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莲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勉强点了点头。
“在两年前其实家里的人都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不过我的一位堂兄,他……”说著好象有种触及家丑,不便言说的
感觉,以利亚摊了下手,“当时全家都震惊了,尽管不是什麽坏事、不或许说是件好事,伯父伯母也因此原谅了他和
男人在一起,不过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就会明白有些突变虽然好,但并不是你想要的。”
是的,我明白,应莲忍不住瞟了一眼小洛克。
以利亚拎著外套下楼去,声音传上来:“房门和小区入口的指纹验证暂时没法输入你的信息,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你那
儿也别去,电话下有外卖传单和零钱。我走了。”一楼传来皮鞋响声和锁门声,房子的主人赶早班车上班去了。
应莲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默默地下楼去洗碗,然後叫外卖。
其实在以利亚最早说出不许射在里面时,他真的很想反驳:连我都没有说不许,你有什麽立场。因为彼此都无知,所
以放肆,所以才稀里糊涂地有了一个孩子。以利亚对这样潜藏的雌雄同体性状表现出来的深恶痛绝,让他更加不愿意
说出小洛克的身世。
“有些变故虽然好,但并不是你想要的……”应莲抱著儿子在起居室等外卖,心里默念著他走前说过的话。
过去的已经不能改变,那麽将来就必须更加小心。当晚以利亚气焰嚣张地揪著他压倒在床上时,应莲冷静地扣住他的
手腕:“公平起见,戴套子。”
以利亚眉毛挑得老高,回绝:“公平?那你也还差我一次。”说著耍赖一样压在他身上不起来。
对峙了几分锺,应莲让步了,孩子出生後他们也没有任何防范措施地做过几回,似乎没留下什麽後遗症,大概也不差
这一次吧。
只不过──
“说了只有一次,你……”“我说的一次是做一次又不是射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底气也比较足,以利亚显得格外嚣张,大言不惭地非要占了便宜才甘心,一面按
著他的肩膀用力吻他不给他继续争辩的机会,一面连续不断地往深处顶,在这种事上应莲学习能力再好也不如他有经
验,只好自认倒霉,夹紧他纤细却力量十足的腰,放任他第二次也射在里头。
“其实,”做完以後以利亚趴在累得不想动的应莲背上,语气很坏地说,“因为从不带人过来,所以是没有套子预备
的。”换句话说如果接著做,也还是不戴。
应莲磨了磨牙,暗想等睡一觉体力恢复了,绝对要把这家夥按著做回来,谁让他自己招了没有套子这个事实。
22.
在床上争夺控制权的战争持续了好几天,尽管已经买了足够一个月的套子,但是谁都不肯用,天一黑就开始男人间的
较量,从胜率上看,以利亚当然是比不过经受多年训练的应莲,但是一旦被他抢到机会,不做到对方爬不起来那是绝
不罢休的。
“不行,明天分床睡,谁都不许毛手毛脚。”最後一次高潮後,以利亚掐著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行了?”应莲扭转头去嘲笑似的问。
以利亚一口咬住他耳朵含糊不清地说:“我是医生,对身体不好的事必须及时停止。”应莲笑了几声没说话。
经历了一次“强暴”,两个人之间好像亲近了许多,加上房子里没了外人,有两回甚至在厨房、楼梯、走廊就迫不及
待地开战了,事後回想,觉得很可笑,又不是分隔两地难得见一次,那麽急躁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一旦涉及到新的任务,应莲还是会小心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都不出来。因为电脑不是自己的,他必须给
账号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木马以防被识破,收到邮件查看结束後,又要彻底清理电脑使用痕迹,尽管他不认为以利亚会
出卖他,但是组织的纪律让他不敢大意。
每次从书房出来,以利亚的脸都冷得堪比寒流,如果没有个合适的契机,那麽这一天就别想说话了。
转眼又到了月圆之夜,应莲轻松地截获了一份情报交给了接头的人,不到半夜就回来了。往常这时候以利亚会在浴室
里发呆,卧室的门留给他,但今天不然,卧室门冷酷无情地锁上了,怎麽敲也没人应。
应莲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灰溜溜地去客房睡呢,还是撬开这没有技术含量的锁进去打一架呢?还没做出决定,门就开
了,以利亚身上还滴著水,连条毛巾也没裹地站在门口:“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嗯。”还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下个月我就要离开M市,你要是没地方去还可以继续住这里,书房和电脑你随意,但三楼请你不要再上来了。”
应莲一下睁大了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愣愣地看著他。
“听懂了就走吧。”说著以利亚就要关上门,应莲立刻按住门板硬是挤了进来。
以利亚被他撞得後退一大步,火冒三丈:“你干什麽!这里是我家!”
应莲反手就锁门,铁青著脸逼近:“你哪儿也别想去。”
“你发什麽疯……”话还没说完就被提著胳膊拽到了床上,压得动弹不得。以利亚有点後悔为什麽不明天再说这件事
,又不是不知道赤手空拳拧不过他……不过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期待看到他失落的表情,没想到他居然爆发。
床上,应莲凭借体能优势把他牢牢按住,双手用扔在一旁的领带扎紧,自己还一件没脱就握著两瓣翘臀将他下身抬高
,嘴里嘟囔著:“发疯?那我就疯给你看。”俯下头去含住了以利亚尚未勃起的性器。
被绑住手多少有点郁闷的以利亚被他这麽一来反倒变得不知所措,合拢大腿去摩擦他的耳廓:“你别这样。”脚也踩
了踩他的肩,试图推开他。
应莲抬眼看他,眼神阴沈得很陌生,一边不断地舔弄肿胀的囊袋,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声响:“不要和疯子讲道理。”
“那我们不讲道理,你放开我的手。”以利亚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不会放了你的,过了今晚也不会。”应莲说完含住高耸的尖端用力一吸,刚准备说点什麽的以利亚立刻受不了地
呻吟起来,脚趾紧紧抠住他的背。
的确是引狼入室了,以利亚混乱的脑子里悲凉地想,应莲对著他吸舔啃咬无所不用,就是不让他高潮,一旦他呼吸急
促起来,立刻转去亲吻他大腿根部,这麽反复折腾了几次,以利亚觉得自己才是快要疯掉的那个。
“上帝啊……”以利亚闭著眼睛,只恨床头撞不死人。
应莲终於被他的哀鸣感化了,放开他的臀,顺著一侧腰际一直舔到腋窝,然後在他瑟缩颤抖中吻上他的嘴。
以利亚只觉得气短,根本没有心情接吻,於是咬住他的舌头不放,瞪著眼和他对视。
好容易把舌头拯救出来,应莲咂了咂嘴,微笑:“自己的味道怎样?”
“疯子!”没好气地扭头不予理会。
应莲也不生气,先脱了裤子,然後坐在他肚子上开始脱衣服。以利亚一边眼红地看他结实的肌肉,一边为他股缝摩擦
著自己快要爆发的性器而难耐不已。
“想要吗?”把衣服甩下床,应莲眯著眼凑近了问。
这种老掉牙的问题,接下来肯定是什麽想要就求我吧之类的後缀。以利亚本打算哼一声不理会,又有点好奇他会不会
说出与众不同的台词,於是点头。
“要了,就不能後悔。”
说著,应莲稍微抬起臀部,手探朝後方摸索著将他的性器对准了自己的後穴口,然後慢慢地一点点吞入。
以利亚目不转睛地看著他,好像见了鬼一样,应莲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都快让他消化不了了。
费了点劲儿在不做扩张的情况下容纳了那根粗壮的家夥,应莲吁了口气,闭上眼又睁开,炙热的眼神对上以利亚的,
好象有千言万语,却又尽在不言中。
就这麽保持著TOP在下还被绑的姿态,以利亚无法控制地在他身体里高潮了一次又一次,今晚的应莲就像完全不知疲倦
一般,迎合著他上抬的腰摆动,一手则在他眼前自慰,与其说以利亚是因为太舒服了而高潮,不如说是被眼前撩人的
景象刺激得难以自已。
“够了!”之前的近一个月他们都过著毫无节制的性生活,最近一礼拜虽然他板起脸来控制,但偶尔也有被撩拨得放
纵的时候,在这样的前提下又一口气做了大半晚,是个人的都被榨干了。以利亚气喘吁吁:“够了……你到底还要把
我怎样……”
应莲终於放过了他家奄奄一息的小兄弟,但仍然一整个人地压在他身上不肯下去,这儿摸摸那儿亲亲,好似意犹未尽
。
以利亚稍微动了动腰,觉得自己明天肯定没法去上班了,翻个白眼:“现在可以把我的手解开了吧?”
应莲温热的唇流连在他脸颊上:“我放开你的手,你真的高兴?”
被他一语双关地问倒了,以利亚只好继续翻白眼:“随便你。”疯狂了一晚上,他还是不明白应莲这麽做的目的,尽
管那每句话都像是话中有话,猜不透也是白搭。
“为什麽要走……”大概终於累不动了,应莲压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声音弱了。
以利亚被问得一怔,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见他不动,应该是睡著了,於是开始用嘴试著扯开领带。
为什麽要走,根本没有为什麽,有的人生而高贵,就得为高贵付出代价。
23.
应莲再怎麽固执也毕竟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把以利亚锁在卧室里,所以日上三竿後以利亚被一个电话吵醒,又匆匆忙
忙赶回医院去了。
在蔷薇馆爆炸事件後西里尔销声匿迹了一个月,其间M市风平浪静再没发生过恐怖事件,不过今天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
病人显然不是普通外伤,听了主治医师的描述,是子弹差一点就打穿了心脏,侥幸活下来的。
“他有器官逆位症,开枪的人恐怕不知道,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他的状况很不稳定,随时可能需要再次抢救,
大家都集中注意力不要走开太远知道吗?”外科主任声色俱厉地在监护室门外对当班的各位说。
以利亚站在一群同事当中,精神显得有点不济,不过他很好地借用低下头的角度不让主任发现。中枪的患者让他情不
自禁地又回想起了一个月前的爆炸事件,不知道为什麽警察一直没有找到他们,就算炸弹威力再猛,也不可能把所有
住户全都炸死,而且就算如此,从房屋的残骸中也不难看出有两个幸存者销声匿迹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下午三点左右警察局来了两个人,说是要录口供,和主任纠缠了半天後勉强获得了十分锺的谈话时间,并要求一定要
有一名医生在场保证患者生命安全,而以利亚当时恰好端著热水杯从办公室出来,就被抓了丁。
“好久不见。”要踏进监护室门前,领头那个警察忽然说,以利亚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但实在想不起来什
麽时候见过他。
对方好像看出他的迷惑,摘了帽子对他微微鞠躬:“当年多谢你了。”那罕见的猫耳终於让以利亚恍然大悟,原来是
实习期间那个倒在自由搏击场上的猫人,於是也对他微笑一下:“医者本分。进来吧,声音小一点,”
三人一同进了只有仪器滴答声的重症监护室,胸部中枪的患者似乎是醒了,轻轻哼出一声,以利亚先上前检查了仪器
运作,记录了他的各项数据,然後才招手让警察靠近。
因为患者无法开口说话,身上也没有可证明身份的物件,加之目击者是在荒郊野外发现了他,警方对此人的信息可谓
全然不知,只能用判断句进行提问,让他用眨眼来表示回答。
两个警察轮流问了许多问题,患者有时立刻就作答,有时却拖拖沓沓半天不给反应,十分锺已经快过去了,才勉强知
道他不是本市人,不是仇杀,对方不是强盗,以利亚在一旁掐著表,准备时间一到就把人请出去。
“打伤你的是男是女,男的就眨一下,女的就眨两下。”一下。
“打伤你的人长什麽样子,眼睛大就眨一下,小就眨两下。”
结果患者直愣愣地看著他们不动,以利亚还以为他休克了,赶紧看仪器,却又发现一切正常。
警察只好换个方式:“那个人的个头高就眨一下,矮就眨两下。”这回患者立刻眨了一下。
男性,个头高大,体型不胖不瘦,没有蒙面却看不到五官特征,光凭这些根本无法搜索犯人的行踪,警察们还想再问
,以利亚已经不客气地撵人了:“病人需要休息,有什麽话明天情况稳定了再来。”
两个警察只好点点头,收起记录簿准备离开,没想到重伤的患者突然挣扎著爬起来,口中嘶哑地喊道:“月圆夜……
死神……但丁……”然後还不等以利亚做出反应就抽搐著倒了回去。
“他最後确实是说了‘但丁’吗?”一个警察不确信地问。
以利亚早已摁下呼叫铃,并紧急采取急救措施,一听他还罗嗦立刻发火:“你们有完没完!人都要死了管什麽但丁…
…”但丁?
当班的医生护士立刻全都赶了过来,动作熟练地开始现场抢救,两个警察被轰了出去。
但丁。
抢救结束後患者勉强保住了命,但是更加命悬一发,在大家都著急怎麽挽留那人生命的时候,以利亚却在想著别的事
。
那个人说了三个词,月圆夜,死神,但丁。三个毫无关联的词,为什麽会放到一起,是其间有外人不知道的联系,还
是它们其实只是个代名词,背後另有含义?
刚才在录口供的过程中以利亚看出那患者并不打算配合警方,有些明明可以更好作答的问题他偏偏迟疑著不肯回答,
甚至有那麽些时候在撒谎。最後的关头却又冒著生命危险喊出了三个字,究竟目的何在?
夜里以利亚留在值班室里,因为无聊而看起了晚间新闻,上面恰好就报道了今天这名枪伤患者的神秘口供,警方呼吁
知情人士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提供破案信息。刚开始没留意,新闻结束後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好像答案呼之欲出
,偏偏又隔了一层雾。
他为什麽不早点把话说出来,而非要等最後警察该走的时候?
抓住了这一关键,以利亚终於明白了所有的事。
当天深夜,光荣医院的监视器被巧妙地屏蔽了,一道神秘的黑影潜入了监护室,用一排针刺中了昏迷中的患者的手,
然後不留痕迹地悄然离开。
第二天的午间新闻更是把此事炒得沸沸扬扬,尸检结果显示此人死於尼古丁中毒,分明是开枪的人得知他没有死,再
次下了杀手,警方因为没能第一时间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失职,遭到了公众的强烈谴责。
应莲很少看电视,不过看到新闻时也十分有兴趣似的,全神贯注到了以利亚都喊不答应的地步。
“这种新闻有什麽好看的。”以利亚不客气地关了电视,在沙发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