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奉命要叫少爷的人。我的命是冯少爷救的,为了他,即使要我牺牲也无怨无悔。”
“真的吗?”冯良温柔地问道。
“当然!”小云柔情似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那你就去死吧!”依然是那温柔的声音。
话音刚落,小云的表情一瞬间痛苦万分,夹杂着不解、痛心与愤怒。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真心!”
“利用完的东西就已经没有价值,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冯良冷笑着推开眼前的人,手中的匕首缓缓从她身体中抽出,刀锋还滴着鲜活的血液。
地上的人睁着眼,死不瞑目。
叶继非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叶馆主还真是好心,对一个背叛自己的人还那么在意!”冯良舔舐着匕首上的血,笑道,“不过,你也只能最后发
这一次善心了。上!”
一声令下,四周的人影就向两人压过来。
叶继非因为小云的死而备加愤怒,冲向了人群外的冯良。
萧玄隔开眼前的刀剑,再回头时,叶继非已在人群外和冯良交上了手。
叶继非反握紫祭刃冲上前,目标是对方的右腹,冯良将手中的匕首挡在身前,只听得“哐当”一声,匕首应声而断。
叶继非的紫祭刃依然不减攻势地刺向对方,冯良斥了一声,一脚把地上的尸体踢向来人。叶继非一看是小云,人都已
经死了,更不忍伤她,强硬地收住紫祭刃,伸手抱住她的尸体,却被冯良看准了背后的空门,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叶继
非身后,一掌连人带着尸体一起打飞了出去。
叶继非嘴角多了一抹殷红,小云的尸体也因为冲力的作用,滚到了远处。
卑鄙。
叶继非愤怒地回头,就见冯良手上多了一把剑,向着他杀来。
萧玄眼见着那里的状况越加危险,无奈眼前的一帮子人杀红了眼,就算他技艺再怎么超群,也不可能一瞬间结果这么
多人,更何况那个黑衣人的武功也不赖。
刚用剑柄打飞从后面偷袭的人,那黑衣人就从右边一剑刺来。萧玄右手挥剑扫过眼前的敌人,剑在空中挽起三个剑花
,周围的一圈人应声倒地。来不及站定身姿,萧玄就借着剑花的引力朝着那黑衣人的眉心刺去,全然不顾对方刺向自
己胸口的剑。
萧玄固然不会送死,剑还未到对方眉心,黑衣人就一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剑是‘独居老人’的独门秘技之一——气若悬河,用自己的内力逼出无形的剑气,扩张了剑的长度和宽度,增大
了攻击范围。
剑未到,人已死。
很多死在这招之下的人都是和那黑衣人同一副表情。
结果了最麻烦的人,剩下的人也似乎被这奇异的招数吓得不敢贸然进攻。
虽说这一招很厉害,但并不是可以常用的招数,十分消耗内力。萧玄收回剑气,刚才那一招是没有准备就使出的,这
使得他的气有些混乱,表面上却是看不出的。
不露声色地平静了自己的气息,见周围的人被刚才的那一招唬住了,萧玄借机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下并不想
伤人,若是各位执意要与在下为敌的话,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说着,提剑指向人群。
萧玄这话说得又有风度又威胁地恰当好处,人心开始有点动摇。
冯良见状,暂时放弃眼前的人,对着人群大声吼道,“大家不要听他的。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要是我死了,你们
也必定被杀。难道你们想死在这儿吗?”
今天的这些人,少许是以前风里派留下的,有些是冯良用花言巧语骗来的,有些纯粹是威胁的。冯良今天就是把赌压
在这里了,如果不能在这里解决掉叶继非的话,以后想要杀他的机会就更少了。本来以为只会引来叶继非一人,却没
想到多了个萧玄。不过,他也想好了对策,用这些人去拖住那些碍事的人,人多好办事,就是这样运用的。等杀了叶
继非,再利用这些人缠住萧玄,自己就可以先逃走了。之后就是再率领其他部下得到这个纱云。一个组织没有了领头
人,就是一盘散沙,圣树馆也不例外。
冯良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圣树馆那次内乱真正的摆平者是穆奚恒,而外面盛传的那个心狠手辣、做事
果断的叶继非其实也是穆奚恒的杰作。要是他知道的话,那么他今天的目标就不是叶继非,而是穆奚恒了。
听了冯良的话,人群中被威胁的人已经顾不得什么客气不客气了,只能咬紧牙关冲上去。
萧玄见自己的话被冯良驳了回去,只得再次出剑。
冯良转身欲继续对付叶继非,然,四下张望,哪儿还有他叶继非的人影。
萧玄看见了这一情形,感到些许的欣慰,也把心思完全放在了眼前。
冯良拿着剑,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叶继非则躲在破庙的屋檐下,看着被自己耍得团
团转的人,手中不时地向他周围扔着石头,扰乱他的注意力。渐渐的,冯良向着叶继非所在的屋檐下走去。一见冯良
走到自己的正下方,叶继非就放开手,从上面扑了下去。
冯良嘴角露出一丝邪恶,萧玄心里一惊,叶继非已经被冯良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萧玄好像也患上了穆奚恒的头痛病,刚才还想说他聪明,好不容易隐藏起自己的行踪,偏偏去扔什么石头,这不就是
在告诉敌人自己的方位吗?
“真是够蠢的!”看着被自己擒在地上的人,冯良轻蔑地笑道,“你以为扔几块石头就能扰乱我的注意力吗?还真是
小孩子的把戏,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真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厉害?”
叶继非自然知道外界是怎么说自己的,有点赌气地说道,“本来说的那个人就不是我。”
“那个一夜之间只用五招就杀了全部叛乱者的不是你叶继非还会是谁?”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所有的计划不都白费了?如果另有他人,那么叶继非就只是个挂名的馆主,圣树馆的中流砥柱
就不是他了!
“那夜我被迷倒了,我怎么知道?一醒来,大家就都在夸我,这个说我心狠,那个说我手辣的。我还没找奚恒算帐呢
,这样破坏我的名誉。”叶继非也不管自己命悬他手,道,“奇怪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吗?”
是穆奚恒。
冯良暗感事态的糟糕,那今天自己做的算什么?
这时,他发现叶继非右手正持着紫祭刃缓缓移向自己的背后。
“原来如此。你还不算笨,懂得用说话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叶继非移动的右手停滞。
被发现了,那就索性博一博,看谁先死?
想着,叶继非手中的紫祭刃猛地就刺向冯良的背后,冯良没想到他竟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杀自己。
“那个女的就那么让你在意吗?还是你想为你死去的兄弟报仇?”
“去死吧你!”
叶继非不顾一切地刺向对方,冯良有些恼怒地盯着地上的人,手中的剑也已经指向了叶继非的心脏。
眼见就是两败俱伤,剑到心口,冯良突然收手,从叶继非的身上迅速跳开,叶继非的那一刺也扑了个空,人却是定格
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脑袋旁,另一柄剑斜斜地插进地里三分,剑锋离叶继非的耳朵也只有那么三公分,要不是冯良逃得快,这把剑插
进的就不是地板而是他的身体了。
一个人影从屋檐上飘下来,落在叶继非的身边,像是没有看到他,伸手拔出自己的剑,收回剑鞘中。
叶继非看着眼前的人奇怪,自己刚才也在上面,怎么就没发现还有个人在旁边?
“孟徽!”
那人蒙着脸,看不到真面目,冯良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纠缠着萧玄的人群也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现在看到又多了个敌人,那人看上去也不是个普通人物,这下,
人心算是彻底瓦解了。谁还管你野心不野心,威胁不威胁的,生命至上,保命要紧。
不一会儿,这破庙前也就只剩下四人:互相对峙着的冯良和孟徽,收剑而立的萧玄以及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叶继非。
“你是选择跟我回去还是死在这里?”孟徽的语气冷得如冰冻三尺的严寒。
“反正回去也不见得就能活,你这是给我选择吗?”冯良嘲笑。
“既然你明白,就不用我多说。”孟徽向着对方走了一步,“你破坏规矩,无视命令,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你们没有遵守约定在先,要说破坏规矩的也是你们。”
冯良虽然嘴上说得强硬,手心已经出汗了。
“你应该知道,在十五之前你不能随意行动,不然就是死。”
冯良大笑一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很不巧,那天我看到了整个过程。”
“所以才模仿吗?”孟徽冷笑,剑已微微出鞘,“看到又如何?我做事从来都不需要掩人耳目。”
“等一下!”叶继非走到两人之间,对孟徽道,“我还有事要问他。”转身,看着已经汗流浃背的冯良,问,“你杀
馆里的兄弟我可以理解,但柳伯伯并不是馆里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什么柳伯伯杨伯伯的,我不知道。这个恐怕要问你后面的人。”
叶继非头脑简单地转头,就在同时,冯良眼里露出了杀意。
一束剑光闪过。
萧玄同时脚尖点地,掠了过去。等叶继非反应过来,已经被萧玄抱在怀里,退到三米开外。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温,
叶继非感到脸有点烫。
“好快的动作!”萧玄低声叹道。
闻声,叶继非从萧玄怀里转过头,就见孟徽侧身站在月光下,他的脚边躺着冯良,已经断了气。
“他怎么死的?”
叶继非刚才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剑气,然后是一阵晕眩,就在萧玄的怀里了。
怀里?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叶继非慌张地逃开,脸已经烫地通红,幸而月色暗淡,不是很明显。
叶继非的动作让萧玄感到有点无奈,当作没发现对方脸红,道,“一剑穿心。”
心里已经确定,冯良的死法才是和柳成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要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萧玄看来,孟徽不是个会滥杀无辜的人,他的眼里总有种淡淡的忧伤,被埋得很
深。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替柳伯伯报仇了。”
叶继非显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大队人马的声音由远及近,叶继非一看,是穆奚恒领着人来了,这才想起,自己是尾随黑衣人出来的,看大家这副杀
气腾腾的样子,知道自己大概又闯祸了。不过,他还是特地加了个‘大概’,因为自己也不想惹麻烦的,实在是当时
周围没人,而那人又快要消失不见,来不及通知而已。
穆奚恒见叶继非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旋即严肃道,“回去罚写五百个大字!”
“诶?这么多?会死人的!”叶继非叫苦连天,哀求道,“减去一个零好不好?”
“不行!做错事就要受罚!”穆奚恒很是铁石心肠,“严莫,你先带馆主回去,这里我来。”
严莫领命,叶继非只得乖乖地跟在后头,向着穆奚恒背后不停做鬼脸表示反抗,却是碰到了萧玄的视线,呆了呆,立
马转回了头。
穆奚恒上前和萧玄示意点头,而孟徽早在穆奚恒赶到的时候就已离开。
一具冷清的尸体摆在月光下,心口那拇指大小的伤口触目惊心。
萧玄回到自己房间,就见萧优痕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轻轻抱起人,放到床上,覆上被子。
萧优痕像是感觉到了来人,微微睁开了眼。
“夜里凉,小心身体。”
萧优痕很乖巧地拉了拉被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外面好吵,哥哥你去哪儿了?”
“是去抓最近杀了馆里的人的犯人,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人是谁啊?”
“你也见过的,是冯良。”
萧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是他啊!”萧优痕想了想,道,“我有在‘翼’见过他,那时听人说,好像连他的义父也是他杀死的。”
“他的确是个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折手段的人!”
“一个人的野心就那么重要吗?为了它,连个手无寸铁的人也杀。”
“柳成都不是他杀的。”萧玄道出了他刚才和穆奚恒得出的结论,“是‘翼’的孟徽杀的。他今天杀冯良的手法和杀
柳成都的一样,只怕是冯良之前看到了他杀人,想要假冒他。”
“那个孟徽为什么要这么做?”嘴上这么说,萧优痕心里想得却是:他是故意暴露自己的吗?
“不知道。”萧玄看了看被火把映得通红的夜空,起身走到床边,“已经很晚了,你快睡吧!”
萧优痕打了个喷嚏,萧玄皱眉,伸手扶上对方的额头,放心道,“告诉过你要小心身体了,还这么不听话睡在桌子上
。”
听着充满担心的责备,萧优痕歉意地笑笑。
“谁叫哥哥半夜不在房间,害人担心。”
看萧玄真有那么点儿生气,萧优痕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啦,我这就睡了!”
散了的云,月光如丝,夜凉如水。
第十六章 仇恨
时间不会随性停止,日子还是照过。
树叶黄了,就会掉落;被风吹走,再找不到;太阳累了,就会睡了;留下月亮,等着天亮;天又亮了,时间流逝,心
随风而走。
简单的日子一天天在过,简单的人生一夜夜在度。
叶继非依旧会拉着萧优痕去月来轩,会在穆奚恒面前嚷着不要写字,会在见到萧玄的时候没来由得想要躲开,会吵着
向芷颜要酒喝。
穆奚恒一边处理馆内事务,一边还要替叶继非时不时惹出的乱子善后,一会儿东边那家的酒楼来讨帐,一会儿西边那
店的来催款,再这样下去,只怕圣树馆不是被踢馆踢掉,而是全体穷垮的。
萧玄每日漫步在院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会看见萧优痕陪在身边,时而说上几句话。与叶继非见面不多,
反正不久就要离开,没必要再留下什么。
十月十四,过了今晚,明天就是十五。过了明天,也就是离别的日子,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见。
叶继非刚从芷颜那里回来就被萧玄叫了出去,说是有事要谈。这次是萧玄特意等他在门口的,叶继非想躲也躲不了。
夕阳西下,纱云外的平原染成了金色,两道人影斜斜地拖在平原上。
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见萧玄开口,叶继非心里猜想着他到底有什么事非要把人叫出来说。憋到现在,就是没听见一
句话,连一个感叹词也没有。
不习惯这样沉重的气氛,叶继非动了动喉咙,却是萧玄终于开口了。
“明晚,我就和优痕离开了。”
叶继非没有感受到萧玄语气里的难以抉择,也没有意识到他指的是永远的离开。
“这么快就走?那什么时候再来?”
“这次离开之后,恐怕就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