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配——寒月

不知不觉地涨红了。

「有没有？」

「……没……没……」小白莫名心虚地低下头，心里乱七八糟，不懂为何会突然想起小黑。

死小黑！一定是他平常黏他黏得太习惯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真的没有吗？」杨白里似乎非常怀疑。

小白牙一咬，沉下纷乱的心思，抬头道：「没有。」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心虚……不过小黑是他的麻吉啊！他干嘛要心虚？！真是够了！虽然小黑是他很要好的
『男的朋友』，但这一段友谊可是很纯洁的，千不该万不该染上那种奇怪的念头！

话说回来，如果有人是小黑的女朋友或男朋友的话，似乎是很幸福的事呢……小黑那么会照顾人，又那么温柔体
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啊……呜……好象有一点点羡慕……

「那小白学长会排斥这种事吗？」

「什、什么事？」还在幻想小黑那双大手抱着的人会是谁，杨白里又问了一句，让小白吓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

「男朋友……或者说是同性恋这种事。」

「……是不会啦……反正现在同性恋街上一把抓，干嘛要排斥？」小白说的可是真心话，不然李世民和陈敏桦早
被他列为黑名单，并扑灭了。

听着小白的答案，杨白里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小白学长认为小黑学长对你是什么心态？」

「嗯？麻吉呀！就像我对他一样吧。」虽然小黑爱口出黄腔，时不时说一些爱他的话与黏在他身边，不过小黑对
他的心意他是很清楚的！他敢打包票，这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铁的朋友了！

杨白里沉吟了下，然后朝小白点点头，说：「没事了。我只是好奇问问，希望小白学长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小白摇摇头，「不过你会介意吗？像同性恋那种事……」

小白心想：要是杨白里会介意的话，那他还是不要跟杨白里走得太近，以免会对小李和阿桦过意不去。毕竟同性
恋人们很需要亲友的支持，杨白里若是属于『同性恋扑灭委员会』的其中一员，难保将来小李和阿桦不会为其所
害。

「不会。」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鼓起勇气说：「因为我喜欢男人。」

小白愣了愣，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同志还挺多的。随即露出笑容：「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应该是小白学长要怕我会对你怎样……」

「喔？是这样吗？」小白眨眨眼，这种道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耶！小李和阿桦这一对一直都是很专一，所以小白
也认为所有的同志都像他们那样与异性恋人没什么两样。「难道你会见人就上吗？」

「不会。我只会碰我喜欢的人。」

「那就好啦！我要担心什么？」小白笑着拍拍杨白里的肩，看了看手表，「走吧，图书馆要关了，我也要早点回
去，还得买东西给小黑吃呢！」

听到小黑之名，杨白里的眼神瞬间降到零度以下。

「要买什么好呢？鲁味不错吧？」终于可以回去了，小白高兴地喃喃自语，走在前方的他没有看见杨白里阴冷的
眼神，径自打算接下来的行程了。

非常阴暗的角落在小白与杨白里离开后先后蹦出两人来，一人紧张兮兮地观望四周，一人拿着手机慎重地说：「
他们走了，软件动物的触手情况还算正常，小白菊还没被摘下来。」

对方似乎挺满意的，只听手机传来哈哈大笑，「收队！此次『小白大战杨软件』的行动非常成功。请继续保持，
加油！」

15

十月份，是各个系举办系上迎新宿营的最好时机。小白和小黑去年参加了惨不忍睹的迎新宿营──在学校草地上
野餐。之后因对于学长们筹办计画的不甘心与为了不让这届的学弟们也重蹈他们的覆辙，所以他们选在了一座山
上举办三天两夜的迎新宿营。

听说那座山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又环绕一座翠湖，且那里有体验营的教练可以教导他们野外求生技能与准备一
些宿营必备用具。因此是此次宿营的最好选择。

不过就在大家欢天喜地地筹备活动与闯关游戏时，有个不好的传闻传了出来。

听说那座湖──或者应该说是潭，因为它面积很小实在称不上湖──曾有人在那里宿营最后却失了踪；也有去过
的人在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湖边黑鸦鸦地一团东西，幽幽发着青光；也有人听过只要碰过那个湖的，最后都走
不出那座山……诸如此类的恐怖传言，让原本开开心心与小黑一起当小队服的小白吓得抱着自己的棉被死也不整
理行李，从吃饭时间就一直嚷嚷着他不去了。

小黑叹了第十八次气后，第十二次摸摸小白的头，感受到掌心底下的微颤，心里紧了一紧，只好放下手心的工作
跟着小白一起躺到床上去，抱着他。以前互相安慰时都是这样抱着双方，然后等待对方冷静下来。对小黑而言，
这是最甜蜜的时刻了。

「那些都只是传说，怕什么呢？你还有我啊。」

「你当然不怕……连贞子你都夸她漂亮了……呜……」小白平曰虽粗枝大叶，但对于鬼呀魂啊这些怪力乱神的事
他是最不能抵抗与忍受的。

「小白……你不跟我去的话，我该找谁搭档？」小黑说得可怜。

小白吸了吸鼻子，「班上的人随你挑，爱怎样就怎样！」

「可是我要的人只有你啊。」小黑轻晃着小白的身体，软言耳语。

小白耳根子一热，将头埋进被子里。「我还是不要去啦！」

「小白……」小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更恨那个传出流言的恶劣份子！分明就是天生来跟他作对的一样！
小白好不容易答应要和他一起去宿营以弥补大一时不能一起出外游玩的缺憾，他还预习了《甜言蜜语一百零一式
》准备跟小白你侬我侬、水乳交融──如果是精液交融当然更好了！然而现在被一个区区闹鬼的流言搞成这样，
他美好的浪漫夜晚和洞房花烛都没有了啦！干！要是被他查到是谁搞的话，他会让他与传说一起沉到那个湖里面
去！

正当小黑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吴天和吴地拖着一大个行李箱推门而入。

「你们在干嘛？像两只无尾熊一样。」吴天讶异地说，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小白脸上犹挂着的泪。「怎么了？小
白为什么哭了？」

「啊！不用问！一定是小黑霸王硬上弓，开了小菊花！」吴地色瞇瞇的道。「你看嘛，他们的姿势都还没变呢！
屁股和胯下贴得那么紧，好咸湿喔……该不会还插在里面吧？」

小黑一听，恶狠狠地瞪着吴地：「你不要再来乱了！小白是怕那个鬼传说，你的猪脑就只会想这一些色情的东西
吗！？」

吴地耸耸肩，溜回自己的床上开始整理衣物，他与吴天也同样是小队服。

「喔，你是说那个传说吗？我也听说了。虽然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不过我们就算夜晚有活动也是大家在一起，几
十个人围在一起还怕那些东西吗？不要去想就好啦！」吴天看得很开，虽然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死
忠拥护者，但只要存着敬畏的心，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一大群男生聚在一起阳气重得很，怕什么勒？

「……呜……随你们怎么说……反正……反正我不去！」小白耿耿于怀，抽泣。

小黑拿他没法，只好起身从自己的抽屉中取出一个护身符，将小白拉起来坐好，仔细地将护身符紧紧系上。

「这个是小李他们前几天去求的，听说很灵验，不过你知道我不怎么相信那个，所以一直没挂。现在一个送给你
，让你心安，你可以放心跟我们一起去了吧？」

小白张着泪眼，带着浓浓的鼻音怯怯地说：「那你的呢？不挂吗？」

「不了，我不喜欢挂那些东西。现在可以整理行李了吗？」

「可是……我还是会怕……」

小黑朝他一笑，然后揉着他的头发，一副宠溺，「不用怕，我随时随地都在你身边给你当靠山。你要是离我远了
或是怕了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紧紧拉住我。随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小白看着小黑十足温柔的脸庞，傻傻地笑了，「好。」

「啧！你们闪光灯也开太大了吧？」吴天很不是滋味地说。「我决定加入『情人去死去死团』来扑灭你们！」

「唉！为什么呆呆的小白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而我们却一直被发『好人卡』呢？想一想还真是悲惨啊……可鲁！
我的可鲁怎么又走失了啊？！」吴地敲边鼓，耍嘴皮。

「闭嘴！你们的可鲁早被我腌了当饭吃！去找只腊肠吧！」小黑正想起身好好地揪他们两个来教训一顿，却在瞬
间被人拉住了衣襬，转头一看，是看来欲言又止的小白，脸蛋红扑扑的。

「怎么了？」

「那个……」

「嗯？」害羞、难言之隐？难道小白终于发现了……

吴天和吴地也很好奇小白吱吱唔唔又状似害羞地想说什么……难不成──是传说中每一个大学生必须经历过才叫
人生的『告白』吗？！

喔喔！小白你可终于发现自己的心意了吗？不愧他们这些麻吉天天盯、天天说，你终于得道悔悟、立地成『黑白
氏』了啊！杨软件是比不上咱们又帅又体贴的小黑啦！

要是陈敏桦在，他一定说：小白同学，恭喜你领悟『爱的真谛』，请向我来领取你的奖赏──附带颗粒的小套套
和巧克力口味的润滑剂喔！为了庆祝，还加赠一付纯银打造的手铐喔！

小白吞了吞口水，又拉了拉小黑，「你可不可以……」

小黑又坐了下来，平视着小白，「怎么啦？有话就说啊。」小白，你就说吧！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只要你一
开口，我马上打电话向你爸妈提亲！

哇哈哈哈！小白终于明白他的心意了！小白是他的，杨软件你就给老子滚远一点吧！哇哈哈………

小白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鼓足勇气道：「你可不可以将另外一个护身符也给我？」

异想天开的三人忽然像被灌了水泥一样，石化，沉啊沉……沉到十八层地狱里了……

「……可以，你要什么都给你吧……」

小黑掩被哭泣。小白还是不懂他少年纯纯的爱之心啊……

16

关于小黑和梁实秋的事情小白曾问过班代，不过班代说基本上是已经没有可能让小黑换一个学弟了。毕竟大家经
过迎新晚会后都互相熟悉了，没有谁会愿意多花心思再去适应另一个学弟或学长。

小白本来想说要不就他和小黑交换好了，可随后一想小黑也很讨厌杨白里，因此打消了念头。没了烦恼的小白开
始颤颤兢兢地迎接迎新宿营的到来。

宿营的第一天他们早早就搭上游览车出发。为此小黑还起了个大早将寝室的所有人叫醒，大家做最后一次的确认
，然后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好放在集合地点，三五好友便邀一邀趁着集合时间未到就一起吃早餐去了。

上了美食街，大学生晚起，早上六点时只有小猫一两只上来买早餐。小白和陈敏桦先去选位子，其它人则去买各
自的早点。这时眼尖陈敏桦恰悄瞥见一道人影快速闪过，进入厕所，他揪了揪小白问：「你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男
的跑过去？」

小白点点头：「不过他跑得太快了，我没看清楚是谁。怎么了吗？」

陈敏桦挑眉，用下巴比了比厕所的方向。「你不觉得那个人很诡异吗？」

「嗯？会吗？他只是刚好尿急吧！」

「不对吧！你想想看，现在才六点多一点点，有谁会起大早来美食街的男厕尿尿啊？就算尿急，一楼那的厕所更
近，干嘛偏偏跑到二楼来？你难道没有嗅到一点异样的味道吗？」

小白翻了翻白眼，「拜托！我还狐臭勒！」

「啊啊！你有喔？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下次要离你远一点！」陈敏桦故作嫌恶，还夸张地大挥着手以表除臭的动
作。

小白嘴角一阵抽慉，不想再理会，兀自坐下。

陈敏桦绕过桌子靠到小白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对他说：「怎样？要不要去看一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里面有好看
的。」

小白斜看着他，「你要去偷看人家尿尿？对人家下面那根那么感兴趣喔？小李最近没有好好的『满足』你吗？」

「靠！要看就看我家皇上的就好，他那根可带劲的勒！我还去看别人的干嘛？」陈敏桦昂了昂头，一副『我最识
货』的表情。

小白撇撇嘴，心想：又不是你的，讲得那么神气？

「那你又想去？」

「哎呀！偷窥是一种刺激啊！走啦走啦！再慢他可就要出来了！」陈敏桦大力一拉，将小白拖走。

「你该不会想外遇吧？」

「笑话！除非我松了或皇上小了。」

小白被陈敏桦拖到厕所门口，男女厕都没开灯，打扫的阿桑也还没来上班，里面还是干燥的，不过却不很干净，
有几张卫生纸没丢进垃圾桶反而落到了外面。深粉红的地砖还留着一些黑黑的鞋印。

小白偷看小便池──没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敏桦就一直用力拉扯他的袖子，一脸兴奋地指着一间隔间──有人
，而且还是三只脚！

三脚兽！

这个名词一瞬间闪过两人的脑中，现场还伴随着细微的水声。陈敏桦眼冒爱心，想不到有现场的A片看耶！小白
则是愣了一愣，然后微红了脸、不感兴趣地转身要走。却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我插得这么用力……你爽吗？」

是杨白里！？

小白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道紧紧锁着的门。

「……啊……呜……轻一点……」

这又是谁啊？！

「……痛死你活该！贱人！干得你爽不爽啊？」

小白只觉天旋地转，杨白里乖宝宝又温文儒雅的形象在此时此刻彻底破裂！

听着那肢体间的擦撞与莫名暧昧的水泽声越来越大，小白无法忍受地硬拉陈敏桦奔出厕所。

陈敏桦这次乖乖的跟着小白出来，回到位子上，随即吹了个口哨，揶揄道：「你那个学弟不是盖的喔……原来他
早就跟别人有一腿了！而且还是个男的！」

小白简直瞬间老年痴呆，杨白里的举动让他小小的纯洁的心受到伤害了。

陈敏桦看着被杜美莎石化的小白，伸手搭着他的肩，拍了拍他：「你在震惊什么？你都能接受我跟小李，为何偏
偏对杨白里的这种行为不能忍受？难不成你吃醋了？」

小白白了陈敏桦一眼，「我知道杨白里是同志，我干嘛要震惊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我跟他只是学长学弟的
关系，吃个屁醋啊！？」

「那他跟别人做爱你在怕什么？」

「你没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吗？那些……很粗的话……」

陈敏桦想了一想，恍然过来：「小黑不是跟你说过他是两面人？现在才发现你心目中的杨白里学弟破灭了吗？」

「我只是……只是不能忍受这种事……」

「你也真好笑！我跟小李都会做了，杨白里也是人啊，他就不能干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