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就是他那皇帝老爹,一般情况下都不让他下跪,这个书呆子楚何,竟然斗胆敢
教他执师礼行跪礼,这回看他如何整治他。
楚何用八年的时候将自己的一身才学武功教给游子临,换来的却是--他成为了游子临的生日礼物,成为了游子临的奴,
意气风发的楚何被折去了双翼,游子临得到的只是躯体的服从,这,就是他游子临所要的吗?
游子临仿佛做了一场梦,梦中,他向父皇要了楚何做生日礼物,梦中,他用家人威胁楚何成为他的男宠,梦中,他与楚
何被翻红浪。梦醒来,却痛苦地发醒一切都是真的。费尽心思,只为了他那个不该的“梦”。
游龙戏楚,被戏的到底是谁?
第1章 太子跪书生
乾安十年五月,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之时,落霖国科举考试落下帷幕,得中状员的正是最近热门人物,礼部尚书楚秋南
的小公子楚何。
选得良才,乾安帝高兴,赐宴琼林院。当天晚上,上榜的新科进士都有幸被邀,成为座上客。天色渐渐暗下来,雅乐响
起,皇上驾到,与乾安帝一同出现的,是他的长子──太子殿下游子临。
游子临甫一出生,他的母亲嘉善皇後就因难产过世,乾安帝与皇後极其恩爱,她的早逝,让乾安帝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
这个儿子身上,更是不肯再立新後,早早就把游子临捧上了太子之位。
别的皇帝赐宴琼林院,大都想著给自己的公主挑驸马,乾安帝也是早就派人打听新科状员、榜眼、探花的人品和家世如
何,只是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选驸马,而在为太子挑选夫子。
太子游子临六岁开始识字,而今刚满十岁,已经被他赶跑三十又六位夫子了。每年的琼琳宴,皇上都要为太子挑选夫子
,这已经成了不成条文的惯例了。
皇上还在暗中观察,小太子自己已经挑好了,“我要他,做我的夫子。”太子微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四周吵闹的进士们
顿时安静下来,就连乐师也忘了摆弄乐器,丝竹之声嘎然而止。众人随太子手指之处,白袍公子正自斟自酌,俨然不知
道自己成为了焦点──正是新科状员楚何。
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游子临撇撇嘴,跳下座位走到楚何面前,板著稚嫩的娃娃脸,居高临下地看著自得其乐的楚何,“
你叫什麽名字?”
“太子殿下?”楚何只得站起来,眉头微蹙,抬眼看著游子临,没有恭敬,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微微不耐烦,“楚何,
我的名字是楚何。”
这彻底勾起了游子临的兴趣,“原来你就是新科状元,本太子早有耳闻。三岁识字,七岁能文,十岁成为秀才,十三岁
中举,皆是一考即过。落霖国科举是一年一次,若不是楚尚书担心你小小年纪,不能担任官职,才压著不让你过早参加
科举,你恐怕早就高中。如今你年满十七,才放你参加科举。果然,一考名动天下,抱得头名状元归。”
如数家珍,只因为他历任太傅,都喜欢在他面前提起楚何,在那些太傅的眼里,楚何是良玉,而他就是顽石。他早就想
会会这个楚尚书家的小公子,无耐楚何常年不在家,一直无缘而已。面对“宿敌”,游子临当然不愿意示弱,他像个大
人一样把手往後一背,故意抬高下巴,“楚何,我要你做我的夫子。”
小太子特意站直了身子,等著楚何谢恩。
换作别人,肯定是喜笑颜开,拜倒谢恩,可楚何不是别人,这飞来的鸿福在他眼中不过尔尔,他的志向在朝堂之上。只
见他挑眉轻笑:“要我做夫子可以,不过……若拜师,则需以师礼待之。太子殿下,你能做到吗?”微微弯腰,与游子
临平视,不意外看到游子临的眼珠转了又转。虽然楚何没有兴趣八卦,对於太子赶跑三十六位夫子的事也有所耳闻,这
样的太子,让他尊师,恐怕很难吧。
落霖国其实极其尊师,拜师礼需执跪礼,平日学生见著夫子,也需跪拜。只是到了游子临这里,他的前三十六位夫子,
无一敢叫太子下跪。平日夫子们见著游子临,还得向太子殿子跪拜。
楚何的话如同丢下一颗炸弹,安静的大堂一下子充满窃窃私语,有本来就对楚何中了状元嫉妒的,已经在心里等著太子
殿子怎麽整治眼前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书生了;也有那羡慕楚何好运的,刚中了状元,又有机会做太子的夫子,不知道他
哪来这麽好的运气。
御座之上的皇上没有开口的打算,显然是交给太子自己处理。
“你胆子不小!”游子临哇哇大叫,由於乾安帝的宠爱,游子临甚至很少向他父皇下跪,其它人莫不是见到他就下跪。
这大胆书生,竟然敢……
眼珠转了又转,又定定的瞪著楚何,楚何毫不示弱地与他直视,游子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後变成了笑脸,仿佛真成了
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孩子,他退後两步,在一片诧异声中,缓缓跪下,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学生拜见先生,请夫子
收下先生。”
窃窃私语停止了,就连乾安帝也忘了把端起的酒杯往嘴边送。楚何看看地上的游子临,低头考虑了一下,摇头苦笑,“
好吧。”语气充满无奈,做人夫子是件麻烦事,他一向对麻烦敬而远之,叫太子执师礼,是为了让太子知难而退,却似
乎起到了反作用。
“谢谢先生。”游子临开心的笑了。
这是游子临第一次跪父皇以外的人,虽然有些不甘不愿,却也挑起了他对楚何的兴趣,日子太过无聊了,他决定陪楚何
好好玩玩这个先生与学生的游戏,希望这个楚何别让他太失望。
那一夜,楚何被御口亲封,成为落霖国史上最年轻的太傅。那一夜,赴宴的众人都道谣言不实,太子那样一个尊师的小
孩,竟然被谣传赶跑三十六位夫子。那一夜,众人都嫉妒楚何的好运。只有楚何的想法刚好相反,那一夜,他只看到了
乾安帝对游子临的纵容,以及游子临眼中的算计。他在众人或真或假的道贺声中,他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第2章 谁给谁的下马威
从楚何走进东宫,游子临就没停止过给他出难题。
早餐是与游子临一起吃的。
每人一盘包子一碗汤,包子很精致,汤水也是用的上好的材料,还有桌子中间摆著的若干碟菜。与太子同桌而食,吃饭
时太子殿下不忘给他挟菜,礼数可谓周到。除了──摆在楚何面前的包子之中,最上面那颗掺了不少的泻药。
包子是一样的包子,无论从大小还是颜色,无论是游子临盘子里的还是楚何盘子里的,只是楚何熟识各种药物,一眼就
能辨出,若非如此,恐怕他进宫的第一天,就要在茅厕中度过了。
挑了两颗不含泻药的包子吃下,楚何轻轻地扬起嘴角。
对面那个小孩子,总是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打量,又在他抬头时低头猛吃,仿佛那盘包子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算算时间,是药效该发作的时候了,楚何突然扔了筷子,捂著肚子站起:“太子殿下,请容微臣暂行告退。太子殿下喜
欢吃这包子,我这盘子剩下的是没动的,太子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以吃。”
把自己的盘子推到游子临面前,楚何迫不及待地拉了个太监,让他带著去茅厕。
这一切都落入游子临的眼底。
这个呆子,实在太容易糊弄了,亏他还花了那麽多心思,准备了不少“节目”。游子临的脸上出现不符合年龄的蔑笑,
虽然早已经饱了,游子临还是好心情的拿起一颗包子掰成两半塞进嘴里。
包子刚刚下肚,肚子里立即一阵轻响,还伴著疼痛,游子临顾不上追究原因,立即冲进了最近的茅厕。
游子临一离开,楚何好巧不巧地回来,慢慢吞吞享用起精致的包子和满桌的菜肴。
当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请来东宫,由於那个泻药并非普通泻药,所有太医都拿那个霸道的泻药束手无策,只能任
由它折腾游子临。太医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开些补药,让游子临过於虚弱的身子补补。
楚何虽然知道如何配制解药,却只是冷眼旁观,如此任性妄为的太子,是谁给他一个教训了。
楚何没吃到有泻药的包子,那是他的运气好。楚何半路退席,他给游子临的理由是偶感风寒,肚子有点不舒服。合情合
理,游子临一点都没有怀疑楚何,第二天泻药药效一过,他又给楚何出了另一道难题。
用过早饭,楚何被带到作为学堂的偏殿门口,推开偏殿大门,一盆冷水迎面泼来,楚何长袖一拂,冷水似乎长了眼睛,
尽数折回倾倒在偷袭的侍卫身上,连带站在侍卫旁边看好戏的游子临也遭受池鱼之殃,被泼了半身。
楚何在正中的椅子坐下,斜睨著游子临,仿佛没看到游子临滴水的发际和淌著水的袖子,懒洋洋地开口,“这就是太子
的尊师之道?”
“先生别动气,学生这就向先生行礼。”游子临抹掉脸上的水,微微欠了欠身,装做要行礼的样子。
与此同时,留在偏殿的数名侍卫,收到太子殿下的眼色暗示,拔剑齐齐攻向楚何。
前一刻还悠然坐在椅子上的楚何,立时被吓得东躲西藏,借著偏殿里的桌椅与侍卫玩起捉迷藏,险险地躲过一次又一次
攻击,气喘吁吁地嚷著:“太子殿下救命……太子殿下快叫他们住手……我要被砍到了……救命……”
他穿著白袍,在桌椅间上窜下跳,袍子难免被挂到或被剑刺中,样子别提有多狼狈。游子临被逗得哈哈大笑:“先生,
他们都是我东宫的精英。先生初来东宫,就让他们陪先生玩玩,学生就不打扰先生的玩兴了。”
不是他不想接著看,只是滴水的衣服沾在身上实在不怎麽舒服,侍卫擒下楚何需要时间,他正好先沐浴更衣。游子临心
情愉快地离开偏殿,把楚何的呼救声抛在身後,一边暗自咬牙:死书呆,敢叫我当众下跪,敢泼我冷水,等下看我怎麽
收拾你。
游子临所不知道的是,当他一迈出偏殿,偏殿里面的情况就急转直下。楚何不再躲闪,反而迎向众侍卫。侍卫小张看到
楚何冲向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就没了剑,再看楚何,手中拿著他的剑朝他咧嘴朝他笑。侍卫小楚上前相助,也
是莫名其妙就丢了剑。楚何在侍卫之中穿梭,身形犹如闪电,侍卫们先是被夺了剑,接著发现腰带被人顺水摸鱼偷走了
。当看到楚何右脚踩在一堆缴来的剑向上面,扬著手中的腰带向他们笑时,他们後知後觉地发现应该逃跑,只是,为时
已晚……
游子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玉冠束发,紫色的太子常服,更衬得他粉雕玉琢,回到偏殿,偏殿的门仍然关著,门里面已
经没了声音,他的这些侍卫,办事效率真不错。游子临心情极好的推开偏殿大门,边朗声喊到:“先生玩得可还尽……
”
“兴”字被卡在喉咙里,因为游子临看到楚何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子上,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袍子虽然多处弄破,身上
却并没有伤,他的侍卫们也都没了踪影。
“有劳太子殿下挂心,玩嘛……还算尽兴。”楚何淡然回道,“只是我今次来东宫,却不是为了玩儿。”
“先生……”没料到是这个情况,即使顽皮如游子临,也尴尬得一下子找不到话语,眼珠子在四周逡巡,想找出他那些
待卫的影子。
“不用找了,他们在这里。”楚何长袖一拂,挡在他身前的桌子立时如落叶般,被他扇出老远。失去了桌子的遮挡,立
马现出被腰带绑成粽子侍卫们堆成的一座小山,被压在“小山”底的,正是朝楚何泼过冷水的侍卫罗幸。侍卫们身不能
动,口不能言,一个个瞪大眼睛乞求地看著游子临,期望他能解救他们。
游子临懊恼至极,嘟著小嘴,实在看不出,表面上是文文弱弱的书呆子,竟有绝顶的武功。
事实上,落霖国都知道神童楚何文才了得,却甚少有人知道,他的武艺从师於无崖子──那个不仅是落霖国第一高手,
便是全天下也找不到对手的怪老头。
短暂的惊慌过後,游子临就镇定下来,“放了他们,他们只是听命於我。”这一次显然是他低估了楚何,作为主子,游
子临从来不会叫人去做不可能做的事,更不会因此而迁怒於手下。侍卫们莫不感激涕零,双眼含泪地看著游子临。
看出游子临也不是一无是处,楚何好心的放过了侍卫们。作为对游子临冒犯夫子的惩罚,楚何罚他抄写前朝某学士作的
《尊师》百遍。为了防止他找人代笔,更为了让他反省,楚何将他锁进了某间没有窗户的小屋。随游子临一起被扔进去
的,只有笔墨纸砚与干粮被子。
吃著冷硬的干粮,睡著冷硬的木板床,盖著不算暖和的被子,写著好像写不完的《尊师》,游子临第一次吃到这种苦头
。三天之後,游子临终於被放出来。虽然可以一状告到父皇那里,游子临有百分百的把握父皇会严惩楚何,他却不想这
麽做。
他要自己慢慢整治书呆子,游子临如是跟自己说。
第3章 先生,我认罚
东宫炸开了锅。
乾安帝有三女一子,只有这游子临是皇後所出。对於唯一的宝贝儿子游子临,不仅乾安帝宠爱有加,太後对这个唯子的
孙子也是疼到骨子里头。乾安帝虽然宠爱儿子,可政事实在太忙,并没有很多时间陪游子临,游子临七岁之前,一直是
太後带著。直到七岁,碍於宫中规矩,才由著游子临搬到东宫。太皇太後仍不放心,隔三岔五往东宫跑,生怕宝贝孙子
受了委屈。
今天太後一时兴起,顶著烈日起驾东宫来看自己爱孙,看到的情景差点让她晕了过去。她的宝贝孙子游子临顶著一张红
红的脸,跪在大太阳下,降紫色的太子常服已经被汗水浸了个透湿。她终於知道,为什麽她一进入东宫,每个下人见到
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的乖孙。”太後顾不躲在宫女撑著的纸伞下面,奔过去拉起游子临,嵌进自己怀里,抬起头时,心疼之色尽去,皱
著眉头呵斥:“大胆奴才,竟敢欺主。来人,把这东宫的奴才都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敢在皇宫之内欺负她的乖
孙,活得不耐烦了吧。虽然这些奴才不一定参与了,可他们护主不力,一样该罚。等她找出主谋,再狠狠惩罚。
任谁都可以看出太後已经处於盛怒状态,东宫的下人们双腿一软,诚惶诚恐跪地求饶,侍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著就
要把一干人等拉下去。
“太後,不干他们的事。”院子里的嘈杂引起了楚何的注意,他走到太後面前,弯腰深深一揖,“是微臣在教学生。太
子犯了点小错,微臣在惩罚他。太後如果要与太子闲话家常,可以晚饭过後再来。”礼数周到,语气也勉强算客气,只
是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俨然是在怪太後打扰了他教学,在下逐客令了。
太後鼻子都给气歪了,指著楚何,“你……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下文,竟是被楚何气得说不出话来,手也
跟著发抖,贴身宫女夏荷上前扶住太後,帮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