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帝没有养男宠的习惯,这两名教习来自宫外。相公馆里,无论你多红,哪怕是落霖国排名第一的头牌,过了那个年
龄,就如谢败的玫瑰,没人愿意多看一眼了。有那些有头脑的头牌,会在自己红极一时的时候私存点银钱托人赎身,再
不济也会想法攀个金主,为人男妾或为人男宠。显然,这两位“先生”并不属於那一类。
“你运气真好,听说你已经年过二十五了。”一直没开口的许先生感叹,眼里是掩不住的羡慕。言下之意,楚何年满二
十五岁仍有人要收他为男宠,真是件令人羡慕的事。
楚何苦笑,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将这份幸运拱手相让。
补课的日子,楚何唯一的感觉就是屈辱,可是为了不连累父母家人,他能做的只是忍耐。忍字头上一把刀,他有时候会
想,假如他真的给自己心上插上一把刀,失却了报复的对象,那个人还会仁慈地原谅他,还是迁怒到他的家人呢?
再一次见到游子临,已经是一个月後了。
沐浴,被穿上轻纱似的衣服,楚何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被人摆弄著,直到最後他被带到游子临的房间,剩下他一个人。
浑浑噩噩,楚何没有发现房中的熏香加了料,等他发现,冷蔑地笑了之後,仍是没有运功抵抗。他是个男子,即使过去
的一个月,他被当作小倌一般学习怎样去侍候男人,他的骨子里始终是个男人,特别是当面对曾是自己的学生,楚何很
难想象自己怎样去扮演一个好男宠这个角色。
清醒真的重要,或许迷糊才是此刻他所要的吧。
第8章 落荒而逃
游子临已经一个月没见过楚何。他父皇派人送来两个教习,并向他夸下海口,只需一个月,就能还他一个服服帖帖的楚
何。
游子临硬是忍了一个月,终於盼到一月期满,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楚何。早早了用了晚饭,泡了花浴,穿上他颇为
喜欢的一套新衣,带著太监宫娥浩浩荡荡的前往自己的寝宫。他要让东宫所有人看看,昔日爬在他头上的先生如何的臣
服於他。
游子临推开门,楚何正侧身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没有主子的允许,男宠是不能自己爬上主子的床的。见到声响,楚何抬
起头来,眼神很平静,无怒、亦无喜。
楚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游子临下意识地往下看,跳入眼帘的是楚何那过於凉快的丝袍。游子临的脸“腾”地涨成
通红。
“都给我下去。”他怒吼著那些伸长脖子往房间里张望的宫娥太监,顾不上那些人正是他请人看楚何难堪的,反手关上
门,将众人的视线阻隔在门外。
楚何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朝游子临走过来。游子临瞪大眼睛看著他,给他的感觉就是两簇烈焰在身上狂烧,四
五步远的距离,他硬是走了十步。
“楚何拜见太子殿下。”在离游子临两步远的地方,楚何矮身,双脚跪地,双手扑地,额头触地,很标准的跪姿。
“你起来吧。”楚何的顺从让游子临很满意,只是楚何的穿著却让他脸红心跳,正要呵斥楚何另外再换一套衣服,楚何
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呆住了。
眉眼低垂,楚何的手伸向颈部的盘扣,解开,接著是第二粒第三粒,“男宠在主子面前是不用穿衣服的,不过我们今天
会让你穿上衣服,目的,当然是让你在主子面前脱掉,这样才更有情趣。”那位不怎麽喜欢说话的许先生在把他送到这
个屋子前这麽说。怕自己失去勇气完成解衣这个在平常看来十分容易的动作,楚何一鼓作气解掉所有扣子,脱下袍子,
只有那微抖的双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袍子下,当然什麽也没穿。
游子临仍是没动,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楚何,甚至不敢往下瞄,只拿两只眼睛盯著楚何的脸。做到这一步,楚何索性丢
掉羞怯,只想早点结束这折磨,垂著的眉眼抬起来,直逼游子临,“太子殿下是要自己解衣,还是由楚何代劳?”
游子临下意识地护住胸前的衣物,往後跳离。他的样子,就像是要被人强迫献出贞操的弱女子,可事实是,楚何才是被
强迫的那一个。
“太子殿下想要如何?”楚何已经有点微恼,甚至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份不应该用这个语气。主子没有欲望,做男宠的应
该主动,先生是这麽教的。只是楚何虽然已经下定决心接受男宠这个身份,不反抗,但叫他像相公馆里的相公一样,主
动诱惑这个曾是他学生的人,显然一个月的“课程”远远不够,他做不到,他能做到的,顶多是主动解衣而已。
楚何的恼怒在游子临眼中竟变成了妩媚,“我……我还有事……”,游子临想要离开,可是脚步竟不受控制的朝楚何挨
近,两颊更是生出两朵红云。
一个不能反抗,一个明知不该,却管不住自己,终於是芙蓉帐下,被翻红浪。
同时,东宫的管家,受到了乾安帝的亲自接见,并得到了厚赏。
第9章 有悔如倾
从梦中惊醒,游子临痛苦地发现他的梦竟然全是真实的。自己身上的衣物是被自己蛮力扯掉的,楚何身上的红红点点都
是自己印上去的。楚何的眼紧闭著,游子临却清楚的记得,那双眼昨晚滴了一滴泪,滴到被子上,也滴到游子临此刻纷
乱的心里。印象中的楚何一直都是带著淡淡的笑,自己调皮了,惹他生气了,那道剑眉就会倒竖起,那双眼就会瞪大,
何曾落过泪。
自己可能是被下了春药,楚何是懂得医药的,游子临想叫醒楚何帮自己看一下,却在伸出手之时踌躇了。现在再说这些
,肯定要被楚何说成是借口吧,他现在也还没做好要面对楚何的准备。
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游子临逃出寝宫,出了寝宫却不知道要往哪走,下意识地不想停下脚步,跑出东宫的大门,
一直跑到御花园。
此时天色尚早,就连早朝也没开始。清晨的御花园退却了白天的喧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余百花顾影自怜。游
子临不想回东宫,转进御花园正中的假山洞中。那里,曾经是他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躲在那里,任
由宫女太监找遍整个皇宫。
“太子殿下是要自己解衣,还是由楚何代劳?”
楚何的话语在游子临耳畔不断重复,楚何把手伸向颈脖解第一料衣扣的样子也不断在游子临眼前闪现。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游子临抱头自问。
虽然年过十八,但因为楚何管教甚严,对男女这事尚且不知,龙阳之好更是很少听到。向父皇提出要楚何做他男宠,想
要让楚何听命於他,狠狠挫一下楚何的锐气成份居多,倒不是对楚何产生了欲望。
游子临想了很多,初见时楚何的意气风发,像颗太阳的楚何,甚至远远盖过了他这个太子的光芒。而今的楚何委曲求全
,是自己逼得这位良师益友落拓至此。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不会向父皇要求这件生日礼物,更不会卑鄙地用家人威胁楚何做他的男宠。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即使贵为太子,他也买不到後悔药。
游子临想著想著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回到了生日前的那个晚上。那时他还未满十八岁,他向父皇提出不要那份生日
礼物了。虽然乾安帝威胁他,不要这个生日礼物,今年就没有礼物了,他还是很坚定的回答“好”。
什麽都没发生,他和楚何仍是师徒。
转眼好像又到了他生日的那个白天,门被踹开,楚何拿著教鞭冲进游子临的寝宫,扯掉游子临身上的被子,教鞭直接向
游子临身上招呼:“叫你偷懒,这麽晚还不去学堂。”
游子临连躲也不敢躲,任由鞭子重重打在自己手臂上、背上,只敢小声的分辩:“今天是我生日,父皇说今天会有庆典
,让我睡个懒觉不行吗?”
楚何剑眉倒竖,“那也不行,庆典是晚上的事,白天你还得给我去听课。”说罢,把鞭子交到左手,右手去拧游子临的
耳朵。游子临哀号:“轻点,先生轻点!”
游子临是被自己的哀号声吓醒的,自己全身冰冷,天色已经暗了,原来是梦一场,自己不知不觉在假山里呆了一整天。
此刻,他失踪了一天,东宫应该已经闹翻天了吧。
游子临摸摸自己的耳朵,不疼。此刻他倒是希望能被楚何拧著耳朵教训一顿了,也好过憋在心里难受。站起身来,游子
临已经有了决定,男宠的游戏由他开始,就由他结束吧。
第10章 先生受苦了
远远的就看到东宫灯火通明,深吸一口气,游子临出现在东宫。果不其然,立刻引来一阵欢呼。众人奔走相告,很快,
宫中的两大人物,皇上和太後从里面走出来,亲自迎接游子临。游子临失踪一整天,不独东宫的宫女监待卫,几乎整个
皇宫的人都发动起来找他了。
“我没事。”游子临不想皇上和太後担心他,勉强挤出个笑容,眼睛却在人群里逡巡──没有楚何的身影。也对,他现
在肯定恨死他了,当然不会担心他。
“那皇儿你早点休息吧,明天陪我一起吃个午饭。”看到游子临一脸倦容,皇上让他先休息,至於疑问,等明天中午再
问不迟。
送走皇上太後,遣退好事的宫女太监,游子临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寝宫,楚何已经不在,床铺的垫单被子已经全换了新的
,一点也找不出昨晚的痕迹,“楚何他……”想要问楚何现在怎麽样了,却不知从何开口。
“太子殿下要召楚何侍寝?”田管家自以为机灵地问。
“不是!”似乎被田管家“侍寝”两个字烫到,游子临立即矢口否认。“楚何他……现在在哪?”
不是要侍寝啊,难道真的如两位教习先生所说,楚何资质太差,在床上没有令太子殿下满意。那楚何以後的日子更要难
过了,田管家想著,楚何虽然平日不怎麽喜欢说话,但不会像其它主子那样挑三拣四,因为有他在,太子的脾气也收敛
不少,东宫上下都还是很喜欢这个楚先生的。“楚何现在在东暖阁,两位教习先生说,楚何做男宠年纪有点偏大,学习
起来难免有点困难。不过他二位保证了,一定会给太子殿下调教出个出色的男宠。”
东暖阁,那不是楚何的住所。上个月皇上派人送来那两个教习,管家问过游子临要安排在哪,他不想见那两个人,把他
们打发到远远的东暖阁。
三更半夜,楚何还在东暖阁,那两个教习都不知道让他休息吗?
脱了一半的裳子重新著上,游子临抛给田管家一句:“我现在去东暖阁看看。”也没叫人打灯笼,就自个儿往东暖阁跑
。田管家拿了灯笼追出来时,已经没有了他的人影。
游子临深一脚浅一脚到了东暖阁,离得很远就听到鞭子破空划出的声音,以及“你可知错?”“你还没认识到错误?”
之类的咆哮声。
竟敢在他东宫内烂用私邢!游子临一脚踹开东暖阁的大门。里面的人都停止了动作,望著他。
两位教习没机会见过太子,楚何可不能当作不认识,从趴著的板凳上翻下,趴跪好:“楚何见过太子殿下。”
两位教习这才反应过来,扔了鞭子,战战兢兢地跪下请安。游子临却不买帐,一脚踹一个把他们踢翻,这才跪在楚何面
前,双手去扶楚何:“学生万死,先生受苦了。”
抬起身来,楚何倔强的不肯起来,冷淡开口,“太子殿下又想玩什麽游戏。”
“这是男宠对主子的态度吗?”安先生厉喝,许先生手上的鞭子就往楚何身上招呼过来。两人一半想讨好太子,一半也
是想籍此证明自己两人一直都是很用心的调教楚何。只是他们显然误会了太子殿下踢他们用意,那并非是因为他们调教
不力。
鞭子招呼过来,游子临正好看到,以他的武功,足可以伸手接住夺过鞭子,可是当他看著一动不动的楚何,马上改变了
主意。他扑到楚何身後,用自己的背部接下这一鞭,忍著痛,他凄楚的地笑著,“先生,我是真心想要求您的原谅。”
第11章 游戏继续
田管家也恰在此时赶到东暖阁,慌慌张张丢了灯笼,就来查看太子的伤势,拨开背部的发丝,深深的一道伤痕显现出来
,皮开肉绽,几可见骨。田管家先就急了,直嚷嚷:“传御医!”
只是这半夜三更,又没个宫女太监在场,谁去给他传御医?
楚何此时回过神来,凑过来给游子临查看伤势。
许先生发现闯了大祸,吓得冷汗淋淋,双腿一软,磕头如捣蒜:“奴才万死,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殿下饶命,求太子殿下放过许先生。”安先生跪在许先生的旁边,不顾许先生急扯他衣服的暗示,“许先生他只
是听奴才的命令行事,太子殿下要罚就罚奴才吧。”
“先生?”游子临闭著的眼睛猛然睁开,瞪著眼前的两位教习。
楚何心里一咯!,游子临玩先生学生的游戏正在兴头上,怎麽会容许他以外的人在面前自称先生?许、安两位教习都有
危险了。
“我已经不再是先生了。”楚何用在场几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咕哝著,顺利地把游子临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游子临皱著的眉舒缓过来,若有所思的看著许、安两位教习,再看看楚何,疲惫的摆手,“起来吧。”看到那两人搀扶
著起来,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後不要自称先生了,你们是从相公馆出来的,就叫相公吧。”
太子金口玉言,许安两位连连答应。
游子临闭著眼休息了下,又睁开眼睛,“我的伤不重,先生帮我看看就行,不用叫太医了。”
楚何轻叹了口气,只得请两位教习帮忙:“麻烦两位相公,找些治伤的药膏来,给太子殿下先把血止了吧。”他在这东
暖阁没少受刑,弄出了伤,又怕他留下伤疤,毕竟没有哪个主子会喜欢伤疤累累的男宠,因此这东暖阁备了不少伤药。
两位教习连滚带爬找出伤药,田管家打了半盆子水来。看到太子的衣服不能再穿了,田管家自告奋勇回太子的寝宫拿,
楚何再三嘱咐田管家不要声张。由於楚何常期在东宫当家作主,田管家也就理所当然的应了,一点也没意识到楚何现在
早已经不是太傅了。
在许、安两人的帮忙下,把游子临弄进房间,褪了游子临的上衣,楚何帮他擦去伤口旁边的血渍,要给游子临上药。一
直闭著眼睛的游子临却在这时睁开眼睛,伸手来挡:“先生受伤在先,还挨了那麽多鞭,先生不先擦药,学生也不要擦
。”言语中,倒是有点耍赖的意味了。
楚何一愣,随即大笑:“真是个好学生,将我教你‘苦肉计’这一章学到心底了。其实两位相公平时下手都很有分寸,
我身上的是些小伤,况且,我的身体也没有你那麽弱。”
楚何解释,游子临不反驳,却也不松手,楚何无耐,“罢了。”把手中的药膏递给旁边的安相公,“那就请安相公给太
子上药吧,我的伤就有劳许相公了。”找了椅子坐下,自己脱了衣服,示意许先生给他涂药。
许、安两位教习马上依命行事,他们这下是看出门道了,这一个月来任他们搓圆捏扁的楚何,在太子眼中的份量,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