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成双 上——雅牧

爷是文革之前毕业的。王奶奶的来头也不小，同样是B市一所名校毕业，学的是外语专业，那一口流利标准的伦敦

腔着实教人羡慕。非但如此，王奶奶还精通法文，俄文，连日文，意大利语都略有涉猎。据说王奶奶的祖上曾任过

满清，国民政府甚至是共和国的外交官。可惜在文革时被打上右派的帽子。B市当时政局敏感，王爷爷奶奶的父辈

们先一步把他们送到了南方。后来展转来到了G市。

实在是有些世事无常，怪不得二老看起来有非同一般的气度，王家院子里的格局怎么看怎么有点象老北京的四合院

。颜颜似模似样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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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年的这半个月，颜颜爸妈简直是忙到脚不沾地，钱数到手软。或许是改革开放的东风吹到了G市，起了效果。

吹的人们的腰包鼓鼓的。中华民族本来就是一个爱吃的民族，广州人们更加是有句话说G市人好吃，B市人重穿，S

市人爱车买房。

那样好吃程度名不虚传，难怪非典会在G市爆发。听阿瑶夸张点说，“G市人天上飞的除了飞机，水里游的除了潜水

艇，哪一样是不敢往嘴里送的啊！”。理所当然的到了办年货的时候更加是决不含糊。原本颜颜爸妈是打算在年终

的前几天回去的。可是实在忙不过来，也是舍不得那进帐，便写信说不回去了。87年那会村子里还没装电话，都是

用写信的。

当忙得跟陀螺一般的爸妈终于停下来时，已经是大年30了，生意做了半天就关门了。

这是颜颜前世今生第一次在外地过年，对于颜颜爸妈也是。这种体验对于颜宝宝一家还蛮新鲜的。过年的习俗各地

都差不多，免不了放鞭炮啊，守岁啊什么的。能干的颜颜妈置办了一桌的酒菜，不过量不多，毕竟只有两个人吃。

后来干脆和王家拼桌，两家在一起过年。倒使十分的热闹，只是两个小孩子脸却是恹恹的。

颜颜？他啊，还是只能非常郁闷地喝牛奶。自从有一回，王奶奶的小孙子颜颜新认识的朋友王旭偷偷的喂了他吃块

粉蒸肉，其实不过是吃了点肉上的粉罢了。害得他拉肚子拉到小命快没了后。爸妈更是严格监督，提防他偷吃。

呜，好可怜啊！可怜的宝宝都快有肉妄想症了。而这也直接导致了宝宝长大以后完全成了一肉食动物，无肉不欢的

那种。

现在先不管这些，“都怪阿旭，喂什么不好偏偏喂油腻腻的粉蒸肉。想我这个肠胃从来就不好的小孩能承受得了吗

？真是白痴！枉费了我平时夸你聪明。”某人嘀嘀咕咕中……

“好啦好啦，我承认是我自己吵着要吃粉蒸肉的，也没告诉你我肠胃不好。这都我的错好了吧！拜托你别摆出一副

自己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的样子了。我这个可怜的小病号都在病床前陪笑脸安慰你了。还想怎么样啊!今天可是过

年哎，实在是太不可爱了。”颜颜腹诽，犹带青白的小脸看上去惨兮兮，可怜兮兮的。让人怪同情一把的。

从他被急救回来，大人们把王旭列入了黑名单。看他那眼巴巴的样子也怪可怜的，本小少爷就大发慈悲偷度去看你

好了。别再跟我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了，要知道偶最没辙的就是帅小孩的这号表情了。

可恶，不知道变通的家伙，这么久了还不来看我!不知道人家无聊啊!今天好不容易见了面，还一副欠谁八百万的苦

瓜脸!话说，某人也有点生气了，要咋样啊，人家都已经笑了呢。却不知道，他小小苍白的脸蛋露出那样的虚弱笑

容，在某人看来就跟针扎在心坎上似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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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是王爷爷的孙子，才七岁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的关系，个头目测有1。4米的样子。

肯定是牛奶好的关系，哼，我要喝那样的牛奶，到七岁时也一定能这么高的。颜颜初次见到某人的时候很小男人的

嫉妒着，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

王旭是快过年的时候才被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爹送回国的。刚见面的时候颜颜还以为他是枚小酷哥呢。对爷

爷奶奶都是礼貌却冷淡的，像个世故的小大人。家里常常就他们两个小孩子，在颜颜蓄意的甜言蜜语，外加吃豆腐

的攻势下(谁吃谁的豆腐啊)。王旭终于渐渐有了小孩的样子。再一次实践证明，男孩子的亲亲虽然不值钱，却是很

有效果滴。

本来大人们是很乐意他们俩在一起的，可‘粉蒸肉’事件过后，颜颜和王旭就被隔离起来了，真是惨无人道啊！对

于装嫩卖乖了一年的颜宝宝，王旭是一个可以在他面前放下婴儿的样子，稍稍露出自己本性的男孩。他的到来是宝

宝的意外之喜。毕竟象猪一样吃完睡，睡完再吃是很幸福的生活不错。可是，除了这个，玩也是很重要的!天天睡

，日子久了也会无聊。特别是自己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婴孩！被迫和王旭分开，对于颜宝宝就象一个孩子吃糖吃

的好好的，偏偏有人硬是要把糖从自己嘴里抢走……

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

好无聊啊！王旭没来以前日子也是这么过的啊，怎么现在就难过起来了呢？无聊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喝了牛奶就被妈妈抱回房间的颜颜躺在床上东想西想，睡不着觉。沉浸在自怜自臆中的他自然是没有看到窗帘外的

身影。

脸色苍白，嘴唇微青的小小少年，小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眼睛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小人，仿佛一眨眼他就会不见

似的。

第7章 压岁钱啊

怀里抱着礼物，人当然是被爸爸抱着的。一大早呢，就被炮仗给吵醒，颜颜眯了好会眼睛，清晨时又睡了会儿。天

亮的时候，妈妈把他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穿戴好。这回穿的又是小唐装，当然不是艺术大叔送的那套。颜颜妈见他

穿唐装好看，临过年的几个晚上展转好几家老店才买到的。红红的缎面上印着橙黄的福样的图案，袖口衮上一道金

边。再戴上顶同款相配的小帽。从镜子里看去，倒真象画上的财神娃娃，尤其是配上一句‘新年好’的时候。一晚

上的休养，血色重新回到了颜颜脸上，看起来红扑扑的，可爱透了。

果然王奶奶见了颜颜，忙把他抱过来。左抱抱右亲亲。王爷爷也是笑眯眯的忙给红包。直说颜颜象亲孙子。颜爸爸

听了笑眯了眼。也是整个屋子，王家两老人也穿的是传统汉服。很喜庆的那种。火红的颜色显得两老人家特精神。

王旭穿着非常整齐的小西装，很绅士的感觉。真是太可爱了！颜颜笑眯眯地打量他，王旭今天的情绪好像不太好啊

，看他表情，恩，很有些勉强。奇怪。

难道问题出现在王爸爸妈妈的身上？

王旭的父母是一对看起来就十分般配的夫妻，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优雅美丽，王旭长得有点象他爸爸，眉目尤其，

不过却比他爹要优化升级。在颜颜眼里，王旭的爹妈简直就是一对样板夫妻嘛。虽然穿的也不是很华丽，可不知怎

的就是有种很舒服的感觉。颜爸妈跟他俩一比，就差那么一点点味道了。某些气质啊，历练啊，不是单纯的相貌就

能够比较的。

见王旭一直就没怎么笑，难道他爸妈来了他不开心？从王爷爷的腿上跳下来，颜颜摆着身子到王旭跟前，王旭蹲下

来想要抱他，却被颜颜的狼爪偷袭到了小帅哥软软的脸蛋，

“旭，新年好，要开心哦！”

眯起眼，呵呵呵，里面的牙不算的话，颜颜就长了六颗牙，细细白白，象糯米。挺漂亮的，反正在没换牙之前他是

一有机会就向人们展示它们。

王旭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回神，用力的搂住颜颜，漾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这才对嘛，王旭笑的样子很好看的。有眼福啊！

这是颜宝宝出院后第一次见他笑，值得纪念下。

大人们在屋里聊天，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些场面话什么的，后来聊就聊到了一起。颜爸爸经过一年多的外出锻炼，早

就不是刚出小地方时那么生涩，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拘束，可过了一会倒也能谈笑自如了。看他们的架势似乎要

很久的，颜颜竖起粉粉的耳朵听了没多久就闷了，拉拉王旭的手，两人偷偷地向院子里走去。

王家院子的东北角搭了一个紫藤架，上面爬满了紫藤。若是在夏天，酷热难当的时候，坐在那样的紫藤架下面，想

必会很阴凉。不过好吃的某人更加希望种葡萄。想象一下夏天在葡萄架下乘凉，抬头就看见紫色的，绿色的的玛瑙

一样葡萄，如果张开嘴葡萄就自己往下掉，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院子的南角上则有一颗大枣树，颜宝宝刚到王家的时候正是秋天，枣树上挂满了大红枣，夕阳正透过树叶的间隙将

斑驳的光影洒在那些红枣上，一粒粒一颗颗在秋风里摇曳着，好象在说来吃我啊，来吃我啊!如红玛瑙般晶莹圆润

，看上去真的是美味啊！

才不过想想而已，某人就很不争气地开始咽口水了，黄鼠狼似的眼光看着早就叶子掉光光的枣树，仿佛这样能看出

几颗枣子似的。

因为只顾着仰着头看枣树，没看着脚下，突然被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幸好王旭眼疾手快拽住了他。颜宝

宝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恋恋不舍地收了目光，乖乖由人牵着往前走。

北面种了两棵海棠，现在叶子掉光了，倒是墙跟的竹子啊，芭蕉啊还青翠青翠的。广州的冬天很少下雪，就过年也

没有下一场。倒是听说家乡入冬就下了好几场鹅毛大雪呢。长大后，在家乡也很少遇见雪花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

王旭的手很软，热热的，颜颜的手太小了，就由他包着。一大一小的两人在庭院里慢慢的走着。颜颜妈给他穿的厚

厚的，腿不长，迈的步子也小。走一下就累了，其实他是有些懒，不想走。王旭他个子高，力气也大，一下子就把

颜颜抱了起来。不过他毕竟只有七岁，抱了没多久就有些累了。在院子里找了条凳子坐下。王旭身上很暖和，颜颜

就依在他身上了。抬头看灰蒙蒙的天，有几分要下雪的样子，真要下雪就好了。

王旭看了看天，对着颜颜说：“辰辰，意大利的这个时候经常下雪，雪下的好大，象街口的棉花糖。意大利是没有

棉花糖的，没有很多中国的东西。下雪的时候，大家都堆雪人，打雪仗。这个和中国一样。可是，我跟别大孩子都

不一样。我的皮肤，眼睛，头发都不一样。通常我就一个人在窗前看他们玩。小时候我还以为这世界上的小孩只有

我才是黑眼睛，黄皮肤的呢。”

虽然他说的很蒙胧，可是颜颜大约也能想带在异国他乡的王旭，该是多么的孤寂。王旭很少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呢

，看得颜颜心下怜意大盛。用力地环手抱着他。可惜颜颜最不会的就是安慰别人，只能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静

静的院子里，大小孩和小小孩紧挨着坐着，竟是出奇的和谐，孤寂的冬天似乎迎来了一缕春风。

许久，王旭他妈妈和颜颜妈都出来了，王旭是要和他妈妈去拜访朋友，而颜颜则是被妈妈抱回家吃奶。两人再次分

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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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他是第一次回王家过年，再加上颜颜家三口人，王家估计还没有这么热闹过。往来王家的人也很多的。有一部

分是王爷爷王奶奶的学生，颜颜毕竟在学校呆了这么多年。对书卷气的人很是有感应。不过，爷爷奶奶的学生也不

尽然都是学者什么的，有几位听起来好象是商人。还有一帮人则是冲着王旭他爸妈来的，因为他们虽然对颜颜也很

热乎，心神却在那对样板夫妇那。颜颜冷眼旁观了那么几天。得出的结论是，王爷爷奶奶是桃李满天下，王妈妈的

身份很不简单。

不管怎样，颜颜还是很欢迎那些人的到来的。人多虽然不免有些嘈杂，但是很有过年的感觉。最重要的是，那些人

给压岁钱那叫一个痛快，幸好颜颜的唐装配有小包包。不然还真装不下那么多红包。噢，他们那帮子人好像以为颜

颜也是王家的孩子了吧。解释了好几回，人家照样送。刚开始的时候爸妈还有些推辞，后来王爷爷说让收下，也就

不再推辞了。

颜颜每天就回自己的屋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埋头数钱。

"呵呵呵，发财了，发财了!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好几千呢。"嘴巴就要冽到耳后跟拉，颜颜!

看颜颜一副小财迷的样子，颜颜爸妈乐得只笑，就王旭也来逗颜颜。

"要不是将来有事拜托你，看我还理不理你！"颜颜是孝顺的好孩子，不能生爸妈的气，把一股子羞恼全记在了王同

鞋身上。哎，怎么会这样呢，王旭在旁人面前还是斯文有礼，冷静坚毅的小精英模样。到了自己面前咋就便了张脸

呢。总体是很好啦，不过要是能把爱逗自己的缺点改掉就更加好了。

第8章 这个笑话不太冷

颜颜的爸爸颜庆元在初三的时候就回老家去了。好像家里有事，颜颜爸妈本来就是新婚的第一次过年，有些礼节是

不能省的，说到底那个时代的人们对于传统还是很尊重的。原本颜颜妈妈李茵和颜颜也是要回去的，可前一天颜颜

就感冒发烧了，小脸烧得通红。颜颜妈就留在广州照顾他。说来奇怪，颜颜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两天就好了

。不过，李茵怕旅途不便，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孩子，怕是到了火车上人多嘈杂再惹出病来就留了下来，没有回老家

。

初五的时候菜市开市，李茵为了讨个好彩头便去了。对这个当时的人们很是有些讲究的。忙到快傍晚才回家，看样

子收获不错，于是原本要休息一下的妈妈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而颜颜就混在王家了。说实话，颜颜在他爸妈身边

的时间还真没在王爷爷奶奶身边时候多。没过几天王旭的爸妈也走了，王旭却留了下来，听说他要呆到开学才回去

。恩，意大利的学校的假期好像跟中国的不一样。

王爷爷奶奶当然非常高兴，老人家在家无事可做，也就怡弄儿孙为乐事。王旭原来从小不在二老身边，感情还有些

生疏。但毕竟是血浓于水，那份感情可不是轻易就能割舍的，时间也好，距离也好。

因为颜颜喜欢睡书房，王旭也常常睡那里。王奶奶还特地从百货公司买了张小床放在书房里头。王旭比起颜颜来体

积大多了。颜庆元当初给宝宝做的小窝他挤不下。

自从解除禁令，大人不在的时候王旭就教颜颜读书识字。好在颜颜不是普通的小孩，不然这教学工作还真进行不下

去。王旭从国外带了很多书来用小箱子装着，后来他坚持要留在这里。他妈妈又派人特意从意大利空运来一些衣服

和书籍什么的。书有些是英文的，而大多是颜颜不认识的意大利文。英文还能勉强读一下，其实加上前世算起来，

颜颜学英语也学了几乎十年，大学的时候英语虽然是公共课，却还是要过四级的。加上原来的室友恰好是外语系的

。经常在寝室里用英文交谈，所以她的英文水平还不错。考研的时候打了近80分，也算没扯后腿。但考完都那么久

了，自然有些生疏。一般的记述性文章还看得懂，专业词汇太多的说明文就两眼一摸黑了只能连蒙带猜了。而意文

更加是完全不行了，只听说有这么一门语言具体长啥样还真是没见过。

王旭教他，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有好为人师的习惯。最先教他意文，还挺有模有样的从字母教起。现代意大利文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