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重要的是,到时全世界各地都会有千千万万的国民来参加,英俊美丽的同类肯定有很多......”
“哈哈,我也是这样想的。祭子当然不能不欣赏,但是更重要的是那么多美丽的国民......”
“听说到时会有仪仗队、兵马队、几个大家族队伍、国民代表队......到时我们能抢到好位子吗?上个月蛟若非
的西北之行演唱会,我买了头等的票,可还是没有挤进去。那次可是听说是他息影之作啊,出动了上百棵金宝兰
......”
“这次大家一定能看见。”兔子欧景莎笑眯眯地拍着胸脯,“我的酒吧就在框一道边上,到时他们肯定走这条道
经过,欢迎大家上屋顶。”
“呵呵呵......欧黑兔可真大方......”
夜深了,欧景莎蹦达着往家里走。“无色”由几个侍应生照料,他很放心。
踩着夜露,穿过一片沼泽,很幸运没有遇到鳄鱼大少,否则又是一阵纠缠。欧黑兔自认老而不丑,不知那只红眼
鳄为什么老是看他不顺眼。真是千年迹题。
欧黑兔一向是带着这个问题回家、钻被窝然后准备在睡梦中向自然大神求答案的,虽然每次他蹦上床不到三分钟
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今天,他嘴里从鳄大少屋顶上叼来的最肥美的一口小草还没吃完的时候,他就吓得忘记那个千年谜题了。他看
见一只庞大的金宝兰斜着眼傲慢地迈着方步从面前走过。
宝兰一族在植物中属于高度进化的一群,他们大都受聘于大家族,靠丰厚的薪水过活,更何况这么一只金灿灿的
,那只可能--
欧黑兔扔下手中的嫩草就往家跑。自然之神保佑,那小子可千万不要在自己家里--
欧黑兔冲到自己居住的大松树下就知道希望落空了,一米高的松树皮大门大开,房间里灯火通明。
一想起家中的贮藏,欧黑兔顾不上心痛报废的大门,一个箭步冲进屋里。
“嘿,兔子,你回来了。”屋子里有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欧景莎看着桌子上地板上乱七八糟的野果、草料、萝卜......双眼发黑,还未等他倒下,一张性格非常的脸孔映
入了眼眶,“蛟--若--非小公爷!”
蛟若非原本秀丽的脸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痦子,见欧黑兔“激动”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自己的名字,高兴地大
叫,“哈哈哈,兔子,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想死我了吧!这么高明的化妆,你一眼就认出我。”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知道了,是不是演艺公司安排你在附近演出,不打扰你,不打扰你。你快回去排
练吧。”兔子嘴角抽搐。
“没关系,没关系。”蛟若非大模大样地在室内惟一一张床上坐下,(那也是这个大树洞里惟一他能坐下的家具
),床咯吱咯吱地响起来,“最近没戏拍,没歌唱。老头子跟公司打了招呼,从上个月开始几个月以内,不,也
许更久,都没有谁敢请我了。这个该死祭子,什么东西,害得我东躲西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兔子对这些消息充满好奇。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咩。要不然他就不会开那间“无色”了
。兔子最不能抵挡的两大诱惑:萝卜和八卦。
蛟若非懒洋洋地一撇眼,伸手。
欧景莎眼睛更红了,看了看房间里扔得乱七八糟的粮食,走到门外。
“咚咚咚!”左三下。
“咚咚咚咚!”右四下。
“嗵!”门头上一记狠的。
“呯呯呯......”头顶上掉下几个红通通的大苹果。
蛟若非狭长的凤眼精光一闪,好家伙,还有东西藏在树上。
欧景莎犹豫着拿起一只苹果,伸过去又缩回来......
蛟若非哪容他反悔,五根白玉雕成的手指一捏,苹果就到他手上了。
“咯嘣咯嘣......”几大口咬下肚,手又伸过来。
“祭子怎么害你啦?”欧黑兔心疼地递过第二个。
“咯嘣咯嘣......”“恩唔易倒......”蛟若非塞了一嘴的东西,冲他神秘地招招手。
欧黑兔长耳朵一耸,马上贴了过去,“我不知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这半年多以来,祭师宫是几位大人秘密挑选了近百人,几大家族里样样出众的美少年、各区各域有名的青年才
俊......准备从中挑一位做祭子的伴侣。那可就是另一个祭师啊。我家老头给我下了通牒,三天前必须回城报到
......不过我偷偷溜走了,我从西北到西南绕了一大圈才到了你这儿。哈哈......他们肯定怎么想也想不到我会
躲在离城不到两个圈道的地方,哈哈哈......”
耳朵搭下一半,“做祭子的伴侣不好吗?那将来可也是做祭师的。祭师宫里的一个厨子都有无数的人抢着做。”
“你知道什么?”蛟若非不屑地咬光手上的苹果,“我才二十岁,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再说我喜欢演戏,那是我
的生命啊。我将来的爱人也一定要是那种一见钟情,可以让我的心脏怦怦怦跳个不停地那种人......”
另一半耳朵也搭了下去,“......这么多年这小子还这么纯情。哎。”欧黑兔发出“过尽千帆”的叹息。
“你会让我躲一躲吧,在这儿!看在我曾经帮你运过许多萝卜的份上......”
欧黑兔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想起不堪回首的工作生涯,就因为这小子不喜欢吃萝卜,领着一帮小喽啰逼着他年年
把萝卜地偷光,最终--被开除了。
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某人,突然他的嘴角也扬了起来。如果蛟家的保镖们找来,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离“无色”两道框的距离外,祭师宫内张灯结彩,宫侍来来往往忙个不停,一片热闹喜悦的景像。
而此时,这个国家最高的两位统治者--龙知仪与李中华--两位尊贵的祭师大人携手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张望着黑
漆漆的天空。脸上却挂满了听天由命的无奈,久久--
“中华,你说小野还认识我们吗?”个子稍矮的男子有点激动地道,灯光下琉璃玉似的双眼闪闪发光。
高个子的中年男子伸手摸摸自己精心养护的长须,勉强笑道,“呵呵呵,你不用担心。这小子从小就灵,没准现
在他就想到我们是谁了。”
龙知仪想起上辈子夫妻俩总是在儿子面前出糗,也笑了起来,“这倒是,从小他就会在爸爸面前做好人,累得我
天天挨训。”
“那也是你太不争气了。要不是生了个好儿子,爸爸才不会放过你。”
“看上次风儿传回来的画像,他还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咱们却已五十多年没见他了。真不敢相信,自然大神为
什么不让他直接托生在我们家?我们都是从出生开始慢慢长大,他却是直接降生,而且还不在太清......”仿佛
想起了什么,龙知仪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轻声道,“......他(自然大神)会不会离开了,守护别的土地去了
。”
李中华仿佛没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宽厚地笑着,大声道:“自然大神自有他的寓意,我们猜不到就不要妄自猜
测了。”
春天的风吹过高高的祭台,仍然有着浓重的寒意。
“唉!”龙知仪叹了口气,放开老公的手走到一边,面朝着前方点点的灯光坐下。
“以前每每要听自然大神之意行事,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牵线木偶,他安排了这个国家的一切,物裕人丰,我们不
必努力,一眼能顺顺坦坦看到自己的人生尽头。那时我多么想做一个普通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带着希望
生活。现在--我仍然羡慕他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必有那么多痛心......”
“可是如果让我忘记现在的一切,去获得那些麻木的快乐,我也不愿,我宁愿就这样看着这个国家......慢
慢......地死去......”
“不会的。自然大神既然创造了太清就不会随便抛弃它。这么多的生灵......我们自己也不能放弃啊。”李中华
走到相伴六十多年的伴侣身边,拍拍他的肩,“他不是还给了我们最后一道旨意吗?”
“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听不见我们的祷告,每年的祭祀越来越盛大,他却再无一道旨意,太清现在出现的那些问
题,我们根本解决不了,我原以为自己法力无边,想不到事到临头什么事也做不了......风离他们弄到的宝石只
要一放进去,马上消失能量......哎......是不是......”龙知仪越说越激动,想到这一段时间太清的种种困境
,他越发自责。
“不要想这些了。我们不是已经想办法解决了吗?不管怎么样,我们尽力了。自然大神既然选了我们做祭师自然
有他的理由。现在我们只要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不管结果怎么样,总是对得起自己与太清的国民......”
龙知仪抱住身边人的腿,深吸了口气,“小野真的有能力扭转乾坤吗?”
“那就是他的事了。等把一切交给他,我们的责任已了。我们一起去好好看看这个国家,走遍它的每个角
落......”
两人看着天空中偶尔闪过的银光,用力地点点头。自然大神保佑!我们的祷告你还能听见吗?
一个身着绛紫色宫装的少年急急地走向祭台,在台阶下停住,兴冲冲地喊道,“两位祭师大人,挑选的近百名才
俊已经齐集东宫了。正等着你们训话呢。”
两位祭师扭过头。
龙知仪的脸上又充满了兴奋的表情,“好!我们马上来。”扯着老公的袖子站起来,“我们去见见未来的儿媳妇
吧!”
李中华失笑,“你呀你,还真要选三宫六院?”
“就算三宫六院又如何,难道咱们小野还配不起吗?”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问题是小野怎么想的?上次送来的画象上可还有另一个少年啊?虽然品貌差了点,可是自
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们......”
“你放心。”龙知仪拍拍老公的胳膊,“我绝对不会包办婚姻。不过,不管怎么样最后他都得娶一个太清人。外
国人进入太清,不到一年就会枯萎而死。这是自然大神自古以来就定下的藩篱。如果小野想让他好好的活着,就
得让他离开。”
李中华张口欲言,又被两辈子的老婆大人打断,“至于这些青年才俊,如果小野都看不上眼,五大家族还有很多
未曾婚配的儿郎啊,蛟家那个老六也五十好几[1]了,愣是不结婚,蛟老头天天在我耳边嗡嗡嗡,这次要是顺便
解决了,岂不又是一桩美事。”
“你可别又乱拉媒,上次老六和么雪的事情闹得还不够。”
“那有什么,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后来我不是听从他们的意思解除婚约了。”龙知仪眼睛一转,双手叉腰,
“说到这个,你说是不是你偷偷给了他们幸福泉水了!”
李中华一见老婆大人翻出陈年旧事,赶紧拉住老婆的手,“啊,快走,快走。我真是迫不及待要看看我的儿媳妇
们了。这么多的美人,除了四十多年前你征婚的那次后来还真没见过。”
“呜呜呜--”太沧号拉着长笛向前驶去。
船尾一群人正与“金龙”号上的人们挥手作别。
“再见!再见!”
“再见,记得我家的地址了吗?”
“七月七号,国家公园门前见啊......”
......身边的船员兴奋地挥手留言。么雪·众诺只是看着对面渐渐远离的两父子却没有动作,只是微笑着点头。
两情久长,岂在朝暮。
“其实你可以留下,我代你向祭师解释。”龙在风看着对面趴在父亲怀里泪流满面可怜巴巴看着这边的小雪生,
“你们刚刚团聚就分开,岂不太可惜......”
么雪·众诺回过头,看着他的青白脸色,呵呵一笑,“我做事一向善始善终,我的合同还有一年未满。”最重要
的是,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没有渡过难关,他怎么可以就撒手不管。
“快来看金龙!”船头上有人高声大叫,船员纷纷围了上去。金龙引道,许多人都只是听闻,并不曾亲眼看过。
龙在风一抬腿,正准备走过去看看,脸色突然大变,捂住了胸口,身体不由自主地矮了下去。
“风儿!”么雪一把抱住他,旁边的船员也赶紧过来帮忙。
龙在野、铜板两人一直在船头寻找传说中的引道金龙,此刻发现船尾的混乱,也焦急地向那边张望。
不一会儿,船员就将龙在风抬到了船头,放在早已布置好的沙发上。
龙在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青白,颧骨突出,瘦弱得十分厉害。
因为腿部受伤而决定跟“太沧”号一起上岸的离瑛坐在他的旁边,心惊胆战地看着他胸前的突起,“你......你
什么时候成育神了,你不要命啦!”
龙在风双眼一眨一眨地,早没了跟他呛声的力气。
么雪抓着他的一只手,抵在额上,口中念念有辞。
铜板紧张地看着龙在野,龙在野拍拍他的手,转过身,继续看向翻滚的海面,前方仍是一片茫茫大海......船头
前的海面下隐隐有道金光,“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根据上次的记录应该还有五分钟。”手拿彩旗的船员答道,手中的彩旗随着水下金光的游曳不停变动着方向。
水波下那道金光闪烁不停,时快时慢时前时后时左时右......
独立的大陆王国,乱石林立的龙齿岩、八条引路金龙、八卦形的地域划分、大陆中央的通天神树......
啦啦啦......我们都是小瓦匠,建造本领强......
一道熟悉的歌声突然闯入龙在野的脑海,他蹙起眉去追寻,仿佛中似乎看见一群手提小水桶的小孩子在一起打打
闹闹......这一切,这一切怎么那么熟悉......
“啊!”随着船的急速后退,铜板差点一个倒栽蒜跌进海里。幸好他眼明手快抓住了龙在野。
“没事吧。”龙在野赶紧回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昨天灵魂出窍现在还头晕?”
铜板摇摇头,“不是,只是突然蒙了一下。没事,大概是船退得太猛了。”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铜板拼命摇头,“不要不要。马上要到太清了,我也想第一眼看看这个国家。”
“----”突然大家一阵欢呼。两人向前看去,几条金色的藤条凭空飞来,迅速地缠住了船沿,眼前原本的茫茫大
海渐渐消失不见,只有刺眼的一片白光......一瞬间,声音、颜色、时间全部消失了。
当白光消失,声音又重回耳际,颜色更加鲜艳,时间重新启动......
无数条金宝兰藤条牵引着巨大的船只靠近码头,身后又是白茫茫一片大海。
岸上人潮涌动,欢呼声震天。
“欢迎!欢迎!欢迎太沧顺利回航。”
“欢迎!欢迎!欢迎祭子回国。”
......甲板上一阵忙乱,“快把医疗车推来,让受伤的人先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