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味。
我問父親,如果真的象唐漱石所說的,為什麼你還要在貧困中受苦。父親微笑著,回頭望了眼母親。我曾在林霈榆
微笑時見過這種神似的表情……
忽然一杯褐色晶瑩的酒精放在我面前,我抬起頭,空間成了兩年前的THE KEY,昏暗的燈光,還有一張驚豔的臉蛋
。
“男人都是欲望驅使的動物。”他嫵媚的笑著,展現出未曾有幸見識過的美豔,“我長得還不賴罷?”
“林霈榆。”我喃喃道。
LIU步過來,他們倆抱作一團,親昵的沖我微笑。接著唐漱石也擠了進來說,“川川,既然他們倆相愛,你就成全
他們罷,這樣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了。”
我跳起來,拉開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LIU突然間大哭起來,責罵我橫刀奪愛,而林霈榆則冷冷的旁觀著一切。唐
漱石冷笑著,“川川,因為你一個人,害得我們所有人都遭殃。你不但想霸占林霈榆,你還讓我心神不寧,LIU已
經病得那麼重了,你居然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你夠歹毒。”
父親趕了過來,把他的兒子護在身後,“我不允許你們這樣說我兒子,他沒有過錯!”
母親在父親身後哽咽的哭泣,“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陰暗裏,一個猥瑣的男子在搖晃。
王巧兮搖晃著無名指上銀光璀璨的戒指,“我是林霈榆的妻子,而你,是林霈榆的情人。即使我們之間沒有愛情,
你永遠不能變成光明正大的伴侶。”
我絕望地後退,後退,撞上了一輛車,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落在地上。車停了下來,有人從車裏走出,蹲在
我面前。他摘下墨鏡──王騁東陰險的笑著,手指劃過我臉龐,沾染了鮮血,“我要你們血債血償。”然後用一塊
白布蒙住我。
……
“你說他昨天就該醒了,怎麼到現在都沒醒?”
“醫生說的話病人都會聽嗎?”
怒!“你算什麼專家!?要是他今天還不醒,我就拆了你的招牌!”
輕笑,“唐唐,其實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江川他成植物人了。”
片刻的隱忍沈默。
“你放屁哪,院長都說沒大問題,你再敢胡說,我!”
“拆我招牌是罷?哈哈~~~就許你騙林霈榆,不許我開個小玩笑啊,小氣鬼。”
這兩個人的對話闖進了我的世界,好容易能睜開條縫,周圍的景象模糊而空蕩,慢慢的,我認出了唐漱石,他正吃
了憋,氣鼓鼓的指著我,質問另一個人我為什麼還沒有清醒的原因。
“還是不醒的好,你想想,他醒過來肯定得問林霈榆的事,你說你怎麼回答?”穿白大褂的那人諄諄教導著,我心
裏猛一個驚,大腦不顧受傷的肢體,完全清醒過來。
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掙紮著坐起身的,唐漱石一直問我好不好,哪裏痛哪裏難受,我答他的只有一句話:林霈榆呢?
唐漱石顧左右而言他,一會說我傷到腦袋了,一會又說我小腿骨裂,幸虧摔在了厚草坪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等不到他羅嗦個沒完,齜牙咧嘴的掀起被子要下床,那一直站在旁邊的人走過來,將我拉回去,“躺回去,你這
樣子能去哪?”
我低頭一看,右腿上著石膏,一直裹到腳踝。
“你又能去哪裏找?”
此刻,我忽然發覺到自己原來一直被林霈榆保護在安全的範圍內,一旦出了事,我居然都不清楚哪裏去找‘飼主’
。
“撞我的人是王騁東?!”我調高了八個音節,用虛弱的聲音叫了出來,卻遭到否定。
“不可能。”唐漱石遺憾的搖頭,很認真的在我身上蓋好被子,對著另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聳聳肩,轉身帶上門
。
“林霈榆是不是被他爺爺抓走了?”
他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麼?”
他生氣了,盯著我,良久松口氣,重重的坐在床邊,“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我勃然一腳將他踢下床,唐漱石被我的舉動嚇的險些回不了神,站起身的時候還象看怪物般看著我,
突然抱著我的腿叫道,“你居然用這條腿,你居然把石膏都踢裂了!”
“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麼?那你憑什麼說撞我的人不是王騁東!憑什麼?就憑你一副友善的樣子照顧我,就憑你所
謂的喜歡?我是受寵若驚!唐少爺,能否收起你玩樂的心態,不要把我看做一個得不到手的玩具來戲弄!”
唐漱石氣得臉色發青,面孔上仿佛有電流通過的抽搐,只差露出森冷的犬牙,否則就是頭野獸!
“江……川……”他咬著二字,要把每個音節都咬出碎裂聲,“你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非要我向林霈榆那樣粗暴才
算是真諏δ悖靠尚χ畼O!我唐漱石十句話有九句是假的,剩下那句真的就是對你江川講的,你可真行啊,氣得林
霈榆不夠,連帶著我也要被你氣成瘋子!”他哼了一聲,“好,既然你不信,我就什麼也不說!你自己去找,找斷
了腿你別哭,沒人會心疼你了!”
門被摔的幾乎散了架,耳膜周圍還徘徊著嗡嗡聲,一下子感覺到周身的溫度驟降,想不到沒幾天功夫就習慣了有人
粘在身邊,現在那人不知去了哪裏,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胸口就這樣被洞穿著無法愈合。
我揉揉腿,現在才漸漸地感到痛,那是一陣陣急促的疼痛,周而複始的愈加強烈。在每次疼痛周期的空隙簡直成了
無欲無求的天堂,只想臨近的痛能緩些時候到來,好讓我喘上口氣。
我拄著拐杖去打電話,家裏沒人,公司沒人,手機關機,王騁東的手機也一樣。厚著臉皮去見LIU,他也什麼都不
知道,只是,再也不象過去那樣焦慮不安,一股頹然淡漠的神情似乎成了他未來幾年的面孔。
“你傷的不輕,怎麼還不回去躺著。”LIU跟我一樣,被撞的人知道接近死亡的恐懼,之後就成了兩種極端。一種
是害怕,一種即成了他這樣的無謂。
我給他削蘋果,默默的削著,直到發現手裏被去了皮的是柑橘,而蘋果已經全部‘裸露了肌膚’。放下刀子,我沈
悶的問,
“LIU,他走的時候說,有個孩子被綁架了。”
LIU看了我一眼,又別開臉去。
“他家在哪裏?”
“你想幹什麼?”LIU口氣生硬的質問道,“你去了只能添亂,你氣跑了唐漱石不夠還想在我這裏套出什麼話來!
”
臉上象被人紮了刺,發紅發疼,“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那天說了胡話,把唐漱石氣壞了,可是幾天
來找不到他,他也不願見我,想道個歉恐怕也做不到了。
“對,你都是無心的。但你也該考慮考慮別人的心情!”
我現在除了找人,騰不出空擋想別人的心情了,“……那,我先回去了。”
臨走到門口,他叫住我,“江川,你別怪我對你刻薄。這裏的人,都因為你是林霈榆的心上人才對你照顧有加,你
不懂回報至少也要懂得感激。”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
“你現在很討厭我罷,對你這麼凶,以前的LIU都舍不得對你大聲說話。”他喃喃自語的說,“反正,我只是個反
派的小角色。”
曾幾何時,這種念頭在我心裏根深蒂固的滋長,卻在不久前被人連根拔走。現在卻在LIU的心裏紮根,他正受著我
經曆過的痛苦,並且開始有了另一個‘江川’的跡象。茫然的表情,無光的雙目,對現實的絕望,無所期待的度日
……
“我這樣說你,很反感罷。誰也不會想到,其實我的本性是相當討厭的。”
我折回頭,靠在牆上想了會。
“我常去酒吧並不是為了見林霈榆,只是為了看看你,那個時候給我的感覺,你是我的父親,而林霈榆就是我那個
母親。”我笑笑,為自己不協調的比喻感到不好意思。“我很愛我的父親,他有種力量,能平和我的心境……非常
的喜歡。”直到現在,每當我想起父親謙和的微笑時,心裏多少能得到些安慰。
回到病房時,主治大夫就在門口伏擊著,發現目標靠近,立刻竄出來一把將我擒住。他也氣,說沒見過我這樣的重
病患者,非得打折了腿才知道躺在床上。我急忙道歉,連累太多人,若不是LIU提醒,恐怕還要任性下去。
大夫就是那天跟唐漱石一起的男子,他複姓‘百裏’名‘雲遊’,光是一個名字就讓我羨慕半天。
他將我丟在床上,檢查我身上的傷處,幸好並無開裂破損。我也擔心傷口不能愈合,因為我迫切的想複原,想出去
!
“大夫,您跟唐漱石是不是挺熟悉的?”
他嘟著嘴,想半天才答,“我是他的初戀情人,哈哈,你臉紅什麼?”
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一點不假,是GAY的,必定會在周圍慢慢發現更多的‘夥伴’。
“沒什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兩個月,如果你不再亂跑的話,奇怪,你腿上沒有神經嗎?走路應該很痛才對嘛。”
因為心裏一直惦記的某件事,痛不痛的倒也沒多在意,就是有時候腿肚子癢,只好向隔壁織毛衣的阿姨要了根竹針
,伸進去撓撓。
兩個月,怎麼等得及,六十天的時間別說救一個孩子,連生個孩子都能滿月了。
“你急有什麼用,不如等林霈榆出來接你罷。”
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吐吐舌頭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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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都在龜速打開網頁,而且每次都是進行到一半就壽終正寢……鬱悶,所以今天早點貼,免得晚上又罷工,暴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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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狀態的一輩子~~HOHOHO~~~BO BO BO~~~手舞足蹈~~~~迫不及待的發上來了~~~
“你昏迷第四天的時候,林家大宅被人縱火燒了,裏面只搜到了兩具屍體,可惜面目全非認也認不出來。警察接到
報警到現場的時候,正巧林霈榆從裏面逃出來,可想而知嘛,他現在成了重要嫌疑犯,別說保釋,連親屬都不讓見
面。”
我扶著腦袋,太過緊張激動,血液都倒流了。
“他被關在哪裏,誰都不能見?怎麼辦,律師請了沒!?他怎麼可能會去放火,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倒黴啊,什麼時候不好去,偏偏挑那天,我是警察也不能放過他啊。現在這案子鬧得沸沸揚揚,國家都組成專
案組了。何況林家的產業大到咱們老百姓聽不懂的地步啊,老頭子一死,哼哼,這錢當然算在林霈榆頭上,就算不
在現場抓住他,他也會被列為嫌疑人之一。”
聽到這裏,感覺接近休克,心髒快跳出喉嚨了,手腳癱軟,即使我不懂司法程序,也不清楚法律的第幾第幾條能治
罪,可連我也明白,林霈榆這次怕是九死一生!
聽百裏醫生說,唐漱石一直在為林霈榆的案子奔波,我偷跑出病房守侯在他的辦公室。等到第二天中午才見到他,
而他也已經幾天幾夜沒闔眼了。
我向他道歉,說來說去只會哂?lsquo;對不起’三個字,對自己語言的貧乏感到窘困,也不能表達我對他為林霈榆所作
的感激。他沒說什麼,只是看了我良久,過來揉揉我頭發,我知道他不生氣了。
“我請了十幾個世界一流的律師,這場官司打下來,就算他能活,估計也成了個窮光蛋了,呵呵。”他笑著想安慰
我,可惜我是怎麼也笑不出來的。
而我擔憂的還有另外一點,“是不是……會把林家的那些事都抖出來?”林霈榆的自尊心強,如果被全世界的人都
知道他的身世秘密,這叫他怎麼活下去。
唐漱石渾身一震,摸摸鼻子,幽幽的說,“我、也是剛剛才得知的……想不到,他……我還一直覺得他是大少爺脾
氣,現在回想一下,覺得他的行為都是被迫扭曲的。”
喉嚨漸漸收緊,緊得發酸發疼,“他還好?他可以見律師,那我能不能化裝成律師去見他,就讓我見一次……”捏
住我肩膀的力道加強,結果還是放了開。
“你自己都這副德行了,還去幹什麼,等到警察注意到你,到時候連你也一塊被抓進去。現在外頭風聲鶴唳,人人
惟恐躲不及,你不能去。”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是,萬一有什麼事,我是不是還有可能見他一面?打贏官司的勝率是多少?我要等多久
……我現在每天都睡不著,一躺下去就看見林霈榆被關在鐵牢裏,叫我去看他最後一面……我實在想見他,如果他
會判死刑,不如把我一塊槍斃了。”
過了好一會也不聽他說話,我抬起頭,發現唐漱石又氣的臉色乍青乍白,憋著滿腔的怒氣就等我自投落網。
“你們這對混蛋!既然你們都不想活了,我還瞎湊什麼熱鬧,你們真當我婦產科閑的每天磕瓜子!??”他猛一拍
桌子,桌上的茶杯險些掉下來。“林霈榆還沒你混蛋,一開始什麼都不肯說,好容易我告訴他你醒了,他才配合點
,現在你又跟我胡鬧。你想死是罷?我成全你,我現在立刻麻醉了你給醫學院的人做活體解剖!你滿意了?還不快
脫衣服!”
他沖過來真的拔我衣服,我連掙紮的念頭都沒來得及閃過,就被他撥掉了上衣。略微冰涼的手指撫過乳暈爬上頂端
,我恩了一聲打了個冷戰。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裏,抬眼說,“車禍時擦傷了一直腫到現在?”
我點點頭,拉開那只手。
“是不是現在特別敏感?”他又問,思路完全脫離了主旨。我拉起上衣,一顆顆的扣好。
他似乎也放棄了活體解剖的想法,環胸看著我。
“怎麼了?”我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
“我現在跟女人好象不太行了。”他低聲說,“對你比較感興趣。”
“你不是同性戀,女人有的我都沒有。”現在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我悶悶的想。
他哈哈笑了出來,“我是醫生,人體構造比你清楚。”
留在這裏似乎有危險,我打算敲退堂鼓了,“那以後再想辦法罷,我先回去了。”我眼光掠過他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頓時有了個獲得信息的辦法。
“慢著!”他叫住我,“你知道,現在能救林霈榆的人就是我了。”
我發現他狡詐的笑容,不情願的承認,“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