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漆的厚重大门被缓缓关上,馆内的气氛始终沈默著,仲蓝缄口不言等待著他的证明,不想命令或是控制,他要妙人儿自己选择.......
螓首始终跪著的人沈默了很久.....很久.....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他藏於袖中的手越攥越紧,微微的酸涩在体内翻腾,雾气渐渐加重,模糊了视线......最终,他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御案之後,仲蓝的视线随著他移动,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脚步沈重的落地声如同心跳一样在心中一下一下的响起.....
脚步在那人面前停止,他看著他魅惑的眼神,深幽之中萦动著两蹙暗紫,如同致命漩涡中黑暗的那一点。他闭上眼睛,泪水被挤压滑落,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发抖,甚至连落上去的双唇也微微发颤,他动作生疏的轻轻贴上,小巧的舌在口中犹豫了很久才羞涩的伸出舔上了男人的薄唇。一瞬间,他听到了失控的吸气声,随後,男人的手附上,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加深了亲吻在他口中辗转反侧......
莫文清楚地知道,这次的臣服将是永远的沦陷,心中曾经的想念彻底成了幻影,他已经失去了拥有的权力!!
仲蓝恍然的明白,那份莫名的撼动到底为何,拥抱的双臂因为所想而更加的收紧,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放开怀中的人,因为.....他想到了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一个原本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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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2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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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带著那个男人回去救了漆雕府,并将自己彻底臣服以後,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整日就深居在翠微宫中。
“妙人儿,过来。”
那个男人总是很喜欢这样唤他,然後只是伸出手静待任由自己选择是否走过去,进入他的怀里。
莫文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御案後,任男人将他拥在怀里。
“这个要怎麽批注?”男人很喜欢这样问他,似乎一场大病之後对朝政突然来了兴致,他最近将原本送去皇後那里的奏折都拦了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除了还不去上朝以外,他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一个天子应有的一切,甚至还包括治理天下的雄才伟略。
莫文不得不承认,他在很多的政策上的见解都非常独到,似乎超越惯例法典的旨意却一次次获得成功,很多的政绩都在百姓心中深受好评。如今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纷纷议论著大病初愈的皇帝将为龙康皇朝带来的新的时代,也都在期待著能在英明君主的领导下过上丰衣足食康乐日子。
“闽江水患的问题已经长积不治,每年朝廷除了拨放灾银,已经别无他法。”莫文一边详细解释,一边翻出历年的水患记录呈上。
“为什麽不修筑河堤?”仲蓝一边看著记录上多年来比比让人心寒的灾情记录,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指玩弄著莫文柔软细滑的长发,微微清凉的触感在指间流过,他乐此不疲。
“闽江靠近海边,很多次海啸再加上涨潮诸多事宜,以现在我们的建筑能力,每次建的堤坝都会在潮期的时候被冲垮。”头发被人拨弄让莫文不适的皱皱眉。
仲蓝对此到似乎不以为意,唇边挂著邪恶的笑容欣赏著妙人儿的苦恼,同时还能想著政务的事情。
“这只是建筑质量上的问题,我看著奏折上说的,闽江一带盛产一种很坚固的石头,这样的石头建筑堤坝,又能有什麽问题?”
“是粘合的问题,再好的粘土将石头累积起来,可长期被海水和江水浸泡,不到一年的时间都会松懈,在加上那边的海啸非常强大,有的时候即使堤坝的高度也不能阻挡,也造成了那一带年年灾患的原因。”被男人邪魅的眼神打量的不自在,莫文干脆任由他摆弄,也不再理会。
“粘合,不就是水泥的问题。”幸好尚家还有建筑的企业,仲蓝对这些多多少少也精通一点。
“水泥?”莫文困惑不解,他阅遍天下群书怎麽也没听说过这个词为何物。
“没什麽,一种建筑物。”仲蓝知道解释了这个和自己生长的地方落後了几百年的社会的人也未必会懂,干脆简单一语带过,随之将莫文抱的更紧,笑问道:“我们去闽江一带视察水患吧。”
“出宫?”莫文一愕。
“是,到那里将水患治理好。”其实这个念头仲蓝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这段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小政绩罢了,一点皇後反击,他很难得到众臣的拥护,只有解决了闽江水患这样的大国忧,他才能轻易得到人心,击溃皇後一派。
“皇上在玩笑吧。”莫文可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上次被大姐劝服出外巡视的结果就是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这一次.....他怎麽还敢出宫,而且,太後也是不会同意的。
“怎麽?妙人儿觉得我在开玩笑吗?”仲蓝邪笑著勾起莫文的下颌轻轻吻上,一点一点犹如浅尝却不加深,就如隔衣搔痒般让人心中痒痒的,一股股莫名的炙热在胸口泛滥。
莫文慌忙撇开脸重重喘息,努力向平复那异动的心跳。
“皇上,这件事还请三思。”他的声音还有些低低的沙哑。
仲蓝在他耳边‘呵呵’一笑,有些喜悦他沈醉在自己酿造的情潮中。
“不必三思,有妙人儿相伴的旅程,我只会觉得有趣。”
“我也要去?”莫文不由又是一惊。
“你忘记了,你答应过要留在我身边的吗?”仲蓝提起那次去漆雕府阻挡皇後时迫他发下的誓言。
莫文无言以对,敛眼沈默。
与此同时,小庄子的声音在外响起。
“启禀皇上,端亲王求见。”
端亲王?仲蓝凝眉搜索在阅遍康如柏留下的日载中提到的人中似乎是有这样一号人物。端亲王康如竹,康如柏同父同母的弟弟,太後的次子,统领户部刑部。
“让他进来。”
“是。”
小庄子的一句应声随之传来一串稳健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仲蓝明显感觉怀中人逐渐僵硬的身体。
“你怎麽了?”
“没.....没什.....”
“皇上,臣弟康如竹求见。”一把低沈的嗓音就在门外传来。
“进来吧。”
仲蓝蹙眉暗臆妙人儿异常的反应似乎和要进来的男人有关,下一刻,门被推开,背光而站的男子穿著一件素雅的天青色衣衫,纤妙的身姿透出贵族优雅的风范。
随之,男子一步步缓缓走近,怀中人的身子越来越紧绷,仲蓝也全无意识,他只是震惊的看著眼前的人,突觉自己似乎有回到了现代,回到了斯德哥尔摩的别墅中,那个站在泳池边对著中弹落水的自己说:‘Goodbay!’的蓝衣男子。
“阿绿??”他惊惑地喊出声,眼前人的笑脸让他恍若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边,单纯无害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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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哥哥!”
悦耳低沈的声音却有著一丝稚真,一抹天青之色如迅风由远至近快速撞入仲蓝怀中,将莫文挤了出去。
“你......”仲蓝一愕,本能的揽住冲入怀中的人,看著他抬起头对自己露出乖巧的笑,“阿绿?!”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和尚家的尚仲绿几乎如出一辙,若非时空不同,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这是不是阿绿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了。
“什麽阿绿,我是如竹啊!皇上哥哥,我才走了这麽久,你就把我忘了吗?”俊俏的小脸有些不高兴的皱了起来,噘著丽的红唇不依地在仲蓝怀里扭动。
“康如竹??”仲蓝似乎还沈陷在如同时空错乱的样貌中,只是喃喃的低语了一句他的名字。
“皇上哥哥,你怎麽了吗?我听说你掉进了河里,立刻就从寺里面赶了回来,皇上哥哥,你没事吧,如竹好担心你呀。”将头埋进记忆中的宽阔胸膛,康如竹笑地甜美,明明是男子俊逸的身形却透出女子的妩媚,妖娆动人。
一股股幽香就从怀中人的身上散发出来,仲蓝不能适应的皱起眉,将他推离少许。
“你有事吗?”对此人的了解尽限於身份和来历,对其他一无所知的仲蓝言辞异常小心,听在满心热心见到哥哥的康如竹耳中却是生疏的冰冷。
他委屈的落下泪来,垂著头声音低低的道:“哥哥,你不喜欢如竹了吗?”
亲昵而平常的称呼在帝王之家确实对亲情的一种渴求,眼前的少年眼中有著太多阿绿年少时期望得到的东西,亲情、重视、呵护,即使是亲手杀了自己也不能抹掉那从小一起成长同甘苦共患难的经历,仲蓝软了心。
“没有,怎麽会不喜欢。”他放柔了神色,浅浅的一哂。
“真的吗?皇上哥哥还是喜欢如竹的吗?”温柔的话让他一下子就喜了神色,刚才的眼泪一下子就不见了。
仲蓝不答只是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无言的安慰在康如竹眼中更胜万语千言,脸颊一红,他涩涩地垂下头窘态毕露。
“皇上哥哥最会逗如竹开心了。”
仲蓝一笑。
“不过.....”甜甜腻腻的语气突然有了转变,康如竹突然转向屋内一个始终沈默静立的人。
“既然疼如竹又为什麽还让他留在您身边,皇上哥哥,您不是答应过如竹再也不让他出现在翠微宫的吗?”原本可爱娇俏的容貌突然变得凌厉,康如竹瞪著螓首一旁的莫文,娇的眼眸尽是恨恨之意。
“我答应你?”仲蓝一愕,深幽的双眸微微眯起看向一旁妙人儿的头顶。他想起妙人儿曾经控诉自己既然已经将他撵出了宫又为何要召回来,难道.....这些都和这个康如竹有关吗?
“皇上哥哥,你想耍赖吗?你明明答应了如竹的。”康如竹噘著小嘴不依的撒娇,但此刻仲蓝眼中却只有那个垂首不语的人。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如果没事先回去吧。”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而唯一能给自己的答案的,大概也只有眼前楚楚动人的妙人儿了。
“皇上哥哥。”康如柏气恼的喊了声,“你不是喜欢如竹的吗?为什麽要赶如竹走?”他不能接受此时突然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的哥哥,也不能接受一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竟然无视自己的要求。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仲蓝有些动气,纵是宠溺他也决不会完全纵容。
“是。”康如竹最好的地方就是懂得审时度势,眼看著皇上哥哥的脸色已变,任是心中有气他也忍了下来。
转身的时候对一旁的莫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双眸的凶光如同噬人的利剑,阴沈的神色和刚才在仲蓝面前乖巧的样子大相径庭。而这.....也是莫文会对这位端亲王莫名恐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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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麽回事?”
脚步声远离,仲蓝才缓缓开口。螓首而立的人还依然是沈默的不言语,不知为何,他觉得似乎听到妙人儿略微加重的呼吸。
“你怎麽了?”仲蓝凝拢眉头。
“没什麽。”莫文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
没什麽才怪!!仲蓝在心中斥了一声,伸出手,“妙人儿,你过来。”
莫文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始迈步,走到他身边就被一双强硬的手臂揽了过去。
“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执著追求於答案,更重要的是,他要了解妙人儿的过去,在发现了自己那份不该有的情感之後。
“你不是都知道吗?何必再问我?”莫文低低一语,其中包涵著疲倦和伤痛。
“我想听你说,再说一次。”仲蓝知道此时执意让他认同自己异时空现代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莫文凝眉深望著他,许久许久,他一敛眼,轻轻一声叹息,随之道:“三年前,我奉旨进入翠微宫,按照大姐的旨意留在这里每日为你禀告朝政事务。後来我办事不利,你就将我赶出了翠微宫,同时撤掉了官职。四个月後,你突然来到漆雕府让我继续入朝为官,直到如今。”他说得简单平淡,似乎一切都只是日常的小事,无足轻重。
可仲蓝怎麽回信了他这完全和谎言无异的真话,“就这麽简单?”挑著眉满满都是质疑,他伸手至莫文脑後将他揽到自己面前,近处细细的凝望著他。
被一双锐利的眼眸盯著不自在,莫文敛眼躲避,“就这麽简单。”
“妙人儿。”他目光深锁眼前隽雅之人,牵唇一哂道:“欺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语毕的同时双唇落下,霸道的吸附柔软朱唇,诱惑的舌快速侵入在口中翻弄情潮,突如其来的热烈让莫文惊立当场,只是呆呆的随著他的舌辗转著唇的位置。
“妙人儿!!”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交他的名字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存在於自己的怀中。
“皇上,请自重。”莫文窘红著脸推开他,胸口还依然剧烈的跳动却让他的动作也显得无力,身子也还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我已经很自重了。”仲蓝揽紧他把玩著他的发丝,邪笑著在他耳边道:“若非如此,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只是这样抱著你嘛。”言下之意就是暗示自己此刻对眼前人炙热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双眸如同可以将人看穿一样在莫文身上留下一个个炽热点,灼痛著他的身体。
“你......”莫文迎上一双魅惑邪笑的眼,心中因为他这番毫不掩饰的言辞而羞耻的怒火也无处发泄,只能愤愤垂下头不再理他。
“不要生气。”仲蓝一笑抬起他的下颌,“我不是说了,这是惩罚,对你欺骗我的惩罚。”
“我没有。”莫文可以发誓他的话句句属实,他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将很多隐藏其下的秘密都隐讳不言罢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早晚会知道一切的。”眼底浮出自信的眸光,相对於别人的嘴,更多的时候,仲蓝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妙人儿不愿意说,他也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的。
“你为何不直接承认自己失去了记忆。”莫文觉得他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明明是病後失去记忆却不愿承认,非要编造出什麽时空穿越的谎言。
“那你又为何不肯相信我不是康如柏的说话。”仲蓝借他的话反问回去。
“怪力乱神,怎可相信。”莫文撇开脸淡淡的说了句,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仲蓝看著他的神情凝眉暗思,恍恍然间,他突然觉得,妙人儿似乎并不是固执的不相信什麽怪力乱神,而是因为,这句怪力乱神的话是从‘康如柏’的口中说出的,他无法相信的,根本只是康如柏。
“妙人儿。”他抬起他的脸看向自己,“我们的闽江一带去巡视水患吧。”
“皇上?”莫文愕然大惊,不知道他怎麽又突然提到了那件事上。
“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收拾好行囊准备和我出宫就好了。”这片森郁的宫墙是属於康如柏的天地,待在这里,只会让他深陷於康如柏的阴影中。所以他要走出这里,带著妙人儿到外面去。
“皇上三思,这件事皇後和太後都不会.....”莫文的劝告还未说完就被一指压了回去,修长的手指带著灼热的温度印在唇上,他慌忙侧开脸。
仲蓝一哂,将他扭过身面对自己,“我说了一切都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男子眉宇间带著卓然的王者之气和自信的魅惑笑容,莫文有了一瞬间的迷惑,就如同被臣服一般就那样相信了他的保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