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君擒月(出书版)by 商羽

作者:  录入:07-29

第八章
「父皇找我可是为了那须的事情?」
赫连狂走入卫徽宫,皇帝看见他进来之后,挥挥手,把身边的人都撤下,只剩下他们父子俩。
「你是至今唯一一个完好从那须回来的探子。」皇帝走到他身边,并没有太靠近他,「朕并不赞成你亲临战场。」
「这父皇就不必担心了,儿臣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亲自上阵的;再说,太子亲临战场,可是会让能朝的美名流传

千古的。」赫连狂似真非真地说着。
「你要知道,战争可不是儿戏!你是皇朝唯一的传人,不要老是不把性命当一回事!」他该拿这个爱玩命的儿子怎

幺办?
「呵呵呵......父皇怎幺知道儿臣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赫连狂把玩着宫女送上来的茶杯,并且丢给宫女一记挑

逗的眼神,让宫女喜孜孜地离开。
皇帝揉揉额侧。这个儿子,竟然这样大胆地在他面前对他的宫女调情,真是一点也没把他这个天子摆在眼里!
「也罢,说说那须的情况吧!朝廷可需要派兵?」皇帝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问着。

「需要。」赫连狂斩钉截铁地说:「那须族是受到边境之国的影响所以想脱离能朝的统治,他们的心动作频繁,其

实是想降低朝廷对他们的戒心。依儿臣之见,若要治本,必须兵分两路,一是制服那须,二是铲平边境之国,以免

夜长梦多;边境之国一日不铲平,那须暴动就会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好个斩草除根的做法,你该不会是想要自己亲自披挂上阵吧?」皇帝睨着儿子,侧额仍隐隐作疼。
「如果父皇不介意,儿臣当然是愿意得很。」赫连狂笑瞇瞇地说着。
「不行!这次朕说什幺都不会再让你上阵。」皇帝也拒绝得十分坚持。
「即便是如此,军队也是需要护国法师的呀!」赫连狂不慌不忙地使出杀手锏。
「告诉朕,你想出征的目的是什幺?」皇帝锐利的目光盯着赫连狂,试图看穿他心中所想。
「目的?」赫连狂先是挑高了眉,尔后温雅地淡笑着,「希望我龙朝能存留千秋万世。」
依然还是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到底谁能看穿他?谁能预测出他下一步要怎幺走、会有什幺打算?
他该庆幸的,因为这是他的儿子,而不是敌人。
「据说,你暗自训练了一个护国法师。」皇帝突然把赫连狂极力隐藏的事情给挖出,「现在情形如何?」
宫廷内眼线多,皇帝会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
赫连狂不置可否,耸耸肩没多说什幺,等待父亲的后续动作。
「狂,朕在问你话!」皇帝对赫连狂装傻的态度有些不满,这个儿子就是这幺滑头。
「嗯,才刚刚开始,所以还需要花一段时间。」赫连狂说这话也不全然欺君。
「如果朕要命你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他训练好呢?」皇帝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为父的威严在此时表露无遗。
「那儿臣得带着他上那须才成了。」赫连狂呵呵笑,周旋的工夫比皇帝更胜一筹。
这个逆子!皇帝决定在自己被气死之前结束这段对话,以免自己提前驾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再慢慢来

吧!
☆ ☆ ☆ ☆ ☆ ☆
定国公气呼呼地回到王府。「气死我了!都是赫连狂替月青阳那小子撑腰,他才敢这样公然在大殿上顶撞我!」他

用力拍击着太师椅的扶手。
「爹爹也吃了月家两兄弟的亏吗?」绝美的声音飘出帘子之后,兰槐郡主走出布帘,美艳的脸蛋上漾着阴冷。
「兰槐,妳做事可要小心啊!若让赫连狂抓到了把柄,妳要靠近他更是难上加难了!」定国公可是舍不得对自己的

宝贝女儿生气的。

「是,这次的确是女儿的疏忽,女儿会找机会登门道歉。」兰槐郡主也坐了下来,而后说着:「不过爹,您要女儿

接近赫连狂之后再暗杀他的事,要是被发现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大内可不比外面。能让女儿来去自如。」
「这妳大可放心,爹会为妳安排的,妳只管去做,天塌下来有爹替妳顶着!」定国公的老眼绽放出森狠的光芒。

兰槐点点头,「是,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再找机会去行刺赫连狂的。那幺赫连狷又该如何处理呢?赫连狷已经知道

女儿的目标是他的兄长了,这美人计对他会有用吗?他可是视女儿为仇人呢!」
「赫连狷那儿不需要你动手,爹自有安排。」定国公歹毒地哼笑。
王位本来应该要传给他的,但是却阴错阳差地传给了现在的皇帝,这件事情让他一直很不服。
找到机会,他就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结果是必须暗杀亲手足,他也在所不惜!
为了不让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他才以支持赫连独为借口,为的就是要抑制那对双胞胎的势力。赫连独只是他的傀

儡,他要的是整个能朝!
「可是前提是必须先除掉月家那两个碍眼的兄弟才成。」吃了月家兄弟闷亏的兰槐郡主可是一心想报仇,「爹不在

意女儿先对这两兄弟下手吧?」
「妳想怎幺做都行,但是切记要做得漂亮。这赫连两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被抓到任何把柄,对我们可是很不

利的啊!」定国公殷殷叮咛着。
「这事女儿知道,请爹爹放心。」兰槐绝美的脸庞闪出阴狠,「我会要这两兄弟命丧黄泉!」
☆ ☆ ☆ ☆ ☆ ☆
「啊......唔......嗯啊......」

春意荡漾的声调从纱帐后面传出,太子殿下已经许久不曾在宫内有任何绯闻传出了,宫女们以为太子殿下是因为有

了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才会收心不再和任何女人扯上关系,纷纷捧着破碎的心暗自哀泣着;殊不知太子夜夜春宵的对

象,竟然是个男人!
「啊啊......不要......」翻滚中,近似哀求的语调慵懒地逸出,让人听了脸红心跳。
「你确定真的不要吗?」调情的声音同样让人脸红心跳。
「该死的你,快住手!」这样的口吻已经分不清是推拒还是祈求。
「呵呵呵......看来你还不够听话,我该用什幺方式惩罚你才好呢?」
「啊......不要,住手......嗯啊......」
匡琅!
突然,东西落地碎裂的声音惊扰了纱帐后的两个人,也让春意盎然的呻吟在黑夜中止息。
赫连狂首先揭开纱帐,准备置那个无体的闯入者死罪时,赫然发现那个闯入者不是其它人,而是月青阳!
「你......」赫连狂看着月青阳发白的脸色和碎落一地的青瓷,大约猜到了让他如此失措的原因。

月青阳大概是照着以往的习惯,想在睡前为他送上一碗莲子汤,顺道叮嘱他明天要上早朝之类的事情,却没想到竟

会撞见他和他的弟弟正在「办事」,所以会呈现这种过度惊吓的神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哥......」月季商也从纱帐后探出头来,想遮掩身上被吻得青紫的痕迹却已来不及。
终于还是发生了,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
如果家人知道了这些,会用什幺样的眼光看待他呢?会不会谅解他?他又该怎幺丢面对这些?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季商,你......」月青阳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太子殿下,所有的思虑在脑中碎裂,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字句。
怎幺可能,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最爱的弟弟和他力挺的主子竟然......竟然......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啊!
这是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啊!
「哥,我......」
月季商试图和哥哥解释,但是月青阳却咆哮了一句:「不要叫我!」
「青阳,你这是在发什幺脾气?」赫连狂却不在意两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依然维持他一贯优闲的调调。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月季商责难似地对赫连狂吼了一句,然后看着赫连狂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是是是......我闭嘴、我闭嘴。」赫连狂裸着身体离开了纱帐,把寝宫留给月氏两兄弟。
「哥......」支吾了半天,月季商还是不晓得该跟自己最敬爱的哥哥说些什幺,解释些什幺。
「你们......维持这种关系有多久了?」月青阳艰涩地先开口问道。
「自我回宫......以后......」月季商也同样回答得很艰难,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被家人接纳了。
「果然是这样......」月青阳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早该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早该知道......」
「哥?」
「殿下对你的态度,你离宫前的异状......」月青阳苦涩地摇摇头,「我早该看出来的,都是我不好!」最后一句

,他奋力地人吼出声。
「哥!你做什幺?」他从不发脾气的哥哥居然会这样大吼大叫,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是我不该跟殿下提起你,是我不该引你进宫,是我不该跟殿下说了你的生辰八字让他占卜。都是我、都是我、都

是我!」月青阳失控地狂吼着,双手用力地搥着地板。
「这是一种罪恶吗?」月季商忽然飘忽地开口:「难道我们相爱也是一种错误吗?」
他也是挣扎了好久,煎熬了好久才决定要坦然面对自己心中真实的声音,为什幺......他们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为什幺不是错?」月青阳却在此时抬起头尖锐地反问:「你可曾想过爹娘会怎幺想,家中又该怎幺办?还有君梅

衣呢?你有没有为她着想?」月青阳尖锐的话语刺进了月季商的心中,「她花了这幺久的时间等你,难道你要负了

她吗?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将嫁你,你要她往后怎幺办?她该怎幺面对那些蜚短流长?」
月季商重重一震,「我......」

是了,君梅衣,那个在他心中挂念最深也最放不下的女子,虽然他终于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爱,可是他是该

为她的人生负责的;那是一出生就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命运,从来就是他无可推诿的责任。
但是......但是要他如何欺骗自己,告诉自己爱的人不是君梅衣,而是太子殿下呢?

「爱情都是自私的,或许你可以不管,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你考虑过吗?殿下是太子,是未来要统治天下的,你要

他继位之后怎幺面对朝中大臣,怎幺面对那些对他不满的人?」月青阳急切地问道。
「这些都是我的错吗?」月季商过度冷淡地问着,不晓得自己的心是不是已经死去了。

终究还是不能被宽恕的吧?爱上男人的罪孽,连原来一点小小的愿望都将变成无法拼凑的碎片。如果不愿违背自己

的心,就得伤害他人;若是不愿伤害他人,他就必须伤害自己......

「季商,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吧!」月青阳沉重地开口,「许久之后,你便会发现这些都只是你的错觉;你真正的

人生,是你当初所选择的,现在的一切,都将转眼成空。」
「会过去吗?」月季商苍凉地笑着,抬头望向窗外的那轮明月。
他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和君梅衣成婚吗?还能假装什幺都没有发生过的继续当月家人吗?
或许他仍然是一枚月,只是这枚月即将破碎而不再完整......
☆ ☆ ☆ ☆ ☆ ☆
自月青阳闯入玄名殿之后,赫连狂就没有再回去过,就连月季商也处处躲着赫连狂,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互不

相见。
边境的情势愈来愈危险,朝廷的禁卫军整兵操演的次数更是频繁,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在说明了这场战争是非打不可


月季商这段期间就躲在乾坤宫的某一处练习他的阴阳术法,所以跑昽王府的机会也比待在乾坤宫里还要多。
「你真的要这幺做?」教月季商阴阳术法的秦观火不可思议地挑高眉毛。
「嗯。」月季商一边查阅着易经,一边对照自己卜算出来的卦。
「殿下他知道吗?」秦观火有点怀疑殿下会这样轻易放他前往那须。
月季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别过头去,口气有些僵硬:「他不需要知道。」
「你不会以为你有什幺打算他都不可能料中吧?」这对双胞胎都有这种恐怖的算计头脑,秦观火猜测,恐怕殿下多

少也是心里有数的,只是表面上看来不动声罢了。
「是或不是,都与他无关,这是我的选择。」月季商沉下了脸,刻意回答得很冷淡,意图把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
只要视若无睹,就可以当它从来未曾发生过。
「这样吗?」秦观火沉吟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我会替你把意思转告给王爷知晓的。」
秦观火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厢房。
「请等一下。」就在秦观火要走出门口之际,月季商叫住了他。
秦观火停下脚步,等待月季商开口。
「昽王他......没有想成为天子的打算吗?」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他想得到这个答案,也是为了知道那个欲置赫连

狂于死地的家伙是什幺人。
就当作......当作他为赫连狂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秦观火沉默了会儿才回答:「与其问他想不想成为天子,倒不如卜算他有没有这个命。」
说完,秦观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要离开之前,还跟匆匆跑进来的月青阳差点撞了个正着。
「啊!秦护卫,失礼了!」月青阳慌乱地鞠躬道歉。
「不......不晓得吏部大人怎幺会......」月青阳最后还是在昽王的力挺下被皇帝封为吏部大人,比原来侍郎的地

位还要高。
「这......我是来找弟弟的。」月青阳尴尬地说着。
「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月季商淡淡地说着,看着易经继续练习卜卦。
「可是季商,你要想清楚啊!那须不比朝廷,那里随时都有可能会使你丧命,你为什幺一定要接受护国法师一职呢

?」月青阳着急地问着。
怎幺回事?为什幺月季商会突然热衷地练习阴阳五行咒法?为什幺会接受定国公的挑衅,愿意跟随大军到那须参与

战争呢?
早朝的时候定国公不晓得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月季商是太子殿下找来的护国法师预备者,于是向圣上请求派

遣月季商前往那须。
正巧今早殿下又没上早朝,所以他一个人阻止无效,就连甚被皇帝疼爱的昽王都无法阻止这项皇令
明知道这是定国公为了上回他扯了兰槐郡主后腿,所以才故意以太子不宜出征的借口陷害了季商。想必是因为他是

皇帝的宠臣动不得,于是才会选择对季商下手。
可是季商为什幺会这样傻傻地愿意接受挑衅呢?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啊!
「我不是本来就是被召进宫成为护国法师的不是吗?现在我只是回到我的本位罢了。」月季商还是无动于衷地说着

,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季商,你要想清楚,太子已经答应让他回乡了,你可以丢开这一切离开的,你为什幺还是这幺想不开啊!」前往

那须必死无疑,月季商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怎幺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呢?
「你再多说一句,从明天开始就不要来找我。」月季商严正警告。
「季商......你是为了太于殿下吗?」月青阳忽地问着。
「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任何人,我只是为了自己。」月季商将手中上卜出的卦丢在桌面上,以再坚定不过的口

吻说着:「我是为我自己。」
秦观火看着那一卦的涵义,眼神突然锐利地瞇了起来。
袅袅轻烟飘散在空中,诡谲的气氛霎时笼罩着他们--
第九章
这一天,君梅衣进宫来看月季商。
「妳怎幺来了?」月季商很意外她会出现。
「你哥哥要我来的。」君梅衣笑笑,「他说你需要我。呵,我不晓得你也会想我。」
「他只跟妳说这些?」
月季商总觉得她变得不同了,以前他们见面时总要大吵一架的,可是君梅衣现在过度冷静的态度却让他感到不太对

,不相信他哥哥只说了这些而已。

推书 20234-07-30 :天变Ⅳ(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