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初始的雪——老草吃嫩牛

艾里·可门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他站了很久。然后离开，那之后在帕多缇尔托这个地方他真的没有出现过。

夜晚，安格斯躺在小屋的屋顶，整整看了一夜的天空。

第40章 ˇ帕多缇尔托的小屋ˇ

帕多缇尔托的小屋，安格斯穿着全套的施工服，正在调配油漆。小屋现在完全修建完成，真的就如童话当中的小屋一

般，可爱。温馨。安格斯想调配出最纯洁温暖的白色。

“先生，看这边。”费德德突然对安格斯说，安格斯回头，费德德完成任务，每天他要抓拍安格斯无数的镜头发给某

地正在辛苦完成任务的圣·麒炀。开始他是在偷拍，现在偷拍已经成为明目张胆的拍摄，而安格斯已经默认了他的拍

摄。

“费德德，你觉得这次的白色如何？”安格斯刷了几刷子问费德德。

“很好先生。”费德德很认真的回答。

安格斯叹息，问了也是白问，他每次都是这样回答，很好先生！安格斯仔细观察那些颜色，不是他想像的，他要的不

是这样的，他郁闷的丢下刷子坐到台阶上，又失败了。

费德德传送着照片，他斜眼看着安格斯。轻轻摇头，刷什么颜色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和谁去刷油漆。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都不知道吗？

比天还遥远的距离。圣·麒炀坐在高高的山顶，吹着风，看着新到的照片，现在看安格斯的信和照片已经是他生命当

中最重要的事情了。穿着油漆工制服的安格斯，很可爱。圣·麒炀非常满足的笑着，此刻，我们无法从他的身上再能

看出那个优雅的，完美无缺的圣·麒炀了，胡子慢慢的在他的下巴延伸，衣服脏脏的。开拓任务很辛苦。人类越来越

多，即使不多，我们也总是想要更多更大。圣·麒炀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勘探，开发这个大于地球十倍不止的星球。虽

然每一天。每一天的日子充满着惊喜的冒险。可是，怎么对那个人越来越思念，想他。非常想。

圣·麒炀拿起他的照片亲吻了下。放进口袋。

艾里·可门事件发生之后，安格斯变了很多，那之后他担心梅蒂奇先生会说出他的秘密，可是那天那个人却对安格斯

这样说：“安格斯先生一定担心我说出那些事情吧。我不会的。得到秘密并不是快乐的事情，这是我的新负担。不过

每个人都有秘密的对吗，如果您不放心我愿意把我的秘密放到您那里抵押，这样我们就都互相保有对方的秘密了。”

安格斯并不想听他的秘密。虽然他很想说，可是显然安格斯也不想增加自己的负担。不过那之后他们到真的成了好朋

友。

以下是那两个人的通信内容，他们从不用联络器，再想也不用。他们用最古老的文字联系。犹如知心笔友。真是很奇

特的两个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是吗？“安格斯。

“有吧。秘密是丑恶的东西，不说出去会越捂越烂的。”圣·麒炀

“今天，买到非常新鲜的郁金香。蓝色的。我把它插到你买的那只瓶子里。”安格斯

“原来你喜欢郁金香？以后，在小屋周围就种郁金香吧。”圣·麒炀

“不，我喜欢骆驼刺，因为它是能生存于南极的青苔，在零下196℃的条件下唯一散发的绿色，这个世界最南端的生

物，即使大辐射之后它仍然生存着。”安格斯。

“小屋外不适合它吧。而且它也不是花，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另外一种植物也许可以，炎热沙漠中的仙人掌。”圣

·麒炀

“你喜欢什么植物或者花？”安格斯

“你第一次问我喜欢什么，很开心。”圣·麒炀

“你在述说你的委屈吗？”安格斯

“我在十万米高峰上呐喊着我的兴奋，丝毫委屈都无。”圣·麒炀

“回答我，你喜欢什么植物和花。”安格斯

“安格斯喜欢的植物，安格斯喜欢的花。”圣·麒炀

“虚伪！”安格斯

“在Angus（圣·麒炀以安格斯的名字命名现在开发的星球的名字）有一种植物开着一米大的蓝色花朵。非常美。它

们可以在任何环境生长，甚至金属都可以被它扎进根茎。大自然是奇妙的。有时候，我在想，人类其实是最渺小的。

昨天，我好像感受到了这里的初始。我想把它送给你做礼物。”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安格斯

“我回答了。安格斯喜欢的植物都是我所喜欢，安格斯喜欢的花都是我所喜欢的花。就如这蓝色的花卉，它能在任何

坚硬的物质上生根，安格斯的花已经深深扎入圣·麒炀的心。”圣·麒炀

“虚伪！”安格斯

“我只在你面前虚伪，我的虚伪只能呈现于你。”圣·麒炀

“。。。。。。。。”安格斯

“蝴蝶兰吧，安格斯苏醒的日子，院子里开放了非常漂亮的紫色蝴蝶兰”圣·麒炀

“好。”安格斯

小屋外，很快移植来很多蝴蝶兰。也许很久之前这花非常难以养活。但是帕多缇尔托，在这个时代，这些都不是问题

。明年，等那个人回来的时候，也许。这些花都会绽放了吧。安格斯托着脑袋坐在台阶上看着那些蝴蝶兰。小屋依旧

没找到合适的白色。不过即使是原始色，看上去依然很美丽。很温馨。

费德德抱着几个纸袋，袋子里是刚从集市买的食材。他现在的生活很安定。没有那些任务，他只是个简单的管家兼职

厨子。

“我。我可以问您的姓名吗？”费德德的身后突然穿来一声窘迫的声音。

费德德回头。那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他努力的做出老成的样子。但是他清秀且稚嫩天真的脸无法隐瞒他的年龄。他

的穿了套军服，竟然佩带着军衔，而且军衔还不低，上尉。费德德看着他。他眨巴下眼睛。自己。。。。。。好像被

搭讪了。

少年看着费德德若有所思的脸。更加窘迫。脸颊涨成红得要流汤的番茄。

费德德看着他的军服，鼻子里突然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很熟悉，怎么能不熟悉呢。这个人。他是莫桑克人。费德

德的血液里和他同有着一种物质。虽然费德德的初识无法和安格斯他们比拟，但是在这个莫桑克人面前，他的等级大

出他百倍。他很奇怪。为什么刚才他无法探询到他呢？

“费德德。”费德德看着青年军官。

“格林。格林·赫胥黎” 青年军官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手。但是很快，青年尴尬的收回手，费德德的手全占着，他

抱着几大袋子食材。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官老爷大人阁下（费德德式笑话）”费德德看着这个面红耳赤的青年。

青年呆了下，立刻转身。从口袋摸出一张纸。费德德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不寻常之风，很熟悉。耳朵隐约的听到嬉笑的

声音，他用眼角看去，道路对面的酒馆。几个军官趴在玻璃上笑得很下作。听他们的对话，显然这位青少年官老爷大

人阁下似乎被作弄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那几个人和这个青少年一般，都是莫桑克人。新大洋军方招募莫桑克

人了吗？费德德若有所思。不过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既然军方涉及了，那么一定有约束性了，看样子不必跟上级汇报

了。费德德是个懒惰的家伙，能不管就从来不主动管什么。

费德德听那个青年嘴巴里悄悄唠叨着“搭讪要素。。。。胆大，心细，脸皮厚。。。。。胆大。心细。脸皮厚。放松

，放松。。。。。。。”

费德德笑着摇头。他打开车门，把东西放到后座。看了一眼青少年。怎么说呢？真是幼稚的孩子。

格林·赫胥黎好不容易稳定好情绪，他转回身咳嗽了几声后抬头，街边花瓣吹拂。费德德消失了。

冷。。。。。。。。。。。。。。

第41章 ˇ命运的自然科学ˇ

安格斯托着下巴，眼睛并没有看讲的神采飞扬的教授。教室里的学生也没看教授，他们的眼睛和心都在悄悄打量和细

细观察着安格斯。安格斯手里的笔正在画一些壁灯式样，他已经联络好厂家。只要图样到了，就可以做了，那个人很

在乎壁灯的。安格斯认真的画着。

教授的声音慢慢传入他的耳朵，忽远忽近“屋大尉死后，罗马文学开始衰弱，进入所谓文学史上的‘白银时代’，‘

宫廷文学’占主要地位。。。。。。。。。。。是欧洲的第一部流浪汉小说。。。。。。。”

“屋大尉？白银时代？对啊，可以做几个白银壁灯，配合灯光，那效果一定好。”安格斯立刻露出微笑低头在图纸上

上颜色。教室里的人心里被那笑容颤动了下。

“安格斯，要一起吃饭吗？”梅蒂奇探着脑袋对着教室里大喊，教授先生还没离开，他皱着眉头看下梅蒂奇，梅蒂奇

抱歉的吐下舌头。

安格斯笑着摇头，慢慢的收拾那些草图。然后跟梅蒂奇离开教室。教室里的人羡慕的看着那两个人离去。安格斯来学

校很久了。给人的感觉是难以接近的，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对于那些邀请基本都是冷着脸子根本不留余地的拒绝。

撞墙的虽然依旧前仆后继，但是，都转化成暗恋了。尤其是上个月，安格斯毫不客气的甩了他的教授一个耳光。据说

那人对安格斯做出了某种暧昧性的动作。为此学校的学生会还提出了抗议。抗议教授性骚扰。一时间许多被那位倒霉

教授做过暧昧举动的学生纷纷出来检举，似乎，不被骚扰那么就被排斥在受欢迎人物的榜单之外了。

疼痛，黑暗，酸乏，寒冷。这些感觉侵蚀着圣·麒炀的器官和思想。时间过的真缓慢啊。这是到达Angus星的第三个

月了。很后悔为它起Angus这个名字，这里的生物完全没有爱。它们每天的生活就是为了生存理所当然的吞噬。开拓

工程行进的很缓慢，偌大的星球，三个月了，探查，处理，分离，分析。。。。。不到十分之一。 　

圣·麒炀是个成功的领导者。即使如此缓慢，我们依旧不得不钦佩他的领导能力和对事物的快速反应能力，在这里，

即使换了席书缘，他依然无法比圣·麒炀做的更好，因为太残酷，太艰难了。这里不是地球，这里所有的下属都不是

他本人亲自带出来的，虽然是他这个骑士第一次带大家出任务，但是几天来，意外死亡，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人心

已经出现动摇。

圣·麒炀召集了手下的中层主管紧急开会。他今天必须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他坐在巨大的树木根茎上，那是他临时的

座位。如今我们再也看不到那个讲究精细的十二了。他的头发因为麻烦被他拿匕首切割到只到耳朵下面。他的右脚昨

天被奇怪的植物袭击。现在那条腿上裹着纱布。

“ 一个星期不到。死亡三十一人。失踪五人。这是截至昨天最新的数字。在新的部队到来之前，还有人会死去。”

圣·麒炀说完看着属下们的反应，这是他带兵的习惯，他不喜欢隐瞒，死到临头的人心惶惶还不如早点告知，求生的

力量比麻木不仁的突如其来要更加坚韧。

“我知道你 们怎么想，二十年没看到的骑士，第一次出勤竟然是这样的任务。真是个倒霉鬼，恩，我也同感。但是

很遗憾啊。现实就是如此，与其抱怨，不如面对现实。。。。。。”

昂长的会议进行了六个小时。圣·麒炀看着天空漂浮巨大的舰队，能源越来越少了，不久那些战舰会被迫降落，然后

会被巨大的蓝色植物当成食物吞噬。在那之前他必须安定军心，还要继续执行开拓任务，恩。。。。。。。。贝因托

的薪水还真不好赚取啊。

圣·麒炀走回自己的临时舱室，打开电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更加思念那个人，他回忆着那个人的温暖。这样写到：

生物应自然而生存，没有等级，更没有高级或低级之说，反抗是理所当然，受到侵害的时候不会因为富贵贫贱而得到

优惠。现在我在此征服，其实，我感觉我才是那个侵入者。安格斯别问我为什么会为此而感叹，我只是有感而发。在

自然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关于爱，都被排除了。其实，归根结底，生存才是人的基本。安格斯，我要没有爱的知

觉了，需要你的给养。

圣·麒炀

圣·麒炀写完，发出信件。在能源用完之前，他必须节省一切耗费能源的器具。这个星球很吝啬，他们甚至没有找到

能源石和可以替代能源的东西，现在他不能每天去智脑上随便翻阅了，再次打开，也许能看到那个人的回信吧。圣·

麒炀心里期盼着。

安格斯并没有看到圣·麒炀的信件，从Angus到地球是比天还要高的距离。那需要一些时间。此刻他正舒适的享受着

他的大学生活。他在大学餐厅吃着小甜饼。他不喜欢任何大学餐厅的食物。咨询器上，国家第一特种团成立。莫桑克

人的能力被第一次用于军事。莫桑克河在新大洋，显然绝大部分的莫桑克人是属于新大洋的。新大洋政府就是这样宣

称。他们被赐予高官厚禄。成为人人羡慕的幸运儿。

“那些人被上天眷顾了呢，真好。”梅蒂奇羡慕的看着。

安格斯也在看，因为很久之前他和他们一样。神有时候比警察出现的还晚呢。假如那个时候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形，也

许命运会走第二条道路吧。

“眷顾？梅蒂奇。有时候被眷顾的同时也会被拿走一些东西的。好运比潘多拉盒子还可怕。所以还是幸福的做个普通

人吧。”安格斯对梅蒂奇劝说到。

“哎？这算什么？安格斯哲学吗？”梅蒂奇打趣。两人说笑着慢慢站起，把废物丢进垃圾处理器离开了那个地方。

夜晚的巴登，安格斯打开门。他第一眼就看智脑，果然有邮件。他把鞋子甩开，走过去打开它，他甚至没来得及脱他

的大衣。他如果能感觉到，一定会惊讶自己的急不可待。片刻后，安格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今天的信件如此不同

，散发着淡淡的哀愁。那个人从来都是乐观的，即使愤怒了他也在笑着。安格斯思索了会开始回复：

人类从来并非高级的，它被自然诅咒过，那些感知是诅咒的咒语。恐惧，寒冷，悲伤，痛苦。受到侵害，人类会做出

许多反应来深切的体验哀伤。那些生物他们不会，因为不懂得恐惧。所以它们是幸福的，是被祝福的。生存本身就是

神圣的，我们应该尊重他。

安格斯

第二日：

你文学学的不错。

圣·麒炀

第三日：

我的成绩是最好的。 `

安格斯

第四日

你说我们的婚姻像什么？

圣·麒炀

第五日

听过松鼠踏轮的故事吗？一只松鼠在蹬轮，四肢闪动快速无比，轮子转动不停，可是它就是在原处蹬着。 `

安格斯。

第六日：

你知道吗？那只松鼠想告诉你，它很快乐，他并不看脚下，它快乐的看着前方。给养收到。我会加倍努力的。 `

圣·麒炀 　

费德德躺在巴登的屋顶，心里矛盾无比，他知道先生遇到的险情，他如今艰难无比，命悬一线。但是他总是做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