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京城有个贵公子名叫翟不疑,是大将军翟冲的长子,他有个最好的朋友叫魏东阳,是廷尉丞魏成的独子。他们的家庭
特殊,使得两个调皮鬼的童年更加与众不同。正当他们两人以为可以一生一世这样做兄弟时,南安王蓝富贵反了。云
居关告急,这两位少年先锋的命运也即将被改写……
作者有话说:
魏东阳和翟不疑是我很喜欢的两个孩子,所以这一部就以他们两个作为主角来写。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用了比较多诙谐的描写,当中有一些比较不那么常见的词语是上海话以及苏州话里的词语,很多
是苏州评话和上海滑稽戏里有的,所以如果有人看不懂的话真是太抱歉了,如果影响阅读的话请留言,我会用普通话
解释。还有一点因为我是用现在的话写架空古代的文章,若是有什么常识性的错误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反正只是
想要表达那个意思而已。
关于文中人物的名字:
翟不疑的姓“翟”读作“dí”,也就是墨翟的翟,同“狄”,不是“zhái”哦,“不疑”是他的名字,这是个很普通
的古代人名。
魏东阳的名字就更普通了。
管香荠的名字中的“荠”字不作“jì”,而读作“qí”,是一种甘草的名字。
刘晏的“晏”字读作“yàn”,是个很合适他的名字哦。
管啟的“啟”字读作“qǐ”,是启的繁写,古代用作人名。
翟不疑的弟弟翟説的“説”字,是“说”的繁写,读作“yuè”,古代也是用作人名的。
赤天极的名字是翟冲给他取的,因为他是在天极山下被翟冲捉住的。他本来叫做赤一,赤族历任王储都叫赤一,就像
历任赤族的王都叫赤将军一样。至于他真正的名字,那是个秘密,在白额峰大战的时候会提到。
京国太子名叫虞阿,“阿”字读作“ē”,同阿房宫,大的意思,如果用上海话来读,就发作入声“ek”。
蓝富贵的娘樊梨花不是那个樊梨花哦,同名而已。
傅丁香名丁香,绢字蕴生。
韩大公子五凤将军韩越,后来的骠骑将军,紫字保惜。
司空长的“长”字读作“zhǎng”,他的剑Cygnus全称为西格那斯,缩写为Cyg,翻作“轩戈”,出自丹居沙漠明珠城
,是罗拓人造的钢剑,剑为十字形,取名Cygnus(天鹅座),按意译应作“北天十字刃”,京国按缩写音译为“轩戈
剑”。
中山国的无王城是翟氏王朝开国皇帝翟天奇的故乡,此地为皇帝领地,故称“无王”,“王”字读作动词的“wàng”
,去声。
另外,本文中会出现大量的人名,因为这两个孩子会牵涉到的人物很多。
这篇文章我写得挺快乐,却不是一篇轻松搞笑的文哦,当然也不会是悲剧啦,不过我还是提醒各位看官:慎入!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东阳,翟不疑 ┃ 配角:魏成,刘晏,翟冲,赤天极,傅丁香,简明月,司空长,蓝富贵,樊
迎春,傅雪沁 ┃ 其它:景元异闻录
1.金兰姐妹
京城有个贵公子名叫翟不疑,是大将军翟冲的长子,他有个最好的朋友叫魏东阳,是廷尉丞魏成的独子。这两人是如
何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的,还要从他们二人的母亲说起。
原来滟水之阴有个地方叫榆林,这个地方住着两个大族:一姓沈,是本地人;一姓管,乃是后迁至此。沈氏在此地经
营已久,地占八分,财笼九半,当地有钱的地位高的全是姓沈的,而管氏从东面迁来,无财无地,只好做些下人工作
,地位低下。
其中就有一沈姓人家,有位小姐叫沈若春,沈小姐手下有个丫头叫管香荠,这主仆二人年龄相近且投缘,感情十分融
洽,小姐有什么心事都与丫头讲,丫头家里有什么困难,小姐总总是想尽办法帮忙,所以这二人名为主仆,实则情同
姐妹。沈小姐若春十六岁上出嫁,嫁给京城御史魏千秋的独子魏成,女儿远嫁父母最是担心不过,便让管香荠也跟了
过去。
这时魏家家境殷实,沈若春嫁过去倒是过了几年好日子,但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一日家公魏千秋金殿之上怒骂五定将
军元度,被皇帝打了三十杖罚了百金。魏家遭逢此祸树倒猢狲散,一干下人中只有管香荠哭哭啼啼不肯走,沈若春也
不舍得好姐妹离开,便同夫君魏成商量。魏成刚刚在廷尉府谋了个差事,整日早出晚归照顾不到家里,便道:“若香
荠不怕与我们一起吃苦,我们就是自家人。”
魏成供职的廷尉府是捉人拿人断生死的地方,人若是聪明灵活一点,不用你找银子,银子自己会来找你,但魏成生性
正直,不愿做这假公济私的龌龊勾当,每个月只靠点死俸禄,又要养家又要还债,半年下来莫说积蓄,连沈若春的嫁
妆通通倒贴光。管香荠见主人家寥落,实在看不下去,便同小姐商量说老大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自己到外面问问差
事,赚到钱便能帮帮魏家,总好过一家四口全部穷死在一起。沈若春听了有道理,便瞒着公公偷偷让管香荠出门。
管香荠心肠好,连天都帮她,不出三天便在公孙大人府上寻到个差事。这差事倒也轻松,只要在夜里帮公孙夫人顾好
香炉。却问为什么一只香炉都要个专人照顾?原来公孙夫人名叫翟姜,是皇后的姐姐,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与人私通生
了个儿子,这个私生子就是现在的大将军翟冲。生翟冲的时候正是七月,天气炎热,翟姜那时年纪轻,在坐月子的时
候贪凉受了头风,现在人近中年,痛得愈发厉害,唯有熏太医院配的归元香片可治,日夜不可断,所以要专人顾香炉
。因为管香荠人长得漂亮,聪明能干,一个月下来香炉顾得也未有差错,公孙夫人便十分喜欢她,将她从夜班调到日
班,收在身边当了随行丫头。
如此香荠便在夫人身边,夫人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大将军翟冲来公孙府看望母亲,公孙夫人
便唠叨他:“炎儿,你常年在外,不是打仗就是练兵,每次回来不过三个月,你也二十多岁了,总要成个家,留个儿
子才好。”那大将军翟冲听了这话心里好笑:我翟冲不过一个私生子,不是生父是谁,连姓都是跟着母亲,母亲叫我
留个后,倒不知是想给哪家留的?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直说,只推搪道:“孩儿现在没这个心思。”
公孙夫人听他这么说,却心头一酸落下泪来,哽咽道:“炎儿,都是阿娘不好,我与皇后本想你若能尚安阳公主,我
翟氏一门与皇家总能亲上加亲,却不想被陛下听了去,将安阳指婚予那元度。炎儿,这本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却让
你堂堂大将军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来。”
翟冲道:“阿娘莫为此事介怀,儿子的侯爵是用军功换来的,便是元度气焰再高,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公孙夫人
道:“你是正人君子,却不防那元度是个卑鄙小人么?炎儿,若你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阿娘真不知要怎么活……
”
翟冲听母亲这话转来转去又回到要他娶妻一事来,暗叹一声,心想:我总要娶个女人回去,生个儿子,阿娘才能省心
。他心里这么寻思,一抬头却看见了管香荠,这男女二人四目相对,倒看出了一桩姻缘。管香荠十七八岁年纪,翟冲
暗中观察了她一个多月,觉得她人长得漂亮,温柔大方,会做事也懂进退,认定这女子是个宜室的,便同公孙夫人开
口要管香荠做他的妾。公孙夫人听得儿子开这口,气得差点没拍桌子,骂道:“荒唐!堂堂大将军不娶妻先纳妾,试
问以后哪家闺秀还肯嫁你?”翟冲笑道:“孩儿的妻子不会如此没度量,若她与香荠处不好,我便两个都休了。”说
罢还不等娘亲光火,翟冲已站起身来朝内室里去,捉了管香荠的手拉到夫人面前道:“阿娘,人我这就带走了。”
却道翟冲这么做是否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呢?其实不然。须知这位大将军翟冲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高过九尺,长得
英武不凡,两道长眉多情,在京中名闻遐迩——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何况他还官拜大将军,多少名媛佳丽挤破头都要
嫁给他,便是公孙夫人身边这群丫头,哪一个不是在心里恋慕将军,因此翟冲私下跟管香荠一说,小姑娘羞答答一点
头,便交托了终生。
故而管香荠被翟冲捉了手拉上车,非但没有哭哭啼啼,反而晕晕乎乎好像在做梦,直到车子行到朱雀街时,小姑娘方
才冷静了些,对翟冲道:“我不能就这么去你府上,我在京中有家,要去道别。”翟冲也爽快:“好。你回去同家人
道别,我备了礼,明日再来接你。你家在哪里呢?”管香荠便将魏家这几年落魄形况同翟冲讲了,翟冲听得管香荠把
自己在公孙府赚的月钱一半贴给魏家,一半留给父母,益发觉得这女子可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弄得管香荠回到魏
府脸还是红的。
沈若春见未到假日管香荠便回来了,还面孔通红,以为她在公孙府受了欺负,后来听管香荠前因后果一讲,高兴之余
却有些担心:“香荠,你嫁给大将军,却只是做个偏房,将来若是被将军夫人进门,欺负你怎么办?”管香荠道:“
我恋慕将军,只要将军赶我走,我便走。其他的委屈我都会忍让。”沈若春听她这么说,很是忧心,便从左腕上退了
一只玉镯下来,塞到管香荠手中,道:“香荠,你嫁给大将军,我们就要分别了。我手上这对玉镯是家传之宝,我们
是姐妹,这一只送与你,当做信物。若你在将军府呆不下去了,也不用担心,我们魏家就是你家,尽管回来。”接着
又包了些金银首饰往香荠手里塞,“妹妹你出嫁,再寒酸也要有点嫁妆。”管香荠收了玉镯,嫁妆却如何都不肯要,
二人推来推去,竟相拥而泣。
就这样管香荠嫁到大将军府,登上枝头做凤凰,未过半年翟冲得胜还朝,管香荠便有了身孕;而魏成在廷尉府被廷尉
柳鹤鹄赏识,平步青云,被升为廷尉丞,魏千秋时来运转官复原职,魏家终于摆脱了穷困潦倒,而沈若春也怀了身孕
,真是喜上加喜。
沈若春与管香荠这对姐妹,苦尽甘来,一同大着肚子,坐在海棠花下,陶醉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却不知一场生离死
别已近在咫尺。
2.吃百家奶的魏东阳
话说沈若春与管香荠这对金兰姐妹双双怀孕,坐在将军府院子里一株海棠花下,憧憬未来岁月。
沈若春道:“但愿我们姐妹都能诞下麟儿,将来他们好做兄弟。”管香荠却说:“我想生个女儿呢。”若春不解:“
你怀的可是大将军的孩子,总归是个将门虎子才好啊。”香荠摇了摇头道:“我只怕生了儿子,大将军就不宠爱我了
。”
沈若春知道香荠痴恋大将军,但不知她竟如此委屈,只好劝慰道:“莫说傻话了,我看大将军很喜欢你呢。我定要你
生个男孩,如此我腹中孩儿无论是男是女都好有个将军府的小哥哥照应。”管香荠也笑了:“若两个孩儿真是一男一
女,我倒想让他们配成双呢。”若春连连摇手:“哪里高攀得上?”
这姐妹二人笑闹中,却见大将军翟冲踏进院来。翟冲只套了件普通春衫,用一条鹅黄赭边腰带束了,头上也光秃秃的
,慵懒的样子像是刚刚午睡起来。他见到管香荠与沈若春正在谈笑,便在管香荠身旁坐下,托着腮问香荠:“在聊什
么那么高兴?”
管香荠见到夫君,便两颊泛红,竟低头不敢看他,只答道:“我与姐姐在猜孩子们是男是女。”“是啊,我们正在定
娃娃亲呢。”沈若春道。翟冲长眉一挑也来了兴致,伸手在香荠隆起的腹上摸了摸,道:“我家这个定是个男孩子,
魏夫人若得了千金,可不要嫌弃这小子。”沈若春惶恐:“大将军这话可是折煞人。”翟冲却满不在乎:“欸,我看
你和魏成为人都沉稳,必然生个乖儿;我们翟家的孩子是个个顽皮,最招人嫌的。将来必定是要你家孩儿多担待。”
管香荠道:“我瞧两位翟小侯爷可是真讨人喜欢。”翟冲却不以为然:“你说阿珠阿宝么?我这两个小表弟只在外头
乖巧,在家里苏宝宝常被他们气得炸毛呢。”想像了一下那个娇小文静的苏婴被两个弟弟气得炸毛的样子,管香荠噗
嗤笑了出来。沈若春却问:“将军怎么知道妹妹肚子里的是男孩子?”翟冲道:“怎么不知道?若不是男孩子,怎么
会折腾得香荠整夜睡不好觉?”管香荠听翟冲这么说,才知道夫君原来也十分关心自己,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温暖。
三个月后,管香荠临盆,果然如翟冲所说生了个儿子,翟冲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翟不疑。翟不疑是个十分健康的婴儿,
长得跟父亲颇像,翟冲的母亲公孙夫人抱着爱不释手,想要带回去自己养,却在儿子那里碰了个软钉子,翟冲一面抢
过不疑塞到香荠手里,一面道:“阿遥和步谷两个弟弟还小,阿娘多费心在他们身上,免得公孙大人说阿娘偏心。”
公孙夫人气道:“你这孩子,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小气么?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怎么带得好?
”翟冲道:“不妨事,苏婴比我还小那么多呢,还不是一个人带着阿珠阿宝,我跟香荠两个人怎么会不行?小孩子随
便带随便大。”
公孙夫人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这些都是借口,翟冲与后爹公孙敬和两个异父弟弟公孙遥、公孙步谷处不好才是真,但
也不敢当面揭穿儿子,只好忿忿然对着香荠道:“你坐月子我不好时常来看你,你自己当心,下得床了便多抱不疑来
看他奶奶。”管香荠连声答应。
话说管香荠生怕儿子被抢走,战战兢兢做完了月子,魏家那边沈若春也临盆了。说来也是造化,管香荠本只是个丫头
,但因为嫁到将军府又是给大将军生第一个儿子,其他人送的礼不算,光是皇帝皇后就赏下补品无数,又特别派了宫
中的稳婆为她接生,另外命一个太医待在外面待命,所以生产可谓是顺顺当当;而沈若春这边却不是了,魏家当然也
是请了稳婆大夫,但沈若春千金小姐的身子竟然难产,痛了三天才生下个男孩,不及看上一眼便断了气。喜事成丧事
,魏成抱着新生的儿子,跪在沈若春棺前泪流满面。悲伤过后,日子还要照过,但因沈若春最爱春之旭日,魏成便给
儿子取了个名字叫东阳。
魏东阳倒不似母亲体弱,粉嘟嘟的,哭起来中气十足,魏千秋和魏成父子二人对着这个婴儿一筹莫展。
爷爷魏千秋深深叹了口气道:“东阳啊,你真是个小祖宗呢。牛奶你不吃,羊奶你不碰,马奶离着你三丈远你就吐。
我和你爹都是清官,可没有钱给你请奶妈啊。”魏成抱着魏东阳,眉头紧皱面孔直板:“王家媳妇好心让你吃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