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卡族以整个西方沙漠为家,恐怕凭你一个人是追不回你的朋友了。」如雷贯顶,这茫茫沙海,我要如何寻找?
「不过,我可以当你的向导。」茶色眼眸踏进几步。
「你?」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片沙漠了,只要你出得起钱。」
「你要多少? 10万?100万?」钱算什么!我现在除了能用银子砸人外,一无所长。
「成交!怎么样,现在就走?」我一巴掌把鼻青脸肿的人渣甩到墙脚:「算你走运,少爷没时间修理你。」抢过他
的骆驼、水壶、短刀,就地出发。
来路不明的男人,自称戈图。我不是没有嗅出他浑身狩猎的味道,可是这全然陌生的环境,我不依靠他又能依靠谁
呢?
「喂,你的朋友是美人吗?」
「不美的话能让别人起贪心吗?」
「那我可以少要点钱,让他以身相许好了。」
「呸,做你的千秋大头梦,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
「那你也可以啊,要不要找个好男人抱一抱?」
「满世界的好男人我都想抱。」
「哈哈……有意思!」温柔的沙漠千皱如波,常有风蚀蘑菇、奇形岩石从身边溜过,辽阔的风景却留不住我的目光
,我心如焚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光变得慵懒,汀汀他到底身在何方?
我是混蛋!明明知道他弱不禁风、明明知道他很少出门,居然就把他一个人留在那。记得当时拉他一块私奔时,还
拍着胸脯自夸「有少爷我罩着怕什么」?现在可好了,竟然让他落到一帮野蛮人手里。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不用
唐纳砍人,我自己滚回少林寺去面壁思过。师父,不肖徒儿回来了!爷爷,你的小心肝就要去当和尚了!
「你看样子很担心。」
「当然了,汀汀可是稀世名花,那些粗人哪配碰他!哼,塔卡?一听就是个呆瓜部落。说不定那个首领是阳萎、早
泄、性无能,小弟弟大罢工!」
「哈哈,你可真够毒舌的。」
这种情况,我无可避免地变成蛇蝎心肠。
「天黑了,我们休息一会吧。」戈图建议。
「我不累,再走一会。」此刻,时间的概念对我来说分外清晰。
「你不累,骆驼也会累。」
我犹豫,最终妥协。跳下骆驼,我对着无垠的沙漠发呆:这样一个浪漫美丽的夜晚,我那由汀汀引发的忧郁症却病
入膏肓,满天的星子也加入我的怨艾。两秒钟后,我重新振作,有美人兮待英雄相救,英雄又岂能甘为沙漠怨男!
抽出短刀,轻推一片。月光下,泛起一道银色的弧光,在那道银色中,我意外地看到了戈图的小动作——
「喝口水吧。」他在背后唤我,皮制水袋递了过来。
暗自冷笑,我转过身,短刀「唰」地扫开水袋,直取他的咽喉:「你刚刚往水里放了什么?」
「被你发现啦?」戈图轻佻依旧,装腔作势地皱眉。「糟糕,本来我想用最温柔的办法,看来是不行了。」他不动
声色地往后退开寸许,我的刀尖毫不松懈地跟进。
「什么向导!我看你根本就是塔卡族的人!」看样子目的地应该快到了,为了保护他们的秘密基地,所以他想把我
迷晕后再赶路吧。
「我可不是塔卡族的人,」他略作停顿,撇嘴轻笑。「因为整个塔卡族的人都是我的,我就是他们的首领。」
他就是首领!不是邋遢大汉,没有三个月不洗澡的怪味,他居然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异国风情的大帅哥!这算什么
?我和汀汀的埃及艳遇?抑或是最新组合的沙漠3P之旅?总之,我完全地呆住,等察觉到他眼中大炽的精光,手中
的刀已被他击落。妈的!一个小土匪头子算哪根葱!就算是意大利黑手党老大,我也照样跟他翻脸。擒贼先擒王,
只要击倒他,不怕换不回汀汀。
我信心大增,对他展开一连窜地拳脚轰炸。
「哟!美人也会动粗啊?」
「去死!」我恨不得下一掌就打飞他的狂妄。那家伙简直是妖怪,我的拳头不是被他避开,就是像击在石块上,痛
得还是我。
不光力气大,他还是个搏击高手,连并不常见的巴西柔道,也被他信手使来,运用自如。瞅准一个空隙,我直取他
的面门。高大人影顺势后仰,头偏开几厘米,一双大掌瞬间扣住我的手腕,用力一甩。Shit!我居然被人抡了个大
背包!师父啊,你是不是偷懒忘了把绝招教给徒儿了?身体在空中做了短暂的飞行,以非常没面子的姿势滚下沙丘
。
「臭男人,你等着瞧!」丢下这句话,我手脚并用,准备开溜。我可不是怕他哦!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青山
不改,绿水长流,等小爷我回去取来流星锤、狼牙棒外加千蝎百毒散,再来要你好看。
「啪!」空中划过奇怪又刺耳的声音,我忍不住回头——妈妈咪呀!他居然扯出条鞭子!我一直认为,用这种武器
的人绝大多数心态都不正常,拿这东西抽别人会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戈图马上被我归为变态一类。
「啊!」那拇指粗的黑亮软鞭像蛇一样咬住我的右脚。
「干嘛跑那快啊,我很中意你。」雪白的牙齿一闪,标准的变态式微笑,衬着他一张阿拉伯美男脸,更是变态中的
精华。随着他用力一拉,我整个人再次跌倒在地,被长鞭拖回原处。
我假意呻吟,手里偷偷抓起一把沙子,一个挺腰,跳起来就朝他脸上撒去。
「见鬼!」戈图一声低吼,令人倒退三尺的鞭子狂风般袭来。我手无寸铁,顺手扬起水袋招架。「唰」地声响过后
,水珠急洒,淋了我一身。就在我发楞的空档,长鞭又至,卷住了我的腰。一个踉跄,我第三次扑向沙子的怀抱。
还未等我跳起,戈图整个人压了上来,将我的手腕向后扭去。
「哎哟!」不自然的角度让我痛地大叫,更别说反击了,只能任由他用绳索牢牢绑住。胜败已定,我喘着气,非常
不甘心地看着强盗头子露出欠扁的笑脸。鉴于鞭子的威力,我只能在心里一一问候他的十八代祖宗。
「你这个小鬼,倒是挺难缠的嘛。」
「更难缠的人还在后面呢!我爸爸是美国唐人街的老大,我妈妈是中国青龙帮的女魁首,我爷爷是香港飞虎队的一
级教官,还有,我的亲亲达令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他们加在一起可以把这片沙漠炸成马蜂窝。警告你,立刻放开
我……你干嘛,你别过来!」
他一步步地逼近,我一步步地后退。「你忘了一件事。」
「什、什么事?」我结结巴巴地看着戈图将我抵在岩石上。
他用指尖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沙粒,阴阴的笑容让我头皮发麻。「你忘了,等他们赴到,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去你的女人,我才不要当女人!我张口欲骂,他低头就是一个吻。讨厌!我不要这样!
「你从来没在沙漠里做过吧,要不要试试看?」
「不要不要不要!」
那个山顶洞人根本听不懂现代话,勿自笑容灿烂:「你也喜欢对不对?你看,满天的星星那么亮,一定是在为我们
祝福。」
废话!星星不亮那还叫星星吗?我气得翻白眼,再次「深情地」问候他的列祖列宗,这次是公开的。
「你骂得好大声耶,等会呻吟的时候也要这么卖力喔!」他突然将我转了个方向,从背后拥住我,开始松我的皮带
。如果光是跳脱衣舞的话,我倒是不怕,可那家伙带茧的大手急吼吼地刺激我的下体。难道他真的想在沙漠上做?
我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身,这是尊严问题。我开始祈祷,天上掉下块乌云,砸得他变得白痴。我开始做梦,沙
漠风暴来临,把那家伙卷到尼罗河。睁开眼睛,这一切统统无效,倒是我的小弟弟很热情地响应他的动作,简直呕
毙了!万般无奈,我决定用最后一招——进入昏迷状态。当然,如果他有兴趣「奸尸」的话,我就真的没法子了。
晕吧,晕吧,快晕吧!我开始念经。经过强烈的自我催眠,我终于晕了过去。美男杨溢人生大危机!
是什么叫醒我的眼睛?迷迷乎乎,我看到墙上精致的手编挂毯、角落里的大型波斯陶器,以及身下那张铺着蓝绸的
大床。光看它巨无霸的尺寸,就不难揣测主人的生活情趣。紧张地审视自己——还好,衣衫完整,只是被绑得像粽
子一样,上一道下一道,一点也不唯美。看来他完全不懂什么叫做「紧缚艺术」。不懂就问嘛,不懂还要装懂,我
靠!
「心肝宝贝小亲亲,你醒啦!」让我吐吧,那个恶心又三八的男人再度登场。
他换了一声干净的长袍,可能刚洗过澡,头发像打过摩丝似地散着,一滴水珠顺着颈项滑入敞开的领子……我觉得
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
「你干嘛要用头去撞岩石呢?你看,额头上红了一片,我看了好心疼。」戈图坐到床边,嘴凑了下来。「来,我帮
你吹吹。不哭不哭,痛痛飞走了,痛痛飞走了。」
忍无可忍,何须在忍!我一脚踹去,大叫:「猪头!还不是你害的!」
「好凶悍的性子!」他侧身躲过,右手抓住我的脚踝,又封死我一招。
「我的朋友呢?」
「他很好,在我的贵宾房里。只是,好象吓得不轻,我一进去,就送我个大花瓶。」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夫人,我心里只有你。光看了他一眼,就回来照顾你了。」
「夫人——」我可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美少年!「夫你妈个头!」
「你不愿意吗?我已经有三十个夫人了,可是我还想要一个。既然宝贝你不愿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他无奈地
叹口气,「那我只好去找你的朋友了。」
「大爷请留步!小人蒲柳之姿,承蒙错爱,无以为报,唯将此生托付大人,以奉晨昏,请君笑纳。」
「夫人你总算是想通了,真是可喜可贺!可是夫人为什么笑得如此不自然?来,让夫君我亲一下!啵——」一记恶
心的响吻过后,我的脸颊湿了一大片,好想扁人哦!
「你的唇很干,一定渴了吧。」戈图突然站起,从抽屉里抓出一样东西。那东西扭来扭去,居然是一条蛇!
「这是十全大补蛇,很营养的。」他猛地咬住蛇身,那蛇一阵乱颤,始终逃不脱他的大掌。他抬起脸,咧嘴微笑,
一道血丝从唇角溢出,看得人毛骨悚然。不好的预感从脚趾头漫延,浑身冷飕飕的。
「你、你别靠近我!」
「来,夫人,我也让你补一补。」
「不要——唔——」天吶!杀了我吧,那家伙竟然把蛇血过渡到我嘴里。那种腥味,伴着他滑溜溜的舌头,让我的
胃隐忍到极限。
「你——你有病啊!」我大口喘气,想借助空气冲淡口腔里那种让人呕吐的铁质味道。
「哈哈,樱桃小口一点红,真是妙极!」这家伙完了,已经彻底走上变态的不归路了!「你这个样子好美!不过,
老实说你的朋友也是个美人儿。不如这样,我们把他叫来,三个人一起玩怎么样?」我最后一根忍耐神经终于棚断
,那些从PUB里听来的粗话,全部 COPY给他。「你这只发情的猪!你爸被雷公SM,你妈生儿子没屁眼!」
「夫人,我有没有屁眼没有关系,只要你有就可以了。」铜墙铁壁超级厚脸皮,非他莫属。不怒反笑,修长身影欺
下,一阵乱吻。
我抵抗,每个细胞都张牙舞爪。绳子好紧,密密匝匝地缠住身体,交迭在背后的双腕都快磨破了。
「叮!」一粒钮扣不堪打击,弹飞到床柱上。衬衫被大力地扯开,露出一大片肩头,有魔爪在上头肆虐。
「紧棚的肌肤、充满暴发力的身体,果然是人间极品。」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人称情场杀手鬼见愁!
他拉过一个枕头,垫到我的身下,大手徘徊在腾空的腰际,所到之处播种下一颗颗战栗的鸡皮疙瘩。
我咬唇,逼着自己等待时机,还有一张王牌没有见光。通常那些有自大狂的男人,都喜欢先看别人达到高潮,自己
才会有感觉,那一刻,正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哼哼,变态戈图,你就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少林绝学大力金钢腿吧!
这一招已用过两次,屡试不爽。
第十章
人生常常有许多意外,就在我假装就范的时候,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色中炸开,身下的大床也像受到余震似的轻微
晃动。急速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敲门进入,向戈图恭敬地行礼,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阿拉伯语。我隐隐约约只听懂
「爆炸」之类的单词。
戈图明显不悦地皱了皱眉,转回头来,却又是一张笑脸,「宝贝,我去去就来,你乖乖在这等我。」
我心里刚要偷笑有隙可乘,就见他摸出一段绳子,把我的双脚也缠了起来。
「猪头啊你,不会绑人就不要绑,这么紧我怎么走路啊!」
「我就是不想让你的美腿太劳累了嘛!」他嘻嘻哈哈,算准我要出口成脏,变出块白布把我的「满腹经纶」统统塞
回喉咙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单音节。「夫人,我怕你那比夜莺还美妙的声音全都付诸于空气无人欣赏,才出
此下策,等我回来再好好聆听夫人的教诲。」那变态狂魔离去时,仍不忘在我脸上捏一把,典型的恶霸作风。
我开始挣扎,左扭右扭,除了一身的汗水毫无建树。难道身为一代美男的我注定有此一劫?我灰心丧气,眼光无目
的地乱转……灵光一闪,双目定格在角落的波斯陶器上。如果我能把它撞翻,就可以利用碎片割断绳子。
我翻身坐起,看看被绑住的双脚——哼,不能走,我就用跳的!
一下、两下、三下。可惜啊,我到底不是袋鼠,摇摇晃晃,一个重心失控,「咚」地摔倒。虽然地上铺着毛茸茸的
地毯,还是挺痛的。从小到大,我从没这么狼狈过,靠!
「咔——」门把转动的声音,让我怔住,是谁?惊恐万分地抬起头,我看到了那个在心里骂了一千遍也爱了一千遍
的男人。那晶蓝的底蕴,恍如隔世。
「溢——」他冲过来,解开我身上的束缚,紧紧地把我拥在怀中。「天啊,总算找到你了。」
深深吸了口大海的味道,然后推开,一拳打中他的肩窝。
「你干嘛打我?我千辛万苦来救你,一见面你就赏我一拳。」
「谁让你这么晚才来的,我都快给人欺负死了!」万般委曲,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回他怀里,点点英雄泪
外加鼻涕一大把,全往他身上蹭去。
「好了好了,回家让你哭个够,这里很危险,我们快走。」
「不行,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我要你说一百声『对不起』和『我爱你』。」
「现在?」
「现在。」
「我看你干脆改名叫杨小妖好了,这里可是虎穴哎,我们有那么多时间打情骂俏吗?」
「这不是打情骂俏,这是原则问题。你不说也可以,但要让我咬一口。」不待他答应,我磨牙霍霍,张口就「吻」
上他的肩头。
「你还真咬!」南皱着眉,任我为所欲为。
「好了,这是你属于我的标志。不论男女,见此印记,如不退避三舍,必遭我杨小妖的终身诅咒。」
「你这个小鬼……」南把我的头发梳到耳后,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我用脸颊摩挲他的手掌,感受纹理的波动。
「只有你咬我,不公平。」语毕,他低头咬住我的右肩。
「啊!」的确有点痛。
「这是你属于我的印记,上一排代表『对不起』,下一排代表『我爱你』。这是我南·德尔·奥尔契拉给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