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小官——寸寸

作者:寸寸  录入:08-15

力气罢了。

常乐卿呵斥道:“够了,我不是王爷,放手!”

张宣摇头,牢牢盯住可怕的马鞭,死不放手。

常乐卿不愿意向他出手,省得伤到了麻烦,威胁道:“你想要逼我动手么?”

张宣没有松开,反而将常乐卿搂的更紧了,双手环抱住他,道:“我一放,您就能离开我了。”然后你可以挥马鞭抽

打我,我不要。

常乐卿愣了愣,道:“你干吗不要我离开?”

“微臣并非故意睡过头,我是没有料到,那个您,来的那么早。”张宣扯出的笑容,很勉强。

敢情他还嫌弃我们来的早了。这都快中午了,早个球啊!

张宣抱着常乐卿解释,常乐卿则在考虑如何干掉张宣,一时都没有察觉到姿势的不雅。

两人正自纠结的忘我,容王已缓步而至,笑得双眼弯弯,道:“精彩,精彩,太出乎意料了。”

“什么出乎意料?”张宣随口问道。

“真没想到,乐卿才是被抱的那个。”容王冲常乐卿眨眼睛,笑得很欠扁。

常乐卿这才察觉两人的姿势,充满力量的肢体接触,很像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而他可怜的战袍已在拉扯中破损,这

……这简直是迫不及待缠绵的情人。面前的白痴,蛮力未免太巨大了。

“闪远些。”常乐卿用内力震开张宣的双手。

感到对方身子脱离的一刹那,常乐卿又飞身上前,扶住了张宣。

“抱歉,我太心急了,才会撕破您衣服的。”张宣在他怀中,怯生生的解释。

常乐卿额头有井字跳动。越抹越黑了。他搀着张宣站稳,等待容王的幸灾乐祸。

“好恩爱哦。”容王果然开怀笑了,俨然一副“我看好戏,你们继续”的神态。

常乐卿唇角上翘,假装客气道:“容王羡慕么?那你不用失望,他本来就是要抱你的。现在可以去抱了。”

张宣双手被震的生疼,替自己推拿几下,疑惑道:“他是容王?究竟谁是王爷?”

常乐卿答:“我哪儿像王爷?那漂亮又虚伪的家伙,明摆着是皇室败类,对不对?”

张宣转向容王,道:“您真的是王爷?”

常乐卿疑惑了。张宣的问话毫无尊敬可言,加之他未外出迎接,好像没将王爷放眼里,但他分明紧张王爷的到来。怪

了,他对皇权究竟敬是不敬、怕是不怕?

真乃奇人。

可怜常乐卿出身官宦世家,哪里晓得张宣是没有见过世面,连尊敬委婉的询问都不懂。

容王噗哧笑了,眨了眨眼睛,道:“我不像王爷么?”

“你像王妃。”张宣脱口而出。

沉默。

惊悚。

随后是一阵大笑。

“哈哈。”常乐卿仰天笑了。

他爽朗的笑声,吵醒了睡意朦胧的张宣。

张宣定睛观察,眼前被他称为王妃的人面容俊美,姿态风流,毫无女人的阴柔。呃,再看他华服玉饰,周身散发的贵

气,眼角眉梢贵气逼人,可见,他,他,他非常、极其、万分可能是王爷本尊!

不妙,开罪王爷了。

张宣有求王爷,需要他才能限制陈大帅,怎么能见面就得罪人家?真是没救了,得赶快亡羊补牢。他绞尽脑汁,没思

量出如何讨好容王。

幸亏容王涵养不是一般的好,笑问:“我哪儿像王妃?”

“殿下,您带了耳环,我不小心认错了。”

“这耳环呀,是我们家族喜爱的装饰,眼下京城很流行的,人们都爱带。”

“原来如此,很漂亮的,难怪流行了。”张宣伺机奉承几句。

其实皇亲国戚喜爱的饰品,漂亮与否,人们都会争相效仿的。流行是什么玩意?流行就是,有权有钱有号召力的人捧

捧心肝,全国立马于是流行心脏病。

一旁的张想容已镇定下来,好奇道:“你们家族的男人带耳环?好有趣哦。”

“有趣什么?”

“这是女人和太监才带的。”张想容诚挚的问。

“你说我家男人是太监?”容王爷凤眼微翘,笑容带了危险的意味。

“姑娘,你勇气可嘉。”常乐卿心中默念,自然而然地上前几步,正巧站到张想容身旁,随时可以保护她。

容王爷的脸色略显阴沉,一瞬不瞬凝视张想容。

张宣心底大呼糟糕。他幼年跟爷爷行走江湖,知道高手单以气势便能压制敌人。容王是世间罕见的高手,万一火大了

,不动手都轻而易举灭了妹子。

张宣爱护妹妹心切,上前双手握住王爷,套近乎道:“容王殿下,我们回屋坐。”

容王爷展颜一笑,温和道:“好的。”

这一笑,剑弩拔张的紧张消散,转而是和美温煦的交流。

“殿下请。”张宣傻乎乎的,仍握着容王的手。

容王不由失笑,总不能牵手走路吧,松手吧。

容王随意地轻挥手,力度足以甩开一般的高手,却没能脱出张宣的手掌。

一丝讶然在容王的眸中闪过,转瞬即逝。

张宣天生怪力,单比腕力,连战神都不是对手。

容王不知其真相,双手向外一翻,用上了七八成力。众人奉他为战神,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这一甩的力道,能轻易举

起最健硕的战马。

张宣竟是浑然不觉,双手纹丝不动。

好惊人的力量,县令是绝顶高手!

容王这一惊,非同小可。

“你是何人?”容王挑了挑眉,眼波流转,顿时万千风华飞舞而出。

张宣双手猛地弹开,向后跌倒后坐在原地,呼吸都找不到了,只觉得刚猛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呼呼啦啦打在他周

身,压得他透不过气,不一会已是大汗淋漓。

完了,王爷误会我是掩藏的高手了,可我不通内功,会被他的试探弄死的。

其实张宣有所不知,容王不仅武艺绝伦,更有窥探人心的绝技,发劲时顺便施展邪术,眼波流转间满是魅惑,漂亮的

容颜越发的尽态极妍。

张宣莫名的心神动荡,心理身体都遭受猛烈冲击,气息越见不稳,承受的压力抵达极限。

一弹指的光景,他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脸色煞白的碜人,眼看即将将衰竭而逝。

第四章 婚嫁

张宣莫名的心神动荡,心理身体都遭受猛烈冲击,气息越见不稳,承受的压力抵达极限。

一弹指的光景,他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脸色煞白的碜人,眼看即将将衰竭而逝。

“容王息怒。”常乐卿悄无声息地来到两人之间,轻飘飘化解了压力。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飞扬潇洒,淡然洒脱。

金色阳光斜斜流荡在他的战袍上,泛出淡蓝色的水纹。光与影的流动中,世间万物皆静默了,唯独他是绽放的。

吹日暖阳温煦怡人,秋日和风悠扬飘逸,都美不过他随意的姿态。

张宣瞧得很是艳羡,高手就是帅,当初学点功夫就好了。

容王发劲到常乐卿化解,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张宣却是闯了一趟鬼门关。他感激救命恩人,问道:“恩人将军,

你的铠甲,我赔给你,不会太贵吧?”

常乐卿示意他老实点,对容王抱拳作揖,道:“殿下,属下已试探过,此人不过力气奇大,并非别有用心之人。”

容王含笑不语,不知疑问是否消散。

他的神情深不可测,眸子里闪动的光芒叫人琢磨不透。

张宣不好先开口,只得安静地立在原地,目光不住溜向容王与常将军。

容王的气韵胜过昨夜受伤之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常将军比容王少了几分俊雅贵气,却多了几分亲切直率,更让张宣由衷的欣赏喜爱。他有略圆的娃娃脸,凶的时候都

蛮可爱的,怎能当武将呢?他踏上战场时,敌人会感到恐惧么?他的容貌若再阴柔些,倒是可以嫣然一笑,迷惑敌军

了。

张宣不无好奇的思索,眼中闪过有趣的神色。

常乐卿注意到张宣的变化,亦是纳闷。

这县令怎么忽而迷糊,忽而清明的?他目光犀利,从容不迫,似在观察我的底细?莫非他一直在装傻,其实心思玲珑

剔透的很?

张宣与常乐卿正各有心思,互相瞧的出神,容王忽然开口了:“我饿了。”

“哎?”张宣与常乐卿同时怔住。

“我要吃午饭。”容王很实在。

扑嗵——

张宣倒地不起了。

“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容王不解。

常乐卿斜容王一眼,刚才哪个混蛋施展内劲与魅术的,现在倒很会装傻嘛。

张想容跪下查看兄长,道:“启禀王爷,那个,大哥他可能中暑了。民女我我……”

“告诉我,县令的房间在哪儿,我带他去躺一会。你去吩咐下人,王爷要用膳。”常乐卿怕小姑娘搬不动张宣,又不

能劳驾王爷殿下,兀自单手环抱张宣,轻松地向屋内行去。

怪了,怎么县令轻轻一惊就晕了,先前的神采是错觉么?

常乐卿眼角的余光瞥到张宣的面容,直觉感到此人不会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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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宣太佩服自己了,迎接容王爷迟到,接着逮住王爷不放手,最后玩中暑晕厥。完了,王爷会讨厌我的,我还眼巴巴

地指望他弄走大帅。

张宣明白,若错失此次机会,告倒大帅就无望了,那永远解救不了平安县。

他急忙揭掉敷在额头的湿布,冲去大堂给王爷赔罪,誓要讨好王爷。容王说啥,自己都必须回答是!

“你醒了?”容王见他前来,扭头询问,银质大圈耳环划出两道弧线。张宣见男人戴耳环就不自在,恨不得给他扒下

来,送去铺子融成碎银花掉,那才叫物尽其用。

“容王问你话呐。”常乐卿提醒他。

“容王说的是,我醒了。”

“坐这儿吧。”容王笑如春风,指指常乐卿的身侧。

张宣得到容王的邀请,入座常乐卿的左侧,忐忑的心情好了不少。王爷果真宽宏大量,看来状告大帅的事有戏。

张宣开怀地冲常乐卿笑笑,常乐卿扯了扯嘴角,谈不上亲切。

即使他与自己不够亲近,张宣仍然挺喜欢他的。

常将军相貌讨人喜欢,武功也高强的惊人,只身抵抗容王的内力攻击。

更重要的是,他心底善良,被张宣箍住,轻轻震开张宣时,用内力助张宣不至摔倒,甚至替他挡了容王的招术,不怕

得罪王爷。

他很像江湖的游侠,率性自我,强大善良,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丰功伟绩。

张宣自己没能扛大刀,作为精神的寄托,他很欣赏侠客英雄。常乐卿很符合说书人口中的英雄形象,比昨夜的柔雅剑

客像多了。

英雄年少的时候,就该是这家伙的样子,武艺高强又坦率。

常乐卿目光纯粹如一汪清泉,中央盛开了白净的花束,简而言之,就是纯净而可亲。张宣如是想。

相反,常乐卿对张宣并无多少好感,正生龙活虎的提着酒壶,冲附近的护卫嚷嚷:“这小地方菜不怎么样,酒倒是还

成。”

“是啊。”护卫答。

“我们喝!”“小心点,猪。”“操,你抢我的酒。”护卫吃的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中时不时夹带几句脏话,乒乓的

摔杯声响也不少。

容王笑眯眯地听大家闹,没有不悦或避嫌,气氛相当的融洽。

“容王大人。”张想容清脆的声音,娇滴滴的飘来。

她挽起了发丝,篦子形状的玉质头饰束成髻。饰品外型别致有趣,足见女孩子花了大心思。

她学大家闺秀的姿态,缓慢地稳步上前,秀雅地盈盈拜倒,双手高举奉上瓷碗,强作淡定道:“这是民女熬制的燕窝

,容王殿下若是不嫌弃,请殿下品尝。”

容王接过燕窝,好生搁置面前,笑道:“谢谢,我一定要尝尝。”

“容王。”张想容没有退下的意思。

“有什么事么?”

“我,我……”张想容颊上飞红,杏眼含情,卯足了劲,好半天莫名其妙来一句:“你是容王,我叫张想容,我起这

个名字,就是思念你的。”

咔——

场面冷了冷,附近的护卫在憋笑。

张宣无言,妹妹,爹妈给你起名张想容时,人家杨云舒还没有封为容王呐。

“谢谢你的心意。”容王仍笑微微的,清雅的姿态使人不由猜测,或许泰山崩了,他照旧会笑语盈盈的。

张想容醒悟巴结的太明显了,悔恨的肠子发青。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在燕窝中下的春药,罪过远远超过一句废话。

她听书听多了,春药成全有情人的故事烂熟于心。

她理所当然的认定,容王爷若是中春药,必定临幸她。到时,她即使得不到盛宠,起码能风光无限当王妃了。

在她眼里,万事皆已具备,只差容王喝燕窝了。

容王权势滔天,又俊逸风流,真叫她春心荡漾。

她念及待会春药效力发作,容王即将掠夺霸占她的美,不由红晕飞上脸颊。

男人们没有在意她,更不晓得燕窝中的春药,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闲聊。

常乐卿同容王时不时互相打趣,说些无伤大雅的嘲弄话语。

张宣明白,他们唏嘘对方不是敌对,恰恰相反,正因为亲近,才能做到肆无忌惮,不用在意君臣之别。

张宣没有交情很深的友人,心底隐约升起点羡慕。若自己能有这般贴近的好友,该是如何的乐事。

容王说着说着,笑道:“常将军是重情重义的好汉,你们可以瞻仰他哦。”

噗——

常乐卿正在啃鸡腿,啃的很自由很满意,猛听到容王赞他,呛的直咳嗽,道:“你故意不让我好好吃饭吧,突然说什

么鬼话呢?”

“你不重情重义么?”

“明知我没有夫人,还说我重情,对谁重情,对你么?”常乐卿故意凑近他,色迷迷地抛媚眼。

“看吧,对男人都起色心了,果然没夫人不行。快三十的人,还是娶妻吧,否则不孤独么?”

“常将军快三十了?”张宣惊讶打量常乐卿。

他脸颊偏圆,肌肤饱满,分明十几岁的少年样,怎么可能快三十?容王骗人吧?

张宣思量间,不自觉凑近常乐卿,目光直勾勾地打量他,整张脸都要贴上去了。

他与常乐卿的鼻尖,即将亲密接触。

“打住。”常乐卿额角青筋乱跳,大手一推,挡住张宣的进犯,道,“县令大人,末将确实没有婚娶,年纪也老大不

小,但我对真的男人没兴趣,还请大人见谅。”

“哟,常子害羞了。”容王笑。

常乐卿斜容王一眼,道:“咋了,你是非要给我找个老婆?”

容王不正面回答他,狐狸眼盈满笑意,对张宣道:“常子快三十了,是不是该赶快嫁出去?”

张宣要讨好容王,答道:“是啊。”

常乐卿冷笑道““那成呀,你赶紧去和我老爸说说媒,把县令大人许配与我吧。”

张宣听他们打趣越来越没分寸,开口打断道:“殿下,将军,你们要不要添酒?”

“要。”常乐卿拽起酒壶,向容王砸去。

容王优雅避开了酒壶,张宣的衣衫却打的半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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