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雪——老草吃嫩牛

“文学院的学生。”安格斯回答。不要招惹麻烦吧。安格斯催眠自己。

“学生啊！真的呢，我想也是，看着样子。多。。。。。。。。。”那个叫伊齐基尔上来，突然伸出手想摸安格斯。

大胡子刚想拦。伊齐基尔突然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安格斯本来不想招惹麻烦，但是他讨厌别人摸自己，尤其这样的人。当那个人不怀好意的突然伸出手摸他的时候，他

的手突然伸出去掐住他的喉咙，另外一只手抓住那个人的腰带毫不费力的甩了出去，在甩动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

标记。他很震撼。艾里？这里是帕多缇尔托吧？艾里家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齐基尔被甩的很远，他的身体撞到一辆废弃的能源车上，反弹。再反弹，然后掉到地上。大胡子和那些黑帮惊呆了

。接着大胡子看着安格斯，突然笑了，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这样看上去很柔弱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哎？身手不错呢。看不出来。”大胡子裂着大嘴，看样子是个没心眼。

“艾里家，不是只在惠菩岛一代吗？怎么会来帕多缇尔托？告诉我，好吗？”安格斯看着大胡子，他的脸上突然露出

很久没绽露的笑容了，那是安格斯的微笑。那个标记叫他愤怒。原来他以为他会毫不在乎的。安格斯摘下自己的毛线

帽子，露出一头银发，他抬眼看着大胡子。为什么他会叫微笑的安格斯。因为他的笑容上的那双眼睛，他的眼睛会吸

人魂魄。很久没用了。他的催眠术。

大胡子觉得自己掉到了旋涡里。黑白色的旋涡，那些旋涡一直旋转着。他眼睛发呆。。。。。。。接着他说出答案。

“帕多缇尔托很久以来就是艾里家的地盘，以前这里很贫瘠。现在大哥觉得该收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安格斯倒是理解了，帕多缇尔托现在绝对值得控制，这里到处是商机。

“放我们离开。”安格斯再次暗示。那些黑帮份子很好奇，为什么大哥会这样听话。

“恐怕你们谁也走不了吧？”废车场的角落，几个人影悄悄走出来。安格斯眼睛合了下，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个撕

裂他心的人。艾里·可门惠菩岛最年轻的教父。

这个人还是如此儒雅。他总是把自己打扮的犹如一个绅士，他还是那样精细的打理自己的靴子，他的靴子还是如此的

明光绽亮。即使那上面满是鲜血。他像某个书香门第教育出来的翩翩君子，而不是粗鲁的黑帮。之前的安格斯就十分

喜欢此人的气质和谈吐。那个时候这个人总是温情备至的照顾他呵护他。当然，在他翻脸的时候，此人也能带着那么

冷静的表情切断自己的筋骨。就是这个人，把自己送到黑街。他在那里生不如死。

要杀了他吗？或者把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全数还到他的身上。安格斯的心里刹那间闪过无数的念头。

艾里·可门慢慢走到安格斯的面前，等他终于看清楚的时候，他也呆了，怪不得德莱塞非叫自己来呢，原来真的如他

所说，全宇宙也许都找不出比这个人更加漂亮的了。那个大胡子的名字就叫德莱塞。当艾里·可门出现后，他已经惊

醒，他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失态，而艾里把他的失态归类于他沉迷美色，此刻，他的头正带着笑容神情古怪的看

着他。德莱塞的脸哗的红了。几个跟在艾里·可门身后的人哈哈大笑。

那几个人，安格斯认识，其中有一个叫福开森的，正是当年黑街的询问人之一。安格斯的脑海里一直在激烈的交战，

和过去告别？不再想这些人，他幻想过他见到艾里·可门的情形。痛骂，叱责。或者残酷的报复。可是当他看到这个

人。他突然萌生出。算了。已经结束了。离这个人远一些吧。他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静。他不知道。当爱消失后。他

的那些不甘和委屈也就轻易的消失，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人。

安格斯从身上拿出钱包。他打开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拿出来。大约有个三十来万。很大一笔钱了，够交两年学费的

。按照规矩。付出代价，赎回自己。这是黑帮规矩，就看对方让不让步了。

艾里·可门看着那些钱。他真的很好奇。这样的人，知道惠菩岛，知道艾里家。身手利落得没话说。他现在竟然按照

江湖规矩出了赎身钱。几年了，他第一次对别人发生兴趣，而且看到安格斯的人，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现在的他吧。

“ 你很有趣。”艾里·可门微笑的看着安格斯，这个人还是如此彬彬有礼。

“我不想惹麻烦。你们是个麻烦。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放我们离开。”安格斯看着他。

“知道惠菩岛。知道艾里家，还知道规矩，我还能当你是普通人来处理吗？”艾里·可门笑着摸下那些钱，他把它们

整理好，交还给安格斯。

不行吗？艾里·可门。你打的什么主意？安格斯接过钱，放回钱包：“说吧。你想怎么样？”

艾里·可门看着安格斯。这个人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笑容。他的心在不停的颤动着。为什么如此熟悉呢？

听到安格斯的问话，他到愣了。对啊，他想怎么样呢？他看着安格斯。

“你的名字？”艾里·可门问道。

安格斯笑的更加灿烂了：“安格斯。圣·安格斯。”此刻他对自己的姓氏无比肯定。对，他是安格斯。他找到自己了

。他是安格斯，微笑的安格斯。

第39章 ˇ微笑的安格斯（下）ˇ

艾里·可门的心一阵的颤栗，犹如被传染上瘟疫一般，他开始发抖。这个名字曾经在一段时间里，是帮会里任何人都

不许提及的，艾里·可门浑身冰冷，以冷静著称的大脑一度出现空白，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他感觉自己在做梦，

但是这个梦境显然和现实不符合。面前这人，身高高过那个人，体态瘦弱。他是如此的精致绝美。他们绝对不是一个

人。可是。他们的笑容是如此相似。我们可以改变任何东西，但是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眼神，因为眼神是心的窗户。

“ 你。。。。。。叫安格斯？”艾里·可门艰难的再次问到。

安格斯做出他很大惊小怪的样子：“叫安格斯很奇怪吗？”

是啊，一点也不奇怪。Angus（安格斯）它的意思是爱神，莫桑克河边有十个男孩里最少也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但

是这个名字出现在这个废车场，出现在这个人面前就无比的诡异了。

“你。。。。。。。。。。”艾里·可门张张嘴巴，却不知道问什么问题。

“我们已经迟到了，只是普通的市民，请放我们离开。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梅蒂奇看到可门，也许这个人给人的

影响是干净的，儒雅的。他的胆子大了不少。他对艾里提出要求。

“你可以离开，这位先生不可以。”艾里·可门一刹那拿定主意。

“绑架吗？我可以知道我的赎金价格吗？这样可以叫家里准备下。”安格斯看下艾里·可门。他想做什么？

艾里·可门不想放这个大胆的小东西离开了，他这样坦然自若的说着自己的赎金问题，面对黑帮如此自然。他的笑容

如此迷人。他是接受过上等教育的人，那个著名文学院的学生，无论是相貌，无论是气质，这个人。。。。。。。。

艾里·可门刹那间忘记了那个可怜的被他寻找了两年的安格斯，是啊，我们总是在喜新厌旧，这是人的本性。

不能叫这个人离开自己。他生出来就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艾里·可门看着安格斯。他的眼睛散发着炽热。

“不是绑架，我喜欢你。做我的人吧。提出你的条件，任何条件都可以。我们可以慢慢谈一下。每个人都有价码对吗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坦诚的人。我也是个坦诚的人，而且，我想在新大洋能满足你的人并不多，像你这样的人

，我想你总想利用自己换个好价码吧？”艾里·可门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几年前，他就用这个办法得到那个安

格斯。他给了杜克他所需要的代价。他得到安格斯。那个安格斯值得他拿出那么高的价格，在他的字典里，任何人都

有价码，他从不以人性衡量人，虽然后来那个安格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为他守身两年，他付出了，足够了。他的

身后，那些黑帮，几乎要鸣炮庆祝了，大哥终于复活了。

安格斯刹那间，有些失落也有些解脱，真的。原本就是这个结果吧。面对失去的，也许你会伤心一年，也许两年，也

许三年。但是终归会忘记吧，因为没见到更好的。所以无法忘记，等那个更好的出现后，忘记是理所当然的。能叫艾

里·可门如此眷顾他三年。已经是奇迹了吧。那么，作为自己，是不是也要对过去说声再见呢？

安格斯歪着头，看下艾里·可门，他笑的越来越灿烂。

“艾里·可门。三十五岁。新大洋年代最久远的黑帮惠菩岛黑帮教父。，艾里家。新大洋年代最久远的黑帮之一。鼎

盛时期新大洋一半的商人需要向你们交保护费。可惜那个年代已经过去。知道我对黑帮的定义吗？你们就像一块腐烂

的肉，无时无刻的不在散发着你们的臭味。艾里·可门。一位在新大洋赫赫有名的年轻教父。你的身世教育你这个世

界一切都是能拿金钱，权利来等价交换的。知道我怎么看你吗？你就像世界垃圾场里的苍蝇头，你的身上流淌的血液

都是那些普通贫民的血汗钱，你的父亲，乃至你的祖父都靠吸取那些普通人的血汗来生存着。到了你这一代那些血叫

你觉得耻辱，可是你却无法舍弃。多么矛盾的人，你把人这个定义衡量在金钱之上。价码？你也配提这个词汇，如果

每个人都能拿价码这个词来衡量的话，艾里·可门，你在我眼里，一钱不值！”

安格斯从来没有拿如此尖锐的话去讥讽别人。那不是他的个性，他总是在容忍着，他从没自己生存过。但是，现在的

他，不同。当走出一个小圈圈。世界在他的眼睛里更加宽广。他非常感谢那个人，那个人虽然有罪，但是最起码他懂

得，我有罪，那么我赎罪这最简单的道理，那个人比这些人，比起面前这个人，即使他有过错误，但是安格斯觉得那

个人无比可爱。

艾里·可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从来没人能在他的面前用这样毫不遮掩的语气尖刻的讥讽他。他感觉无比的愤怒

。那些话深深的刺伤他的骨髓。人道气极反笑，这话俗了，可是他真的被气笑了。此刻他冷静了很多。没错，自己就

是这样的人，那又如何呢。不管你的语言多么尖刻。我想得到你。还用挑日子吗？好吧，好吧，就叫我这个被你讥讽

的一钱不值的人压在你的身上，我要看着你哀求，看着你生不如死。

“你是谁？没人介绍我是艾里·可门吧？告诉我。你把我调查的如此清楚。是不是可以这样解释。你的出现就是为了

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艾里·可门慢慢向前走着。

就像激荡音乐最高潮的节奏。安格斯把身上的书包拿下来递给身后的梅蒂奇，然后他突然把他用一只手猛的按到地面

上，一个旋转。枪声响起。接着巨大的惨叫再次响彻废车场。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惊魂未定的梅蒂奇摔倒后再次抬头，安格斯的手里拿着两把闪着刺眼银光的枪，那种枪他第一次见到，漂亮得犹如艺

术品，拿着它的安格斯，此刻散发着夺人魂魄的美，那些美来源于他的杀气。此刻他左手的枪顶在艾里·可门的眉心

。另外一只指着艾里·可门身后的人。一个人在地上捂着下体惨叫着，显然安格斯轰烂了他的小弟弟。那人正是福开

森，他在安格斯身上捆扎刑具，并且对他做出耻辱的事情，微笑着的安格斯，他从来不是个慈悲的人。

“他真可怜对吗？那么。艾里·可门先生。想和他一样吗？我很想成全你呢？”安格斯笑着看着。

“你，到底是谁？”艾里·可门看着安格斯。这个人对血腥事情的态度，几乎是不在乎的。他似乎享受着某种快感。

这个笑容叫他惊恐，他知道如果回答错误，下个被轰烂小弟弟的人，就是他自己，绝对会是。安格斯不知道，此刻他

的笑容像极了某个人，某个人做恶作剧之时就喜欢焕发这样的笑容。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呢？”安格斯做出他这个问题很白痴很奇怪的笑容。他甚至歪头看着躺在地上大声惨叫的福开森

。他很愉快，真的。愉快之极。

“费德德，你想看笑话到什么时候呢？”安格斯突然看着一边的能源车说着奇怪的话，显然这话不是对艾里·可门说

的。

“抱歉，先生，我以为您不需要我们。”费德德笑着从那里站出来，接着一些人影先后从暗处站出来，接着那些艾里

家的杂牌军被轻易缴械。然后像驱赶臭虫一般的被赶到一个角落。

“现在，恩。。。。。此刻的环境真的很奇妙啊。艾里先生，我该如何处理你呢？”安格斯恢复了老样子，他叼着香

烟靠着大胡子之前靠着的能源车前盖露出为难的样子看着艾里·可门，真的很难得，这个人到了这个境地竟然很冷静

，他努力维持着他的仪态，虽然他被驱赶的时候身上有几个脚印，费德德绝对是故意的。

“你把我诱骗到这里，设下这样的圈套，肯定有你的目的吧，说出你的价码！我会满足你。”艾里·可门看着安格斯

试探着。是啊，他什么都知道，肯定是调查清楚了的。

“又是价码吗？真是不知道悔改的人呢？”安格斯没回答他的问题，他靠着车盖想着问题。他该怎么办？

空气在流动，声音却是静止的。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他们训练有素。光身上那些齐全的装备就够那些人震撼的了。这

些人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用眼睛交流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那些人犹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就连军方受过专业训练的特

种兵都无法在他们面前抵挡一二。

费德德的手里流畅的嬉耍着一把小刀。他看着安格斯，他不会说一个字，这里做主的是这个人。他正想着安格斯会怎

么做，手中的刀子突然不见了，当它再次回到自己手里的时候，那上面沾染着鲜血。

艾里·可门捂着右手，右手的腕部筋骨被切断。那里流着大量的血。 　

“回你的惠菩岛吧，艾里·可门。你的右手是为你过去的罪孽付出的代价，这辈子不许踏入这个地方。如果你不相信

，你可以试下。”安格斯看着捂着右手一言不发的艾里·可门说出一番话。那一刀切断安格斯和这个人过去的一切牵

连。

“你是谁？”艾里·可门捂着胳膊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他似乎豁出去了。

安格斯冲他露出大大大的笑容：“我是谁？恩。。。。。。。我是一个大学一年生。有时候我会缠绕在世界起源或者

时事混乱的这些幼稚问题当中，我喜欢吃费德德做的甜饼。偶尔我会感怀世事无常，我疼了会哭，开心会笑，艾里先

生，我是个普通的俗人。再见了。永远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