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奇,周家当然认错也就没什么好说了;第二,就算‘鸽心珠’上有什么印记也有可能是无意擦出来的,并不
一定就肯定了是龙在野的东西;三,又指出最大的破绽之处:那就是谁会身揣巨宝浪迹天下,而现下龙在野一身
半新不旧的平常中宋国服饰也实在让人联想不起什么巨商大贾。尖酸女人果然是得周老夫人欢心的心腹人员,马
上会意:“不错,你要是拿得出另一颗‘鸽心珠’或者同等级别的珍宝,我们就相信你,绝对不再为难你这位义
弟,并且退还他主仆二人的卖身契。你看如何?”半老的姜也不弱呀,一句话将对方镇得死死的,看他这身打扮
再怎么样也不会身揣异宝,而假使他真的拿得出什么宝贝的话,虽说面子丢了些,但也同样将林慕风两人赶出了
周府。果然她一说完,周老太太马上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样未免太不公平,龙爷以前身揣异宝,不代表现在
就一定会同样将珍宝带在身边,周老夫人不要强人所难。”江从流在楼道上高声道,口中虽似在替龙在野说话,
眼神却微眯着盯在龙在野身上。江从流一说话,四下一阵窃窃私语,大都赞同他的话。楼中虽有不值周府一提的
小倌,但也有许多大富的客人,尤其是那些珠帘之后窥视大厅,却又让人难探究竟的客人。周老夫人哈哈一笑,
“江老板态度变得好快。”先前压根作壁上观,等一听龙在野与林慕风是兄弟后,马上帮忙。江从流“嘿嘿”笑
了两声,也不答腔。“我们只是让这位龙爷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怎不能随随便便地一个乞儿出来乱说一通,也
要相信吧。”周老夫人四下一环顾,窃窃私语声停了下去。楼上项宝儿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栏杆,嘴角死命咬着
。一直未说话的龙在野突然拍拍手,“老夫人睿智,在下佩服。要证明身价的东西是吗?那有何难。请老夫人看
这个。”边说边从怀中掏出昨天傍晚当“日光珠”的那张白家当票,在周老夫人面前展开。“这‘日光珠’乃是
在下家传宝物,日夜皆可发光,夜间用来照明,二十丈之内毛发可见。因一时手头拮据,就将此物抵在白记当铺
,这张就是佟掌柜亲手签发的当票。”众人一听龙在野描述‘日光珠’,个个惊诧非凡,有人双眼放光,口中流
涎;还有人面露不屑,根本认为龙在野胡说。二楼黑室中的人默念道,“‘日光珠’?莫不是失踪了近百年的‘
照乘珠’?”周老夫人将当票仔细看了一遍,笑眯眯地慢慢叠好,交给龙在野,脸上笑容神秘起来,“这位自称
龙爷的兄台,当票做得不错,几可以假乱真了。不过你没打听到一件事,前天中午佟掌柜因旧疾复发已回老家静
养了,怎么可能在傍晚时分为你开这张单子。年轻人,你太嫩了。”
龙在野一愣,心中暗暗摇头,这白家竟做出这种自毁信誉的事,为件不知窍门的所谓宝物,值得吗?还是以为他
这条小鱼翻不起大波浪。露齿一笑,“无妨无妨,当时还有白府大管事佟事为在场,相信他不会也正好旧疾复发
,回了老家才好。”周老夫人心中一怔,佟事为不是说与那个人初次见面吗?还未报上姓名?这姓龙的怎么会认
识他。口中却仍严肃地道,“那就是你龙爷自己的事了,如果龙爷拿不出自己身价的证明物件,抱歉这‘鸽心珠
’不能归还了。这两个贱人今日也该命绝如此。”龙在野为她话中的鄙夷深深皱眉,无意扫见地上青年握成拳头
指节泛白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他本不想与别人结什么大梁子,可现在这周老夫人为老不尊既想贪别人的珍宝
又要害人性命。
回身微微一笑,“老夫人说得在理。”也不多想,将手中的‘鸽心珠’交给尖酸妇人,就去除上衣。周老夫人后
退一步,拐杖一动,“你这是干什么?”龙在野一愣,这老婆子不会以为自己想非礼她吧。“老夫人莫惊慌,我
这件宝物随身穿戴,拿出不便,请老夫人见谅了。”众人眼光一下子集中到龙在野身上,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解下
衣带,伸手进衣内摸了摸,又解了开一件,一起脱下,衣裳尚未离身......楼内已一片寂静,连黑室内的人也被
镇得目瞪口呆。只见灯光下,龙在野身穿一件闪闪发光的珍珠衣,如米粒大小的珍珠由不知名的线结成一个背心
样式的衣物。成千上万颗珍珠在闪着耀眼的光。咕噜!咕噜!......无数咽唾沫的声响。男人身材健硕,在各种
各样的光芒这下,恍若战神,神圣威武不可侵犯。
龙在野理理手中的衣物,若无其事地开口,“周老夫人,这够了吗?”周老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龙在野在万道光
芒中微微一笑,猛地醒悟过来,立马转身,“将珠子给他,我们走。”话毕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周老夫人!
”龙在野边套上外套边高声道,“我这位义弟及仆人的......”
“哼,龙爷还怕我堂堂周家会耍赖不成。”一群人一时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龙在野将珠子递给满脸泪痕的小平
,系好衣带,转身,上楼,也不管一楼惊诧不已的人,“宝儿,进去再睡一会儿,大清早的吵死了。”一把搂了
喜不自胜的项宝儿,也不管众人直勾勾的眼光就进了项宝儿的房间。
你道为何龙在野会有那件至宝“珍珠羽衣”,原来昨天傍晚送走评书先生之后,他在街上乱逛之时,突然想起随
自己一同跌下来后来被自己留在湖心的两只袋子,装珍宝的那只倒无所谓,另一只可就重要了,全是保命的各式
武器,银白色小型手枪,几夹子弹,变色隐形眼镜......
于是趁着城门尚未关闭,去了落水的那个地方,在水中四下一摸索,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幸亏所谓的“日光
珠”他还留了一颗。将武器袋挂在身上,察看了另一件袋子中的珍宝,一打开就看见这件珍珠羽衣,展览导航上
曾说这件珍珠羽衣有延年益寿、舒筋活血的功效,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好不容易活着过上了新日子,龙在野可不
想某天突然蒙主召唤,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于是套在了身上。再说这些珍珠个个晶莹剔透,想必价值不菲,如果
哪一天没钱了,还可以解下几个换换孔方兄。龙在野在以前的世界十岁以前过着幸福小孩的生活,十岁时父母飞
机遇难,他也被人掳走,一直在某个秘密组织受训,十八岁就开始为自认的正义开始暗杀,绑架,盗窃,冒
充......二十三岁清楚了自己所为一切皆是错,带着自己训出来的兄弟欲退出,于是一队人被出卖、暗杀,之后
是长达两年的独身逃亡。时时生活在紧张的氛围之中,每天只稍稍闭目一个钟头,他就精神饱满了。
可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不知是心情放松的关系,还是这异世界的空气新鲜,他这两天睡得特别久......早上当他
爬起床时,太阳已高挂空中,屋内的桌上放着些清淡小菜和两碗白饭。
“龙爷请了,稍候片刻,宝儿马上来侍候。”项宝儿轻快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屏风的上方飘着腾腾的热气,想
必他正在沐浴。龙在野一勾嘴角,色咪咪地道:“可龙爷已经饿了。”掂起脚尖,做出一副采花贼的样子,摸过
屏风,“采花大盗来也。”“啊呀,不要,救命......”......阳光照耀下的“异风阁”,后院一群人正在商议
着什么,旁边是波光粼粼的水池,如果有人尝一口的话就会发现这竟然是内陆少有的咸水。
5.2
龙在野没事就四处闲逛,现在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MONEY,还有一身难得的防身功夫,正是人生快意呀。但是
逛了几天之后,龙在野就发现原来人真的很容易不满足,这里没有电,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花花公子,也
没有花花公主,更重要的是没有牛排、PIZZA、烧烤、烤鸭,没有鱼翅,甚至连一碗白饭也很难得。他在大街小
巷逛了四五天,吃了手工面条,吃了南瓜粥,吃了炖山药......几天的风土人情体验下来,他蔫了一圈,生活水
平太低了,没娱乐,没消费,连吃的都不好,四天时间,他花了30文......那时他才知道“通达”客栈的老板伙
计为何那么巴结自己了。还说回“鸽心珠”事件的上午吧,那天龙在野去“白氏当铺”印证了一下周老夫人的话
,确实不假,店内没有一个熟面孔,那时的小伙计也不知去了哪里。他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暴跳了一下就状似
垂头丧气地回了“通达”客栈。中午用餐时,“异风阁”的小伙计来找龙大爷。那晚找来春儿姑娘的店小二一个
劲的懊恼,怎么就没想到龙大爷好这口呢?如果那天合了这位爷的意,那得得多少小费啊。哎,真是失策!“你
说江老板让你把这个交给我?”龙在野拎着两张巴掌大的卖身契,打量眼前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青年。“是,江
老板说是周老夫人派人传的话。”“哦。”龙在野挥手让店小二上了一壶酒,顺口道,“那林公子怎么样了?”
小伙子一抓头,“林公子没事,......就是在地上拖得久了点,流了不少血,宝儿公子今天一直在照顾着他,眼
睛都哭肿了。龙大爷,恕小的多句嘴,您是好人,要真是林公子的大哥,就将他带出......那个地方吧。他那种
人......真不该受这种罪。”龙在野掂掂手中的纸,沉默不语。林慕风,他昨天已看得清清楚楚,可谓天香国色
的一个美人,可惜看他那宁折不弯的劲就知道此人心高气、不知变通。龙在野挺瞧不上这种人,环境不好,就适
应环境,努力改变环境,整天绷着个脸愤世嫉俗就是反抗?至于那个小丫环倒是忠心耿耿,让她跟着自己倒不错
。“你可以回去了,告诉你们老板,请他好好照顾我义弟,待我处理一点私事就去接他们。”边从怀里掏出一串
钱,扔过去,“这个赏你对我林贤弟的关心。”“这,这,这个使不得。”小伙计将钱放在桌角,退开一步,“
龙爷,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小人先告退了。”龙在野点头,看着他离开的步子,突然叫住他。“龙爷还有什
么吩咐吗?”“你......是‘海升’的人吗?”龙在野状似不经意地道,“听说你们‘海升’有种叫‘蛇鱼’的
鱼特别美味。”小伙计先是一愣,脸色变了一变,马上陪笑着说,“龙爷说笑了,小人是‘中宋’台角人。不过
倒也听说过‘蛇鱼’,城里的青云酒楼好像就有呢。”龙在野笑,“是吗?那倒要去尝尝了。”中午,龙在野当
真雇了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去接林慕风,从“通达”出发一路到“异风阁”接收到的电波大概是他这两辈子中受
到的最多的,从路边卖花的小姑娘到铺子中卖果哺的大姐,甚至“通达”看门的小伙计。更不用说一到“花衣巷
”口,就被堵得寸步难行,各个楼子也都有几个小倌,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过来拉扯,一见那些妓女还得低头
行礼,就暗暗向龙在野抛媚眼......不过龙在野面对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妓男倌,只有深深的无奈,现在他只想
接出林慕风,然后四下闲逛,可面对这些狂蜂浪蝶,又不能动手,稍微大声一点都一脸哀婉欲泣。最后还是江从
流让项宝儿过来佯装大吃飞蜡,才让他得以脱身。进了“异风阁”,龙在野看也没看刚刚与他大演亲热戏的项宝
儿,这个小家伙一看见他就眼睛闪闪发亮,脸上的笑容禁不住地往外奔。对这种青楼楚馆的人,逢场作戏皆可,
没必要投入太多感情。其实对谁,他能认真对待呢,上辈子只不过对一个女人想要认真对待,可是转眼她就受他
连累,一家被杀。所以还是游戏人间的好啊。才不会害人害己。江从流一迎出来,龙在野就道,“林兄弟烦劳江
老板照料了,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引我去见他们主仆吧。”江从流脸色不变,眼睛却微瞄了瞄紧跟其后勉强笑着的
项宝儿,口中道:“好,好,林公子我已请城中的薛大夫看过了,大部分都是皮肉伤,只是胸骨断了一根,已经
接好了,不过怕有些不便移动。不如再在这边多休息几日。您看如何?”“不必,我住在‘通达’客栈,将义弟
接过去也好就近照顾。哎,我这位义弟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啊。”“嘿,是啊。”江从流微咳着道,须知林慕风吃
的苦,也有大部分经他的手的。
龙在野见到林慕风的时候,大吃一惊,这哪是人啊,简直和木乃伊差不多嘛。
只见林慕风僵直地躺着,两条腿上绑着厚厚的几层纱布,胳膊腹部双手也全打上了绑带,脸上贴满了狗皮膏药,
东一块西一块,十分滑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伤得有多重呢。
其实一般来说林慕风这样已算是伤得非常严重了,但是在我们龙大爷看来,却只不过是小伤,只要不危及性命的
伤,龙大爷都不会看在眼里的。小平一直坐在床前的搭板上看护着主人,一见这一大帮人进去,紧张地站起来往
床边靠了靠。
“龙爷,林公子的腿都磨破了,我让人用了我们楼中特制的润肤膏,十天之后就会完好无损。”
“恩,多谢了。江老板果然够意思。这一点小意思,江老板不要客气。”龙在野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扔给笑出一
脸花的男人。江从流接过,笑得十分市侩,一点也不像个军事间谍。“应当,应当。客气了,客气了。”
抱起林贤弟,径直出了楼上了马车,小平也自动跟了出来,却不敢上车,直到龙在野喊她才敢飞快地爬上去。快
进“通达”的院子时,林慕风才悠悠地醒了过来,看见自己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吓了一跳。
小平在一旁轻声道,“少爷,这是龙爷。”想必什么时候两人也讨论过这位英雄救“美”的龙爷了。林慕风虽浑
身疼痛还是向他点头微笑,“多谢龙爷。”龙在野不知为何,见他虽脸上微笑,眼底中有着深深的警惕,不由生
了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戏谑之心。“不用谢。”左手同时似不经意地狠狠地抓了他的屁股一把,林慕风浑身一震
,随后像浑身脱力一样闭上了失神的双眼。小萍看向主人的眼中满是怜惜。将林慕风安顿好,又让店小二去请了
薛大夫,在薛大夫说一切无大碍之后,龙在野放心地出了门,四处采集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二十一世纪,由于
龙在野的工作的关系,他并不喜欢逛街,衣饰装备有专人打理,连内衣内裤安全套都是服侍的人收拾得妥妥当当
。在逃亡的日子里他更是不会在街上乱晃了,一切都尽可能地依靠着网络......到今天在街上一走才知道有那么
多好玩的事:胖胖的妇人拿着棍子追打着瘦瘦的丈夫;有小孩子骑着大狗,恹恹欲睡;卖面条的大叔喜欢别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