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寒纪事(风篇 生子)缚妖+番外——牧秦

作者:牧秦  录入:06-08

「别担心,明叔,不会玩死他的,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你……」他气极,已无心再叙旧,二话不说转身便要离开,蓦然颈侧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了下来,被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接住,抱进怀里。

「你知道吗?明叔,我的弱点就是你……」娇艳的红唇蜻蜓点水般地印上日风微凉的唇,「我爱你,明旭……」

惩罚(中)

四处找不到爱人,烈天寒快急疯了,加上天色暗了下来,找人更加困难,在他一生中,这是第二次面临如此恐惧无助

的境地。

头一次,是日风自尽的时候。

冷静点,烈天寒,冷静下来,日风不会无缘无故抛下你,就算要离开也不会把孩子留下,快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或许,他应该把问题焦点放在日风遇到的女人身上,定居这座小镇半年有馀,他可没见过哪个女人算得上漂亮。

如果是外地来的就好办了,因为镇里只有一家客栈。

但是烈天寒向客栈的掌柜打听,掌柜却说这一整天都没见过烈天寒说的漂亮女人来投宿,这可把烈天寒弄糊涂了。

外地人来此如果不投宿客栈,那要住在哪里?

难不成……像他当初带着日风来此定居一样,直接买下一座宅院?

据他所知,东街就有一座大宅,主人一家早已迁居皇城,宅子也于上个月卖出……

烈天寒拔腿狂奔。

不多时,东街大宅映入眼帘,烈天寒提气纵身一跃,欲直接翻过墙头入内找人,却被一道无形的障壁弹开,瞬间自两

丈多高的墙头上摔落,幸而身手灵敏,及时稳住身形,安全落地。

「是结界……」

毫无疑问,带走日风的是妖,那个女人是妖!

烈天寒几乎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他放下了牵挂不安的心,如果真是那个女人,就绝对不会伤害日风。

他把日风教他的所有妖术都学全了,唯独就是破除结界的方法学不会,现在不得其门而入,该如何是好?

眼角馀光瞥见黑影掠过,紧接着银光一闪,烈天寒立即抽出腰间宝剑,寒光凛冽如冰,挡住疾刺而来的剑锋。

「这是试探,还是玩真的?」烈天寒挑眉问。

一身黑衫的男人不说话,手腕一转,剑锋改了方向,招招对准要害而来。

「看来是玩真的。」烈天寒边挡招边说:「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烈天寒的武功经过日风提点后进步不少,才交手过十招他就知道,对方不是他的对手。

倏然一名青衫男子自暗处跃出,飞身加入战局,以二对一,烈天寒依旧不慌不忙,宝剑如行云流水,左右接招、前后

应敌,完全游刃有馀。

「还有两个藏头缩尾,不打算出来吗?」

烈天寒此话一出似乎激怒了对方,一名绿衣男子和一名黄裳女子也自暗处飞身而出,战局形成四比一,一面倒的局势

烈天寒唇角微扬,招式节奏忽地一变,速度奇快,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暗夜里只见刀光剑影如同一张银网,铿锵声不

绝于耳,烈天寒宛如戏水蛟龙般游走于四人之间,应付起来毫不费力。反观那四人竟应接不暇,渐感吃力。

是落叶飞花式!

四个人心中皆大喊不妙,难怪烈天寒不管面对多少人都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原来……竟是个落叶飞花式的高手!

突然,宅门大开,一位白衣女子走出。「族长有令,请烈公子入内一谈。」

那四个人随言立刻停止攻势,往后跳开,转眼又隐入黑暗中消失。

待烈天寒收剑入鞘,交出武器,白衣女子说:「请随我来。」

宅内十分雅致,高雅不俗,唯独花园很诡异,满园子绿叶植物,只有一株红花盛开,红得妖艳,像鲜血一样,烈天寒

从未见过这种花。

他被带进一个奇怪的房间,房里四面光秃秃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与摆饰,一名貌美女子坐在椅子上冷冷看着他,在

她旁边有一张桌子,上头放了几样烈天寒很眼熟的物品。

「你就是明贞?」烈天寒也不跟她客气,开口就向她要人。「阿风呢?我要带他回去。」

明贞挥挥手,待多馀的人都退下了,房门紧闭后,才说:「早晚我会让你带走明叔,但不是现在。」

烈天寒眉一拧。「什么意思?」

明贞露出深沈的笑容,伸手自旁边桌上拿起一副铁锁,「这玩意儿你该认得吧?还记得它有什么效用吗?」

烈天寒眸光骤冷,「缚妖锁……你打算翻旧帐?」

「少用那种眼神瞪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铁锁在手里把玩着,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难道你不认为我该为明叔出

口气?他一向心肠软,即使你让他受到那么多伤害,他也不曾想要讨回来,可我不同,我可是有仇必报,不论他曾经

受过什么伤,我都要从你身上连本带利要回来!」

铁锁抛出,被烈天寒接住。

「自个儿戴上去吧,如果你认为我不该替明叔讨公道,行,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我会把今天的

事告诉明叔,让他知道你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放弃他!」

「尊严?那是什么?从他在我怀里灰飞烟灭那一刻起,那种东西就再也不存在了。」烈天寒毫不犹豫,将缚妖锁扣上

自己的双腕。

瞬间只觉手腕一沈,身体好似破了大洞,精气力量源源不绝自破洞流出,烈天寒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

变得万分虚弱。

「察觉到了吗?」明贞冷笑,「明叔一定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妖怪戴上缚妖锁等于是慢性自杀,一年内若不取下,就

会精力衰竭而死!」

这句话宛如一记耳光用力甩上脸,烈天寒几乎无力招架。

原来那时他日渐憔悴真是因为缚妖锁,他竟然……竟然妄想以缚妖锁困住他一生,若是日风没有恢复记忆,以佛藏天

眼珠自行脱困,他不敢想象……

无知的他在不知不觉中,竟伤他这么深这么多吗?

是不是因为缚妖锁造成他身体虚弱,那时才承受不住梵玉的鞭打而流产?

原来他和日风的第一个孩子,是被他害死的。

原来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那时日风数次要求他解开缚妖锁,他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

「心痛吗?后悔吗?可惜来不及了。」明贞再从桌上拿起一条鞭子,站了起来,「想知道妖力被封住后,再受到鞭刑

的滋味吗?你很快就会尝到明叔所受到的痛苦了,对你,我是绝对不会手软。」

啪!因为烈天寒下意识抬手护住脸,长鞭划破衣袖,一道红痕出现在深色肌肤上,火辣辣地烧灼着。

日风那么瘦弱纤细的身子,如何受得住这些?

面对抢走她最爱的明叔的混帐男人,明贞使尽全力,一鞭又一鞭,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没想到烈天寒意志坚强,超出她的预料,硬是撑着无力的身躯,挺着背脊受了五百鞭之后才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可是

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亮得就好像是黑暗中豹子的眼睛。

唔!她气得咬牙,就不信再来五百鞭他还能撑着不躺下。

可是……可是手好酸哪,可恶!

明贞跺了跺脚,气呼呼地甩门出了房间,不知要去哪里,烈天寒趁这空档,慢慢挪到墙边,坐靠着墙壁直喘气。

当初阿风是怎么撑过来的?愈是深切体会到他曾受过的痛苦,烈天寒愈是为自己的心狠手辣而心寒。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之前那名身着黑衫的男子,手里拿着方才明贞拿的长鞭,看着烈天寒的眼中

闪过一丝犹豫。

「轮到你来行刑是吗?」他蓦然低声笑了出来,宛如慷慨赴义的勇士般从容豁达,「那就快点动手吧。」

惩罚(下)

烈天寒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过去的,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房间里,他被移到外面,正确来说,是一个

铁笼子里。

看来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他费了不少功夫。烈天寒身上几乎体无完肤,伤口再痛他都能忍,只是一想到日风也曾经这么

痛过,他就心如刀割。

他试着坐起来,笼子对他而言有点小,勉强能够容纳他庞大的身躯,只是他必须低着头,屈起膝盖,以同一个姿势僵

硬地坐着。

那个小心眼的女人绝对是故意把笼子造得这么小。

烈天寒环顾四周,天已经大亮,他看清自己身处在一片空地上,空地周围种满绿叶植物,他猜想自己应该还在大宅里

,或许就在那片诡异的园子中,不晓得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烈天寒暗忖,在她想出新的方法报复他前,

大概会先把他丢在这里任由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一开始阳光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但是时间一久就是种折磨了。在艳阳下,他全身的伤口灼痛难耐,皮肤犹如火烤般

又干又烫,脑袋晒得发昏,也不知在阳光下被晒了多久,蓦然一阵风起,乌云蔽日,烈天寒抬头望向灰暗的天空,一

滴雨水正好落在他脸上。

「真是太好了,这下伤口非恶化不可。」烈天寒自我嘲讽道。

转眼下起倾盆大雨,不过眨眼功夫烈天寒便全身湿透,寒意驱走酷热,爬上每一寸肌肤,渗进血管里。

好冷!

烈天寒尽可能地缩起身躯抱住自己,把脸埋进双膝里,他的身体因寒冷而颤抖,耳里听见的全是哗啦啦的单调雨声。

意识逐渐昏沈之际,雨突然莫名奇妙停了。

不,等等,雨没有停,他还听得见雨声,可是……为什么雨水不再落下?

飘远的意识回笼,烈天寒强撑开眼皮,往上瞧。

一把打开的纸伞架在铁笼子上方,为他挡去冰冷的大雨,烈天寒心神一震,完全清醒过来。

目光缓缓由纸伞往下移,望向正前方,心脏猛地一缩。

日风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拿着一串钥匙蹲在笼子前,拚命想要打开锁。

「该死!你在这里做什么?」男人浑然未觉伤口的疼痛,迅速移身靠向他,一手伸出铁栏缝隙,摸到他冷冰冰的手,

冻得发僵的身子,脸都黑了。

「天寒,你再等一下,我、我马上救你出来。」日风的声音微带哽咽,掩饰不住着急,「可恶,也不是这一支……」

「回去,快回屋里去!」烈天寒生气的大吼几乎盖过嘈杂的雨声:「你居然在淋雨,天杀的你竟然在淋雨!」

「我……我没事的,不过是淋点小雨……」这话说的非常心虚,日风不敢抬头看他,专心开锁。雨水老是流进眼睛里

,他得不时停下来抹脸,手里一大串钥匙,试了一支又一支,就是打不开笼子。日风双手冻得发僵,几乎拿不住钥匙

,喉咙一阵发痒,他隐忍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咳出来。

「阿风!」烈天寒气急败坏,「我不会有事,你就别管我了。」

「我不要紧,你等等,就快好了……」

「明叔。」明贞忽然出现在日风身后,随侍的下人为她撑起伞,她身边还跟了四名穿着不同颜色衣衫的护卫。「你不

必试了,钥匙在我这里。」

日风一回头,果真见到她举高的手里拎着一支小巧的银制钥匙,他瞬间跳起来,伸手向她,怒气冲天。「把钥匙给我

!」

「不行,明叔,我不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他害你吃苦受罪不说,还背叛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孩子都有了,难

道你真的忍得下这口气?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我就不相信你心里不会有疙瘩!」

好吧,日风承认,梵玉是眼中钉,肉中刺,是他心头永远无法痊愈的一道伤痕,但是那又如何?烈天寒最后选择的是

他不是梵玉,这就够了。混沌之书给予他重生,他可不想抱着仇恨过活,那是浪费生命。

「我和他之间很多事你不明白,不能光看表面妄下论断,算我求你,放了他,不要再插手我们的事……」

明贞骤然沈下脸,生气地握紧拳头,「不。」她顽固拒绝,「等我解气后自然就会放了他,我是不明白你和他之间的

爱恨情仇,但他伤害你是事实,光凭这一点我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你……」日风在发抖,从头到脚抖个不停,一半是因为淋雨受寒,一半是因为气过了头。

「阿风?」烈天寒察觉有异,双手抓住铁笼,担心地喊:「你怎么了,阿风?」

背对着他的纤瘦身影倏地晃了晃,毫无预警倒下来。

「阿风!」

「明叔!」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烈天寒吓坏了,日风已经许久不曾再昏倒,他急着要查看他的状况,但是笼子困住他,日风被一

堆人团团围住,他看不见他,不晓得他到底怎么样了。

然后,昏迷的日风就在他眼前被带走了,他愤怒地搥打困住他的坚固牢笼,嘶声咆哮,诅咒明贞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

的女人!

他和她,梁子结定了!

「明叔,把这碗药喝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啊,明叔……」明贞显然被他吓坏了,她并不知道重生后的日风身子骨这

么差,体弱多病,淋雨之后高烧不退,好不容易醒了却不肯喝药,半句话也不说,理都不理她。

日风虚弱地靠着床头,视线茫然盯着前方某一点,一张脸白得吓人,明贞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

「对不起,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气你,人家只是替你抱不平,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明贞软语哀求了大半天,日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急了,怕日风再也不原谅她,于是低声下气妥协。「明叔,我马

上命人放了他,马上就放了他。」

一旁随侍在侧的下人与护卫们皆暗自吃惊,他们自视甚高、手段狠辣的族长在这名金发男人面前竟像个做错事请求父

亲原谅的小女孩,委委屈屈地似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

假的吧?全饶川人都晓得他们族长没血没泪,比冷血动物还冷血。

片刻后,烈天寒被带过来。他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伤口也上了药,神色忧急,匆匆走进房间里,一眼就看见日风。

「阿风!」

人儿身子一震,烈天寒奔至床前的同时他也转过头来,「天寒?」

「你怎么样?给大夫看过没有?」烈天寒急着检视他全身上下,要是让他发现少一根汗毛缺一块肉,那个女人就死定

了!

「别管我了,让我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日风伸手就要拉他的衣襟,烈天寒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反正都是皮

肉伤,多搽几次药就会好,不必看了。」

「可是──」

食指点住日风的唇,烈天寒轻声说:「我们回家。」

眼里浮现水气,日风点头,「好,我们回家。」

烈天寒抱起日风,人儿柔顺地依偎着他可靠的胸怀,「冷吗?」男人问。他轻轻摇首,「不冷,一点都不冷。」

「明叔……」明贞上前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烈天寒凌厉的眼神一瞪,吓得倒退三步,到口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想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今儿个竟被一个人类──不,是被刚成妖不久的小妖怪吓了一跳,好可怕的眼神……

烈天寒抱着日风一路走出大门,没有人敢阻止,包括明贞。

数日后。

烈天寒端着早膳踏进房里,一眼瞥见纱帐低垂,人儿犹自沈睡,他搁下托盘在桌上,无声步至床前,一手轻轻撩开纱

帐。

日风睡得很沈,金发凌乱散于身后,被子不知何时滑下赤裸的雪肩,烈天寒无声轻巧地为他盖好被子,遮去昨夜激情

的痕迹,而后俯身,落唇于人儿眼睫上,柔柔一吻。

日风淋雨受寒,身子还病着,实在不宜行房事,但是……唉!昨儿个晚上日风坚持查看他的伤,还威胁他如果不脱衣

推书 20234-06-08 :玄圃吹叶 第三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