说,别人无从知晓。

聂闻涛知他的脾性,向来对他不过多言语,过多猜测,只有无止境的顺从跟包容。

他把手机塞行李最底处,其实他也知道,打开也仅能见聂闻涛简单的一句表示知道的话语。

他向来不噜嗦,也不腻歪,王双唯有时觉得,他遇上他,是最大的幸运,他遇上他,是最大的劫难。

他其实见过那个小缓给聂闻涛介绍的女人,那个女人很漂亮,行事也很漂亮,连气质都很淡雅,跟聂闻涛那种刚硬冷

酷的男人站一起,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双唯有天看著疲惫地抚著头坐在沙上看文件的聂闻涛,突然想起:“人生不是有太多可能性麽?不给机会,怎麽知

道可不可能?”

於是,他决定了威尼斯的旅程。

突然离开,不是不想说,而是无法面对那人,告诉他,其实他离开的时间可能会很久,很久……可能久到回不来。

开不了口,只好突兀离去。

威尼斯的啤酒很不错,老板送了他一杯,王双唯手刚伸过去,发现自己已经戒酒很多年,牵起嘴角,嘴角却成不了笑

容,勉强地勾起,最终只能归复平静……

王双唯很少哭,跟聂闻涛一起生活,更是从没流过一滴泪。

那个男人从不给他哭的机会。

只是这天,风吹过落地窗,窗外传来萨克斯的声音,眼泪就慢慢地流下,流下,流到耳後,被身後的被褥淹埋。

深深地淹埋,然後是深深地叹息,最终,思念成海,无法掩饰,他只好掏出电话,打电话给很远处很远处的男人,笑

著说:“今天怎麽样?”

“很好。”男人的声音很低沈,很安静。

“想不想我?”看著窗外的夕阳跟船舶,王双唯尽量让自己自然。

“想。”那边的男人很诚实。

“嗯。”王双唯应了声,收了手机,抱著自己,呵呵的笑了起来,伴著眼泪,看著落地窗里的自己说:“王双唯呐,

这麽些年,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他深深地疑惑,看著自己那冒著点点黑色的头颅,有些不解:“你对你曾爱过的人都能仁慈,为什麽不给自己爱的人

留点余地?”

他流著眼泪,骂自己:“真没用,没用的东西。”

蜷缩在地上,想著,我要是真死了,他跟著死去,这辈子,他太亏了。

第二十章

威尼斯的拱桥上,走过一个东方男子,休闲白衣穿在他身上显得很飘逸,他走下楼梯,路人以为他会摔倒……那是个

非常削瘦的男人。

那个有著冷峻脸孔的东方男人,看不出年龄,只是俊美,俊美得让人不感靠近,全因那神情里不容人靠近的冷淡跟拒

绝意味。

王双唯走近一家咖啡馆,闻著香味,闭著眼睛,好一会儿,直到服务生把面包送到他桌前,他才慢慢地把手机掏了出

来。

手指摸上那男人的号码,他的嘴角无意识翘起,融化脸上所有冰雪,直逼外头威尼斯明亮的阳光。

手机每天都只有一条短信,一成不变的话语:记得吃饭,按时睡觉。

半个月过去,不多不少,十五条短信。

每次都忍住不回,王双唯甚至想,像电影那样,明早起来发现自己忘记一切,挺好。

可这样挺好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就算会发生,王双唯也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对於自己逃避想法,除了笑骂自己懦弱外,其它的,全归於沈默。

聂闻涛没有问他什麽时候回去,一如之前的每次一样,他如果回去,他就在家等他。

他的所有东西依旧保持他出去时的样子,他的男人依旧也保持著他离开时的表情……淡漠又执著。

王双唯看著外面飞过的海鸥,眯了眼睛,静静地坐著,桌上的咖啡冷了,一口都没有喝。

他这段时间吃得很少,瘦得更厉害。

他知道这样他只会更加快接近死亡的脚步,偶尔逼自己吃几口,全都悉数吐了出来,来回几次,他厌了,也就不再勉

强自己。

有时他也会想这个时候聂闻涛在干什麽?是不是少了他会轻松一些?不用打扫一尘不染的房子,不用为他奔波於公司

和仓库,不用半夜抱著他轻轻抚摸他让他入睡,不用早起费尽方法让他吃东西……

很多的不用,王双唯恍然想起,这麽些年,那个男人为自己做了这麽多……

他走回原路,回到房间,坐在地板中央,发现自己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那个人。

这麽些年,他的脑里只装下了一个人。

他用了这麽多时间,用来装的那个人,他却要用尽全身力气离开他。

王双唯笑了起来,感觉荒谬,笑著笑著就倒在地板上,喃喃地说:“我想你,我想你,真想。”

他咳嗽了起来,想著如果自己告诉那个人:我已爱上别人。

那人,是不是一如当初那样沈静地说:你值得更好的?

他是不是,真的会放手?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我死了,是不是?王双唯笑著,笑著,眼泪,再一次,流出眼眶。

那个女人跟他站在一起的画面多美啊,美得让他都觉得有些刺眼。

他这一生,只有一个他,可否,在没有他之後,他可以拥有另一个她?给他另一段不同的,没有他的人生?

王双唯觉得有些惨痛,他觉得他不能理直气壮地一直拥有那个男人,在这麽多年後,他不能再理直气壮地说:“你是

老子的。”

他觉得他的逃避甚是荒唐,荒唐得明知事情不能这样还是……只能这样。

手机响了,那个男人的短信传来,短短八字:记得吃饭,按时睡觉。

王双唯攥著手机,闭著眼睛无声微笑。

眼泪,流下,流入冰冷地板。

第二十一章

时间过去一个月,威尼斯的河,威尼斯的海,威尼斯的性感男人都不再具有美感。

於是,王双唯对著常去的咖啡馆的老板用中文叹息说:“我这辈子,任性妄为,从不管别人的死活,如今为了一个女

人的出现弄成这样草木皆兵,到底是没有长进。”

尽管是在叹息,尽管是在微笑著说话,但脸上有股浓得让人无法不侧目的深情,让人觉得他其实在说一件美好的事情

络腮胡子的咖啡老板笑嘻嘻地看著他,把蛋糕递给他,用勺子拼命做著手势,让他开动……

王双唯笑笑,然後继续说:“反正,老子想他了,撑不住了。”

把蛋糕吃完,终於用英语说了句:“Thanks……”

老板终於听懂了一句能听懂的,感动得眼泪汪汪,正想秀两句英语,可惜那个慷慨的客人已经走远了。

王双唯收拾行李的时候,打电话给他的男人说:“我明天回来。”

那边传来男人淡的应答声:“嗯。”

王双唯轻笑,问:“来接我?”

“好。”那边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那边没有挂断电话,王双唯掐断,把手机扔床上,看著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微笑几许,对自己说:“装什麽圣人,他

是你的,死了都是你的,这种便宜事都让你给捡著了,矫什麽情你。”

哈哈大笑几声,阴霾尽散,嘴边微笑从容明亮。

下了飞机,架著墨镜的王双唯从远处就看到那个在人群中可以一眼发现的男人。

那双如野兽般锐利的眼睛已经内敛很多,多了一些高深莫测,那刚毅的脸依旧面无表情,沈稳地站在那里,眼睛透过

人群直直地看著他。

王双唯把行李递给他,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亲他的嘴,抓起他的手,觉得这一个月,自己无非是在对自己剖白自己有多

爱他。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说给这个男人知道的,自己明白就好。

聂闻涛装好行李,上了车,倾过身来帮王双唯系安全带,动作自然又熟练,像这一个月的时间根本没有存在过。

王双唯进了仓库也像是没离开一样,径直往床上躺去,睡到聂闻涛那边的位置,打了个哈欠说:“我要吃八宝饭。”

闭上眼睛,马上就进入了睡眠。

聂闻涛站在他旁边看了他半晌,把他的被角掖好,指腹轻轻抚摸著他的嘴,眼睛暗了暗,蹲著在他颈项处深深地吸了

口气。

站起了身,他去了厨房,拔开手机,阴冷地说:“叫你老婆别再出现在他面前,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胖子在那边喃喃地说:“王哥回来了。”

聂闻涛挂了手机,打开冰箱,看著里面空空如也,面无表情打开电话叫人送东西过来。

那个人不在,这里面的东西没了就没了,也就没想过再储存什麽在里面。

第二十二章

王双唯坐在浴缸里,打著哈欠,靠在聂闻涛身上。

聂闻涛帮他洗著头,还得提防还犯困的王双唯一骨碌滑到水里,干脆用腿缚住他,让他躺在他的腿中间。

王双唯打著长长的哈欠,嘴张得老大,闭了起来,又张开要打……

聂闻涛感觉身上那烙身的骨头,心里头有莫名的怒火,抿紧了嘴,手还是力道适中的按摩著他的头。

头发倒是长了点出来,不长,用不了洗那麽久……

王双唯懒洋洋半闭著眼开口:“快点,老子还要去睡。”

聂闻涛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扔到浴缸了,说是吃完饭再睡……好吧,看在八宝饭的份上,他很勉为其难的应允了。

可是,这澡也洗得太长了吧……他又犯困了,妈的,他在威尼斯根本就没好好睡过,现在回家了还不许他睡个够,还

有没有天理了。

没睡饱的王双唯很生气,手往水里重重拍打了一上,怒叫:“快点。”

身後的聂闻涛用清水洗净他的头,再把他身上的泡沫洗干净,拿过毛巾把水擦干净,把浴袍裹他身上要就要抱他……

王双唯没好气地推开他,嫌弃地说:“老子知道怎麽走。”

走到餐桌旁,又趴到旁边的沙发上,要睡了……

聂闻涛走过来,把他抱起放到椅子上,添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没有表情的脸直直地看著他,眼睛里有著王双唯很

久以前在他眼里看到的某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王双唯稍清醒了点,撇了撇嘴,靠的,这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用这种眼神吓唬他,也不想想他从前就没当回事过,现

在也根本不可能……当……回事……

好吧,他现在又困又累,犯不著跟这种男人生气,於是,他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汤里还有某种补身的中药味道,他

刚想把最後一口没咽下去的汤给吐出来,抬眼一见聂闻涛那冷漠的眼,只好把刚回过来一点的汤又给咽回喉咙下。

妈的,孬种……王双唯在心里诅骂自己。

心情更不好了,香味四溢的八宝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可人了,匆匆吃了两口,感觉睡眠严重不足的某成年男子站起

来就又要回到他的宝贝床儿的怀抱里了……

“坐下。”聂闻涛在对面沈沈地说。

王双唯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卧室行进……

聂闻涛站了起来,很干脆地的抱揽住他,把他按他腿上,一口饭就被措手不及地塞进了口里……

口里被塞满饭的王双唯怒不可遏,嗯嗯啊啊著叫著:“反了你了……”

“吃完饭再睡。”男人低沈地说。

“老子要睡。”把口里的饭赶紧咽下,王双唯回头就用手揪著他的脸,狠狠地掐著揪,说:“老子就离开一个月,妈

的反了你了……”

脸被王双唯揪得扭曲的聂闻涛,依旧用勺子塞著饭,手下功夫一点也没含糊,王双唯话还没说完,口里又被塞了一口

饭。

王双唯想跳起来发火,最後还是被人给缚住,全身除了嘴,其它都动弹不得,饭吃到最後,他趴聂闻涛身上,不满地

说:“老子都七老八十了,下次再罔顾老子的意愿,饶不了你。”

聂闻涛的脸被掐得红一块青一块紫一块,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依旧还是……不为所动。

第二十三章

别人的眼里,王双唯有万般不足。

甚至他母亲章女士有时都有微词,一个快到四十岁的男人,依旧由著自己的性子过日子,想把朝日当夜晚那麽白天在

他那里就是黑夜,想要喝开水就由不得别人给他矿泉水,想要不见人就是别人死他外面都不会眨下眼。

一个人,到此年纪偏执妄为尤胜当年,知晓的人都无不在心里腹诽。

这些人,包括很多跟随聂闻涛赤手空拳打天下出来的兄弟。

王双唯这次回来,胖子的老婆被严令禁止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聂闻涛的话手下的人不敢不照办,但并不代表他们会严格执行,所以,当小缓冲进聂闻涛的办公室里,他们也只是睁

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老大……”小缓红著眼睛看著聂闻涛,她也是从小出来混的,跟了胖子十几年也就等於跟了大聂十几年:“听说你

不见我?”

聂闻涛抬起眼,冷冷地看著她。

小缓直起腰板,“如果我有冒犯王少爷,那麽我现在认错,但是我们家胖子,他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这麽些年,他跟

你一起打拼,为你付出了那麽多,他就比不上那麽个男人,你竟然为了那个老白脸……”

“砰”的一声,枪声在空气中发出了声响。

小缓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鲜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拔高激动的声音消失,她跪在了地上,看著手中的血,瞪著

大眼……

外边的人冲了进来,聂闻涛冷漠地说:“退下……”

那神情冷得像最锋利又最噬人的刀子,手下的人很久没看过他这样的神情,不敢再向前一步。

聂闻涛走出了办公桌,拿著手里的枪,蹲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前,把枪口堵在她的嘴里,眯著眼睛说:“再说一句,嗯

?”

小缓的脸尤如强风中的白纸片一样,颤抖又惊慌,她的脸,透著完全的不可费解跟剧烈的恐惧。

聂闻涛眼睛没有凶狠,只有杀念,浓得化不开的杀念,他扳动了手中的枪,旁人齐齐惊慌,有些跟得长久的兄弟在旁

叫了声:“老大,使不得。”

聂闻涛没有看那个已经虚弱得像是快要死去的女人,他看著门边所有跟他混了有多年的手下兼兄弟,冷冷的说:“我

聂闻涛没有对不起你们的,但如果你们对不起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手中的枪再度要使力……

胖子冲了进来,衣服已全部湿透,踉踉呛呛地一个脚步没有站稳趴在了地上,他抬起眼看著聂闻涛,带点哭音:“大

聂,她是我孩子的妈,你饶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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