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名叫Krycek的鱼——Bernice

Jung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条美人鱼，而女人心中则有条男性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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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到电话，Mulder就召集了整个小组；直升飞机，汽车——所有相关人员都在几分钟内动员起来。自他成年以

后，或者说他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等待着这个。

“拜托，拜托，要让它活着。”他急切地小声呢喃着。

那对年轻夫妇不肯定他们发现的是条美人鱼还是条selkie，但是他们说它被冲上海滩，伤势严重，也许是受到了

鲨鱼的袭击，但更大的可能是被螺旋推进器割伤。Mulder工作的水族馆接到过许多发现因此受伤的海豚和其他大

型海洋生物的通知，这类数据正不断上升。他们努力将碎裂的海龟躯体拼回去，或者是其他被卷进快艇尾部的生

物。

两年以前他曾非常接近目标，在海滩上发现了一条男性人鱼的遗骸，虽然已经被撕碎了，躯干的一部分被小型鱼

类吞食，几乎难以辨认。百余年里，人类只发现了4具这种神秘物种的尸骸，从那个标本的骨架和组织，他们知

道了不少，可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活的实验体？这种哺乳动物几乎完美的模仿了鱼类的特征，就想古老牛类回到

海洋变成了鲸，它们在外形上比海豚或鲸更像是鱼，至少是某些方面，可是和猿相比又更肖似人类——这真是科

学上的大谜团。

Mulder在海滩上奔跑，他的凉鞋啪啪地打在沙子上，就快到的时候，他激动得绊了一跤。

打电话的那对夫妻正在那生物身边，用浸湿的T恤尝试着帮它保持湿润，同时小心不靠近它。在传说里，这一物

种经常把人类拖下水中淹死，不过Mulder个人觉得比起他们对这种神奇的生物所作所为，那不过是活该罢了。

他知道该有所警惕，小心那些刺、爪子和牙齿，但是那生物溅在沙子上的大片血迹，加上它痛苦的呼吸声，把所

有个人安全的考量都从Mulder头脑里赶跑了。他就这么跑到它身边，避过锋利的刺，把它的头搁到膝盖上，抚摸

它，安慰它，在它耳边轻声嘀咕。

“嗨，你，”他好像在对着只受伤的小动物说话，“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这样呆在这里让我们来照顾你

……”那生物举起一只手伸向他，抢在它抓到他之前，他把那坚硬、瘦削的手指握在手中，可以感到温暖的血液

在那冰冷的皮肤下面流淌，脉搏正常但有些微弱的跳动着。“你会活下去的，对不对？坚持住，像你这样强壮家

伙，我们把你修好你就会好起来……”他抚摸着那生物的脸庞和……啊，他没有头发。从外观上很像头发——实

际是发丝和膜妆鱼鳍交错而成的——类似鸟类羽毛的构成物。它从他的指间穿过，像海藻一样环绕在他手上。它

的眉毛和长长的黑色睫毛也是同样的物质，Mulder温柔地抚摸它们，在直升机到达的时候尽量使它平静下来。

“耶，你会活下来。让他们看看你，活着在水中自由游弋，他们会停止嘲笑我。他们全都笑我一心研究人鱼。他

们说你们全都灭绝了，早就不再生存在这世上，但他们见到你的时候，你这美丽的生物，他们会把自己说的话撕

碎吃掉。新发现的腔棘鱼类，或者动物园里一大群的狮鹫兽，成对的独角兽都比不上一条活着的人鱼！我们现在

可以别再放Attenborough的电影了！”他努力使自己兴奋的长篇大论变成慰藉的低音，“丢掉那些关于你们物种

的老电影，现在人们能亲眼瞧瞧活的生命！”

那只动物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咔哒声。Mulder停止了演说，担心这是一种死亡的信号。但它一直持续发出这样的

声音，高高低低，Mulder避过那些锋利的牙齿，擦去它嘴角一缕粘液，“你没有窒息，对吗？”它的喉咙和胸口

并没有受伤，他持续的按摩着，希望能让这生物重新安静下来。

“呆着别动，小伙子，你听到那声音吗？那是架直升飞机，我知道它听起来很可怕，不过它可以带你到让我们帮

助你的地方。”

小组的其他成员从飞机上下来奔向Mulder，却被他的手势阻止。“过来的时候小声点。”这是他前面忽视了的，

他们慢慢靠近，围在那受伤动物的身边，用湿帆布包裹它，让它保持湿润同时免得它乱动。

“你怎么过来的那么快？”组长一边问，一边拨开遮到了眼睛的红发，“我们一接到 ‘直升机准备好’的消息

……”

“我跑过来的。”

“从中心一直到这？”

“嘿，我没法等下去，他还活着，他受了重伤，但他还有机会。”

“他是种美丽的生物，Mulder。”

“当然，就像是神话变成了现实。每当我看到它们，不管在摄像机里还是照片里，都那么漂亮。你觉得这是种遗

传，还是它们会把丑的杀掉？”

“Mulder！”

“抱歉，Scully，我只是太兴奋了。”他说道，可他的声音依旧不成调子，“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我们逮到活

的个体？我奇怪他的伴侣在哪里……”

“他的伴侣？你怎么会肯定它有伴侣？”

“它们总是成对出现。它们是母系社会，雌性在成对的男性中选择一个产生后代。一个成年男性……它看上去20

多岁了——它们的年龄阶段跟人类差不多——它应该在什么地方有个伴侣，另一个跟它差不多年龄的男性。也许

它在同一场事故中受伤或者死了……”

“Mulder，我不需要一场演讲。他已经被装上直升机，送他去中心。我会和你在那里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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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花了几乎一整天。修补那些在哺乳类和鱼类身上从未见过的精巧薄纱组织，缝合那些从未遇到过的可怕伤口

都带来了麻烦，还有会计师提出的消除疤痕要求——毕竟从经济上考虑一个带着伤疤的明星没那么有吸引力。

Mulder几乎想让那家伙滚蛋，如果不是他颇为重要。好吧，这个水族馆支持Mulder好些年头了，仅仅是凭着他说

的带来人鱼展览的空头承诺就给他资助。现在不仅仅是他能够研究人鱼的机会，也包括他补偿中心经济开支的义

务。

当然，人鱼大概也不想要伤疤。从他以前的研究看，外表似乎是他们吸引伴侣的主要途径。如果他们将把这一只

放生，他们必须尽可能的使他完全康复，虽然能否放生需要会计师判断是否赚到了足够的钱。

他们把人鱼放入一个装着层浅浅的水的水槽。大概10英尺长，1英尺深，1英尺半宽，正好容纳人鱼并限制它的行

动。Mulder松开了手术中使用的一些绑绳，却保留了将他限制在水池一边的皮套。这只动物虚弱得没有办法反抗

，但它锋利的爪子看上去可以轻易掏出一个成人的肠子，或是撕开那些感觉发痒的缝线。

Mulder望着它因疼痛泛着薄雾的双眼。“嗨，大家伙，你很快会好起来，对吗？”他又开始念叨起来，并不清楚

它是否能理解这些词句的含义，不过海豚确实可以对人类的声音作出反应，况且这又不会有什么损害。

“你在颤抖……我猜过一会儿你会觉得很疼，而且，害怕。我真希望有什么办法可以告诉你我们并不想伤你。”

Mulder的手指抚慰似的触摸着它的肩膀和脖子，滑过那美丽苍白的脸庞，“我没有办法给你止痛药，我们不知道

它们会在你身上产生什么作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然后被冲到海滩上……好吧，我猜我们在你眼里就像群怪兽

。在你身上割割弄弄，然后把你塞进一个盒子里。但一切会好起来。我会照看你，让你恢复健康。”

Mulder连续数小时站在那儿，只是这样说着，并确定没有无关的人接近他们。人鱼逐渐失去意识，滑进水里，但

一有其他人接近就惊醒过来，于是Mulder停下来一会儿，用防水布罩住水槽，让它保持黑暗，接着呆在边上，等

到它终于沉沉睡去。

“怎么不休息一下，Mulder。”中心的一位兽医过来坐到他边上，“你已经呆了好几个钟头了。”

“没关系，这样很好，Frohike，我想再呆久一点。”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带来了个充气床垫和毯子，你可以在这里睡，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叫你的。”

“你觉得他会没事吗？”

“当然，我觉得会没事。不过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甲壳类才是我的专长。但我见过一些受了更重的伤的动物撑

过来的。”

“但他也是……当然，不算人类，但要是他像人类那样对这类手术……”

“人类能在更糟的情况下活下来。我们的历史上，早期的切断手术，甚至不用麻醉剂。他会活着的，我可以跟你

赌上本很棒的色情杂志。”

“《鱼类和屁股》？”

“啊，或许不是这本……”

“别想赖。”Mulder吐了口气。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的心脏还激动得砰砰跳动。“问题是我们对他懂得太少了

，那点点我们收集的信息不足以给我指明方向。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对象的智力水平如何，他像海豚一样聪明吗？

还是只跟鱼类那样？”

“也许类似人类？在所有的古代传说里……”

“别管那些，那种醉鬼水手的胡说八道对我们没什么用。”

“好吧，现在你有机会学习了，总得有先行者。”

“可万一犯错了呢，我付不起这样的代价。我们得花上好几年才能找到下一个，更别说活的了。”

“你觉得它们总共有多少只？不可能很多，可如果不是非常罕见。”

“我觉得它们在躲我们。”

“为什么要躲？我们又不会伤它们。”

“你听说过那些醉醺醺的水手吧——知不知道他们认为要是逮到一只，就得强奸它然后杀了它才能躲开厄运，他

们抓到海豚和懦艮的时候也干一样的事情。海豚宽恕了我们，也许这种生物没有，也许他们教导后代避开我们。

还有那些捕鲸船，它们经过的地方只剩下尸体，只要这些类人生物有学习能力，它们就可能教给它们的后代……

”

“这种假设太可怕了，Mulder，就算是鲸类与海豚，它们的习性和语言也每年都在改变，它们不可能教育后代。

”

“黑猩猩能。”

“你认为人鱼可以像黑猩猩那样形成社会吗？”

“不……我觉得不能吧。它们比我能发现的任何生物都接近海豚，但依旧是一种我们未知的物种。”

他们在一种友好的静默中度过了整个傍晚，Mulder时不时掀开防水布去确定它是否还在呼吸。看着水在那张酷似

人类的嘴里进来出去，多少有点令人失落。它的嘴唇几乎就是人类的样子，但牙齿更像鲨鱼，又平又白，却十分

尖利，不小心掉了的时候可以再长出来。鼻子又挺又直，很像呼吸空气的人类，只有眼睛有点古怪，没有哪个人

的能那么漂亮，那双大眼睛甚至给人占据了一半的脸的错觉，深绿色，或是蓝色，在深黑的外框里……那是睫毛

吗？嗯，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就用睫毛吧。

如果它是人类它会成为什么呢……演员，模特，富人的奢侈宠物，一个人们为之心碎的人，一个被人迷恋的人。

Mulder对自己浅浅地微笑：好吧，小鱼儿，看来你现在就会受到爱慕和宠溺!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人鱼背鳍精巧的组织，从覆盖着类似毛发的顶部，一直到他有着锋利边缘的脊柱。美丽的青绿

色、蓝色、绿色，恰似孔雀的羽毛一齐闪烁着，尾部是深蓝色，衬着白色条纹的尾鳍，不，几乎可以说是银色的

。只是这完美的外表被可怕的伤痕损坏了，在深蓝色的鳞片上翻出肿胀的、血红的伤痕，深入粉色的肌肤。尽管

他得到了最好的照料，一些小块的肌肉依旧在水中散失了，Mulder考虑着他们能不能让这些受伤的地方保持干燥

，有那么多的东西他都不知道，甚至猜不出来。

“好的，Frohike，我就去休息一下，很快就回来。有任何声响，任何举动，只要他眼睛睁开，发生任何事情，

都把我叫起来，好吗？”

“好的，去休息吧。”Frohike知道Mulder太兴奋了，很难睡着。他现在就像Langly发现幼年的kraken（挪威传

说中的北海巨妖）一样情绪高涨。这也可以理解，那只kraken到了20英尺长的时候，就不得不放生，而现在这个

大小正合适取得人们的欢心。

在纯化池水的泵的响声、海浪声和鼾声中，Mulder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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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吃过什么东西吗？”Scully靠在Mulder肩上凝视着他们的病人。

“不，什么也没吃。”

“才过了几天而已，给它点时间。别那么快为这烦恼。”

“我知道。我把一些鱼混在一起，或者给它些海藻——我们有它们吃海藻的录像，我甚至试过阿拉斯加鲑鱼，可

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可能解开他皮带以后，他会提起点精神，说不定他只不过不喜欢这样躺着吃。”

“那么……你不觉得他自己的生存环境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吗？被摩托艇撕裂，动过大手术，然后被装进这么个无

法移动的水池里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不要讽刺我，Mulder，我是给你签支票发钱的那个人。”

“对不起，长官。”他笑着对她眨眨眼睛，不再想自己的麻烦事。

她不屑的撇撇嘴：“继续工作吧，你想要什么中心资源部都会尽量提供。”她说完转身离开。他觉得那只动物让

她有点紧张，那么像人类，又那么……不同。它大概会对很多人造成这种影响。

Mulder又舀了点他拌的鱼糊涂到那动物的嘴上，可它依旧没什么兴趣。水流带走了食物，保持环境清洁，而对这

一切它眼都不眨。

“打起点精神吧，又怎么了？你不喜欢海藻，你也不喜欢吃鱼？你到底吃什么啊？你没有那种可以吞食浮游生物

的牙齿，你的牙齿属于掠食者，眼睛在正面，这也是掠食者的特征。那么你吃什么？什么会吸引你，嗯？小虾怎

么样？” Mulder站起身子，拍拍它的鱼鳍， “我到楼下去看看我们还有些什么东西，很快就回来。”他有这么

一种想法：只要他一直跟它聊天，他就能给那只动物留下印象，特别是当他开始给它喂食以后。它现在张开眼睛

望着他，带着点漠不关心的神气，但这是个不错的开端。

Mulder快速地扫视了一遍食物储藏中心，似乎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好吧，小鱼儿，你至少外表上有一半像人，让

我们从这个角度想想。Mulder走进给那间给水族馆带来不错收益的餐厅，开始搜刮海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