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那些國家因爲工作上需要,有間別墅讓他修心養性倒是不錯,至於日本,他好幾年也難得來一趟,而且又
是買在這種地點,對賽車完全沒興趣的他來說,實在是浪費!而且,我並不喜歡住在這種過份舒適的房子裏。
米羅一面在蓮蓬頭下淋浴,一面暗自吐著苦水。
米羅雖然出身上流社會,對富裕人家卻不曾抱有太多好感。米羅時常分析這件事,都認爲是受到父親的影響。
米羅的父親原是巴黎的一名男妓,父易物件只限於男性,在偶然的機會下,得到米羅母親的青睞與常識,便捨
棄原有的放浪生活而踏入婚姻。他們的生活寬裕,夫妻感情融洽,也育有兩兒兩女。然而在很早以前,米羅就發
現父親對過去在巴黎陋巷的生活,還抱有一份不可抹滅的依戀。
後來,命咧駥⒚琢_帶到雅爾多身邊。父親曾經愛得銷魂蝕骨的情人,原來就是雅爾多的父親。當他們在宴
會上再度重逢,米羅很快便洞悉了他們的關係。這件事雖然不能算是一個觸媒,米羅卻在那一刻被雅爾多深深吸
引。自從十四歲那年開始,米羅已經在雅爾多的身後追逐了整整十四年。
——沒想到我這個人滿死皮賴臉的。
米羅讓冷水從頭頂直灌全身,然後關上龍頭走出浴室。穿上浴袍後,他輕輕用腳踢了踢雅爾多的房門。
“雅爾多,你要不要去淋個浴。趁你洗澡的時候,我來準備一些下灑菜。”
提完這個並不需要答案的建議,米羅隨即轉身準備離去。在他正要舉步的同時,雅爾多打開了房門,出聲叫住
他。
“什麽事?”
看著米羅緩緩走近身邊,雅爾多轉動冷得像冰的水藍色眸子。
“我們這麽久沒見面了,你還沒跟我打招呼。”
米羅對這句出乎意料的邀請一時之間瞠目結舌,但在行動上卻沒耽擱。他伸臂摟過雅爾多的腰,讓四唇輕輕相
觸。
“日安,雅爾多。”
“已經是晚安了!米羅。你怎麽連句問候都說不好!”
“承蒙教誨。”
再度交換了一個吻之後,米羅才鬆開雙臂說道:
“我去準備下酒菜。至於晚餐,我已經叫人在七點半左右送過來。”
“好久沒嘗過你親手做的菜了。”
“哪算是什麽菜啊!不過是把火腿、壽司切一切,混在一塊兒罷了。”
說完這句話,米羅便轉身走開。雅爾多凝視了一會兒他的背影,也回身踏進房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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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法蘭索和淋浴過的雅爾多出現在廚房時,向飯店訂制的晚餐已然飄散著陣陣香氣。
“你們的動作真是慢條斯理啊!料理都已經關來了。”
米羅淡淡地揶揄了一句,便將玻璃杯與葡萄酒放到推車上。這時他先前親手製作的酒肴,正靜靜地放置在廚房
一角。雅爾多眼尖地找到了這個盤子,伸手捏起一片火腿。
“你、你這是……你怎麽像個小孩一樣沒規沒矩!晚餐都送來了,你要偷吃的話至少也要找前菜下手吧!那些
東西只是做來晚餐之前填填肚子的!”
米羅漲紅了臉,急忙要從雅爾多手中奪下盤子,雅爾多卻翻身輕輕閃過,朝他投下一個微笑。
“這是你特別準備的,對我來說比任何精致的佳肴都可口。我就是想吃這個!”
“那……那就隨你高興啦!”
米羅賭氣地轉過臉去,推著推車上的料理向客廳走去。
平時以冷血無情的盔甲武裝自己的雅爾多,有時也會說出一般人使用的言辭,而且十分俐落,絲毫沒有裝模作
樣的痕迹。在這種時候,米羅總是感到臉頰發熱,甚至對像大男孩般羞澀的自己憤怒不已。
雅爾多平是總是疾呼著:“料理應該用心烹調,並且重視均衡的營養,拿冷凍食品、速食包做出來的菜,根本
不配稱之爲料理!”他嘴上這麽說,卻又經常贊許米羅隨便調製的小菜是世間難尋的美味。對此,米羅曾經忍不
住提出質詢:“這種跟你的論調互相矛盾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而雅爾多的反應是:“這是你特別爲我準備
的,世上哪有比這更珍貴的料理。”
臉上的表情,大有指責對方問了一個本世紀最愚昧問題的味道,米羅當場只能小鹿亂撞、滿臉通紅。從此之後
,米羅就沒有再就這件事跟雅爾多擡杠過了。
雅爾多這種見解,同樣也在法蘭索身上産生共鳴。他放著高級飯店大廚的料理不動,也學雅爾多向米羅的酒
肴下手。一種比喜悅更勝幾分的尷尬情緒,在米羅心頭揮之不去。
晚餐過後,雅爾多舉起白蘭地與酒杯,向米羅說道:
“我想用法蘭索佐酒,再小酌一番。”
“等我把這邊收拾一下……再過去找你們。”
米羅應了一聲之後,雅爾多便領著法蘭索走出客廳。這時,米羅不禁慌了起來。
到目前爲止,法蘭索在處理小貓的問題上雖然頗爲得體,但是接下來的床第之歡才是最大的難關。曾經因爲米
羅的吻而勾起對那個男人記憶的法蘭索,在意亂情迷的忘我之際,難保不會露出蛛絲馬迹。
想到這裏,米羅不禁倒抽一口冷氣,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方才雅爾多坐過地沙發椅。
早就預料到雅爾多會震怒,這點倒不足爲懼。最讓米羅害怕的是,看到雅爾多悲傷的表情。雅爾多即使心中再
悲痛,也不會改變他一貫的高傲態度。在米羅心中,那份希望法蘭索展翅高飛的祝福之情、以及爲了保護雅爾多
不受傷害的阻撓之意,正在不斷交戰。對雅爾多而言,法蘭索是他傾注所有愛心的寶貝。
米羅閉上雙眼,腦中浮起一些向上蒼祈求的辭句,卻又不禁嘲弄自已對祈秲热莸莫q豫。懷抱著彷徨,他默默
收拾著杯盤。
法蘭索發出陣陣嬌吟,扭動著纖細的身軀。對快感沒有抵抗力的他,總是用聲音、用渾身的肢體語言,表現出
肉體上的歡愉。因此,米羅此刻更不得不戒慎恐懼。雅爾多此時正坐在一旁,一邊啜飲著白蘭地,一邊欣賞著法
蘭索銷魂的神情。
交歡之前,米羅曾在法蘭索耳邊悄悄地提醒:
“當心你的言行,千萬別讓他發現你心裏有另一個男人。”
雖然法蘭索自信滿滿地對他眨眨眼,但是米羅卻完全不敢信任這小傢夥的自製力。原本是雅爾多玩偶的法蘭索
,卻因對那名男子的愛慕之情不惜犯下欺瞞雅爾多的忌諱。在他喪失理性之際,這份感情恐怕會如河水決堤般一
發不可收拾。
米羅不著痕迹地刻意避開法蘭索的易感部位,讓他縱使得到一定程度的快感,也不至於喪失理智。於是法蘭索
就在略保清醒的情況下,達到快樂的極限。
可惜的是這樣的小動作,並沒有逃過雅爾多的眼睛。他輕撫著法蘭索的發絲,對米羅發出疑問:
“你怎麽了?好像不怎麽起勁。你對法蘭索厭倦了嗎?”
米羅起初心中一驚,但在發現雅爾多的矛頭是指向他的時候,連忙順水推舟:
“沒這回事,我只是有點累了。才剛到日本,有點水土不服,而且也有一段時間沒這麽認真騎過機車了。”
“會聽到你喊累,倒是滿希奇的。兩輪跟四輪的差別真的這麽大?”
“那可差遠了!像在轉彎的時候,只要些微的角度偏差,就能讓騎士去見閻王!我真的很久沒玩過兩輪的了
,所以心裏緊張得要命哩!”
這不是謊言。在他由兩輪轉戰四輪之後,除了偶爾在高速公路上心情賓士之外,便沒有再驅使兩輪參加過任何
競賽。
爲了測視賽車狀況而在跑道上賓士了一個小時,米羅發現自己每經過轉彎便會心驚膽顫;他著實慌了,一個心
懷恐懼的選手,是沒有資格出席比賽的。
想起了白天的種種,米羅不禁面帶陰沈、默默無語。雅爾多看著他這副模樣,便將盛著白蘭地的玻璃杯輕置在
床頭櫃,起身在法蘭索的眼皮上印下一吻。
“法蘭索,你今天回自己房間去睡吧!”
法蘭索順從地點了點頭,由床上坐起身來。
“我們走吧,火焰。”
法蘭索抱起在沙發上蜷成一團的小貓,任赤裸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以極緩慢的步伐朝門外走去。雅爾多拎
起浴袍,追在打開房門的法蘭索身後,輕輕替他披上。
“晚安,我愛你。”
說罷,又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
“晚安,雅爾多。”
法蘭索的臉龐綻放出一朵微笑,他便帶著這般無邪的表情慢慢走回自己房間。雅爾多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這
才將房門關上。回過頭,正好與坐在慶沿深鎖眉頭的米羅目光相對。
“好好一張漂亮的臉,都被你這種表情給糟蹋掉了。”
雅爾多帶著滿面的笑容挖苦了一句。原本就老大不高興的米羅,撇著嘴抗議:
“男人不需要漂亮這種形容詞。”
發完牢騷,米羅立刻站起身來,道了聲:
“晚安。”
語尾剛落,米羅準備朝房門走去卻在經過雅爾多身側時被一把握住了手臂。米羅睜大了雙眼,不由自主地停在
原地。
“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塊兒。你想抽煙的話也無所謂,總之,留下來陪我喝兩杯吧!”
“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你這麽久沒跟法蘭索見面,居然沒碰他一根汗毛,還趕他回自己房間去睡…
…”
“我今天也累壞了。雖然坐飛機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可是這麽長途的飛行倒是沒經歷過幾次。這次是難
得的長假,跟法蘭索相處的時間還多的是,我今天就是想跟你共飲,這樣也犯法嗎?”
米羅一個勁地盯著房門,雙頰染上一片紅暈。
“雅爾多的邀請……你想我拒絕得了嗎?”
“敢當面對我出言不遜的人,我看也只有你了。平常你要是有什麽不滿意,還不是照樣掉頭就走!”
“這種事……我可一次都沒做過。雅爾多說東,我絕對不敢往西,沒有一次……我違背過你的意思。”
“……這話倒是不假。那麽今天晚上……你會乖乖聽我的話羅?”
米羅輕笑一聲,扳開雅爾多緊握的手。
“我去拿杯子進來。”
“不用麻煩了!”
雅爾多拉住匆匆就要走出房間的米羅。
“我去拿就好了。這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我還可以爲你服務。”
趁米羅還來不及反駁的些微空檔,他離開了寢室。米羅凝神望著敞開的房門外,雅爾多步向客廳的背影。
那是一個被銀色的飄逸長髮所複蓋、唯美異常的身影。米羅看著看著,産生了一股由身後將他緊緊擁抱、熱情
親吻的衝動。
——我真是太丟臉了,居然讓雅爾多來憐憫我!
米羅的唇角不禁泄出一串苦笑。
和雅爾多分離的日月,短則一個星期,長則超過一個月。不管或長或短,雅爾多總會在相聚之時努力填滿這段
時間的空白;重逢的那一晚,三人毫無倒外必然會同床而眠,而雅爾多也會與米羅一同憐惜著法蘭索。
——儘管這在世人眼中,是相當敗德而異常的行爲。但是,自從雅爾多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將法蘭索託付給米
羅以來,這已成爲一個堪稱爲儀式的必然習慣。
而在今夜,雅爾多首次打破這個慣例。米羅知道這是自己造成的,是他對久違的兩輪競賽産生了不安,是他
讓這種感覺一股腦地溢於言表,所以雅爾多才將法蘭索遣回自己的寢室。
——真是風水輪流轉哪!我居然淪落到會害怕比賽……這輩子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了。
米羅一面自嘲,一面想著自己現在的表情該有多窩囊。然而,他卻也提不起勁來掩飾這份心情。
察覺到自己對比賽的恐懼,對米羅來說是相當大的打擊。身爲一級方程式的頂尖選手,居然對日本國內的一個
小小比賽膽戰心驚,任誰也難免垂頭喪氣。
那一夜,米羅倚在雅爾多身上,幹了一杯又一杯,直到醉得不省人事。而雅爾多撫弄他頭髮的手,也在他心中
落下了圈圈幸福的漣漪。
第三章中
天色微明,米羅趁著太陽還沒升起來之前,悄悄爬下雅爾多的床鋪。當他發現自己居然枕著雅爾多的胸口而眠時
,雖然感到些許的無地自容,最後還是決定強裝鎮靜來粉飾一切。在淋完浴之後,走出了別墅。
在別墅外,他看到了法蘭索。而令他震驚的是,法蘭索居然穿著上下一式的邉臃b。
“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一起晨跑,你不會介意吧!”
法蘭索搶在米羅開口之前說完這段話,便彎下身去穿上邉有C琢_只能苦笑說:
“答應我,照你自己的狀況跑就夠了,不要想追在我後面。一開始就勉強自己的話,你跑不了幾天就會癱了。”
“這個我懂啊!我才不會妄相跟上跑了好幾年的米羅呢!可是在我跑回來之前,你要先在外面等我哦!要不然雅
爾多會擔心的。”
“說的有道理!”
米羅笑著點了點頭,稍稍驚訝于法蘭索曾幾何時居然學會了臆測雅爾多的心情。難道受到對雅爾多保守秘密的影
響,他終於萌生了人與人皆是不同個體的認識?不論如何,這都是法蘭索人格上的一大成長。米羅一邊思索著,
一邊邁開步伐向前奔跑。
跑了一段路之後,米羅與法蘭索的距離開始越拉越遠。漸漸地,米羅的身影便消失在法蘭索的視線之外。這原本
是意料中的事,法蘭索也未曾放在心上,倒是在他以比競走稍快幾分的步伐穿越叢林小徑時,翔的身影卻不期然
地浮現在腦海。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個能這樣泰然自若與他相處的男人,也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能夠這樣攪亂他的心。不知
爲何,他想極了見翔一面想凝視著翔如萬丈深淵般深邃的雙眼,想被那雄壯有力的臂膀緊緊擁抱,想再一次嘗嘗
翔唇的滋味。
想到這裏,他的臉頰瞬間漲和通紅、全身上下也隨之沸騰。
——啊……好奇怪,我究竟是怎麽了……
一肌熾熱的情欲,在法蘭索的體內東竄西走,使他不得不跪坐在地。
“米羅——米羅——”
他淒切地呼喚著,卻傳不到遠去的米羅耳中。
“啊……米羅,快救救我……”
法蘭索用雙手複蓋著不斷鼓動的下半身,任淚水模糊了雙眼。
沒有人動過自己一根指頭,然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高亢了起來。面對這前所未有的狀況,法蘭索幾乎被排山倒海
而來的恐懼與不安所淹沒。
自從脫離了孩童時代以來,法蘭索一直接受著雅爾多與米羅在性方面的照料,甚至不知道夢遺爲何物。借由雅爾
多與米羅的愛撫,他的身體才會産生變化;至於這種變化是因何而來,他本身既從未懷疑過,兩位監護人也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