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相信他会死。”白轻羽贴紧唐杰温暖的身躯。
唐杰把恋人搂在自己的怀中,“我也相信。”唐杰的语气透着一种坚持,他最近收到了太多的资料,很多情报都指明一
个事实,可是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会告知任何人。在四年的寻找和等待中,众人经历了太多的从惊喜到失望的循环,所
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情报是真的话,这个惊喜足以让老板从新振作,他期待那一天。
67
时间已然到了二月,刚下飞机还是可以感受到丝丝寒意。温毕生把手中的行李交给侍者,和静子坐到了车上。飞机是在
晚上的时候到达东京的,从车窗观察夜幕下的东京,灯光璀璨,霓虹艳影。狭窄的接到被矗立的高楼大厦所包围,巨大
的广告牌铺天盖,压的人喘不过气,路边到处是匆匆疾走的上班族和醉酒的男男女女,间或到处游荡的各色肤色的游客
,随着人类文明日益的发展,有些东西在消失,民族的差异在淡化,大城市代表了工业文明发展的顶峰,却消弭了人类
古老的印记。
“温大哥?”静子敏锐的感觉到温毕生的沉默,开口询问。
“啊?没事,我在想为什么没有看到樱花。”温毕生的目光从车窗外的钢筋水泥离开,微笑着回答。
“樱花大多是四月开,你来早了呢。”静子很仰慕这位平易近人的钢琴家,也被温毕生温文的外表所吸引,对温毕生提
出和她来日本感到惊讶,但是也很荣幸,极尽地主之谊的介绍日本的美景。“樱花的花季在四月,从南往北一次盛开,
大都集中在三几月份,当然也有晚开的品种,能延续到五月下旬。冲绳岛是最早可以观赏樱花的地方,在那里生长的大
多都是寒绯樱,颜色偏深红,最早可以在一月份看到,而最姗姗来迟的樱花则是全日本最寒冷的北海道的樱花,这种樱
花我们称之为包尾大幡,译为‘Chishima’。 包尾大幡花株矮小,抗风雪能力特别强,生长在日本最寒冷的地方,花
期最晚可以推迟到五月下旬。现在日本有大约340种樱花,花期可以坚持两个多月,六月前来日本都可以看到樱花,但
是只有在四月份的樱花最美丽,因为大多数的种类都是四月的花期。樱花的凋谢的很快,我们有樱花七日的谚语,大意
就和中国的昙花一现差不多的意境。樱花的美就在于他盛开的繁华,陨落的壮烈,肆无忌惮的盛开,像是比赛似的染红
了日本的天空,不待人们感慨,她就纷纷离开枝头,日本又笼罩在粉色的花语中。”谈起樱花的静子有着别样的光彩,
柔弱中透着刚烈,“虽然她是如此的柔弱,但是和武士一样的。”车内陷入沉默,静子平静一下心情,“哎呀,我说的
太专业了,真是,又不是上课,职业病。”她调皮的伸出舌头,瞅瞅温毕生。
“呵呵,不要在意,我虽然多次到日本赏花,但是还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樱花呢,”温毕生笑笑说。
“了解樱花,可以帮助你有更多看樱花的机会。现在日本最常见的是“染井吉野”樱花,它是由大岛樱和“Edohikan”
樱配种而成,带有淡淡的粉红色,出现在旅游广告和一些书中的大多都是这种樱花。说起赏花,我最喜欢去的是北海道
静内町的‘二十间道路’,那也是日本最长的樱花路,两旁种植着大约一万株的不同种类的樱花,而且到了赏樱的季节
那段路是禁止车辆通行的。走在路上,空气中飘着樱花特有的香气,满眼的粉红几乎会灼伤双眼,和朋友们准备一些食
物坐在道路两旁的绿地中间,大家在谈笑间赏樱,别有一番风味。”静子双眼迷离,似乎在享受那种惬意。
静子的活泼开朗影响了温毕生,郁结在心里的闷气逐渐的消散,“是啊,有一次我受邀请到日本演出,就在东京三鹰市
内的‘井之头恩赐公园’,真的很漂亮。”
静子用奇怪的眼神看温毕生,一时间温毕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颇为尴尬。“温大哥,你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么?”
“当然不是,是组办者组织的。”
“啊,有没有和女伴单独赏樱?”静子追问。
“这个,太长时间了,我也记不得了。”
“啊。。。”静子松口气似的,“幸好,幸好。”
“怎么了?”温毕生疑惑的看着轻嘘一口气的静子。
“啊?这个。。。”静子红了脸,“那里,其实是拍拖的地方。”
“拍拖?”
“就是,就是情侣啦。井之头恩赐公园是情侣们赏樱的地方,是日本公认的啊。”静子害羞的躲到了另一边。温毕生虽
然三十多岁,可是外表年轻,谈吐不凡,是个终身依托的好对象,静子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对海洋特别感兴趣的
钢琴家。
温毕生也不知说些什么,女子娇羞的侧脸泛着淡淡的红晕,漂亮的耳廓,修长的脖颈都在无言的诱惑。空气中泛着旖旎
的色彩,温毕生逐渐的靠近女子,突然传入鼻中的香气让温毕生一惊,浑身的冷汗,他迅速离开,躲到了一边,腿间微
微发胀,内心冰凉,浑身却是燥热。他是在一次海洋生物展上结识静子的。从一开始他就对静子有着愧疚,他接近静子
是有目的的,因为静子的侧脸很像碧鲛。静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没有在谈话,气氛有些沉闷,就这样他们穿过熙
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寓所。温毕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竟然藏着这样一
个古朴精致的建筑群。
周围使用青石砌起的一丈墙壁,把这里和喧闹的环境彻底的分开,静子上前轻轻拍打木质的大门,门缓缓打开,一名穿
着传统和服的老妇人露出头,看到了静子高兴的大笑,从门中站了出来,拍静子的肩,上下打量,“是静子小姐,您终
于回来了,夫人很想念您呢。”
“琼川奶奶,母亲大人安好?我带了朋友回来,就是常和母亲提起的那位。”静子侧身,琼川才看到静子身后的温毕生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毕生,恭敬的问候,温毕生曾在日本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听的懂一些,可是不怎么会说,求助的
看着静子。静子笑着把温毕生的问候表达给琼川,琼川嘴角微微的上扬,朝着身后喊了一声,鱼贯而出四名素色和服的
少女,帮着静子把行李拿了进出,温毕生拒绝了一名侍女,自己拿着行李跟着静子走进了宅院。
日本建筑和布局大体继承了中国的园林风格,但是在时代的变迁中逐渐也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东西,小巧的庭院朴素幽静
。进门是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小路旁是绿地,一座不高的假山坐落在水池旁,水池是活水。沿着小路来到门廊,在台阶
下温毕生和静子换上木屐,琼川给他们拉开拉门,千惠早已等在茶几旁,等静子和温毕生落座以后就开始表演茶道。温
毕生打量眼前的女子,静子常常和他提起家中的茶道高手,真正见面时不免吃惊,他还以为回事耄耋之年的老人,没想
到只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在他们聚精会神的观看茶道的时候,几名侍女抬进来一个米色的卧榻,等木屐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一个粗壮的侍女抱
着一名年轻的女子走进了和室,并把女子轻放在卧榻上。
“母亲大人。”静子微微起身问好。
女子抬头,满眼遮不住的疲累,清冷的表情仍然未变。她看看一旁的静子,有抬眼看看温毕生,点点头。女子所穿的和
服和其他的和服不同,浓重的深蓝色,绣着深紫色的紫藤花,款式看上去更加宽大,将她小巧的身材包裹其中,只露出
了苍白的脸颊。女子的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淡色的唇,纯黑色的瞳孔占满了眸子,让女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母亲不大说话。”静子低头和温毕生解释说。“母亲,这就是我和你常提起的温大哥,我们是在海洋生物展上认识
的。他对人鱼也很感兴趣,阅读了不少相关资料。那盒珠子就是他提供给我们的。”
女子的表情平淡,在静子提到珠子的时候稍稍有了变化。她转头看看身边的侍女,侍女接过千惠刚煮好的茶奉给温毕生
。温毕生伸出双手要接过茶水,不想那个侍女不小心,手一倾斜,滚烫的热水洒到了温毕生的手上,侍女惊慌的扔掉了
茶杯,茶杯向下掉落。温毕生和侍女同时去接摔落地上的茶杯,但是谁也没能改变茶杯的命运,两个人撞到了一起,侍
女捡起茶杯的瓷片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温毕生的手指。静子被突然发生的状况吓了一跳,非常焦急的想要上前查看情况
,可是有母亲在她又不能表示的很明显,强压怒火让另外的侍女去取医药箱。
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瓷杯上是如此的耀眼,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割伤温毕生的侍女悄悄的藏起一片带血的瓷片。因为突
然事件,茶道没办法在进行下去,千惠早早的告退下去了,和室内只剩下温毕生,静子,夫人和帮着温毕生包扎的侍女
。静子的母亲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那双黑色的眸子看着温毕生,诉说着歉意。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没有语言的
辅助,只是一个眼神,可是温毕生清楚的从少妇的眸子中读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通过静子,温毕生像少妇表达的自己
并不在意,这只是一个意外。突发时间打断了短暂的聚会,少妇的身体并不好,不一会儿就有侍女进来抱着少妇下去了
。
“母亲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静子担忧的看着想、少妇离开的方向。
“不要担心,去看看医生。”温毕生安慰静子。
“可是母亲从来不肯看医生。你不知道,母亲的脾气很执拗,谁都没有办法,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静子伤心的说。
温毕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默坐在茶几旁。这座日本古宅总有和以前他去过的有些不同的地方,至于那里不同,他也
没办法说出来。
68
千本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在日本的正史中从来没有千本家族的记载,温毕生是在整理有关人鱼的资料的时候,偶
然在一则中国唐代的丝绢的残片上发现了关于千本家族和人鱼的记载。传说千本五郎经常出海打鱼,有一天发现了经常
在海岸附近嬉戏的美丽少女,五郎藏匿了少女因玩耍放在海滩的羽衣,少女无法离开,她哀求五郎归还羽衣,五郎威胁
少女做了他的妻子,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少女原来是半人半鱼。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在和静子偶遇以后,他才发现原来
日本真的存在千本家族。
千本家族一直悄然的随着历史走到现在,如果按照时间的推断,这个家族竟然存在了一千年。这个古老的家族并没有在
日本的历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在温毕生积极的查阅有关信息和静子的接触中他发现,这个家族林林总总的和许多
有关人鱼的传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在碧鲛走了以后,温毕生一直在追寻关于人鱼的资料,他要证明碧鲛真真正正的存
在过,证明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为人鱼的美丽物种。
千本的宅院的确如温毕生感觉和普通的日本宅院有很大不同。每个庭院毕设水池,水池的深度可以达到一米左右,切水
池中不放养任何的鱼类和植物,而且每个庭院的布置基本相同。千本家族存在了一千多年,保留了和日本截然不同的习
俗,千本家族是母系社会,在这座家族的大宅院中,是不允许男性子孙入住的,所以温毕生来到的几天之内看懂的几乎
清一色的女性。不仅如此,千本家族还有很特别的祭祀,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温毕生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由静子帮忙
劝说她的母亲,想亲自参加这个祭祀。在日本的另一本东京当地的杂谈中,记载了千本家族的祭祀,似乎是人鱼少女在
丈夫死后依然容颜未老,可是丈夫藏匿了她的羽衣,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每年都会如海找寻千本五郎藏匿的羽衣。
温毕生就是想通过亲身参加一次这样的祭祀,从中找寻关于人鱼的信息。
千本夫人的身体不好,温毕生在没有见到过她本人,据静子说她正在准备今年的家族祭祀。在一个父系社会中,完整的
维持了母系社会的体系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分家的男性子孙在很早以前就提出了分家,他们不愿在为本家提供资金的援
助,这几年这些分家的言论甚嚣尘上,静子看着日益消瘦的母亲,心疼,可是又无可奈何,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她还
有着深深的惶恐,因为她必定要代替她的母亲,成为下一任家主。外人不知道的是,千本家族受到了诅咒,凡是当上家
族的女子,必定会失去行走的能力,腿部肌肉日渐萎缩,永远的留在轮椅上,这是人鱼的惩罚,她将终生不能离开主宅
院半步。静子不相信这个传闻,可是在记忆中,母亲在外祖母走后当上家族的那一天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深夜的时候静子从噩梦中惊醒,她记不得梦中的情景,但是身体还在发颤,残留着梦中的恐惧。在也睡不着的静子坐到
书桌边,随手拿起一本小说阅读。静子不喜欢这个死气沉沉的宅院,是一种下意识的讨厌,每天围绕她的都是一群规规
矩矩的侍女,要不然就是偏宅的姑姑婶婶姐姐们,每次都是没有营养的对话,让人很无趣。静子不再喜欢这个家,很多
东西都在改变,记忆中的母亲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她还记得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可是在母亲当上家主以后,什么都
变了,母亲逐渐的远离她,她体贴母亲支撑庞大家族,没有时间关心她的苦衷,可是时间飞逝,她和母亲之间的隔膜越
来越厚,到现在,她关心母亲,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说。
在另一个宅院,千惠的房间的也亮着灯,千惠的面前是上一届的圣女,也是千本家的管家千本绫乃。圣女的一生都是千
本家族的,千本家族会给圣女冠以千本家族的姓,做了圣女就要忘记以前所有的记忆,最终的目的是誓死效忠千本家族
。千本绫乃哪里来说已经已经是古稀之年,可是皮肤光滑,双眼有神,身材仍保持了少女时代的纤瘦高挑。千本家族到
处是迷,千惠早已经学会了见怪不怪,在这个家族中,学会沉默是生存的必要手段。
“就要到祭祀的时间了。”千本绫乃抿着嘴,看着千惠,“你已经努力了十几年,可是还不够,你还是太过心软,怎么
叫我放心把这个家族和夫人交到你手中。”
“绫乃大人,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千惠吃了一惊,她从没想过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千本绫乃会说出退位的话。
“千惠,我从选择你培养的那一刻起,就为这一天做准备了。”千本绫乃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要了解,是千本
夫人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的,你要知道感恩。我知道把年纪轻轻的你锁在这个小小的一方天地不公平,但是,”千本绫
乃突然变的很严肃,“你的一切都是夫人给的,可以说是夫人给了你重生的机会。与其说是我选择了你,不如说是夫人
选择了你。”千本绫乃目光深远,“夫人的心思永远是那么难以猜测,当年突然把你的具体资料交给我,我才会出现在
那个孤儿院把你领回来。夫人选择了你,就是把信任交给了你。”她的目光突然边的犀利,“不要做出背叛千本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