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好吃;卖烧饼的小贩总是不吃自己做的烧饼............也许老天也觉得以前太对不起某人了,近几日某
人运气好得无法挡。当然好运气有时候是由不顺郁闷之类的来衬托的。话说龙在野在某小巷看中了一套古朴的房
子,原打算购买,但一打听才知道在中宋国只有民籍以上的人才能购买房屋,他如今只能算一个流氓,无权购买
。如果他想买房屋店面等不动产必须得办理一个民籍或以上的身份证明文件。身份证明文件共两份,一份自身携
带,另一份就是在所办理府衙存档,与此相关的会有一份财产证明,里面会记载本人所持有的部分财产。龙在野
讨厌在政府部门去挂号,这与他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有关。他是个习惯自我隐藏的人,不自觉地就想隐藏自己真
实的一面。不过他已经决定从新开始,过新的一生,他不知自己怎么去重新生活,是以后都遵纪守法吗?事事循
规蹈矩?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并不相信法律,所有的法律都是为当权者服务的。只有道德才是为所有人所设的。他
需要好好想一想,决定自己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龙在野跟大部分人不同有了第二次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
着他可以随便调换人生。就在他尚在思考人生方向的时候,他认识了两个在他以后人生中起到非常重要作用的人
。周子安大将军与奇珠大商人。很多年以后,龙在野也只承认自己认识这两个人,而不承认他认识的是屠杀万人
的周国侯与海升的国主。
6.1
见到周子安的时候,周子安正在城外的旗亭饮酒,浓眉深锁,脸上阴云密布就如同亭外的天空。他的桌上东倒西
歪地堆着几个酒坛。龙在野掀开门帘走进来的时候,几乎店里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笑容灿烂俊逸非常
的男子。只有他依然闷头喝酒。当然那时他不知他是周子安,他也不知他是龙在野。由于龙在野的到来,店里沉
闷的空气似乎一扫而空。有人吆喝着,嘿,兄弟,这边。忙着温酒的伙计冲着他点点头,自己招呼自己吧,实在
忙不过来。龙在野看了看四周桌上挤成一堆的人,只有靠窗的桌上单独坐着一位一言不发的客人,大概是因为他
满脸阴霾以及高大的身材给人一种肃杀之气。不过龙在野怎么会将这种小小的不愉快放在心上。冲招呼他的豪爽
汉子拱拱手,脚步一转就在窗边桌上坐下。“伙计,上一坛温酒,一盘小菜!”“......好咧,客官稍等。”伙
计慢半拍地应着,手脚利索地准备起来。此时天空终于下起雨来,大雨倾盆而至,没有任何过渡,一瞬间浇湿了
路面。雨声几乎盖住了所有的声音,旅人们不得不大声喊叫着说话。满脸阴霾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声反对龙
在野的入侵,只是一味地喝着面前的酒,越喝越快,双眼死死地瞪着桌面,像是盯着几世的仇敌一样。龙在野看
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欣赏窗外浓密的雨幕。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大拇指上带着的黑玉扳指异常的
显眼。对面的人瞟了扳指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喝酒。等了一会儿店小二才将龙在野要的东西端上来。本来一切都
如往常,顶多以后龙在野想起这个下午有可能会记得这天的雨下得异常的大,而且有个奇怪的人竟然在倾盆大雨的
时候悠哉悠哉地走进雨里,没有一丝躲避的样子。其他就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了。可是一切从雨势稍息有了新的
变化。雨势稍息已是天色深沉时分,大概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店里早已收拾了房间出来让客人留宿,整个大堂
里没剩下几个人,龙在野结清酒钱,慢慢悠悠地踱出旗亭。一转出旗亭的视力范围,马上飞快地奔驰起来,还在
半个小时的样子就要关城门,晚上还是睡在软软的床上,有美人相伴更好。飞奔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一片树林
中,林间一条小路,早已被路人踩实,倒也丝毫不泥泞。天上依然雾云密布,罩得四周一片乌黑。龙在野在曲曲
折折凹凸不平的小道上飞跃挪跨,如同白昼。行到一处小坡前,龙在野微微停了一下,似乎四周黑漆漆的风景还
是如同白天一样惹人垂青。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树叶上似有物突夜而来。远处云层碰撞,天空丝丝白线。
龙在野飞快地跃上土坡,但下一秒伴随着一记惊雷一个黑影自一旁的树上急速而下,手中的大刀在雷电的照耀下
夺目惊心。龙在野根本没有抬头看向空中,像是早有预料般,一脚蹬在树干上,飞一般地落到另一边。
来人一记落空,却并没有趁着对手无着力之时动手。只是站在树下冷冷地看着对面潇洒落地同样冷冷打量着他的
人。两人没有说话,静默,戒备,寻找着对方的弱点。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似乎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两人如
石雕般,一动不动。
一个一身玄色丝绸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腰带,头发勉强扎在一起,现在被雨水一打,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
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并没有丝毫的狼狈之色,反而有种灼灼夺人之感。
对面是一身黑的突袭者,一身短装打扮,手中的大刀在黑暗中微微反着光,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正是白天在旗亭
的那人。他双眼死死盯着前面,却没有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感情。有的只是噬血的光芒。两人都不再是今日旗亭中
自斟自饮的普通路人。龙在野慢慢地伸展开手,做了个起势。对方的大刀也微微地变换着。龙在野盯着对方的双
眼 ,漆黑的夜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决断。下一秒双方几乎同时动作,两条黑影相互交错,瞬间纠缠在一起。只听几
声闷响,双方又瞬间分开。只是大刀已出现在龙某人的手中,龙在野提着刀柄,嘴角挂笑,将其扔在地上,出口
却是冷铁般的冰冷,“阁下是哪位?我似乎没有得罪过阁下。”“想不到阁下还真有两手。等你败在我的手下我
自然会告诉你。”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兵器落入对手手中,心情反而异样的高昂。龙在野打量着对面全身放松的黑
衣人,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此人好像并不想要他的命。但是出手的时候却又并不手软。是敌?是友?试探?
还是刺杀?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有什么人跟他有恩怨?异香楼?将军府?或者白家?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是
此人一伙的,还是另一批?心绪万千,动作却并不缓慢。只是已收起的那份悠闲,右手中指已微微弯曲。
两人的眼中看见的都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只是一个浑身充满致命点的会动作的物体而已。
杀人对他们来说,亦如疱丁解牛。双方好像现在才开始认真起来。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似乎不可避
免............“嗖!”只听空中嗖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从两人中间斜冲而过。
“夺”一声钉在树干上,尾梢还在嗡嗡颤个不停。一旁的树林里一阵颤动,有人正走了出来。伴随着一阵爽朗大
笑,“有人打架么,怎么能少得了我‘天下第一镖’万浩然。”站立的两人同时移动,与那颤动处形成个三角。
黑衣人突然重重哼了一声,迅速拾起大刀,转身跃入身后的树丛,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行踪。
同时另一边已走出几个人来,在黑夜中隐隐约约几个高低不一的人影。当前一位就是那大笑之人,年纪不过二十
出头,身材却十分壮硕,手中斜提着一把长枪。“泰州什么时候又多了位好手,有空一定要好好切磋切磋。”来
人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口中却跃跃欲动手。旁边一位年长的中年人似乎很头痛地抚了抚眼角,从万浩然身边挤出
来,对龙在野拱拱手,“这位少侠请了,在下‘天下第一镖’镖师赵紫阳,这位乃本镖局少局主万浩然。今日偶
然路过,见两位高手在此切磋,少局主一向醉心武学,打扰了两位,真是多有得罪。”龙在野点点头。看他们的
打扮以及身后人提着的旗子,似乎真是镖师。只是,偶然路过,在这大雨倾盆的夜里,还是从树林中?也不打招
呼,转身欲走。万浩然急急上前,正准备说些什么。见龙在野突然又回过身来,面上一喜。
龙在野却看也不看他,抬高声音,“林中的另一队朋友,这位万镖头可是出来见了一面,阁下不出来照照面吗?
”从一进这片林子开始,他就有被人盯梢的感觉,一开始只感觉到两股势力,但是刚才万浩然一行人出来的时候
,他竟然发现这片林子中还有第三方势力的存在。
“啊,林中还有人?”万浩然赶紧转身四处张望。四周除了一条细细小路的来与去全都黑乌乌一片。赵紫阳身边
的人也赶紧回头四顾,赵紫阳却几步跨到万浩然身边,微微地隔开龙在野。心中已是十分无力了,这个少局主真
是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其实也不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只是对于他看得入眼的人总是太过放心了......
嗒嗒嗒......除了雨声,似乎只有道路边上几人压抑的呼吸。林中真的没人?突然林中的某处树丛一阵颤动,之
后再无声息。第三方已悄然而去。“......”万浩然突然骂了句脏话,这小小的泰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高手,
自己刚才竟然没有发现,真是丢面子。龙在野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继续向城里走。现在城门肯定
已经关了,再赶也无济于事了。万浩然见他一笑,也哈哈大笑起来,几步跟在龙在野后面,“兄台是进城吗?这
时分城门应该关上了。”龙在野走到路的一边,边走边答道:“那么万兄弟几位准备在哪里住宿?”
赵紫阳等人也早已跟在后面。听见这话,赵紫阳抬了抬眼皮,果然马上听见他家少局主很有面子地大声道:“兄
台遇见我们真是好运气,我们‘天下第一镖’有官府颁发的进出城令,只要城里没有宵禁,我们都可以进去。不
如兄台和我们一起进去吧。”赵紫阳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少局主真是丢脸......龙在野呵呵一笑,回头看了
看一脸兴奋状的年轻人,“那真是有劳了,在下龙在野,是个流民。不过绝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徒。”后一句话
微微抬高了声音,看向后面。“在这里先谢过了。”对万浩然抬了抬手。“不用,不用。大家都在江湖上行走,
行个方便不在话下。”......一行人到城里分手,龙在野才知道这“天下第一镖”就在“通达”客栈背后的街上
。
可是?那边只有几进挂着锈迹斑斑招牌的破破烂烂的院子而已。龙在野回到客栈看了看林慕风两人,吩咐了小平
有事就喊小二帮忙。自己洗了个澡,收拾一下就溜达着往“异风阁”去了。龙在野慢慢地走在往花衣巷的路上,
脸色却慢慢地阴沉起来。这个“桃花源”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惬意。
6.2
一夜风流。清晨,龙在野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一边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一边往楼下走。
早晨的青楼楚馆总是异常的宁静。晚上歌舞升平,到了清晨随着阳光的出现就显出一种热闹后的寂寥。龙在野走
下最后一阶台阶,耳中听到一道淳厚的声音:“龙爷慢走!”龙在野心中微微一惊,看向声音传来的二楼,在左
面的楼上有人靠着栏杆对他微微一拱手。
“这小小的‘泰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高手。”龙在野在心里暗道,同时也怀疑难道这个落后古老的时代真的
有武侠小说里所说的那种出神入化的本领。要不怎么一个两个的避过他的直觉,虽然只是开始的一瞬间,不过这
还是让第六感超准的龙某人十分之郁闷。龙在野慢条斯理地也抬抬手,口中道,“看这位老爷的装扮莫非
是......”眼前这位四十多岁年纪,身材虽不甚高大,但却壮硕非常,吨位十足,全身皮肤黝黑,眼中满是精明
。身上的锦绸大衣裁剪十分精致,更不用说脖间手上的各种珍宝珠玉......整个一暴发户的形象。“哈哈,龙兄
弟客气了,叫老哥一声奇兄就可。”暴发户打着哈哈从楼上下来,“龙兄弟要出去吗?正好老哥我也要出去吃早
餐,一起走吧。”这位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暴发户先生可真把龙在野看在眼里,称兄道弟一番,还非请吃饭。龙在
野倒也爽快,痛痛快快地跟着进了“八珍楼”“龙兄弟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想我奇珠在商场上混了这么
多年,还抵不上龙兄弟你这几日的声望。以后说不定还得龙兄弟赏口饭吃。现在坊间可有人四处打听龙家的珠宝
呢?奇某也是十分羡慕啊。”奇珠替龙在野斟满茶水,口中殷勤道。“呵呵,奇老板太客气了,谁不知道中宋您
就是珠宝界的翘首啊。我那点小玩意您还看得入眼。在下一向四处游荡,虽说不理世事,但也听说奇老板的大名
。最近......说句大实话,我倒真是有心想做珠宝,只是可惜一没来源,二没经验。哎,也是难以下手。祖上留
的一点家产现如今都被龙某败得差不多了,真是惭愧惭愧啊。前两天还把家传的‘日光珠’当给‘白记当铺’了
......哼!”龙在野一拳打在桌上。“说道这个还真是让人气愤,‘白记当铺’无缘无故换了掌柜,你说吧,那
可是我龙家几代相传的,本打算这段时间做点小生意赚点钱好赎回来的。现如今真不知有何面目去见先祖了。哎
,奇老板您是商场上的老人了,您给我说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奇珠在龙在野抱怨的时候也一副同仇敌忾的
模样不停地点着头,“怎么会?是拐角那家‘白记当铺’么?这可闻所未闻呢,白少云在商场也混了十几年了,
怎么会做出这种私吞别人家产的事......”
这时楼上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了,听见奇珠的大嗓门,说的又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白家,个个转过头来看着这一
桌。“......不过,也许真的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了呗,我同白少云倒也打过几次交道,看他不像那种人啊。不过
龙兄弟你放心,怎么说你也叫我一声奇兄,如果白少云真的敢侵吞你的珠宝,大哥帮你讨回来。”“那敢情好。
那在此先谢过大哥了。以茶代酒。”“以茶代酒。”两人互敬了一杯。饮完这杯水,两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亲近
了不少。“兄弟,不瞒你说,大哥我是‘海升’国人。从小就在珠宝行做事,做了几十年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中宋’也呆了近十年了。可是......哎,难啊,虽说‘中宋’有什么外宾优待,可那全是对你们‘太清’人
而言。我们这些边锤小国,不赶我们就不错了。”“......大哥毅力惊人,小弟佩服。说起来,小弟少年离家,
也有十几年没回了。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会回去看看。不过,这样的机
会难得啊。”感叹一番,低头做思乡状。哈,就算有人给他十万两黄金他也不会回去。“那倒是,你们‘太清’
往‘中宋’比到我们‘海升’还难走,一年也就年底有个把月时间好走一点。”奇珠一副感同身受的低沉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