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什麽态度,这票都还没开到一半呢,怎麽这群人就这麽的死认定了他一定会选输他们家小堂堂。
把众人的反应全一一看在眼里,暗不爽在心里,暗嘀咕在肚子里,但郎律日却只仍做无事状的继续著他的唱票动作。
在郎、连两人的合作无间之下,第一只票箱里的票很快的开完了,毫无意外,得票数遥遥领先众人的仍是连丰堂。但在开始统计第二只票箱里的选票後,局势却开始有了180度的大转变……
「郎律日一票。」
「郎律日一票。」
「郎律日又一票。」
「又是郎律日一票。」
「还是我的票!嘿嘿……」
在连开好几张全是投给他的选票後,郎律日忍不住地对著学生会的众人们露出个得意的笑。
哼,都说不到结果别乱下定言了嘛,瞧,我现在的票数不就已在急起直追了吗!心中想道,他得意洋洋的目光跟著一溜的转向连丰堂身上。一回头他却只见──压根一点也不受这选情局势影响的,连丰堂仍是那副「八风吹不动」的静定模样。
呵,可真不愧是他们家的小堂堂,连任了数任兰陵中学学生会长的超资优生,果然有大将之风哪!可这样一相比之下,自己也不过才多得了几张票就开始自鸣得意起来的举动未免太过幼稚。
想著,跟著把自己倏觉有点小智障的得意神情一敛地,郎律日重又专心於开票、唱票的事务上。
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般不为所动,只是因为平素就不是一个情绪会起伏很大的人,再加上对这样局势的反转也早在他意料中,所以连丰堂才能那麽样的静定。
而说起来,连丰堂他又是如何能料到局势会反转的呢?
因为连丰堂他很清楚的知道,因为投票箱设置的地点的关系,所以在第一只票箱里所收集的,多是属於师长及高学年学生们的选票,而第二只票箱里收集的,则大多会是较低学年的学生们的选票了。
在刚转进来时,甫加入兰陵中篮球校队的郎律日就以著风头极健的姿态,替兰陵中的篮球校队拿下了自创校以来首度的中学校际篮球赛的冠军杯。兰陵中的篮球队实力虽然并不弱,但因为有专门培育未来体坛中坚份子的ⅩⅩ体中这个超强对手之故,历年来兰陵中往往至多只能拿到亚军的奖牌。
但今年兰陵中却创记录的在最後的总决实中以著一分之差险赢了Ⅹ体中的夺下了这个冠军的奖杯,而那最关键性的一分,则正好是郎律日以著雷霆万钧之姿奋力的在最後三秒钟与对方主将争夺抢攻篮板球之际所攻下的。
而也因为这场精彩的球赛,让郎律日不仅成了兰陵中的风头人物,更让他不仅在同学年的学员中拥有了大量的拥护,更别提低学年中那些将郎律日视为英雄人物在仰慕的学弟、妹们的人数有多少了。
所以,连丰堂清楚的知道,郎律日的票数会追上他是必然的,只是在最终是否真能获得比他更多的票数而赢过他的成为兰陵中的学生会长,那则仍要等待开完票的结果。
也许是因为他对事事认真、尽责的做事态度,才让所有的人误会了他对学生会长的这个位置是很执著的,但在确认了自己有兼顾学生会的事务及课业的能力之後,一来对那些繁杂的事务渐渐没了兴趣,二来也因为他自己也已有了件让他必须投入大量心力去做的事了,所以,倘若这回真没能连任学生,那於他而言也没什麽不好──那样子,他就能专心的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了。微有些分神的,连丰堂在心里想著。
「喂!连丰堂,喂,连大学生会长!唷呼~回魂了!小堂堂……」
正出神间,就听郎律日那烦人的家伙以著恼人的语调跟用词在他耳边鬼叫鬼叫著的,一回神,他只瞧见那家伙正拿著张纸片在他眼前挥来扫去的……
「你到底在做什麽你。」皱了皱眉,微觉不耐烦的,连丰堂下意识伸手就格开了那张在他眼前晃动的纸片。
「什麽做什麽?都不知道是谁坚持说要监督我开票好防止我乱搞的呢?结果到最後却只管一个人坐在这发呆神游起来了。怎麽,是到後来又觉得我忠厚老实,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你不打算再验票啦?那我也就不客气的要直接唱票罗!」对於自己人就在连丰堂的身边却仍能被他忽略得那麽彻底的事虽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但却也没那麽没风度的真为此发火,只是口气不禁带有些嘲讽的,郎律日忍不住揶揄的说道。
定眼看著那个向来似乎什麽都很无谓状的痞子金发男郎律日,虽然很是细微,但连丰堂仍然感受到了来自他情绪上的有点紧绷、近似恼怒的心绪,垂眸想了想,再扬眸时,他已对著郎律日说出了歉语道:「对不起,是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分心闪神又对你态度恶劣的,我向你道歉,请继续开票吧。」想想确实有错的人是自己,连丰堂也就很坦然的向郎律日道歉了。
哎~真是他妈的超没劲的。听见连丰堂这麽说的郎律日只很没辙的伸手抓了抓自己那头金发,一倏忽地就把方才的微恼给丢到天边去了。
本来他还打算小小的借题发挥一下的说,不想连丰堂那家伙却是那麽乾脆的就认错了,害他就算要发都无从火起,实在是有够闷的!
算,既然都没法子计较起了,那就只好……不计较当没事的继续开票罗!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怪异和平状态中,第二只票箱里的票也一一的持续被开出。而随著票箱里头的票逐渐的减少,学生会众人的心也越来越兴奋及紧张。
真不愧是郎律日,他们暗地里就觉有实力与会长一争长短的狠角色。也不是空口说大话,郎律日的得票数真的是同他们会长的票数差距越拉越近了哪,照这麽下去的话,说不定这回学生会长的宝座真要换人坐坐看了哪!
在众人的全心关注中,郎律日与连丰堂的票数差也在一步步的拉近中……当两人的票数终於打平的瞬间,众人全忍不住惊讶的发出了好大的「咦!」一声。相异於众人的大惊小怪,两位当事人看来却反是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挑著眉瞅了看来紧张兮兮的众人一眼,跟著又把眼光扫过那只只馀一张选票的票箱,最後,郎律日才把眼光移回连丰堂脸上。而在捕捉到同时也正回视著他的连丰堂的眼光时,给了对方一个斜邪的笑地,郎律日的心思攸又促狭起来。
没要没紧的,他反而故意动作慢条斯理地从票箱中捞出那最後的一张票,跟著朝著大家夥无谓的一耸肩後,他才又慢吞吞的把那最後一张选票打开来……
没先摊开来让连丰堂,反而故意的只顾著自已先行过目,待将那张选票看了个清楚之後,一脸莫测高深样的望向连丰堂那张也写满急欲知晓神的脸庞,他却迟迟的没做出想现票给连丰堂瞧打算的动作。
唷,他本来还担心万一这票是投给其馀閒杂人等的,那搞不好跟连丰堂同票的他还得麻烦的再举行一次公投好决定出学生会的正副会长人选的,幸好这票是投给他们两人其中之一的。不过……双眼紧盯著那张票,郎律日的脸上不觉出现了种近似於深思的表情。
瞧著郎律日尽把那最後一张票给紧攒在手中,却似乎没要把那票给他看的样子,怀疑著郎律日该不会最後关头才想搞怪,双眼直望著那张选票背面的乱涂鸦,连丰堂的心里不禁兴起想趁隙把郎律日手中那最後一张选票抢到手看个究竟的冲动。
这人还真容易读懂啊。看著连丰堂脸上那明显的企图,失笑的想著,郎律日心里已有了想法。
故意的以著叫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撒娇嗓音说著,「我就连大学生会长啊,人家我都帮你开了这麽多票了,怎麽你都还这麽不信任人家嘛!难道就这最後的一张票让人家自己开都不行吗?」7CE668C我用苛:)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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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郎律日这种吓人的语调给给挑惹的眉头频皱,这下子真认定了他是想搞怪,一句话也没说的瞪住他半晌地,连丰堂突出伸手就往郎律日手上的纸片抢去。
早料到他有这一著,在连丰堂手伸出的瞬间就把手给扬得老高了,甚且还伸出一只铁掌搭在了连丰堂肩上,跟著把头一转的,郎律日已朝著众人朗声道:「各位,本届新任的学生会长人选已经出炉了,当当!」说著,郎律日突然把连丰堂往众人的方向一推的这才继续说道:「来,让我们来恭喜我们的连大学生会长──连选得连任!」
在接受到这个讯息的瞬间,大家的反应是全都愣住了好半晌,等他们反应过来後,一夥人就倏忽全往连丰堂的方向涌去……
把人往前推的同时动作更敏捷的往後退去,当连丰堂被一涌而上的学生会成员给层层包围住时,郎律日早退到隔著人圈远远的角落去了。
「恭喜你了,会长!」
「恭喜会长你连选得连任。」
「呵……,我们早就知道会长你一定能连任成功的,恭喜……」
在被众人的道贺声包围中,初初仍旧把疑惑的眼光投向郎律日,不一会,不得不分出心神来对众人的道贺给予谦善回应的,连丰堂遂再没继续追究那最後的一票究竟是投给了谁的心神了。
一旁,隔著人圈的郎律日则只是带笑的看著这一幕。
而在连丰堂终於把眼光调开後,他这才嘴角带著一抹狡狯笑意的把那最後一张票给混进了那堆开完的选票中。
这次的选举结果,他决定──是连丰堂赢了,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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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律日,你这是什麽意思?」
当连丰堂找著郎律日时,就只见他正的倚著学生会室门外走廊的水泥栏杆,也不管训导处就在学生会室转角不远的距离地,正在大喇喇的抽著烟。
而在瞧见一脸气愤的连丰堂及他手上拿著的「呈堂证据」时,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之态的,一副懒洋洋又无所谓的姿态的,他只扬了扬眉的朝著连丰堂嘟嚷道:「哎~原来你真是那麽不相信我哦……还要特别找出来对。不过也亏你还真厉害,竟然能从那麽多的选票中去费尽心思的找出这最後的一张票来。」
「说实在的……我本来也打算相信你的了,心想反正都到了这最後的一刻了,而且我也想不通你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我并没有特意去找。」声音闷闷的,连丰堂道。
一扬眉,郎律日只以著明显不相信的眼光反盯了他一眼。因为他委实是无法对连丰堂所说的「没有特地去找」的说词产生怀疑。那麽多张的选票,难不成他还能随手一捞就捞出某张特定的票?又不是有特异功能!
当然清楚郎律日的怀疑,因为若换了他,他一样会怀疑。「原本我已经决定要相信你这一回的。毕竟打从一开始,你就曾信誓旦旦的宣言说要抢下学生会长的位置。而由你开的票……最後却是我胜出了,这样的结果,又有什麽好令人怀疑你的……」双目瞬也瞬地直盯著郎律日的眼,跟著,他倏地把手上的选票翻了个面的让郎律日的眼对上那张票的背面後,他的咬牙接著说道:
「如果不是我刚才在收拾选票的时候,不意的看见了这个,并且将顺手将它翻过来看了一眼的话……我也不会发觉──选择了再信任你一回的自己究竟有多麽的蠢!」
瞠大一双狭长的凤眼,郎律日发觉自己眼中对上的……是一幅蜡笔小新版的……大象图!哇哩勒,怎麽他一点都不晓得那最後一张选票的背面上有画了这麽个乱七八糟的涂鸦!亏他在藏这张票的时候特地翻成背面再塞进去那堆废纸堆里的,没想这样却反让这票露馅了。而这全都只因为一只该死的「大象」,哇勒,他的运气还真有够背的,看来这一期的乐透还是甭买了……
瞪著那幅小新大象图,本只觉满心的懊恼,但不一会他随即转念一想──哎,算了,既然都被发现……那就被发现罗,有什大不了的?
心念一转地把眼光从那张纸上移开的调回到连丰堂那张写满了「风雨前的宁静」的俊脸上,跟著倏地朝著连丰堂露出了痞痞的一笑後,他这才以著懒洋洋的语调说道:「呵,这只大象画得可真不错呢!尤其是那管象鼻,不过毕竟只是小孩子的,所以尺寸上实在是比不上本……」
不想再多从他的嘴里听些什麽浑话了,一甩的把那选票给掷到郎律日胸膛上,连丰堂立时横眉竖目的道:「别再胡说八道的转移话题了!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你这样做究竟是什麽意思?」
如果在之前,有人告诉郎律日,他有潜在性的被虐待狂的话,他一定会大笑三声的然後送给说话的人两个黑轮之後,再回送他一句:「去你的我有被虐待狂,其实我是有虐待狂!」
但现在,郎律日却只自觉──他有被虐待狂。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的这种「症头」好像也只会专对著连小堂时才会发作。就好像现在,明明他就知道,这麽说的话,将会让连丰堂生出何种反应跟行动,明明就知道会招致什麽样结果的,但…很找死的,他就偏偏想那麽做……
仍旧是一派痞子样的笑著,郎律日还是说出了那个很自找死路的答案:「不为什麽,我参选也不过就是好玩罢了。」
自然知道这答案铁定会让连丰堂气到爆的,可他没想到这回连丰堂自爆时的引信会这麽的短。
在他尚未做足要接受攻击的准备前,痛呼了声,郎律日已然捂住自己小腹痛得弯下腰来的往後了步。哇勒,没想到连丰堂人身体虚弱归虚弱,但在发火时,揍人的拳头力道仍是一点也不含糊哪。
即使在狠狠的揍了这人一拳之後,火气一样难以消弰,一边狠狠的瞪著他边喘著气地,连丰堂只恨不得冲上前狠狠的把郎律日给痛揍上一顿。「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你竟敢这麽说!你…你……」
可惜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要不他早冲上前去狠狠的揍他一顿了。不会只在揍了他一拳後,就气喘如牛的你、你…你了半天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全。
太可恶了,郎律日这家伙!虽然他心中早有不想再续任学生会会长的打算,所以对这回以一票之差败给了郎律日的这个结果他也并不感到特别遗憾,甚至是觉得有些无所谓的。令他觉得气愤不已的是──郎律日他竟敢说他参选的原因就只是为了好玩!在他的得票数高过所有人的成为这场竞选活动的最大赢家後,他竟然敢说他参选只是为了好玩!?只是好玩!
这算什麽?竟然是以玩笑的心态参与一向为兰陵中的学生们所重视的、神圣的学生会员推选!这算什麽?以著这种心态来参选却获得了兰陵中绝大多数学员的选票,那麽他们这些抱持著很慎重的心态来参选的人岂不可笑……这算什麽?
不可原谅,竟然以这样子轻忽的理由跟态度……绝对不可原谅。
「哎哟,小堂堂你别这麽生气嘛……」掉了手中的抽了一半的烟捂著肚子好半天後,半倚著身後水泥护栏的,这才终於又能直起腰身来的郎律日忙解释道:「其实我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是开玩笑的啦!」
「开玩笑的……」郎律日这句话换来的是连丰堂一个恶狠狠的视线。
「真的,我真的不是一开始就抱著那种不正经的心态来参加这回学生会的推选的。」额微冒汗,郎律日连连澄清道。
他是挺白痴的就想试验看连丰堂会不会因他的话而气到爆炸,可虽然他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可看来他的肚子也得闷痛上个好一阵子了。可虽然他有预期到连小堂一定会气到爆的,可他可没预料到他会气到动手打人啊!
而且揍人的力道还真不小。开玩笑,他可不想在被连小堂痛揍一顿之後,最後还得将打人打到虚脱的人给扛回家里去。所以当然还是识相点的,别再惹毛他这个难搞又龟毛的「亲爱的」比较好。
「那你又为什麽要那麽做?明明你会当选这回的学生会长的,在一开始你也表现得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样,那最後你又为什麽要做手脚的让这回竞选的结果变成,你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火气稍减了些,连丰堂也终於能稍静下心来说话。但说著却又忍不住越说越火大的,他的声音又不觉高昂起来。「如果不是只是开玩笑的来捣乱的话,你没有理由这麽做的吧!还是,你觉得戏耍我们,把全校信任你的师生们全耍得团团转的,是件让你很快乐,很有成就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