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缠绵 中——kente

作者:kente  录入:06-21

线-----

可怜巴把的卫狄被淋得乌发尽湿,发端水珠陆续滴落到地上,淋漓不止----
伸手强行将他揽到身边,靠近火堆处窝下,好烤干衣衫。下肢依然被困的小人几番挣脱不开, 只得做罢------

暗暗着恼,迟钝的大脑一团混乱,一点也理不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只能强忍着头昏脑胀的痛苦努力去回想自

己被交代行动的点滴。

“希望你们知道这事,不会有灾劫”那席夜楼一顿又然道:“先父乃前朝将领,虽然出身草莽,但归入朝野后,

战绩赫赫,颇被推崇。

孰料,无缘无故御赐这柄细刃宝刀后,却不再受宠,甚至被贬关外。对此遭遇,先父并无怨怼,反而更加开朗霍

达。我与哥哥祝伯忍则分别为其两房夫人所生,我母乃外族人,为父所救。我与哥哥都以为那柄御赐细刃宝刀为

不祥物,谁知父临终才知,那宝刀可开启传国宝藏,前朝君主正是极其信任父亲,才让他看守这秘密,发配他到

边塞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一家,不被注意。”

喝了口兔汤,他徐徐又道:“在塞外边关,我们一家人平平静静过了几年,父亲过世后,一个仁慈亲切的人物─

─魏书临到访奔丧,对此人,我们也都有耳文,据说是中原颇有名气的前辈。

见我和大哥武功扎实,有意收为门下,我们刚刚丧父,师傅仁和亲切,加上我又认识了雪屏-----------师傅的

掌上明珠,师傅一行人便理所当然得被殷勤挽留下来。

没有办法形容雪屏的美貌,毫无疑问的,塞外的女子都无法媲美她的肌肤盛雪,秀雅窈窕,那顾盼柔美的目光能

在瞬间溶化警觉坚硬的心。不光我动了心,甚至是生性风流的大哥伯忍也动了真心。

说到此,席夜楼苍脸上漾起一丝笑容,缓缓闭上眼睛,魏雪屏那玲珑通透宛若冰刻玉琢而成的脸庞 又涌上心

头---------

“后来怎样--------”见他一脸陶醉其中的模样,心性急躁的卫狄终于忍不住,伸长细小的脖子不耐烦道,自诩

是下毒高手,美目流转,居然忘记自身被制,形势危及,听入了迷---------

“喝一口汤”柳文狄微微一笑,将汤匙递到他嘴边。

好奇心顿起,随那弃自己而去的杀手首领千里奔波,只是为了活捉席夜楼,却不知道为什么,早憋不住了,胡乱

喝了两口喂到嘴边的兔汤,瞪圆了眼,想听他说下去。

待反应过来不应该示弱,热汤已滑下肚去,窘迫不堪,只得继续装出副毫不自知状---------

复又盛出一小碗,柳文狄嘴角一翘,压下笑意,也不戳破他,继续不动声色得喂到他嘴边---------

待他被哄骗得喝下不少,席夜楼才继续说道:“可惜,快活日子没多久就结束了,我的脸上莫名其妙的长了青斑

,日益扩大,我还是少年脾性,怕雪花般纯净美丽的雪屏嫌我丑陋,只好戴黑巾遮掩------”

“可是,大哥祝伯忍懮心不安,他日查夜查,硬说我中的毒同那魏家人有关,还说那一群人住在陆府是有目的”

席夜楼苦笑了一下,又道:“我们兄弟俩头一次,在父亲过世后大吵特吵,他坚持要把魏家人赶出去,结果,我

把他赶了出去。”

“也许,我真是爱她爱到疯了”他叹了口气道“我很卑鄙得利用了他随母姓祝,不姓席这一点,将他赶出门;原

以为他一两个月赌完气就会回来,没想道,我伤了他的心,一走多年,再不回头。

临走,他叫嚣说,就是用歪门斜道──他也要挣来比关外席家更大的家业,咱们走着瞧。

所以,我更加不放心。说到此,席夜楼懊恼得捶捶头。

“想必是隐姓埋名,想彻底同我撇清干系---------希望他还活着,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庙外风雨交加,透过破窗的疾风吹得庙火苗乱晃,更显凄惨。

“后来,我渐渐发现,不服食师傅送来的补药,脸上的青斑反而褪去,脾气也变得温和好多。

我开始害怕,因为---------伯忍是对的,我甚至不敢在病好后摘掉面具,生怕会惊走师傅,他一定会将雪屏带

走”

很温柔得握住手中的黑色丝巾,席夜楼又黯声道:“一度愚蠢得认为,一辈子他们找不到要的东西,就可以把她

多留在我身边一阵子,可是,师傅急了,要把她带回中土教养,道别醉酒那晚,我一定是不甚透露了半张藏宝物

的藏匿之秘,铺天盖地的追杀随之而来。

最先是一众唐门人物,被我巧妙避开,而他们所劫取的半截密图,是先父所制的伪物。

严格说来,那群人一无所获,却暂时引去了我所有的麻烦。魏师傅是不会蠢到自行暴露-----自己是半张密图的

所有者的。

后来听说,停驻在安关残壁时,全部被来历不明的人物焚为灰烬--------”

“柳兄?”一抬头,发现先前心不在焉,懒懒散散的柳文狄像看见什么鬼怪似地瞪大双眼,手中的汤匙也喂到了

那小鬼的鼻子上--------

“为了一张半截假图?”目光蓦地一跳,别过脸,忍抑地将两手紧握成拳,苦涩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凄惨的笑

容“我还在以为他们得到了什么,才招来横祸----------可怜的--------”

所有剩下的话语全都化为叹息,早知道,也不必毫无意义得被赶尽杀绝。 细细聆听着那些可怜人的结局,柳文

狄再理不清此刻心中的感觉,苏堂众人同唐吟那夜被武林中人逼迫得山穷水尽的悲惨落魄状在心头浮动起

来--------

“唐门!?”一面侧头用肩头蹭蹭鼻子,卫狄也紧张起来。
“唐门!?”
几乎是一口同声的质疑,互视一眼,柳文狄眸光一敛,低头避开席夜楼诧异探寻的目光。

“认为家父无情残忍?可那伙唐门中人的的确确杀了不少我府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从妇儒,只是为了逼问出我的

下落--------”席夜楼撇嘴淡笑,以一种遗憾的语气戏谑道:“难道让我追上去,告诉他们抢夺的是假图?一个

魏师傅毒杀我还不够吗?”

“为了那些无辜被杀的仆从妇儒,我也绝不会自行公告江湖,替罪羊唐门是当定了,当然,除了魏师傅,他有另

一半真的藏宝图,我酒醉如泥那夜,他就连同女儿子弟彻底消失了------------

听他此言,卫狄再也抑不住心头怒火,尖声道:“好生强词夺理,怕哪些下人惨死,你为什么做缩头乌龟,而不

出来保护他们 ?”

席夜楼一楞,手脚冰冷得僵了片刻后,面红耳赤得厉色道:”难道我会为了保命,看着他们被杀害而不出来,我

是寡不敌众------”

看见卫狄一张小脸上露出报复后的快意之色,柳文狄急忙插入,打断两人间 的争执。混乱中,突然感到手脚发

软,微微一晃身,已明白着了道,内力无法凝聚,连站也站不稳。

“那位兄弟,什么时候动的手脚,怎么连我一起坑了----------” 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卫狄瞟了眼兔汤,冲庙顶

急声大叫起来。

“在他们奔到门口时,从屋顶放的”哗啦一声,从庙顶飘身而落的人摇头道:“没有准备,我如何能为当出的死

难者复仇。

稍微一侧头,头又冲柳文狄高声道∶“文狄,不用紧张,我只是下了散功散,困住你而已,唐门同这席家小子的

事不希望你插手“

一贯文质彬彬的席夜楼气得冒火,却只能倚墙坐着一动不能动。

卫狄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打得两个喷嚏,恍然大悟。那些碗具定是那时沾上了散功散。猛然会过神来, 胸口缓缓

升起一股怒气,虽然不能动,依旧饱含敌意地瞪着沉默不语,竭力回想的人细瞧起来∶“你就是那个金毛虎?”

“这个人-------我来处置”话语未尽, 感觉到温暖的长衫仔细地盖自己的肩头,密密地阻绝了凄风苦雨的寒意

,被寒气沁透的四肢渐渐活络起来。

“不行------”那黑衣蒙面人锐利的眼瞳似乎洞悉了他眼底想要掩饰的东西 ,毫不犹豫得拒绝道。

(40) 换来的师徒
纵使彼此敌友难辨,这人似曾相识的声音还是勾起了柳文狄心底丝丝点点的回应,在什么地方遇见过此

人-------

虽然防不胜防,见到此人物就已着了手脚,柳文狄微一沉吟,终究还是决定停止遐思异想,识着婉言拖延,以图

解救席夜楼之道。恍呼中,腹部一痛,却是那挣扎而起的小东西,凑近身边拳打脚踢起来,边踢边嘶声道∶“原

来你就是刀疤叔叔所说-----害我孤苦无依、无家可归的人!”肝火上扬,气得口齿不清。

随着几声闷响,柳文狄也随即低哼一声。卫狄虽然个子小,激愤之下出手力道十足,虽然被自己误灌了不少散功

散,依旧被踢打得变了脸色。两人对峙,气氛僵到了极点----------

怔然而立,那黑衣人着实没料到,气得发颤,满腹痛苦和委屈的卫狄在喝了那许多散功散之后,依然可以爆

发------扑上前去挥拳相向,闹得不可收拾---------

只是如今才真正势均力敌,扭打拉扯,东一拳西一脚的全没章法,不一会儿功夫,直累得气喘吁吁,却依旧胡乱

攻击,发泄着堆积的恼恨-----

拉扯不及,事已至此,暗吁口气,知道唐吟的这暴躁脾气代代相传,是没法更改了。

望见柳文狄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勉强挪回破庙一隅,以手支颔,面色微显疲弱,只得强扯住馀火未消,恨恨的

捶着地面的卫狄。又哪里估计得到他此刻诸多的心事 ------------纵使多么强硬,也无法辩驳自己一路上不争

气得受了那金毛虎许多好处,欠仇人恩情自然是十分不爽的---------

小小的心眼,愈想愈不是滋味,感觉更是难受得发狂,一挥拳头又要扑上,那黑衣男子突然小声道∶“处处同他

针锋相对,你不怕永远见不到你爹吗?”

看着卫狄眼中燃起簇簇愤怒的火焰,那人复又低低道:“如果你想自己放弃每载见他一面的难得机会,我也不拦

你--------只怕这次,连一句话,都没可说的了--------”

沈闷的几句话如同灵丹妙药,及时将卫狄从颠狂边缘拉了回来。

迅速抬头的柳文狄同那黑衣人对望一眼,竟觉几分尴尬。

只得垂首蹴着沙土尘石,长发随风摆荡,遮挡住有些炽热难耐的面颊。

透过被冷风吹得胡乱闪动的发间,复望见那颇有颐指气派的稳重眼眸透出淡然笑容,倚靠着石墙的柳文狄倒吸了

口气认了出来∶“你是当年带领唐吟入门,又胁迫他背叛苏腾师傅的那个唐门长老。”

显然不想提及往事,那被猜穿身份的人轻握左拳,心中微异,低咳一声道:“好记性,有你这样的朋友,不知是

吟哥的福气还是祸患”

“吟哥--------唐吟还好吗?”拧拧眉,不安得回问道。
“还活着”

“被你囚禁了?”
“-------”那唐长老扬眉厉色道:“练功而已,难到让他日日潜入虎窝去送死?”

“唐兄,你关住了我爹?”闻言惊起,卫狄蛮横得扯动那人的衣角。厉色道∶“放他出来---------”

蹙眉头痛,那黑衣人也失去了耐性,勃然变色道“别闹了,是唐睢平日给你服用了散功散解药是吗?这时如何还

有打人的气力?”

“少管!”稚气又霸道的声音,在耳畔暴起。“不然我告诉娘”

小小的人影猛然气冲冲窜向门边,蓦然漆黑一片,景物全都不见。

正昏沉间,两人的交谈声轻轻飘入耳边际。

“先说好,让他泄露机密,只是为了化解仇恨,不可以再弄得血流成河---”

“见血难免,柳楼主看似斯文,可你杀得少吗?”

“这------还有,不能伤害席夜楼”
“赏他几脚不为过吧?”

“不行,如果做了他的师傅,我就会保护他”那一脸正色的人立刻反驳起来,想想不妥当,又小心翼翼得加上一

句∶ “放了吟哥,我保证不再见他-----------否则天打雷劈,我们可以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快免了,吟哥出了牢笼,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去见你的-----”

那唐长老刺耳的讥笑声响起,顿时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却让捆缚一边的席夜楼却沉下脸来,不顾身陷险境得执拗道∶

“我的师傅只有魏书临一人,不要太自大了-------”

(41)逃脱樊笼

“席夜楼,相信我的判断吧!”那闻言一楞,却一点也不着恼的金衣人,反而弯下身子柔声开口:我以啸风楼的

声誉起誓,只要你还唐门清白,当然唐非东等人贪图宝物也并非完全清白,但此事已经牵连太多无辜,自行将宝

物取出或是公告武林,以免去不必要的腥风血雨---------我一定竭力保全你的性命。”

“否则,这位方伏在庙顶,得悉一切真相的唐长老,为保唐门,定会将消息泄露。

以你如今武功,三日之内必然丧命在江湖中利欲熏心之辈手中-------”

“笑话,现在取出财宝,或者公告武林我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席夜楼闻言再次发出不快的语声,蓝色漂亮的眼睛

警惕地谜起。

“席少爷,既然被我知道了真相,你没有别的选择,或者听柳楼主的,或者选择明日起就被追杀得没有喘息之力

-----”

“实际上,今夜你就很难过关”那连声大笑的唐长老不怀好意得甩甩头,又苛刻道
“你只有一次选择------”

席夜楼虽然初入中原,民风生疏,但也并非呆傻之人,见他目中厉光闪动,如何不知他意欲抓人,相之比较,那

显然与之亲熟,被自己“救”下的“金毛虎”则温和许多,从他身边逃走想必也容易些。全权衡利弊,只有选择

缓兵之计,当下面色一沈,转向已经摆脱药性的柳文狄,倨傲道“让你们利用,我又有什幺好处”

“如何是利用,那财宝还是你席家的”只听那柳文狄言道“不过如此以来,确实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我打算收

你为徒,将苏门柳家剑法相授。在你学成足以自保的武功,离开中土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安全----------知

道你是我的徒弟,那些人应该有所顾忌--------”

“除此之外,我会再替你做一件事以补偿,只要不违背正道”那人想想不妥当,徐徐又道“不过,此事与啸风楼

无关,只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而已------”

看见席夜楼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神情凝重地 眯缝起蓝色的眼睛,似乎依然在质疑说话者的动 机,那唐长老旋即

闷声道“啸风楼主的许诺可是很有用的,席公子,老夫没功夫陪你耗下去----------如何”

心知如果自己再不点头,那失去耐心的唐长老很有可能立刻将自己立刻擒住,以洗脱当年嫌疑。

盯着面前那张诚恳真挚的脸看了半晌,席夜楼最后才扬声道“方,弟子一时情急,胡说八道,师傅不要见

怪----------”微微躬身,示意了一下,却没真正屈膝跪下。

推书 20234-06-21 :赤色缠绵 下——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