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恋情——筱崎一夜

作者:筱崎一夜  录入:07-18

有着玻璃玉般眼神的男人说。
而且他的眼里还闪着猛烈的冷峻神色。
“正……”
就在正宗用牙齿轻咬着如月的脖颈的同时,他已拔出的肉棒又猛然插到如月的屁洞,使如月倒抽一口冷气。
“你只能想我!”
男人的声调很温柔,如月湿湿的黏膜,紧紧含住男人的肉茎。
“啊啊……呜……正……”
正宗用指腹轻轻抚摸着断断续续说着话的如月的唇。
随着正宗抽动的律动,如月不由自主的含住正宗的手指。
正宗肆无忌惮的用他的舌头在如月颤抖的皮肤上爬行。
这是令他尊敬的外科医生的手指。
“……呼……唔……”
如月已失去思考能力。
“还不能转到普通病房。”
戴着口罩的男声,在手术室回响。
听完肝脏外科与专门科讲师的报告后,正宗用视线示意。盯着病房处的正宗双手,并未碰触病患不洁的部位。
对镇静的可怕的正宗,如月用紧张万分的眼睛注意着他。
在第二手术室的手术台上,正宗马上就要进行开刀手术。
接受手术的,是尚未四十岁的男性。
碰到正宗直接负责开刀时,如月这位实习医生,也要来帮忙递器材。如钩子之类手术的道具,只要轻轻一划,皮

肤就会裂开扩散。
如月认为这也是他实习观摩之一项。
在开刀将近四个小时的过程中,虽然只是递钩子如此简单的作业,但却很吃重。
如月被正宗凌迟过的肉体的疲累至今尚未恢复过来。如月即便对体力有自信,但忙碌的实习医生生活,仍难免有

些心力交瘁。
正宗应该有感同身受的体验,而且也看的出来吧?
只是,在手术室里,根本不容许有个人的感情或情绪影响。
然而,如月每天还是要面对外科医生正宗的每一个动作,聚精会神贯注着。
“给我钳子。”
正宗的视线落在病原处,向拿着器材给他的护士示意。钳子是捏口平坦的小铁钳。
每逢面对肝血管肿瘤这类困难的手术时,正宗是声音就变的很机械化。
手术室里除了正宗短促的声音,与心电图扫描的律动之外,静悄悄的毫无声音。
这同时也反应着被开刀的人,对正宗医生的信任。
如月目不转睛的盯着灵巧的拿着剪刀,把结扎好的血管切断的正宗的手。
虽说是肝脏,但万一不慎伤了带血的脏器的话,就会血流不止。为了要摘除癌疡,就必须要堵住切除肝脏所流出

来的血。
在这一连串的手术中,尤以肝切除最为困难,一有闪失便会引发合并症,甚至恶化致死。
但在重重困难的开刀中,正宗却从未遇有出血状况圆满完成。
显然握着手术刀的正宗,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吧。
如月吞着口水注视着正宗手指的动作,恐惧之心油然而生。
平时极为玩世不恭的正宗,这会儿却用着十分严肃认真的眼眸盯着患者。
在最后的切除手术之前,正宗的手移至下大静脉,要进行右肝静脉的结扎。
站在正宗旁边的助手,递给他血管钳子,而护士则动作敏捷的为正宗擦拭额头的汗。
如此,正宗才可以大胆又正确的切断静脉。
就在切除静脉也结扎完成的刹那间,正宗的眼中闪着锐利的鬼火。
围在手术台的助手及护士,终于才呼出一口轻松的气。如月更是发出无声的悲叫。
现在如果将未结扎好的肝静脉钳子剪开,血就会流出来。因为人类的脏器是有弹性的,即便是用绳子结扎、钳子

夹住,也需要有熟练的技巧才行。
此时,手术台边的人,全都屏息静气。
在苍白着脸的人中,只有正宗的动作最迅速。
瞬间再探入下大静脉,正宗马上用左手手指夹住连接着右肝静脉切断的一端。
“快把吸引机拿来!”
听到正宗的命令,如月忙不迭的去拿吸引机。
然后,手术台周围漂着一股铁的味道。在这之前未有出血现象的病患,这时却渗出鲜红的血来。
护士便用吸引机把流出的血吸回去。静谧的手术室弥漫着一阵慌乱的气氛。
用手指夹着,确认右肝静脉的组织后,正宗再一次用了钳子。
病患流血量很多。
钳子不过放开仅三十秒就发现这种事,而且出血量还超过五百CC。
“出血有三个单位。”
“血压如何?心脏有可能进入了空气。”
失血可用输血来弥补。可是如果因为阴压,被吸入血管内的空气万一到达心脏,就会引起空气栓塞,心脏就会停

止跳动。
由于正宗要求严格,麻醉医生不敢轻忽,将输血用的中心静脉输血液的管子,确实通至心脏附近为止。
“血压已从一百二十降至八十。”
听着紧张的麻醉医生的声音,如月也不寒而栗。
“血压四十,不,是二十。”
不料,本来好表示着规则律动的心电图,忽然停止了。
“他的心脏停了!”
“快把左侧的钩子拉起来!”
正宗冷静的命令慌了手脚的助手。
对这突法状况,实习医生的助手也紧张起来。对一时笨手笨脚的助手,正宗自己去取手术刀。
“快替他做心脏按摩!”
不慌不乱的正宗,在手术室内吼叫。
当他把左横膜切开后,正宗便毫不犹豫把右手伸向病人的胸腔内,接着便好似配合着正宗的手就动了起来,血压

也开始上下跳动。
“不必慌!血液量还十分足够。”
正宗低下头看着被布覆盖的病患。
“如果可以,心脏内的血液要抽出来!”
麻醉医师听完正宗的指示,立刻行动。
护士确认过渗着血的纱布数量,听麻醉医师的指示。那些纱布上早沾满了血。
在告知吸引机的血液量后,经麻醉医师指示,外围的护士也进到手术室来。
“让病人的太低下!对!很好!”
手术室里只听到正宗在一一指示的声响。
没有人有拭去额上汗珠的时间。
在这分秒必争,一有闪失就永劫不复的紧迫时间里,如月几乎是屏住气息在凝视着正宗的动态。
“……很好,已经可以了。”
看到麻醉医师点着头,正宗才自病人胸腔内将沾满血渍的手腕拉了出来。而围在手术台的一群人,也才敢呼出十

分安心的气来。
本已停止的病人的心脏,再度跳动起来。
当然如月也随着病人已恢复规则的心跳声,紧绷的身体才松缓下来。但这不代表手术已大功告成。
为了不妨碍助手们的工作,退至手术台边的如月,不期然的与正宗双眸相遇。
正宗把全是血的手套脱掉,再戴上新的,眼中带笑。
他的笑就如这几天对如月的笑一样。
看到正宗桀骜不驯,又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如月蹙起眉头不知如何以对。
在手术室见到正宗的笑,看来并非善意。让人莫测高深的正宗,他在外科医生的技术着实令人佩服。
“来,就快要完成了,大家再撑着点!”
正宗用着轻松自在的口吻说着,再度拿起手术刀。
“如月大夫,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如月回过头去一看,是坐着轮椅的奈津美的笑脸。
“你今天有开刀吧?已累的半死,你还笑的出来?”
在等电梯的外科病房,春日温暖的阳光洒满地。如月勉强笑笑,一边用手摸摸对方的脸蛋。
这个少女的话总是那么锐气。
心情虽好,却掩不了身体的倦怠。
正宗的肝血管肿瘤手术,花去了五个半小时。除了中途因为血管钳子松掉的突发事件外,癌肿瘤的摘除还算是顺

利。
手术成功,对外科医生而言,好不能高兴太早。
因为在手术过后的诊断更是不可掉以轻心,当至少手术能圆满也可以安心了些。
不过,在如此危机的状况,一切均由正宗下判断,由他一个人完成,委实也很了不起。
“我要去四楼,今冈小姐你今天也这么忙吗?”
对如月的玩笑话,奈津美鼓着腮帮子。
“我要去店里买些东西。正宗大夫不在,让我觉得很无聊。”
奈津美这番童言,听的如月胸口绞痛。
奈津美当然不知道如月与正宗的关系。
对正宗把奈津美给他的信,连看也不看一下就把他烧掉的事,如月不会透露出来的。
但正宗起码该把信看过一遍,这也是对奈津美的礼貌。在等着正宗回信的翌日,奈津美便兴冲冲的到如月的身边

听候佳音。
正宗是有表示过,虽然病患与医生是不可逾雷池一步,但他仍然很高兴奈津美这份心意。只是,这种骗小孩子的

话,奈津美会接受吗?
如月实在感受不出正宗要自己转达给奈津美的话,有什么诚意。
如果纯情少女,一旦获悉正宗与男人的自己有肉体关系,她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有可能奈津美第一个恨的人便是

如月自己。
如月被她当成是讨论恋爱话题之身的人,他自己却和她思慕的对象上床。
以奈津美来看,她绝不容许同性恋的存在吧。
如月认为她还是尽量少接近正宗为妙。
正宗也不是值得奈津美献出真情的男人。
或许不管受到任何伤害或背叛,也不足以减轻奈津美对正宗的爱恋之情。实在很可笑,对眼里闪烁着不安定神色

的正宗,如月自身对他竟然了无恨意,如果他又伤害到奈津美,那就只能佩服正宗有无法抵挡的魅力。
可是现在,如月看到奈津美,他就感到很难过。
“啊,三浦那家伙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大家都想不通。”
奈津美突然转换一个话题。
听到奈津美提到三浦的名字,如月故作镇静的道。
“……对,是有些突然,我也很意外。”
三浦辞职是在四天前,也就是在医院内偷袭如月的第二天提出的辞呈。
如月想问正宗,却又问不出口。想必他动用了院长施压吧。
在三浦辞职的当天,正宗便对上班的如月微微一笑,并对他表示不会有事了。究竟三浦有辞意,是为了如月,或

为了不敢抗拒正宗的权威?如月不知道,但如月很明白的就是,只要有胆向正宗挑衅,下场当然是滚蛋。
正宗确实拥有绝对的权力,即便未横跨医院院长的权限,亦不远矣。
“我不喜欢那个医生,所以他辞职也不关我的事。”
在奈津美说完话的同时,也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如月被着开门的纽,把奈津美的轮椅推了进去。
如月怀着有些难过的心情进入电梯,然后又突然睁大起双目。
因为他好象看到了正宗的侧脸。
“啊,那是医院院长吧?”
奈津美拉着如月的袖子,小声提醒他。
如月不禁惊愕的看着在电梯内谈笑的正宗义展。
院长与正宗是年龄很悬殊,可是在刹那间,如月仍然认错他。
因为正宗与这位叔叔长的很神似。
在温柔的外表下,有张意志力坚强的下颚,眼角带冷,如果年轻二十五岁,便是正宗的翻版。
理着比正宗短的头发中,掺杂了不少白发,但对方看来依旧很年轻,如月对他的人品、声望早有耳闻。
如月在对方相遇时,慌忙向他点点头,院长也亲切的回以笑脸。
如月觉得院长连微笑的眼神,也与正宗很相象。就在此时,奈津美又拉拉如月的手,对他说。
“已经到四楼了,大夫,你不出来吗?”
如月经他提醒,才匆忙走出电梯。
“谢谢你,今冈小姐,待会见。”
等挥着手的奈津美走远后,走廊又呈现一片寂静。
如月咬着唇,走出长长的走廊。
“正宗大夫,你在吗?”
站在熟悉的门前,如月敲敲门。
正宗如往常那般回应后,如月便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春日暖暖的阳光也忍不住射人正宗的房间。
坐在桌子前的正宗,在一堆堆的准备用品所形成的阴暗处。
此刻,看不出在数小时前,他好经历艰辛手术的人,他很悠哉的倚靠在椅子上。
在明亮的室内,只有正宗躲在阴影中。
如月的左胸,不由得一阵阵痛。
这几天来,如月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
正宗绝不会用邪恶的笑、或用具有威胁性的双眸,且不具任何感情的表情对其他同事,偏偏只对如月。
正宗的真面目,只有如月最清楚。
如月这么想着时,内心又产生此感慨。
他暗自希望在开刀房握着手术刀,集信赖与尊敬于一身的外科医生的姿态,只有如月享有。也许诸多与正宗发生

男女关系的女性,也以正宗的表情为彻也说不定。
明知不可能,如月仍如此奢望。
这或许就是信奉者的心态吧。
如月当然会永远仰慕外科医生的正宗,而且在见识过正宗的人性面后,他还滋生出一种优越感来。
尤其在目睹今天的手术后,这种心情更为强烈。
如月明白自己愚不可及。
或者正是因为这份优越感,让如月拒绝不了正宗。
“辛苦你,很抱歉把你叫来。你好好吧?”
正宗望望如月,问他。
“是的。其实正宗大夫才是最累的人。”
对低下头的如月,正宗把椅子弄的吱喳响。
“如果是你,我还有与你作爱的体力。”
正宗不怀好意的戏谵道。
正宗的体力自是比如月健壮。而且在极少的睡眠下,也看不出丝毫的倦态。
“……你是否可以不要开玩笑?”
如月阴沉的顶他。最近,如月对正宗简直是没办法了。
“我是说真的。倒是你,如月,你最近好象都在躲我哦?”
如月听了,扬扬他的眉毛。
如月不置可否,犹豫了一会儿,他向正宗走近。
“淋巴结的挖除,不知要怎么样?”
正宗坐在椅子上,仰视站在伸手可及的距离的如月。
所谓淋巴结挖除,系因淋巴节会转移,通常在开完刀后,要重新作过的病理示范。由于今天的手术相当费时,在

淋巴结挖除完,已是下午的回诊时间。
“我是会参加,但那些家属呢?”
对患者的家属说明,是操刀的医生对病患负责所要做的基本原则。
“很难说,我真有点担心,希望他们能认为手术是成功的。”
正宗交叉着十指,苦笑。
结果是成功结束,但毕竟还是发生悠关病患生命意外的事,听到意外发生,岂有家属会安心的下?
至于为何会发生意外?医生又如何应对?以及其后果,和今后可能发生什么后果等详细情形,正宗都得细心为家

属报告。
“……只要不出现后遗症就好。”
如月衷心祈祷。
“就算预测最糟的情形,是在脑部引发空气栓塞。但就现状观察,会发生的可能性极其微小。”
正宗修长的手指支在下颚,感叹着。
“……怎么会把钳子松掉?”
积压在内心的话,如月终于吐了出来。
既然对病患开刀,手术室内所有人员的卫生管理、使用器具无一不能轻忽。可是,手术时使用的纱布,往往会被

遗忘在病人体内,或绑病人的线留在体内等等。
这些人为的疏忽,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所以,这些发生率极低的事,也要防患于未然。因此不仅要加强管理机能,外科医生的技术也要精益求精。
“这么巧,就是会发生那种事。”
正宗听着如月的话,反问道。如月深缩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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