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好痒哦。」
「痒?」南抬起头来,贼溜溜得笑。「那我换个地方好了。」他毫不犹豫地找到下一个目标,湿热的舌头对准我胸
前的绯点粘了上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他玩得不亦乐乎,用牙齿咬的时候,还说是在帮我挤「青春豆」。
青春豆?应该是樱桃小丸子吧!他是魔力无边的巫术师,在举行了奇怪的仪式后,我血液里沈睡着的小妖精通通被
唤醒,一个个燃烧、起舞、沸腾,隔着皮肤也能感受到它们的兴奋与热情。泥鳅般的指腹勾撩着,俄而纾徐缓缓,
俄而恣肆有势;一律放纵,一律晕眩。
「唔……」实在是太爽了,爽得我想唱歌。处于失控边缘的大手神出鬼没地裹上了我的源头地带,时而摸索,时而
摩挲;也甜蜜,也危险。一阵痉挛,天,受不了啦!无需矜持,我决定全面释放。青春的荔汁泉涌而出,犹如滔滔
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室外,阳光在热情地呼吸。屋内,有两只溺水的游鱼。我侧身躺着,很倦。南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暧昧的呼吸追逐
着我的后颈。我说我想去院子里活动活动,温习拳脚。他摇头,很郑重地告诉我,「光练拳脚不修内功只能事半功
倍」。然后带着点神秘、带着点豪气,他又说愿意把毕生的「内力」和「精华」输给我,只是这个过程要费点时间
,需要每天晚上跟他一块练「双剑合壁」。
二秒后,他贴上来,说趁热打铁,现在就开始打通我的任督二脉。练你个头,想吃本少爷的嫩豆腐,去死!我撞他
一记后肘。
「你在医院里叫我别跟你怄气,我们是吵架吗?」
「一场小摩擦而已。」企图蒙混过关,有疑点。
「什么小摩擦?」
「只是咖啡的问题。」
「咖啡的问题?」
「我喝咖啡爱加葡萄酒,可是你强调没有这种喝法,让我咖啡和葡萄酒只能选一样。」
「就为了这种事啊?」
「其实我最爱的还是纯咖啡,只是偶尔会往里面加些酒,我们以后别再为这事吵了好吗?」
「嗯,对不起。」我点头。为了这种小事挑刺,我简直是无理取闹。可是事情真是这样吗?算了,先想眼前的事吧
,有个严重的问题我要和他商量。
「你可以去减肥吗?」
「减肥?我这种身材算胖吗?」他贴在我身后,但我还是可以感到他的诧异。
「不是指你的身材,是『那玩意』。」
「那玩意?」
「对啊,你的『那玩意』实在是太胖了,我的后面现在还有点灰溜溜的痛。」
「胖!那叫胖吗?那叫伟大!那叫性福!」
「幸福?是有一点啦,如果不痛的话,那就称得上完美了,所以你还是去减减肥吧!」
「不是我不想减,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是它自己要长那么『胖』的,你说要怎么减?」
「你可以去抽脂啊!」
「抽、抽脂?」
「报纸上不是常有广告吗?抽脂——再现苗条身姿。」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那玩意』是没办法抽脂的。」
「那该怎么办?」我不要一直这么痛啦!
「我有办法。生命在于运动,减肥也在于运动。不过要运动『那玩意』我一个人太勉强,需要你的配合。」
「像昨天晚上那样配合吗?那我岂不是还会痛?」
「一开始当然是有点啦,但只要我们多做、勤做、用心做,经过我们的艰苦奋斗,『那玩意』就会越来越苗条,而
你也会越来越舒服。」
「真的吗?」
「绝对是真的。我看这样吧,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就可以开始做运动了。」南的手搂了上来,双脚也跟着缠人。哲
人曾经说过:幸福,需要人类不懈地努力。那我就努力看看好了……唉,又是一个让我晕得乱七八糟的吻。
风来看了我几次,每一次都被某人当间谍般防范着。我提议一起去市中心逛逛,某人就会很「热心」地跳出来说,
由他来开车。
老实说,风并没有南那么帅,只是普通水准的好看而已,可是他开朗诙谐,温和亲切,还很有爱心,时不时地跟我
提起以前养过的一只叫「达芬奇」的猫。结果,南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大型牧羊犬,还取名叫「爱因斯坦」,并且很
深奥、很权威地指出,「养小型动物男人往往缺乏安全感」。
最后一次,风来告别。他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要继续他的悠长之旅。「可是不是有人在找你麻烦吗?」
听说我失忆就是受了风的牵连。
「这有何难?」南的「古道热肠」又适时出现,他很肯定的表示,凭他的人脉一定能制造出完美的假像,让追着风
的人找错方向,而风就可以安全地出境。走的那天,我得了点小感冒,南铁了心肠不让我去机场。任我软语温言、
吐气如兰,他也不为所动,气得我只能爬上院子里的大桂树,看着划过天空的飞机,悠悠神往。
「你在那干嘛?」南从窗口探出头来。
「你看,风的飞机刚刚飞过。」风啊,我还没有搞清楚你跟沙漠之王的关系,你就这么暧暧昧昧地走了,让我有数
不清的遐思。也罢,我已经把你列为天字第一号奸夫候选人,如果南那家伙有什么花边新闻的话,我就来找你私奔
。
南一个纵身,居然直接从窗口跳了过来,挤到我的身后,表情很爽:「混了那么久,总算走了。」
「你干嘛老是看不惯别人?」
「我要保卫我的私人财产嘛!」他把头凑过来,揩去一个吻。「溢,我们在这做『瘦身运动』好吗?」
「在这!树上?」我拉住他蠢蠢乱动的手。
「你有听过树上不能做的吗?」
「嗯……好象没有。」
「那不就成了,我们可以试试嘛!」
「好、好吧。」我被他摸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脑子里一团棉花,轻飘飘地。繁茂的树叶间漫出一阵阵波动,哼
唱吟哦,激情四溢……
「咔——」这一声很轻,但足以让震荡中的人惊醒。
「什、什么声音?」
「好像是……」连胆大妄为的南也变了脸色。
「不会吧!」我倒吸一口冷气,还来不及尖叫,那根非常不合作的树枝做出了最大程度地拒绝。唏哩哗啦、叮零光
啷……天降断枝、天降羽衣、天降裸男!
「啊——」
「砰!」一声巨响后,大地归于平静,只有「爱因斯坦」似乎很高兴我们的出现,「汪汪」直叫,还粉有兴趣的把
我的皮肤当冰淇淋舔,被南懊恼地一掌挥开,可怜。原来天使就是这么堕落的。
第九章
我想起来了!翻身坐起,我一脸惊异,想起下午从树上跌下的那一跤,当时只觉得满头长包,哪知南柯一梦后,那
块任性的偷偷跑掉的七巧板自动归队。
南·德尔·奥尔契拉,你可真够毒的!不但不承认错误、坦白从宽,反而连蒙带骗用咖啡和葡萄酒的鬼话让我先
SAY SORRY,太可恶了!
我抬头看钟,九点。不算太晚,可是那家伙又游荡到哪去了?急需找人倾诉,不然一腔怨气会让我想砍人。汀汀的
窗口灯光微弱,不知睡了没有。顺着水管,我攀上二楼,轻轻地撩起窗帘一角,暂且当一回偷窥狂——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血脉逆流。紫罗兰背景的床单上有两个雪白人影正在全神贯注地「纵横驰骋」。金发的那个
托起身下人儿的修长美腿,一招「金蛇探穴」、一招「推波助澜」,小屋里风起云涌、低喘声声。冬雷震震夏雨雪
!我幼小的无知的纯洁的心灵被眼前的绯色冲击波震得鼻血狂流,脚下一个踏空,再一次为自由落体的物理实验英
勇捐躯。
「咻——」
「咚!」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个星星。鹅黄色的外墙上留下了两道饶有意境的五指印,留给后人无限的
揣摩、无限的思量……
唐纳皱眉,他应该讨厌身下的躯体,可是他似乎更讨厌他眼角的那道泪痕,这让他心痛。也许他不该这么粗鲁,可
是对待一个背叛者需要温柔吗?好烦!为了转移思绪,他决定暂时抽身,外面似乎有一记闷响。难道有哪个不长眼
的小偷敢到他家来撒野!夜风阵阵、虫鸣声声,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窗下那个诡异的人形大坑究竟是怎么回事
?
如果不是从镜子里看到脸上的一块小泥巴,我或许会以为刚才的一片「风光旖旎」只不过是一场香艳的仲夏夜之梦
。真不愧是兄弟!一个明修栈道,私下暗度陈仓;一个金屋藏娇,依旧花名不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要在南最喜欢的浴池里投放食人鱼;在马靴里藏老鼠夹;在咖啡壶里放泻药,等他上完厕所……嘿嘿,就会发现
马桶盖上涂满了「强力粘得住」。
当然了,我也不会忘记唐纳的。上帝保佑他现在就去买防毒面具,因为我要潜入储藏室,把剩余的几瓶「蟑螂死光
光」全部偷出来,制造一场浪漫的「蟑螂药水雨」。小白脸,就等着体会什么叫做「最毒少男心」吧!
步子踱过来踱过去,我越想越不甘——爱情,可以忍让,但绝不是窝囊!最近的日子似乎稍嫌平淡,没有汽泡的可
乐怎么能让人过瘾!也罢,不如化成天地一沙鸥。
「唐纳——」卧室里一道火龙狂吼,吓得「爱因斯坦」缩回探出的脑袋,躲入床底。
「怎么了?」
「那小鬼居然、居然又给我玩失踪游戏!」火龙的手指头颤抖,声音失控。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唐纳一脸无所谓地坐入沙发,翘起二郎腿,「放心吧,那小子精神波超强,等你找到
他的时候,保管还活蹦乱跳的呢!」
「你看上去很轻松嘛!」南恶劣地扬起一个笑容,「不如你自己念念这封信。」自己念念?古怪,一定有古怪。惊
疑不定的接过纸片,唐纳开始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我走了。
哈哈,没什么嘛。还自称「小爷」,等着老大把你抓回来后,打烂你的小屁股吧……等等,下面还有P.S.。有点不
妙,碧绿的眼珠紧张地往下扫。
P.S.为了抗议某人施加的精神催残、肉体折磨,我把汀汀一起带走了。呵呵,唐纳哥,你不要太想我哦!
「妈的!还不快去给我追——」可怜的贴身下属,在一道晕头转向的金光中,化为炮灰。
「汀汀,你真的要剪吗?」发型屋里,我拿起汀汀那栗色长发,做最后的挽留。
「我对自己温吞水的性格已经烦透了,今天我一定要剪掉那些纠缠不清的往事。下一次再见到唐纳的时候,不管他
接不接受,我都要告诉他我还爱着他。小溢,你说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你终于想通我的话了!」太棒了,这样的汀汀,即便是短发也是最漂亮的。最后,不但汀汀得了个清爽,我也将
头发变成波浪,不是很卷的那种,最最青春无敌。阳光下,我粉美丽的一笑,昏倒无数猫猫狗狗。
好热喔!没办法,这是在埃及的吉萨嘛。
「我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们会不会找不到?」
「这点小CASE都搞不定,还想学人家当老大?不如回家卖地瓜!」我下巴抬得老高,看了眼汀汀。「哈哈,才分开
三天你就开始想唐纳啦!」
「哼,你不想南吗?」
「南?哪个南?南瓜的南?」我假装胡涂,仰头看天,在同一片饱蘸湛蓝的底版下,那家伙现在是什么表情呢?幻
想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头一阵暗爽。爱情有时候就像在玩跳棋,谁也不肯先低头,这酸酸甜甜的追逐游戏也很
幸福呢!
「你看,那边有人租骆驼。」不远处,有好几个当地人牵着沙漠之舟招揽生意,游人或是拍照,或是用来当脚力。
我们刚上前,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立刻谄媚地迎了上来。
「你们一共两位是吧?我正好有两匹,保证是最便宜的。」哪个生意人不说自己最公道,砍价也是一种乐趣。经过
一场天昏地暗的唇舌之战,最终以10埃镑成交。
这骆驼还真高,如果不是主人喝令它们蹲下,普通人根本没办法上去。威风八面,旁边的游人都矮了一截,有钱真
好。可是这骆驼被人牵着,只会慢悠悠的跨步,未免无趣。
「你放开手,让我们自己骑一圈怎么样?」
「可以,但要加钱,还要交点押金。」小胡子乘机再赚一笔。
「溢,我连马也不会骑,更别说是这么高大的动物了,你一个人去玩好了。」汀汀抱歉地看着我。
「这……」
「没关系的,反正这骆驼一直有人牵着,不会出事的。」
「那好,我玩一会就折回来找你。」撒开缰绳,身下的骆驼听话地开始疾跑,很高兴的样子,看来它也不喜欢每天
悠悠荡荡的闲着。侧耳倾听,是法老王的声声祈祷;随风回旋,是金字塔的喃喃低语,我开心地大叫。如果生活的
支点只是「驰骋于床单」,又怎会了解纵情山水的滋味?这一次的埃及之旅真是没有白来!
绕了一圈,我打道回行,可翻来覆去都找不到汀汀的影子,所有的兴奋在几分钟内消磨殆尽。艳阳下,我急得直打
转,用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语问当地人,也是毫无进展。我居然把汀汀给弄丢了,唐纳会杀掉我的!折腾了近两个钟
头,我终于在一条偏僻小道上遇到了那个租骆驼给我们的男人。
「你刚刚载的那个人呢?」我急吼。
「他、他骑了一会,说不习惯,要自己走,我们就分开了。」小胡子眼光闪烁,刚才看到我时就像碰上了债主,分
明心里有鬼。
「这是什么?」我一把抢过他袋子里露出来的表链,是汀汀的。「混蛋,你把他弄哪去了?」我揪住那人的衣领,
拖向阴暗角落。在转身的一,小胡子突然拔刀刺来。敢跟我动手?哼,也不打听清楚老子是谁!看来不使出分筋错
骨爪、三尺脑神波,他是不会从实招来的。空手夺过白刃,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最后,一脚踏住他的胸
口。
「快说,我朋友呢?」
「我、我们遇上了塔卡族的人,你的朋友让他们惊、惊为天人,结果……」
「说啊——」
「那个小头目硬要把你朋友带回去献给他们的首领,我拦也拦不住!他们那一族平时就是以打劫为生的。」
「瞎说!」我脚下用力,恶治他的软骨头,「你敢说你一点好处都没捞?我看你根本就是和他们狼狈为奸!」
小胡子连身求饶,强调他只是得了一点小钱。简直是无法无天,早就听说沙漠里龙蛇混杂,常常有外地游客被骗钱
失财,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拐卖人口,真是从未有过的「激情遭遇」!这下我的祸可闯大了,怒火中烧啊!
我猛地把小胡子从地上拖起,十指掐住他的脖子前后摇晃:「混蛋!超级欠扁!你拐卖汀汀让我很生气,你不拐卖
我让我更生气!」惊为天人?难道我不是天人吗?
「哈哈哈……」蓦地,一声大笑响起。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还不快给小爷我滚出来!」心情不好,口气也变差。从断墙的另一面转出个男人,很年轻,
比我大不了几岁,一身阿拉伯的服式。好高!我可能只到他的下巴。
不同于南的优雅、唐纳的俊朗,他的名字是狷狂。 被阳光膜拜的浅棕皮肤,茶色狭长的眼眸……我嚼着那肆无忌
惮的目光,暗自长叹:如果不是汀汀的失踪,我一定感谢阿努比斯神赐给我的艳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