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殇吟(生子 Ⅱ)——温柔的蝎子

作者:温柔的蝎子  录入:07-22

第十一章  入村寻知之不显,雀王曾经今不同

延乐十八年春,据史书记载,当年雀王听信三王子君悯进言,且宇文遥之平时处事本就嚣张跋扈,让其进宫面谈,遭拒,王怒,勒令三王子及新任帝都护卫总领万菁进行抓捕!

白雪皑皑,刚刚下过雪的世界一片寂静,似万物都在膜拜这圣洁的白。

痴痴地看著这样的白,君瑞习惯性的靠在凉凉的窗台上,发呆,自那天起,已经三天了,遥之竟在没有出现过,君瑞知道,他,是出不去的,所以便等,静静的等,就像脸上高高肿起的伤痕一般,只是慢慢地等待著消退,只是,莫名的,君瑞渴望见到那个会挥手打自己的人……

莫不是,再也不来了吧……

呆呆的笑,笑自己自从来了这里,便学会了杞人忧天一般的自怨自艾……

“走……!”大门突然被撞开,有人粗鲁的将君瑞从椅子上拉起,没有跟上男人节奏的君瑞别被强有力的动作在地上拖出了一段距离,冰冷的地面,似乎还有粒粒的碎屑和坚硬的桌角。

冷硬的没有皱褶,回头,看著地上已经有了点点的金色,停留,放手,看著君瑞捂著伤口,房中,顷刻无语。

看著一丝丝的血液从腿上,还有胳膊上渗出,苦笑,抬头,“去哪里,我,我自己爬出去便好……!”将青色的衣衫拉高,怕污了这上好的料子,缓缓地爬著,明显长长的身子在地上慢慢的爬行,朝著大门口,那个满是白色的门口。

终究要来,等了三天,倒也盼了三天,苦涩的笑,笑自己怎就如此毫无自知之明,自从那天起小鱼就没有出现过,如此明显的厌恶,自己怎就会不知呢,还奢望遥之能够来看自己!

缓缓地移动,淡淡的眉毛微微的皱起,似是已经不习惯这针扎一般的地面,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阿……

“你这是做什么,做给我看得吗!”冷冷的开口,看著君瑞佝偻的爬行,那被小鱼照顾的略显细嫩的胳膊上的金色血液,“你倒要让那些下人都认为我是个虐待你的人吗,哼,那倒也要退了这身行头阿……!”冷冷的讽刺,不知道为什么,遥之对于君瑞这样,有一种莫名的焦躁。

“啊,对,对不起……我,我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所措的绞著衣服,他的衣服没有了,可著衣服,本不该属于自己,苦涩的想要笑,这样好的衣服,自己怎就心安理得的穿了那么久,“对,对不起……!我,我马上,马上脱了……!”

焦急的托著衣服,却又小心翼翼的摆弄,怕脏了,怕坏了,自己,怕是赔不起,“这,这里脏了,洗洗便干净的……!”想要解释什么,怕再被厌恶,就连抬头看一眼遥之都不敢,许这一个月便是自己赚的吧。

外衫已经脱了,淡薄的内衫洁白无瑕,只是却让君瑞瑟瑟发抖,“遥,殿下,可不可以……!”怯懦的开口,可不可以让他留著这件单衣,即便是早就习惯了被人唾弃,可,那一点仅有的廉耻,依旧存在。

茫然的抬头,却看见遥之紧紧握住的拳头,很用力,很用力,君瑞愣愣的,看著,然后不再说什么,继续脱著,终究是恨的,终究,……

黑影覆盖,本能的闭上双眼,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紧紧地,很温暖,很宽广……

惊讶的睁眼,看见的是一张刚毅的脸颊,仅仅抿住的双唇告诉君瑞,遥之的心情很不好,伸手,拉住遥之的衣服,不再放手。

“遥之……!”轻轻的,祈求一般。

“不要叫我名字……!”冰冷的话语,却引来君瑞的痛苦。

不再开口,不再说话,遥之能够感受到君瑞的颤抖,只是,这已经是遥之最后的底线了。

将君瑞扔上了马车,自己便要上自己的马,放手的那一刻,却发现,那双白皙的小手,死死不肯放开,对上那双眼睛,看见的是一汪秋水,“做什么……!”

“莫要扔了我,我,我可以做事,莫要扔了我……!”颤抖的诉说,君瑞自卑,胆小,只因为他的生命都在丢弃中成长,没有谁想要拥有他,直到有人对他说,为他而活!

四目相对,无奈,叹息,“没有要扔你,只是你那哥哥要来抓我,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静静的,一抹挣扎,一抹矛盾,缓缓放手,君瑞低头爬进了马车,蜷缩在一角,不再说话,因为已经没有力气诉说。

车帘覆盖,颠簸四起,晃得君瑞想要呕吐,却也忍了,怕掀了帘子,便又要心痛,为自己承诺一辈子的男人,为了那个真正爱过自己的哥哥!

混混沈沈,只是车内冰冷异常,甚至还时不时地渗入冰水,落了君瑞的领子里,冰冷直入肺腑,紧紧拥抱自己,让自己尽量得不听,不看,不想……

“还给我……!”有人叫嚣。

“三王子,何物归还,又有何物是你王子的……!”有人冷冷回复。

“宇文遥之……!”又有人咆哮……

“哼,这不是那丧家之犬,乞怜之狗嘛,倒也来这里乱叫……!”熟悉的声音,那便是遥之的声音。

“你这乱成贼子……,看你哪一点像那帝皇的子嗣……!”

“哈哈哈,我有说过我是吗,有吗,莫不是你们做贼心虚,要赶尽杀绝,何必动用如此兵马……!”

“休的胡言……!”万菁愤怒的叫嚣,眼睛似乎已经赤红。

一切似乎白热化……

只是在车里静静的听著的君瑞不想管,也不敢管,怕管了,自己又处于一个矛盾的世界,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世界,直到听见剑剑撞击的声音,慌忙的掀开车帘,却看见那修长的身影举剑砍向遥之,狠狠的,快速的……

黑发飞散,雪白的雪地上掉落一团发髻,黑发飞散,迎风飞扬……

“遥之……!”尖叫四起,那一刻,君瑞想到了与那人一道去死,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他不要看见遥之面临危险,不愿,不想,不要!

“遥之……!”尖叫四起,那一刻,君瑞想到了与那人一道去死,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他不要看见遥之面临危险,不愿,不想,不要!

君瑞从车上跌落,狠狠的摔在地上,雪水四溅,湿了衣衫,利剑再次袭来,想要扑上去挡,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甚至连站,都无法做到。

眼睁睁的看著遥之面前,万菁狠毒的举剑再次砍向遥之,狼狈不堪的遥之根本无力回转,回头,对著君瑞淡淡的一笑,闭上双眼,似乎等待著命运来临……

若是你死了,那我便去那地府承诺我的诺言;

若是你不再存在,那我便也不再为谁而活;

若……

君瑞没有闭眼,只一秒,他想了好多好多,第一次开始恨君悯,恨他穷追不舍……

对著望向自己的君悯,漠然的一笑,看见了君悯受伤的眼神……

四目相对,悲哀流转……

剑剑相撞,退无可退!

当所有处于绝望的时候,当君瑞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银光四起,一个硕大的保护结界笼罩,所有人都吃惊的看著从天而降的红发男子……

迎风飘扬的红发,湛蓝色的长衫掀起片片涟漪,旋转的落地,所有人都惊叹那份华贵的气质,而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和雀王酷似的脸,只是,这张像似的脸上,拥有和雀王不同的淡漠,还有清冷,若真要相比,这男人要比雀王更加俊美!

“你是谁……!”愤怒的冲上前,君悯焦急的挥出灵力火焰,却被那结界彻底挡了回去。

“别白费工夫了,就算你父亲来,这结界,他不用七彩雀羽的力量也是破不了的!”清亮的声音穿破了寒冷的空气,眉眼一挑,那俊美甚至可以说象足了女人的美脸之上,是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让人不能亵渎,若和雀王相比,雀王拥有的是立刻千钧的霸气,似是那浴火阎罗,而这人,便是那得道上仙。

“哼,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著乱成贼子?”君悯死死的盯著男子,他也吃惊这个男子的出现,更吃惊他的力量,从小,君悯对自己的力量从没有自卑过,甚至可以说,他在同族里,也是所向披靡的。

“若论辈分上说,你当叫我一声叔父!”清冷的风吹过,掀起男子额间的碎发,一枚银色菱形吊坠若隐若现的贴在眉间,妖娆,却意外的清冷。

君悯没有听过什么叔父,只是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没有说谎,君悯下马,做鞠,“叔父,既然如此,为何要阻了侄儿呢?”威严,即使下马,君悯与生俱来的威严不容被人忽视,哪怕这个来路不明的叔父当前。

“真真是循儿的儿子,就连著身上的霸气都一样……!”静静的看著君悯,俊美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的悲伤,“这性子,也和当年的他一个样阿,只是……!”

转身,准备离开,受伤的遥之和君瑞已经被随著男子一起从天而降的仆人一样的人扶起,似乎要随著那人一起离开。

看著君瑞要离开,君悯急了,匆匆想要追上,却被挡在结界之外,“瑞儿……!”

四目相对,所有人都停止,君瑞看见的是君悯的不舍,君悯看见的是君瑞的矛盾……

“瑞儿,莫要去……!”此一刻,那个威风凛凛的王子不再,在的,只是一个失去挚爱弟弟的哥哥……

很多年以后有人问,为何如此执著君瑞,难道仅仅只是兄弟的关系吗?

那时的君悯的表情就如同如今一样,痛苦,悲伤,然而只是苦笑,许还有其他,只是他那时候不明,如今,已经没有余力去明了了!

“你可要随他,孩子?”男子将君瑞用力的抱起,抚摸著孩子的头发,缓缓地将法力冲进君瑞的身体,为他缓解这冰冷的空气带来的寒冷。

四目相对,君瑞皱眉,看著君悯的悲伤,不舍!看著身后受伤的遥之,依旧不舍!

淡淡的看著,男子眉宇皱褶,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痛苦著什么,“若作了决定,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孩子……!”

君瑞愣愣的回头,看著俊美的男子,看著他嘴角淡淡的微笑,不知为何,一缕温暖流动……

“哥哥,瑞儿不回了……!”鼓足勇气回复,猛然回头,似是不想看见君悯的悲伤,这一刻,君瑞后悔能够看见这个世界,因为,他除了看见世界之上的快乐,美好,却也看见了悲伤,绝望,就如同现在一般!

“瑞,儿……!”颤抖著呼唤,呼唤,呼唤那个自己说过要永远保护的弟弟,那个自己对它有无尽忏悔的弟弟……

没有回头,只是一行清泪,为了君悯,他的哥哥……

大雪满满,洋洋洒洒的洒落,埋了众多痕迹,其中也有那一行人离开的痕迹!

静静的看著君瑞他们离开,进了深邃的林子,消失在视线之内,有人去扶,却非君悯顽固的甩开,跌坐于雪地之上的君悯,直直的看,望……

举头望天,灰蒙蒙的一片……

“瑞儿,你终究是我弟弟……!”低沈的吼叫响彻大地,惊起了片片飞鸟,震动了皑皑深雪!

猛然回头,君瑞焦急的回头张望,想要看看那个爱著自己的君悯,只是身子始终被这个俊美的男子抱著,我从动弹。

“孩子,世上没有后悔的药,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那便看著前面继续走下去,不要回头,因为那会使你更痛苦……!”君瑞怔怔的看著俊美的男子,他不是很懂,只是,他知道著句话是男子的肺腑之言,因为男子眉宇间的悲伤,伸手,想抚平与俊美容颜不符合的皱褶,却换来男子的淡淡一笑,“孩子,这世间,做人很难,可做神兽更难啊……!孩子,那便是属于你的家……!”

君瑞抬头看前方的路,幽暗的林间小路,路的尽头,是一抹光亮,那里,便是雀世世代代出世的地方,神兽村,卫雀村!

雪落,风起,陌生,却意外的熟悉,许这便是本能!

与世隔绝的世界,俭朴的就如同外界的郊野农庄一般,只是其中的人淡漠一切一般……

村外,是一层透明的结界,结界之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其中猛兽聚集,一般人士闯不进的,也许,正是如此层层的隔离,让这神兽村变得异常的宁静,若不是君瑞他们的进入,也许也不会有如此忙碌的景色。

溪水潺潺,如今虽是冬天,可村里的流水依旧,似和这外面的世界隔离,只是君瑞知道,这里从没有和外面隔离。

“为什么,为什么……!”白皙的小手捶打著自己弯曲的腿,如今遥之因为被万菁弄伤而躺在里屋昏睡,想要照顾却被婉言拒绝的君瑞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一无是处!

“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气恼的更加用力的打著自己的腿,就连走路都要别人搀扶的他,如何去照顾一个人,保护一个人。

那一天,看著遥之苍白的脸颊,紧紧闭著的眼睛,君瑞心痛的无以加服,若是可以,他愿意代替……

风吹过,掀起溪水片片涟漪……

“恨吗?”清亮的声音响起,猛然回头,对上那天救自己的男子,照那天君悯和男子的对话,君瑞本该叫他一声叔父,只是,苦涩的笑,许不叫还能平等对待,叫了,怕就和以前一样吧……

“您,说什么呀,我不懂?”低头,不再看那男子,听跟来的侍卫说,这个男子像足了雀王,也就是君瑞的父亲。

“你恨你父亲吗?恨吗,恨他让你曾经那么多年无法开口说话,恨他让你无法站立行走,很他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恨吗?孩子……!”似乎说到最后,男子叹息,似乎习惯的抚摸君瑞的头发,灰白,却异常的柔顺。

寂静环绕,溪水潺潺的声音清晰可辨,这里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似乎,这个男子在村里的地位非常的高。

探头,看著水里的倒影,“该恨吗?”

男子静静的看著君瑞的动作,敏感的察觉他不断地在抚摸著自己的腿,冬天,断了的腿会痛吧。

“莫要恨他……!”似乎融入风中的叹息,却惊了君瑞,赫然抬头,却看见男子一脸悲哀。

男子低头,淡淡的笑了,“莫要恨他,孩子,你父亲只是用了他的方法……!”举头望天,似乎在回想著什么,“孩子,你,是喜欢那个屋子里的男子吧……!”

男子低头,淡淡的笑了,“莫要恨他,孩子,你父亲只是用了他的方法……!”举头望天,似乎在回想著什么,“孩子,你,是喜欢那个屋子里的男子吧……!”似乎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让迷茫的君瑞也吃了一惊,他从没想过喜欢,因为从小便认定了自己不配也不可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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