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呆,「喔,是吗?」
忽然恋棠眼中掠过一丝诡异,猝不及防地把炫往我身上一推,「我们陪他喝了一整天闷酒,都快累死了!接下来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啊?」我完全还没反应过来,恋棠就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莫凡像风一般消失了。
「喂!等一下啊!」
哼!跑的真快,果然是一群酒肉朋友,大难来时各自飞啊!
我无奈地把人事不知的炫扛到沙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妈的!这家伙真的有够重!
看他一脸难受地皱着眉头,我只得认命地帮他脱鞋脱袜,看见他的衬衫早沾上了一堆酒渍,臭的要死,也就顺手将他扯了下来。
讨厌!我今天可是来兴师问罪的耶!怎么沦落到替他做牛做马了起来!?
交友不慎啊!
到浴室拧了一条毛巾,随便帮他擦了擦脸,一时不知道要干嘛的我,就只好坐在地上呆望着他的睡颜。
等了老半天,我又开始不耐烦了,没道理我为他累的半死,他还在那睡的死去活来吧!
「喂喂!炫,醒醒!快点给我醒来啦!」我非常无知地伸手摇他,这个错误我到现在还是十分后悔。
只见炫咕哝了几声,缓缓睁开了醉眼朦胧的眼睛。
「珩……是你吗?」
我没好气地说着,「废话!你睡胡涂啦!」
炫像是没见过我似的紧盯着我,那狩猎般的眼神让我不由得头皮发麻。
下一刻,我就动弹不得地被炫压在地板上。
虽然厚重的地毯没摔痛了我,可是一种隐约的恐惧却悄悄揪住我的心。
「炫…你快放开我!」
「珩,你终于来了。」
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就被炫狠狠地吻住。
「呜呜…………」我手忙脚乱地拼命挣扎。
炫用力捏住我的下颚,硬是扳开了我不肯合作的嘴,凶猛地吸吮我的舌,饥渴地吞咽着我唾液。
我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激情的吻,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吻着,只是顺从本能地瘫软在他的身下,完全臣服于他强势的侵略。
当炫撕开我的衣服时,我顿时悚然一惊,所有的迷情都倏地消失。
「不…不要!炫,快住手!」我怕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不断地做着无谓的挣扎与反抗。
混乱中,炫竟然扒光了我的衣服,甚至还身手俐落地解开我的裤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掌握了我的脆弱的欲望中心。
「呜啊!」我全身有如雷击一般地抽搐着,腰部本能向上一拱,双手紧紧抓住了炫结实的肩膀。
炫非常熟稔地搓动着我的分身,无所不在的手指更仔细爱抚着我每一个不为人知的敏感处。
「不要………嗯嗯…哇啊啊………」听见自己湿润的呻吟,我不禁羞愧地全身泛红。「炫…不要这样……求求你……」我略带哽咽地恳求着他,却忘了这对欲火中烧的男人是最佳的催情剂。
没多久,我就哭着在炫手中解放了。
当我还漂浮在高潮的空白之中时,炫的手指已经急切地插入我紧绷的密穴。
「呀啊!不要!」突如其来的撕痛,让我难受地不断挣扎扭动着身子,却反而更让炫的手指更加深入我柔软的内壁。
我真的吓坏了!这所有的事情都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围,我像是被捕获的动物,无助地发出低鸣,只可惜我的猎人是炫,即使我脑中闪过至少5种可以摆脱他的方法,却无法狠下心来做出伤他的举止,也无法否认我心中那份宁死也不愿承认的期待。
明天,我们就永无相见之期了啊!
直到炫将他炽热的欲望猛然插入我的体内,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那一瞬间,我赫然明白,我爱上了炫。
我咬牙承受着他肆无忌惮的冲撞,那痛楚是我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在身体被撕裂的同时,我的灵魂也正被无情地切割着。
我知道,过了这一夜,我和炫就不会再有交集,因为只有在这个满溢着生离之苦的夜晚,懦弱的我才有勇气承认爱上了你。
爱上了我一生永远的知己,雷炫。
我望着炫因欲望而迷离的眼,心仿佛碎成了片片。
因为这是最后,所以我才能纵情拥抱你,以及被你拥抱;因为没有明天,所以我才会毫无顾忌地爱你、吻你,假装这一刻即是永恒。
当炫渐渐加快了速度,将我们推上极乐的高潮时,我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
「炫,对不起……………」
结束之后,炫连退出我体内都没有力气似的,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我撑着刺痛不已的身躯,勉强在被撕烂的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我唯一能想到的号码。
「珩,有事吗?」
听见那熟悉轻快的语音,我只能勉强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
「我在炫这儿……快来…救我…………」
十五分钟后,我就来到了小暮在Earthbound楼上的套房。
小暮见着了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只是微微蹙起眉,然后一语不发地将我推进浴室。
「坐好,我帮你洗干净。」
我窘红了一张脸,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的衣物、身上全都沾满了炫和我的体液,还有许多青青紫紫的瘀痕,昭然若揭地告诉小暮,我跟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受伤了,根本没有力气洗。」小暮实事求是地说,「况且,你要是没洗干净,可是会拉好几天肚子的,你知道吗?」
我完全愣住了,「小…小暮,你怎么……那么清楚?」最后一句话,我简直是含在嘴里说的。
小暮不禁失笑,「珩,你真的是迟钝到家了!」她无奈地望着我茫然的神色,有点不敢置信,「你难道还不晓得Earthbound是一家Gay Bar吗?」
「啊!?」我惊讶得张大嘴,险些连下巴都掉了下来。「真的吗?」
小暮摇摇头,「珩,你真的没救了!」
因为无法反驳小暮的话,而我也的确没有办法自己清洗,只好乖乖地让她帮我淋浴、上药。
「炫怎么这么粗鲁?你一定很痛吧!」小暮满脸不悦地数落着炫,我只能将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像是终于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了,我慢慢开始昏昏欲睡。
「小…暮………」我无助地望着她,而她也对我露出一抹最温柔的笑容,安慰地摸摸我的头。
「睡吧!我会陪着你。」
我放心一笑,就在这种安稳的气氛中,缓缓地沈入了梦乡。
当我再度睁开眼已经是隔天的傍晚了,而小暮也遵守她的诺言,静静地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翻著书。
「你醒了?饿不饿?」
我摇了摇头,吶吶地问道:
「炫他…………」
「走了,他搭今天中午的飞机到纽约去了。」
「是吗?」没有预期中的撕心裂肺,我只是忽然感觉到,身体里有某一个柔软的角落,已经永远的死去了。
小暮不发一语地走过来,紧紧地、紧紧地将我抱住。
「珩,你知道吗?」她低柔的嗓音有如珠玉一般轻轻敲击着我的心弦,「我总觉得,人的一生中,一定会有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和一样无法放弃的东西,还有……一个无法忘记的人。」
我怔了怔,似乎有些明白小暮想说些什么。
「珩,你仔细想想,到底什么是你无法愈合的伤?什么会是你无法放弃的东西?还有谁,才是你最无法忘记的人?」
说完,小暮笑了笑,「你慢慢想吧!你有一生的时间慢慢想。」
我不言不语地陷入了沉思,耳边缭绕的,都是小暮刚刚的一字一句。
我没有告诉她谁是我无法忘记的人,也没有问她,即使想出来了,如果还是太迟的话,那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永远也没有答案,我只是清楚的知道,我已经错过了我一生中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个人。
《恋人勿语》(第二部)
有人说,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可是却没有说,那段「时间」究竟需要多长,或许这是因人而异的吧!对我来说,八年的时间,依然无法抹灭我当初错过炫的懊悔,大概我真的很迟钝吧!八年来,我已经从一个高中生蜕变成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论我汲取了多少知识,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我心里却很清楚,我体内的时钟,早在我高三那年就已经停止了。
即使再怎么寂寞、痛苦、绝望,我还是说服自己,等待。
「龚特助,这是企画部送来的文件,要请总裁批示。」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份厚重的档案夹,随意点点头,「我知道了,总裁到公司之后我会拿给他过目的。」刻意忽略机要秘书仔细装饰的脸庞,以及带有深意的眼神,「你可以继续去忙了。」
美丽的娇颜一瞬间有些扭曲,我在心中偷偷暗笑,也难怪,这是我第四次漠视她的暗示了。
「好…好的,龚特助。」
目送着她有些狼狈的身影,我也只能坏心地继续装傻了。
才安静没多久,位于另一侧的办公室大门霍然打开,唉唉!我另一个麻烦来源又要登场了。
「龚特助,总裁究竟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还没来公司?」
我有礼地站起身,弯腰致意,「副总裁,总裁昨天很晚才从新竹回来,可能现在正在休息吧!」
副总裁方拓有些怀疑地盯着我,「昨天是不是你跟他一起下新竹的?」
呃…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啊?
在他锐利的瞪视下,我只能乖乖地点头,「是的。」
天要亡我啊!焰你这个混蛋,还不赶快出现,再不来,我就要被你那只笨熊给生吞活剥了啦!
「拓!不是告诉你不准欺负我的人吗?」另一个慵懒而优雅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可是却不是让我脱离苦海,而是将我推下更悲惨的地狱。
混帐焰!我跟你梁子结大了!
果不其然,善妒的熊倏地眯起一双冷然的眼。
「请恕我孤陋寡闻,什么时候他竟成了『你的人』?」
焰毫不畏惧地勾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暧昧不已地搭上我的手臂,说道:
「唉唉!全世界可能就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我跟珩可是关系匪浅哪!」他大剌剌地拉着我,「好了,既然你现在明白了,那就不要打扰我们亲热的时间啦!」言迄就要把我拖进总裁办公室,而毫无反抗能力的我,也只能眼明手快地拿了一个卷宗,徒劳无功地想跟方拓证明,我们是在谈公事,而不是………
呜呜……这下我真的惨了啦!
「焰,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我不悦地用力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抱怨着。明明两个人都已经爱的死去活来了,干嘛还老是玩着这些你追我跑的游戏,他们不烦,可是却连累了我这个无辜的旁观者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踏进这个贼窝了!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要不是被焰那张酷似炫的脸给迷惑,说什么我也不想进入雷氏企业当什么总裁特助,唉唉!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焰冷下了一张俊脸,习惯性地点上一根烟,沉默地吞云吐雾着。
「我是一个无法认真的人。」淡紫色的烟缭绕着,模糊的容貌映入我的眼中,却是一幕最痛的神似。
炫,你在哪里!?
「别用那种眼神望着我,」焰靠近我,将口中的烟缓缓吐在我的唇边。「要不然我会忍不住动心的。」
不同于炫的冷峻邪气,焰有一种属于他自己的妖冶魅力,足以让无数男女前仆后继地为他如痴如狂。
「用不着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挥去了心中深隽的容颜,我迅速地找回冷静,「你只对方拓一个是认真的,这点你该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焰的眼眸蓦地深沉了起来,薄唇却反而泛起一丝微笑。
「那……占据你的心长达八年的神秘人物又是谁呢?」诡魅的神情带着些微的恶意,「他跟我长的很像吗?」
「够了!」无法忍受心里的伤一再地被人刺探,我几近发火地低吼,「这不关你的事!」
心中的空洞还在汩汩流血,牵动着我脆弱的神经,怎么承受的住焰那蓄意的挑拨?
焰狡猾地顺势说道:
「那我跟拓之间也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被激怒了,「如果你选的是我当你的挡箭牌,那就跟我非常有关。」
「别说这件事不是你自己默许的,没有这个谣言,你以为你能如此轻松地放任自己,去思念着那个神秘情人?」焰讥诮地说着。
被戳破心事的我,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如果你是要借着刺伤别人来满足你的自尊的话,那你已经成功了。」
焰像是后悔了自己的口不择言,静默了半晌之后,才慢慢说道:
「每一个人都有无法启齿的伤口,我们各退一步吧!珩。」
我沉吟了一会儿,「算了,是我多事。」我站起身,就要走回自己办公的位子。「我先出去了,那文件你看完再叫我进来拿就好了。」
「珩!」焰连忙上前拉住我,「对不起。」
我停下脚步,心不知不觉软了下来,因为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所以我微微露出一笑。
「没事的,你好好办公吧!」
也只有提及方拓的时候,焰才会出现这种脆弱的模样,完全失去了原本在工作上精悍明练的性子,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吧!每一个人都有无法启齿的伤口,我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至少当我正写意地坐在我前任女友的对面,看她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妈妈经的时候,我不禁有了十分深刻的体认。
原本独立外向的她,现在可是幸福地做着人人称羡的居家小女人,放弃了自己高薪又有前景的事业,却一点都不以为苦。
难道,这些年来,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变的吗?
「珩,怎么了?心情不好?」苏薇安终于发现了我的郁郁寡欢。
我勉强扯出笑容,摇摇头,「没有。」
苏薇安忽然露出诡异的神情,「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我不庆祝生日。」我下意识地皱紧眉,很不高兴她刻意提起这个话题。
从以前开始我就不喜欢生日,但是自高中遇见了炫之后,我才难得地愿意让他帮我庆祝,现在炫已经不在了,我就更没了庆祝的理由,所以在上大学后,我几乎都不告诉别人生日,也不让人帮我庆生,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过了八年。
不过,经年累月下来,每到了我生日的时候,我就特别容易想起炫,一旦开启了回忆之门,过去的欢笑更加深了我纠缠在心中的懊悔,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低潮,第一次度过没有他的生日,我整整在公寓里醉了一个礼拜,吓得舒亦杰还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破门而入,把急性酒精中毒的我送到医院,抢救了两个多小时才捡回一条小命。
「是因为雷炫吧?」听见那个永不能磨灭的名字,我的心还是痛得无法呼吸,「又想起他了?」
我撇开头,不想回答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苏薇安知道我喜欢炫的事情,这是当初我提出分手时,她唯一的要求。
「我是同性恋。」当时,我直接了当,却也残酷无情地说。
「是吗?」此时此刻,我们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被思念折磨到快要疯狂的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维持一段摇摇欲坠的恋情,「跟谁?是雷炫?」她以一种近乎冷漠地口吻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