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说爱我——六月

！
 “嘶──”撕开一块，齐子风，你不够狠，你该用绳子或拷子捆我，要麽就该找点质量好的胶带捆我，别告诉

我，你是心疼我！
 手上的带子被拉扯松就好办！利落利落的扯散其他扯在身上的胶带，石小妖冲过去抓电话──被剪了线！齐子

风，你故意的吗？你知道我能跑出去吗？还是你已经放完火了？

 起身要开门，脑中一转，再次抓起电话狠狠往地上一甩──
 “砰！”烂响。门就从外面闻声打开，就是那一下，石小妖在门边一杵，进来的家夥一个趔趄，一遛烟闪出门

外。
 电梯电梯，慢！跑楼梯。
 跑，跑，跑，一口气不知跑了多远，不行了！屈膝大口喘气，身後暂时没追兵，这样不行，跑到洪卫那里早就

没气了，打电话！环顾，公用电话。石小妖拖著身子过去。

 “嘟──嘟──”快接电话呀！快接电话！石小妖急得跺脚。

 “喂？洪卫。”抽著应付的身子，洪卫接电话，人太多了。齐子风，坐在最外面的桌子，斜笑。
 “喂？哪位？”极不清楚的信号。
 “卫哥，卫哥，我是小妖，齐子风要烧你的宾馆，别让他……”
 “什麽？”嘈杂，听不清楚。洪卫试图走到边上去，却不断有手伸过来握。
 “喂？喂？”

 “轰──”
 “啊──”炸响过後，叫声起，鲜红鲜红的火光──
 从这里看到……一个端著盘子的服务小姐，一身火带出一串火扑出内堂。
 尖叫，挤桑，混乱。手机滑下洪卫手掌。门口，齐子风一桌起身，带著那抹斜笑，转去门口，火光耀眼。

 “他妈的！”石小妖电话一摔就跑。齐子风的手下出现在街角。
 “哎──还没给钱。”杂货店老板急叫。

 陈为收拾饭盒擦拭柜头，拣拾掉落床上的饭粒，到门後拿扫帚扫地，不让自己停顿。
 “陈为？”余震喊他，他没应。
 “陈为？我想看电视。”余震又说。陈为停下打扫，走过去，拧开，继续扫，地板其实很干净。
 “紧急新闻插播，正在举行开业庆典的本市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物新天酒店，突然发生火灾，现在各位可以看到

，我身後的大楼正浓烟滚滚，似乎还可以看见红色的火苗…事发突然，现在…里面的客人正往外挤，现场混乱，

我们无法再靠近采访，目前消防队尚未赶到……”

 姐……
 陈为丢了扫帚往外冲。
 “陈为！”余震强起身，裂痛。

 ☆☆☆栀子于2003-12-02 05:21:0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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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说爱我(30)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震对不起……”余浩波道歉。知道儿子在他妈妈下土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认他这

个父亲，知道在他砸开门的一瞬间，眼里并没有他，他只是来救那个男生。可是，心痛，後悔…如果就这样被烧

死在这里……

 “吵死了！”余震吼。陈为默，看他，大气喘喘倔强的脸庞。很奇怪安心的感觉，是因为他刚才告诉自己姐姐

已经安全的安心，还是，因为现在火光中，有他在的安心；不知道，只是很安心，不恐惧。从什麽时候开始和他

在一起不仅不恐惧还开始安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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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开──”洪卫大喊。刚刚还在嘻笑言谈开怀的人群如蚁蝗般涌上门边，挤。他一边脱外衣一边逆著他们挤

向身上著火的服务员。
 “卫！”李翔天跟著往这边挤过来。
 “帮我维持秩序，带他们离开──”隔著一股人流，洪卫深褐色的眼映著火光望过来，信任。李翔天被人群往

外送，洪卫踩上未被挤翻的桌子，跨跃。一口深呼吸，李翔天随即往墙边退，让位置出来，顺手褪下外套缠在手

臂上，抓起地上的椅子，砸向玻璃制的前厅门。一下，两下，三下，碎，倒开，大窟隆。

 “不要挤，不要挤，火不会烧过来，一个一个从这边过！”李翔天把外衣挂到玻璃边缘，拖住身边一股脑往大

门挤的人群，一个一个朝洞里塞出去。马上，人群发现这个更快捷的逃命出口，再度挤兑过来。李翔天身子被挤

到玻璃边上，他赶紧手臂一伸，玻璃划入皮肉。转眸，洪卫正一个包身用外套包裹住火人，痛。背部也被送到了

玻璃尖上。

 “不要挤！不想死就不要挤──”缩腰，回力，挺身，李翔天大吼。人群，杀那的停顿。
 “一个一个来。”

 洪卫的手下的服务生反应相当快，在洪卫冲过来的时候，已经取了墙上的干粉灭火气开始喷射。
 “打电话，救护车，消防车──”洪卫看著被自己摁住烧的凄厉喊叫的服务员，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泡沫，咆哮

。齐子风！！！
 “已经打过了。”边上有人回答。通道里的火式被分割灭开，洪卫顶著烟冲进去。
 “卫哥，抓到这家夥，”穿著服务生服，满脸油灰的小七拎著一个小金毛到眼前，那家夥手里的油桶，倒提著

，空了。洪卫嘴一扯，眼横。
 “刚才一下子，小云端著出来的是小火锅炉子，一出厨房就撞上这家夥，结果就……”小金毛穿著白色厨房卫

生衣，抖缩。
 “放火烧我的楼！其他人呢？浇了多少？”洪卫揪起他对自己。
 “齐…齐哥说，从头淋到脚…，我们怕来不急，从就一楼一楼的倒，我不知道他们倒得怎麽样……”
 “碰──”通往客房部的通道刷的一线燃起。是未被扑灭的火引燃──
 “马上离开！”洪卫瞪著望上爬的火线吩咐。“马上全部离开，小七，你把那家夥给我锁好了，梁大厨带大家

从安全通道撤，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人身上著火！兵仔，拿灭火器。”

 “哎！”洪卫身旁的高个男子应声出。

 “呼──呼──”陈为一脚冲到商店街，黑压压的围观人群，黑浓浓的烟雾升向空中。
 姐…姐……嗓子干得难受。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呼啸而至，嘎然而止。
 “快快快──”到处都听到这个字。姐，姐，你在哪？你在哪？陈为拨开人群往楼边去。
 姐姐穿的是西装式迎宾服，她说她们的任务是负责文字解说和带领参观。
 有人，不断的从里面出来。
 姐，姐，你在哪？你跑出来了吗？我没看到你，姐，你在哪？陈为头四下转，四下都是人，晃动的人，晃得头

昏眼花。姐，我没有看到你，你在哪里？紧张，火烧般疼。淡蓝色的西装礼仪服！陈为朝那几个才涌出来的女孩

子奔过去──

 姐？不是，没有。
 “有没有看见我姐姐，我姐姐叫陈洁，穿和你们一样的衣服。”陈为扳著其中一个惊魂未定的人问。
 “不知道，不知道……”咳嗽。陈为看看那烟，缈嫋，那人，拥挤，腿开始抖。
 “咳，咳…你是说陈洁吗？”其中一个女孩子咳几声之後，说。
 “是，是陈洁。”陈为眼睛亮了。
 “我刚才在四楼碰到她带人参观客房，不知道她现在下来没……”
 四楼，四楼，陈为话没听完反著出来的人群爬上安全出口的楼梯。
 “陈为？”李翔天从餐饮部挤出来的视线正好扫到陈为没入出口的身影。

 水柱，水枪，开始扫射。
 警察，消防，救护，分别开始各自的工作。封锁现场，整理现场，救治人员。
 “哈──哈──”余震跑得眼前漆黑一片。陈为，陈为，你别傻到……
 警察在维持秩序，余震猫著腰往里头钻。弯腰，就一身骨头痛。找，找陈为。有人陆续钻进楼里去，是消防员

；有人陆续出来。陈为，我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我知道你担心姐姐，我知道你…你在哪？退著退著，撞到。

 “啊，对不起。”余震下意识道歉。
 “小震？”陈洁抹一把脸，吸了一鼻子的浓烟，好好的怎麽突然会起火。
 “姐姐？你没有看到陈为？他在医院看到电视报道就跑，你有没看到他？”余震一把抓著陈洁肩头摇。
 “为为？你说为为跑……糟！他一定是去寻我了。”陈洁的哭腔马上出来。
 “别急，我去找他，你跟他们走。”余震把她往救生员那边一送。
 环视，正门口，洪卫与消防队指挥员正在说话。跑过去。
 “卫哥，有没有看到陈为？”
 “小震？你怎麽……陈为他…也来了？”
 “是啊，我猜他看了报道来救姐姐，可是，我刚刚看到姐姐，她说没看到陈为！”洪卫眉头更簇。莽撞！这种

情况下怎麽会碰得上。
 “卫──”李翔天过来，胳臂上血斑斑。“余震？你…我知道了，你和陈为……”李翔天恼怒的一撇头。
 “卫哥，卫哥──”兵仔摇著手机跑过来：“余…余局长被困在404房，他说，还有一个叫陈为的孩子和他在一

起，他是上去找姐姐的。”
 “啊──余震──！”李翔天一个没扯住，余震已经径直冲向楼口。

 余浩波颓丧的靠上门，无力了。做为入股人的他，刚刚还在万分炫耀的展示他与洪卫的合作成果，却……看来

，这人有三急，权缓之下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就是那麽一急，进房间的卫生间解决问题，就被困住了。出於安全

考虑，客房间的门都是卡式锁，落锁不开，刚只想到最近的卫生间解决，没想到呀没想到！

 “给──
 把脸和身上抹抹湿。”陈为把煞水的毛巾递给他。跑上来，没找到姐姐，却找到余震的爸爸，确切的说是，他

们现在被困在卫生间里。因为陈为听到他的叫喊踹门进来时，门又带上锁上了，除非有人知道他们在这儿。刚才

听他打电话出去，一直没打通，最後那一拨，通了，却是不清楚的信号，听著他在那儿鬼叫鬼吼，才发现，他们

父子居然很相像。

 余浩波看一眼陈为，接过毛巾抹脸。无言。这孩子还穿著病服，这孩子还被小震……原来，刚才负责带领参观

解说的叫陈洁女孩是他姐姐。

 “陈为──陈为──！”一个声音回响般传过来。那是……
 两人同时抬头，余震。
 “在这里！”余浩波马上起身，开始敲打浴室的房门。
 “轰──”外门的响声。
 “啪──”浴室门响声。
 余震高大的身型，手里拿的是……一把工事用大铁锤。
 “我就知道是你。”左手一带，不看父亲，把陈为抱个满怀。烟雾燃烧的味道，和医院药水的味道。陈为嗅在

他肩头。
 “走吧──”牵著他往外走。
 刚出房。
 “嘶──”跳火。火焰火苗嗤咬而来，隔住正赶过来的消防员，三人连退带跌跌回房间内。
 火舌舔在外面。

 “沙沙──”楼下，指挥官手里的通话器响。
 “喂？什麽情况快说！”
 “队长，404门口跳火，他们三个被卷进房子里了。”
 “什麽？！”队长一声怪叫。“你们那个404房，位置在哪里？”他问向洪卫。
 “404房，那是内客房，不对外窗。”洪卫喃喃。
 “也就是说，从建筑外面没开窗户？”
 “是的。”
 “那…就只能钻通风口。”队长帽子一抬，望上去。“可是，通风口太小，没有合适的人能钻啊！”
 “我去──”石小妖叉腰舒气说话。刚听明白是那麽回事，余震他们被困。
 “小妖？”
 “让我去，没时间了。”
 “只能这样，你得带两个灭火器和氧气罩！”队长吩咐。
 洪卫与李翔天对视。

 “他妈的！”余震靠著门听著那劈里啪啦的燃响，和传来的热度啐一口。原本堪算宽敞的洗浴间，变得狭窄，

空气似乎也不够了。烟雾从门缝不断汩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震对不起……”余浩波道歉。知道儿子在他妈妈下土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认他这

个父亲，知道在他砸开门的一瞬间，眼里并没有他，他只是来救那个男生。可是，心痛，後悔…如果就这样被烧

死在这里……

 “吵死了！”余震吼。陈为默，看他，大气喘喘倔强的脸庞。很奇怪安心的感觉，是因为他刚才告诉自己姐姐

已经安全的安心，还是，因为现在火光中，有他在的安心；不知道，只是很安心，不恐惧。从什麽时候开始和他

在一起不仅不恐惧还开始安心了呢？

 从通风口子的缝隙可以看到桔色火焰张牙舞爪的嚣张，好小的通风口。拖著两个灭火器，更重。
 “碰！”石小妖用捶的，捶开那到拦门。余震，我来救你和…陈为，我要做你们的救命恩人，要你们感激我一

辈子，让你再说不出讨厌我。
 “余震──余震──！”把灭火气推下来，跳出，掀开氧气罩头喊。石小妖对著扑过来的火焰一顿乱扫。
 “余震，余震──”

 空气，空气，陈为打开水管放水，替余震一遍一遍的抹湿脸，拿湿毛巾给余浩波蒙脸。
 “这里！这里！”余震听到喊声扯著嗓子喊。
 石小妖马上扑过去，灭火，踹门。
 “快出来──”他扫火。余震蹲身拿起另一个灭火器。
 “走窗户，消防队的架云梯过来。”
 窗户与云梯实际间隔还有一米多，因为建筑本身结构问题，消防车靠不进来，这个内窗只有及小的外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