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是来参加婚宴的,那为何你此刻又......"
"我见过他们了啊。"流川不耐烦起来了,如果他让鱼住跟来可能这件事也好解释了吧,也是不想让鱼住时刻跟在身后,
现在倒有些失算了。
他可不知道眼前的人也是颇为熟悉仙道彰的,也与仙道见过多面。可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仙道有这样奇怪的朋友,当然
心中更是怀疑了。
"那,那你......"女孩子咬着嘴唇,心里虽有不安可是依她的温柔个性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要回去了呢。"流川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你,你能揭下你头上的......让我看看吗?"女孩子说这话时脸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般,这样莫名其妙大胆的
话今天怎么说这么多?
她自己都很不解,好象是缠住这个陌生人定要看他模样似的,虽然本意不是这样的。
"......"流川不答,他在心里转着念头,为了可以早点离开这里,是不是一定要揭开呢?反正他又没做什么,也不怕她
检查,只是为什么要弄得他像个犯人似的?
正犹豫间,突觉脑后一阵风,头上便一凉,一回头就看见樱木大笑着拿着那顶斗篷,得意地对着自己挥动着手臂。
"大白痴!"流川恨得牙痒痒的,没有注意到对面女孩子那一瞬间失神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就好象一下子不知道呼吸是什
么的模样,久久地不语地盯着流川,看得目不转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晴子小姐,你不是想看这人的相貌吗?"樱木有些习惯性地讨好,对着那女孩子笑着说道,"他不就是两个眼睛
一个鼻子一个嘴唇么,有什么好看的。呐,告诉你吧,他就是流川枫那个骄傲的臭小子,有什么......"
樱木爽朗的笑声因为晴子的失常而嘎然而止,见着她对着流川那痴痴的目光,一时心中突然不快起来,是为了流川的再
一次吸引了别人的心吧?
可是这一回,却有些让他心里堵得慌,想着发火。
因为,因为,这一回让他受到别人爱慕的好象是自己吧?
所以樱木一时呆在那儿,有点儿不知所措。
"晴子,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赤木见着他三人在花园中直直地站立着,也就走过来了,看着妹子的神色就清楚了,
"原来流川公子也在啊,我刚才还想着郑重地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哪里,赤木大侠你言重了。"流川收回在樱木身上的目光,浅浅地对着赤木说道。
赤木笑着看了自己妹子一眼,"晴子,这位就是晓枫公子了,也是我的恩人呢。"
晴子垂下头,不敢再去流川的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道歉的话来,便向屋里走了,才行几步就忍不住回头又看向了流川
一眼,俏脸依然绯红,急忙掩面飞奔进屋。
流川遇上了赤木,当然是走不成的了,被他又拉住走向了喜堂。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赤木眼里的神色,那样似笑非笑的,
如同在看待一双小儿女的神色真的让发现这一点的樱木花道非常不爽。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个赤木刚宪也太过分了吧,才认识流川枫几天啊,就把天才甩一边去了,就像刚才晴子小姐一
样......
只是,为什么刚才没有发火去责问那爱抢自己风头的流川枫呢?自他不是一向就喜欢晴子的吗?看着赤木带着流川走了
进去,樱木这才不情愿地提起了脚。
瞧见刚才那一幕的仙道看着垂头丧气的樱木,再看看赤木的表情也就了然于胸了,还好啊,表弟钟情的是那个小女孩子
,否则自己真的就是要怀疑......
流川随着赤木进入大堂,等待新人拜堂。他进入时只有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旁视。希望不要再有像刚才那样
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免得再有人说他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可是当他一进入大堂时,那里的喧闹之声竟然下了许多,至少那里面的女人都没有了声音,大都痴痴地如同刚才晴子那
般望着流川。
刚才是没有注意可不等于现在也没有注意。流川只是有些诧异了,这些人的目光都好象钉子一样打在他身上,有些不好
受呢。
他求救似的向仙道看了过去,而后者却只是嘻嘻一笑,对着他一翘大拇指,气得流川几欲奔过去狠狠揍这个兴灾乐祸的
人。
唯有抢上来的樱木,不服气地站在流川身前,替他拦下这些最让樱木少爷生气的风光,就是嘛,这流川枫有什么好?为
什么天才就得这样做啊?不过他这样子,流川倒是极为乐意的。
"新人拜堂了,拜堂了!"众人起哄着,见着从堂上两侧由人引出的一对新人都纷纷叫了起来。
仙道杰与藤井一身吉服,站立于堂前那巨大的喜字前。
仙道杰当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双眼瞧着新娘也是忍不住往外泄着欣喜。而藤井则珠帘覆面,隐约地显见她珠玉般的
面孔,低垂着头也是一副差答答的模样。一时堂上喜气洋洋,在执礼之人的高声宣读下共同拜了天地也长辈。
由于仙道的父母与藤井的双亲早逝,是以,这堂上长者一位也就只好由仙道与赤木代替了。就在新人互拜的那一刻,藤
井忽然无声无息地往后一倒。
站在她对面的仙道杰面色大变,急忙接住了她,一时间整个喜堂一片混乱,在场的人只看见仙道杰急急地抱着藤井走进
了内堂的厢房,一时都小声地猜测了起来。
来观礼的宾客中有不少声名显赫的名医,一个接一个被请进了厢房却又一个接一个地摇着头走了出来。
流川见赤木撮着手来回在原地走动着,可是却没有向他开口,他不明白赤木为什么不开口,瞧着原来喜气洋洋的一件大
好事突然变成这样,他倒是很想看看那个新娘是得了什么急病,竟然会在拜堂的时候倒下去。
赤木当然想请流川相助,相信在场的最有资格去诊断的就是流川了吧。可是一见他冷淡的面容,心中有千万句话到嘴边
也说不出来。
真是奇怪啊,现在事情已这样急迫了,还是不能随口就对着晓枫公子吩咐啊。
仙道才不管这么多,早就了解流川是怎样想的,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他拖入了厢房。赤木才松了口气,赶忙跟
了过去。
厢房里只有呆立在床边看着昏迷的藤井不发一语的仙道杰,他刚刚才发了脾气,把那最后一位替藤井把脉的大夫赶了出
去,弄得房里的气氛更加地沉闷了。
流川没有与他多说一句话,便伸手把住了藤井的脉门。轻轻皱了皱眉,流川又在藤井身上几处穴位上微微按了一下。如
果做这几个动作的人不是流川,一旁的仙道杰肯定会忍不住跳起来打人的。而现在他也只有可怜巴巴地望着流川,等他
的结果。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流川才将手移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仙道关切地问道,他知道藤井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断然是不可能患有什么急病的。
自从有人干涉两家的联姻开始,仙道就有思想准备接受后面接踵而来的意外的。只是没有料到出事的会是这位没过门的
弟媳而已。
流川没有说话,好想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看得他这副模样,仙道杰的一颗心顿时下沉了,"难道,她,她真
的......"
樱木拍拍他的背安慰着这个表哥,回头对着流川叫道,"你也去动手治治她啊,没见到他这样伤心么?还有她可是晴子
小姐最好的姐妹呢,你不是常说你的医术天下无......"
"我什么时候说我的医术天下无什么的?"流川打断樱木的话,瞪着他,"我又什么时候说她没救的?"
仙道杰听得此话立即放下悬吊的心,信心满满地充满着期待与希望看向流川,虽然不是与他很熟,只是他也知道只要是
流川说有得治,那么藤井就一定会没事的。
"她只是被一种很奇特的手法点穴而已......"流川的话还没说完,樱木就接了口,"奇怪的手法?是什么点穴这样厉害
?为什么我们刚才谁也没有发觉呢?"
流川白了他一眼,"所以我想说的是这个点穴的人一定不简单。"
"那这可以解吗?"赤木与仙道杰异口同声地问道,听到有事发生跟着过来的晴子也是怔怔地看着流川。
"解到是可以解的,不过......"
"不过怎样?"樱木还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好了,花道,你不要每次都打断小枫的话嘛。"仙道很及时地提醒着他。
流川回头望着床上躺着的新娘,"不过我现在是不能给她解的。"
"为,为什么?"晴子深为不解,关心之下不由脱口问了一句,其实这也是这厢房中所有人的疑惑。
"大凡这种穴位一解开,被点穴的人一定会深吸一口气。"流川解释,"如今她的鼻息外已被抹上剧毒,一吸气便会毒气
攻心,立即身亡。"
"好歹毒的手段。"赤木不由变色,深知如果这期间的武林高手也有能力解救者,那么表妹的性命肯定会......幸好给他
诊治的是流川啊。
"那,你不会把这些毒给擦掉吗?"樱木想了一会,又对着流川说道。
"如果这种毒物可以随随便便地被人弄干净,那施毒的人也不必费尽心思把它抹在她身上了。"流川淡淡说。
仙道点点头,"小枫,你可以找出是什么毒么?"
流川知道仙道的意思,总不能让藤井这样等下去,他正要开口,却听到仙道杰怒吼一声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站在庭院中
大声叫道,"你出来,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你有种就来找我啊,为什么对着一个女孩子下毒手?"
仙道叹了口气,来到外面拉过兄弟的手,柔声道,"杰,你别急,这暗算之人只是把百合这样而没取她性命,我想他们
必有所图。所以你不用伤神,他们不久后定会出现,我们只要等待就行了。"仙道杰听得兄长的这几话,看着他明亮的
眼睛,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呵呵,仙道公子果然沉得住气啊?"一个有些低沉的笑声至门外传来,好象是喜堂那边吧?仙道让弟弟与晴子以及一些
赤木家的下人留在这儿,而他则与赤木向着那个声音寻去了。
第六章
就在满是宾客的大堂上,一个身着黄衫的人,一个很怪异的人就端坐在上宾之位上,旁若无人地看着走进来的仙道身上
,目光中一点儿惧怕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他的长相倒并不怪异,只是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妖异,每个看见他的人从心底都忍不住会往外冒着寒
意。
刚才流川说的话每个人都听见的,因为厢房离这儿不远,这堂上的又都是些武林中有名儿的主儿。听见流川的话也很正
常。
人人都了解藤井为什么会倒下去,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被何人暗算的,一想到那个下手的人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地在众目睽睽下点穴下毒,不心寒才怪。
如果这下手之人想对付的自个儿呢......所以现在这个闯进来的人才可以舒舒服服、安安全全地坐在那儿。
现在这个人的目光就由仙道移到了与樱木一同进门的流川身上,"你可以看得出来,很不简单嘛。"
"我研究过忍术。"流川突然对着他开口。
"哦?"黄衣人抬了抬他傲慢的眼,只是再一次看向流川时眼里多了些笑意。
"我知道有种点穴手法,可以让人全身上下生理机能都暂时停止,使人形如死尸,刚才那件事想必就是你做的吧。"流川
淡淡地说。
黄衣人笑道,"世人皆说晓枫公子见识渊博,在下原先还深不以为然,如今一见,果然是见面更盛闻名。"
堂上的人都惊嘘一声,想不到刚才由赤木亲自引进来的美少年居然就是名动天下的晓枫公子。也难怪了,只有他才可以
诊断出这样奇异的手法来吧?
所以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一直就听闻晓枫公子俊美无涛,医术超群,只是极难见到他本人,现
在有这样好的机会不看个够才怪呢。一时间倒把这凶手的事给搁在一旁了。
"只是你怎么就这样肯定这毒一定就是我下的?"黄衣人笑问,"我可以不承认。"
"你身上一定是有什么让他知道的味道。"流川身旁的樱木悻悻地走到仙道身边,"这个人啊,就是他鼻子最尖的。"
流川撇撇嘴,可也知道樱木是说对了,自己是从这个黄衣人身上的药草味道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衣人这一回倒是承认得蛮快的,"是在下做的。"
仙道杰怒吼一声,就要扑下去,仙道伸手轻易就制止了他的动作,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的一位朋友很想和你仙道公子切磋一下剑道,但又恰巧今天又是令弟与藤井小姐的大喜日子,
我们想仙道公子你一定不会动剑的吧。所以我只好这样做了,等仙道公子你与我那位朋友过完招,无论输赢我都会把解
药双手奉上的。"
他说得好听,可仙道也知道这些都是借口,如果是真的想来挑战的人,也不一定会在今天这个时候下战书、更加不会用
着这样的手段。
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流川,仙道的脸上还是他那抬牌性的笑容,"其实,你那种毒,我想,小枫他一定会解开的吧,提
炼解药也只需要一会儿的功夫呢,我们干嘛还要动刀动剑的呢?干脆阁下就坐下来,与我们大伙一起喝杯喜酒也不错的
,要知道争论输赢也不一定是要靠剑的。"说着他感觉流川向他望了一眼,心中更是肯定了。
黄衣人叹了口气,"我们当然知道晓枫公子在这里,他医术高明这些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提,但我那朋友是一定要与仙
道公子你比试的,我也只好让他胡作非为了。"
仙道微一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立刻就知道不好,既然这个黄衣人有能力不请自来,那么他的朋友当然也可以
。
一念至些,仙道急忙向流川那儿掠去,然而已经慢了半拍。
在流川身旁,同样是一群贺客中间,飞射出一柄剑,闪着夺目的光芒准确无差错地直刺向低着头似还在想着心事的流川
身上。
流川上一秒正在考虑藤井鼻下的毒物,好象是源自东瀛的一种特殊兰草,夹杂着中土的一些罕见蛇毒而成的药粉。才在
脑中形成了一张方子就听到仙道焦急的叫声,一抬眼一柄长剑已到胸前。
这使剑的人才与流川一个照面,已经是有所迟疑了。眼前的流川好象还没有什么觉悟来领受这一剑,就在他抬头的那一
瞬间,很清楚就发现他的眼睛,变了。
刚才还是那么迷迷糊糊沉浸在他思惟中的一双朦胧的星眸,转眼就变得清晰了好多,看着直刺向他身子的剑,却然是动
也未动,尽管知道他不会武,可是常人也应该是要侧一身的吧?
如果是剑太快,那么他的脸上也至少有一点点慌乱吧?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剑手只是看到了那一双坦然准备受到这一剑的眼睛,清晰得让他不敢逼视,真的要杀了这少
年吗?
如果就让他这样死了,可以吗?
就算是想逼仙道用最真实的武功与他过招,可是就这样杀了一个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