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语气不要带着浓重的讥讽的话,可能会更可信。
对于慕容清这明显的怒意,南宫澈和璟燚都开始着急了。
虽然璟燚知道自己绝不会让慕容清有机会伤害离夜,但是,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在加上慕容清这太子的身份,事情
可能变得很棘手。
南宫澈刚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却吃惊地看见离夜悠悠地回过了头。
仿佛刚刚才听到慕容清的话般,离夜慢慢地转过了头,好像首次注意到慕容清这个人般,随意地打量着。
南宫澈和璟燚轻轻地舒了口气。有点反应总是好的。
相比于两人的放松,殷悠却在这时才开始捏了把冷汗。
看离夜那副神态,以他以往的经验,他还是祈祷离夜别出声为妙。
“与阁下何干?”果然,几乎就在殷悠刚这么想的时候,离夜这句话就出口了。
相比于慕容清话语那浓重的嘲讽与怒意,离夜的话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淡然,仿佛真的就只是单纯地问了一个问题而已
。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让慕容清怒意更加高涨起来。
而这时的南宫澈与璟燚,已经被那淡淡的一句话震得说不话来了;而挑起话题的司徒清盈也处在震惊中。
南宫澈满眼的担忧,璟燚却出乎意料的兴味盎然,眼中亦隐隐闪烁着笑意。
他怎么会忘了?离夜岂会是需要缩在别人身后,依靠别人保护的人?
所以,与其不必要的担心,不如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不是更好吗?
他是风,本就该自由飞翔,任何人都无法留住他的脚步。
既然无注定法抓住,那么就想办法,永远陪着他吧。
你不会为我停留,那么,就由我来陪伴你,也是一样。
令人惊讶的是,虽然慕容清看来已是怒意横生,但是,竟然完全没有发作。
“离夜公子这是什么话,”慕容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状似真诚道,“如此才华,离公子就没想过为国效力吗?”
这话说得真诚,还真有些礼贤下士的感觉。
南宫澈与司徒清盈都觉得这没什么不妥,倒有些佩服这位殿下的忍耐力了。
但是,殷悠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这样放肆的笑声虽然与离夜的无视一样令人生气,但是慕容清眼中更多的却是不解。
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这么平常的一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同样亦是不解的南宫澈却在这时出声了,对着离夜道;“离夜,以你的才华,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说道这儿,顿了顿,眼中疑惑更盛,“但是,为什么……你……恩……似乎没有这样的意思?”仔细斟酌了字句
,自希望自己的问题让他不要太反感。
离夜看了一眼旁边笑得夸张的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看向南宫澈,似乎在仔细地想什么,然后喃喃道:“为
什么要有那个意思?”平淡的语气中难得地多了些东西,仿佛不解。
“离夜公子,这世上的人谁不想青史留名,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吗?”说这句话的人是司徒清盈,言语之间
满满的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他接触的各种各样的人也不在少数,或有些所谓的隐士高人,但是,没有谁希望自己到这世上走一遭,却
无法留下任何痕迹。曾经存在,毕竟还是需要一些东西来证明的不是吗?
“司徒小姐也这样想?”没有回答司徒清盈的问话,倒是轻声问了一句。
“当然。”司徒清盈回答得毫不犹豫。本就是江湖儿女,虽然家教甚严,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行事之间亦不少豪气
干云。虽然身为女子,但是青史留名这样的事,多少还是有些小小的希望的。
殷悠已经停下了那夸张的笑声,看着这位突然变得豪气干云的少女,与方才站在南宫澈身边的娇羞模样完全不同,却
让人觉得更加美丽,不觉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
相比于殷悠的赞赏,慕容清则不由地皱了皱眉。
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这“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是深入骨髓,太过“强横”的女子,一般不怎么遭人喜欢。
对慕容清的想法,殷悠一望可知,却也不可知否,但是,还是对司徒清盈,道:“司徒小姐是个幸福的人啊。”感概
的话,不掩其赞赏之意。
“幸福?”虽然被人称赞是很高兴的,但是,司徒清盈依然不解地发问道。
殷悠潇洒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众人,悠然道:“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眼光不经意间飘过一边的南宫澈,“并且,
能够毫不犹豫地去争取,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幸福吗?”
本以为说到这儿也该结束,却见殷悠又懒懒道:“总比某个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搞不懂的人来得好多了。”
这句话看似说得随意,所以,倒也没多少人注意,除了一个人。
璟燚并没有可以去注意殷悠那懒懒地飘向离夜的眼神中淡淡的几不可见的心疼,但是,却在听见那句话的同时,眼光
不由自主地望向离夜,心中亦是满满的疼惜与不舍。
第二十七章
“夜,你等等。”
殷悠一边说着,一边追上前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的某人。
“今天你可是让人家非常失望啊。”与离夜并排而行,殷悠叹息般地感概着。
殷悠说的上午那场无疾而终的谈话。
反正以离夜的个性,要从他嘴里掏出什么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到后来所有人的目标都对准他,让他哭笑不得。
难道是他长得真的比较好欺负吗?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那位‘容公子’?”看离夜没有答话的意思,殷悠想了想,试探般地问道。
他都能看出来,他就不相信离夜会看不出来那位“容公子”的真实身份。虽然倒不是怕了他,但是,离夜今天的态度
的确斟酌。以离夜那么怕麻烦的个性,怎么会这么做呢?
结果,两人走了半晌,殷悠无力地发现,这人似乎还是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老是一个人唱独角戏,很累啊!
这家伙会不会太记仇了点儿!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终于,殷悠公子一副被打败的模样,“上次的事,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有必要那
么斤斤计较吗?你就别生气了。”许是主人太过心虚的缘故,这话说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小声了。
殷悠说的“上次的事”就是他不小心让翼儿跑进南宫世家后院的阵中的事。殷悠公子特别强调了“不小心”三个字。
结果,至那件事之后,离夜到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说,才更可怕。
离夜,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那冷眼看人的模样很可怕啊?
而且,因为对他太了解,所以知道他的可怕绝对不是看上去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毛骨悚然啊。
一个大男人,有必要把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吗?
“他身边有人。”就在殷悠在心里愤懑之际,离夜突然淡淡地开口了。
殷悠慢了半怕才反应过来,离夜是在回答他方才的问话,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了。
同时,他也想起了离夜刚刚说的话的意义,一时之间有些蒙了:“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以那个人的身份,有人
在身边辅佐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那个人,也许知道我的身份。”离夜看了他一眼,解释道。
“何以见得?”说到正事,殷悠也收起了戏谑的神色。
“不肯定,但是,至少那个人应该告诉过他,暂时不要跟我有什么冲突比较好。”
“不至于吧,你现在不过就是在南宫家的暂住客而已……”话还没说完,殷悠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算了,他这不
是自己找抽吗?。
果然,殷悠话音刚落,就听见离夜冷哼了一声,轻声道:“那还不是得感谢我们伟大的殷悠公子啊,哦,对了,”离
夜突然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应该说是隐先生,嗯?”
殷悠就搞不懂了,这人说话老是那么轻声细语的样子,配上那清越的嗓音,本该很惬意才对,怎么老让人背后忍不住
冒冷汗呢?
看殷悠一副见鬼的样子,离夜也没有固执地纠缠在这个话题上,淡然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但是,从他看我
第一眼时,那眼神中就充满了敌意,”似是在回想当时的情形,离夜停了停,“但是,很奇怪的是,虽然到了后来,
很明显他已经非常生气了,却强忍着没有没有发作。”
“也可能,人家是真的想礼贤下士啊。”仿佛是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殷悠脸上的笑脸又有了扩大的趋势。
没有理会一边犯傻的人,离夜径自说道:“若真是如此倒还好说,这事情怪就怪在,他眼中分明写着不屑,却在想发
怒的时候,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而将怒气强忍了下来。”
“所以,一定有个人,曾经告诉过他,叫他暂时不要跟你有正面冲突,而且,”听了离夜说了这么多,殷悠也马上反
应过来了,“这个人说的话,在那位‘荣公子’的心里分量颇重,等等,”殷悠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那你见到那位
‘容公子’时那副态度,都是故意的?”
“我什么态度?”离夜微挑了眉,反问道。
“得得,当我没问过。”殷悠有些头痛地抚着额头。他怎么忘了,这家伙这种德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为了
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
“无意为之。”果然,离夜答道。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殷悠不怎么在意地问道。
“想到几个人,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离夜淡淡地答道,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喂,今天你就说句实话吧,”殷悠突然停下脚步,也伸手拦下了离夜,“这次的事,你真的不打算插手?”
“你好像,很希望我插手?”离夜被拦下来,倒也不恼,双手抱在胸前,闲闲地问道。
“你别乱想啊。”看离夜那副架势,殷悠赶忙否认道。
“我没有乱想啊,”离夜依旧是闲闲地语气,“但是,我倒想问一下,你到底在乱想什么啊?”
“我哪能乱想什么?”殷悠不满地嘀咕着。怎么自己在他面前,老是想老鼠面对着猫一样啊?
“因为你自己心虚。”
离夜说完,又抬脚向前走去,留下满心忐忑的殷悠。
看着离夜的背影,殷悠又想起方才那句话。这人不是什么时候连读心都学会了吧?!
殷悠平复了一下情绪,几步追上离夜,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容公子’为什么那么讨厌你?”
离夜看着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殷悠,狐疑道:“难不成你知道?”
“想知道?”殷悠好像捡到宝一样,显得很开心。那位‘容公子’看璟燚的眼神,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就在殷悠无限期待离夜问他时候,离夜却理也没理他,径自走着。
“你就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最后,还是同以往的经历一样,某人坚持不住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点点引诱的意味。
结果,某人还是无动于衷。
“你觉得那位‘容公子’与岳凌是什么关系?”于是,殷悠公子开始旁敲侧击。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终于,离夜终于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这下,殷悠公子终于无语问苍天了。
听他口气,很明显,那‘容公子’见到岳凌的反应,他分明也看在眼里,但是,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不懂。
人家那眼神,分明就是把他当情敌了嘛。
他就实在搞不懂了,明明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轮到自己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变得迟钝无比?
以前是这样,现在居然还是这样。
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岳凌公子,你前途渺茫啊!
第二十八章
距离与慕容青见面的那天也有好几天了,其间他人倒是没再出现过,但是,却差人送了几分礼物来。
殷悠有些感概。
还是让他说中了。
那天晚上他与离夜谈完话,走之前听见离夜说,这个‘容公子’不论目的如何,都会由他开始下手。
不过,这位“容公子”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就说说他现在手中的这本棋谱,那可是孤本残谱啊,千金难求,也只有皇宫大内才有收藏。
这位“容公子”还真是不怕人家知道他的身份啊。
走到离夜门前,伸手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以他的经验,这种时候,离夜多半还在。
果然,刚进去就看见离夜坐在桌前。
殷悠走到桌前自己坐下,又为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这才把手上的东西一递,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离夜斜睨了一眼殷悠手上的东西,没有接过。
“那位‘容公子’送的,”看离夜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殷悠缓缓道,“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名满天下的隐先生自然值得如此。”离夜淡淡地回道。
“你就别寒碜我了,”殷悠摇头笑了笑,接着道,“看来当今圣上对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宠爱有加啊,居然连这东西
都赏了。”接着又摇了摇头,“只是,这位太子殿下很明显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拿出来送礼。”说到后
来,语气中已有些幸灾乐祸了。
“他不知道,那位圣上未必就知道。”淡淡地回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可能,他就是知道才拿来送你
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可是打错主意了,”殷悠笑得悠然,看向离夜,漫不经心道,“夜,你觉得他送我这份大
礼,我应该如何回报才好呢?”双眸微眯,自信而悠然——这才是名满天下的隐先生。
门突然被推开了,翼儿一进门就向离夜跑了过来。
离夜伸手接过翼儿,举袖为翼儿拭去额上的汗水,接着又为翼儿倒了杯水。
翼儿笑着接过离夜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刚跟着璟燚哥哥练过武,他确实口渴了。
璟燚在翼儿后来进来,见离夜和殷悠都在,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也随意走到桌前坐下。
见璟燚坐下,谁都没有注意到,离夜突然眸色一闪,快得让人看不清。
离夜就着手倒了杯茶,递给璟燚。
殷悠看着璟燚接过茶,看也没看,就端到嘴边喝,不禁打趣道:“岳凌,他给你,你就喝啊,也不看看里面有没有毒
药?”
璟燚笑了笑,没有答话,但是眼中的信任却是不言自明。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怎么会这么信任离夜,仿佛天生的直觉,告诉他,离夜绝对不会伤害他。
虽然,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但是,他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璟燚没什么动作,离夜却又抬手倒了杯茶,递到殷悠面前,眼神中罕见地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