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剑 一 蝴蝶山庄 BY 小林子

作者:  录入:05-28

“大胆!你竟敢……拿下了,给我拿下了!”右丞相朝著御林军大喝,御林军面面相觑。一个是当朝的重臣,一个是顶

头上司,这该如何是好?
定邦将军连望都没望一眼,展开了诏书,就是细细读着。
右丞相气得跳脚。
“赵翰林,这可是你的手笔?”
“正是。”
“左丞相,你瞧这玉玺印子,是否属实?”
“当然。”
“来人,把玄武太子请到宫里来……不,该说是圣上了。小心侍候著,记住了。”定邦将军朝御林军说了,几个御林军

领命而去。
“杜杨,你这是什么意思,”右丞相怒目而视。
“右丞相,为人臣子,自是以圣上之意为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职责所在。”
“你难不成不知圣上一向器重二皇子,就连太后、皇后都……”
“右丞相。圣意不可揣摩,自以诏书为先。太后皇后深居后宫,自是不该擅管朝政。二皇子乃一代龙凤,在下自是敬重

,然而若与圣上相比,杜某必须以圣上为重。”杜扬冷然说著。
“好,好你个杜扬!”右丞相气极反笑。
“莫要忘了,玄武仍是待罪之身,我就不信太后会准!”
“右丞相。古语有言,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就算江南总督真是玄武太子所杀,又能如何?”杜扬是武人出身,此时

正气凛然,更显得英姿勃勃。他一步踏近右丞相。
“你……你要怎的……”右丞相退后了一步。
“右丞相。你口口声声太后皇后,孰不知妇人阉臣皆不得插手朝政!右丞相。你孜孜矻矻欲将玄华皇子推向至尊之位,

居心自是昭然!”
“你怎可随口污衊!”右丞相大喝。
“若非如此,诏书在手,为何右丞相视若无睹?”   
右丞相一时语塞,不过,石光电火之间,脱口而出:
“皇上突然驾崩,自足与此有关的。该是那乱党贼子……”
“右丞相是说,玄武太子一手策划一切,更逼死了圣上不是?”定邦将军眼里闪著危险的光芒,不过右丞相没有心思注

意了。
“正是!”  
“气死我也!”定邦将军一拍茶几,茶几应声而碎,众人噤然。
“杜某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玄武太子正在我府,你是要说我与玄武太子狼狈为奸不是!”定邦将军一把揪起了右丞相的

衣襟。
“你平日专擅朝政,逼害忠良,这我不管。杜某忝为京城驻军之首,自得凛遵上意,安分守己,不去做那越俎代庖之事

。然而,你今日所言,杜某怎样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你要怎样……”
“我要杀了你!”杜某举起了手,眼看一掌拍下,右丞相就要肝脑涂地了。
“你敢!我乃朝中元老重臣,你……”
“那又如何!只要我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淹死!”
“杜扬!你想恃军而重!”
“是又如何!”    
“反了!反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真要等到江山落入此等莽夫手中!”
众人不发一语。事实上,就算定邦将军真是违逆圣意立玄武,也是无人能挡的。等到边境驻军回防京城,在埸的人怕不

都给凌迟至死了……再说,定邦将军乃是遵奉圣上之意,就算右丞相在朝中权倾一时,如今为之靠山的圣上已逝,边境

的将军可也不一定就会支持右丞相……事到如今,少说一句话,就能少得池鱼之殃……
“杜将军,稍安勿躁。先把右丞相放下吧。”赵翰林走了向前。
“赵翰林,你莫非与这个匹夫同流合污吗?”杜将军怒喝。
“若是如此,我何必请出诏书。”赵翰林淡淡说著。
杜将军呆了一会。
“抱歉,我乃一介莽夫,多有得罪。”杜将军放下了右丞相,向赵翰林拱手谢过。
“杜将军不必发怒,想那右丞相并未言明杜将军真乃助纣为孽之人,杜将军实是过虑了。”
“若非指我,这世上还有谁会助那玄武太子!”
“江湖草莽,多有心机,也许右丞相指的另有他人。”
“是了是了,老夫又未指名道姓,杜将军何必动气。””右丞相眼见赵翰林有意出来打和,连忙附和。
“哼,谁不知二皇子交遊广阔,多少江湖儿女奉之为主。天下之大,只怕有心相助玄武太子者寥寥无几!”
“杜将军,你适是把我给扯了进去?” 一直保持缄默的二皇子不满地站了出来。
“是又如何?二皇子居心天下皆知!”
“杜扬!”二皇子怒喝。“莫要以为你手掌兵权,我就会怕你!告诉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你的脑袋!”
“二皇子是在威胁臣下?”
“是又如何?”  
两人怒目相视。
赵翰林微微摇头,走到了暴风之中。
“两位听我一言。”
“小小文臣,滚,”二皇子先前对这赵翰林早就不满,此时正在气头之上,手下更是没分轻重。随手一挥,竟使出了内

力,眼看赵翰林就要糟了毒手。
杜将军一把抓住了二皇子的手腕。
“二皇子,请你自重。要打要杀冲著杜某来!”
“两位住手。”赵翰林一手拉著一人。
“如今圣上崩殂,天下危荡,正是我等协心效力以报君恩之时,莫要自乱了阵脚。”
赵翰林不停地劝著,直到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手。
“既是诏书所载,自是该由玄武太子继位。至于圣上崩殂一事,江南总督遇害一案,若是信得过在下,就由在下一手承

担吧。”
“若是赵翰林,我自然信得过。”杜将军冷冷瞧著二皇子。
“我没意见。”二皇子怒视杜将军。
“右丞相与左丞相之意又是如何?”
“有劳赵翰林。”
“……老夫乐兄其成。”右丞相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了。
赵翰林不动声色地瞧了右丞相一眼,右丞相的脸色正微微泛著青。嘴角微微上扬。
“如此一来,在下就僭越了。”
不敢相信自己好运的玄武被请到了宫里,一连串的登基准备累得他昏头转向。对于父皇突然地、似乎更可说是凑巧地暴

毙,玄武自然是满腹的疑惑,而且,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蝴蝶山庄。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不管山庄的动机是什么,

对于自己都可说是恩重如山,玄武没有立埸拿自己父亲的死去逼问山庄。况且,两位随他上京的朋友,都无声无息地消

失了,想问却也不知从何问起。
世事无常啊……玄武躺在崇光殿里,不禁感叹著。明日就要登基,然而心中部没有他人想见的喜悦。
几日前还是人人追杀的重犯,此时却即将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如果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这一切只是黄梁一梦,自己想必

也不会讶异……
宫女的媚态以及太监的谄媚嘴脸,自己已经是看过了的,如今也只有变本加属。二皇弟以及现在的太后,兰妃,对他也

只有客气的态度,虽然自己心里有谱,他们暗地里已经将自己恨之入骨。太皇太后对他登基一事虽没有公然反对,可是

却有著微微生疏以及厌恶的情感在,这也许是因为,“弑父而立”的谣言,一直以来没有从后宫消逝过……
玄武不禁想念起以前的日子。
之后在宫中,虽说名为天子,只怕依旧脱不出重臣的掌握。
比起在这堂堂的宫殿中,坐著享尽奢华的牢狱,当日若带著萧子灵隐遁世井之中,也许还更消遥快活?
……不成。玄武,你莫要忘了,他们助你登基,图的是什么?
无亲无故,不求赏赐,只是为了……让萧子灵能平安长大?
然后?
从床上坐了起来,玄武隐隐有些不安。
然后……血洗武林?
当晚的血腥如今想起依旧胆颤心惊,这种埸景将来想必还会重复多次。
可是,以血洗血本就是江湖定律。身受萧家庄重恩,没有亲手复仇便已然是忝生为人,如今他还在迟疑些什么?本该就

是由自己动手,只是身为萧家遗孤的萧子灵还在世,这份仇是要由他亲手来报的。
……只是,山庄会不会对他冀望太深了?虽然已经登基,可他还只是一个空壳皇帝,想到明日早朝都还会担心著被自己

臣下羞辱,保不保得住自己都是个问题了,遑论是灵儿。
不行,得想个法子才是,现在他可不只是一个人!
圆月当空,被暂时安置在定邦将军府的萧子灵,靠在窗前,怔怔看著月亮。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于是萧子灵推门而出。
就著月光,萧子灵缓缓舞起剑,少林剑法、武当剑法、青城剑法、华山剑法、崆峒剑法……他把所有记得的剑法都走上

了一遍。
意随心走,萧子灵的剑招越来越凌属、越来越急,隐隐的杀气泛出。
紫棱剑的剑身震颤著,嗡嗡作响。
蹬起、转身、斜劈,一记杀招,萧子灵的眼神变得锐利,黑黝的紫棱剑身登时灿出紫光。
然而,却是一阵虚脱。眼前一黑,萧子灵握不住剑身,紫棱剑飞离了手,而萧子灵也摔倒在地。
微微诧异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萧子灵捡起了剑后又再继续练著。
蹬起、右偏身、小回手、左刺,紫光再起,然而无力感再度袭来,长剑脱手飞出三丈,萧子灵一阵昏眩。
就在此时,墙外窜进了一个人影,及时托住了萧子灵,脸色凝重地搭上了萧子灵的腕脈。
在失去意识之前,萧子灵只见到一张嫩黄而且可怖的脸……逞有一双温柔得有似此时夜色的眼睛。
萧子灵病了三天。玄武听闻之后,想出宫前去探视,不过却被挡了下来。
“皇上,想那萧子灵并无大碍,微臣并已延聘名医加以诊治,实是无须惊动圣驾。”杜扬说着。 
“灵儿是故人遗子,朕实是放心不下。”玄武忧心说著。
“皇上勿虑,萧子灵已然病愈,只需调理数日即可。”
“朕若是没有亲眼见到,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玄武说著。不过,一会儿之后却微微笑了。“其实,肤在宫里待了六

天了,闷得很,正好出去走走。”
杜扬愣了一下。闷?后宫佳丽三千,解语胭脂不知多少,何来烦闷之说。
“带朕去吧,杜将军。”玄武恳求著。
“快别这么说,皇上。圣上有命,微臣自该遵旨。”
然而,圣上出宫是何等的大事,当玄武一准备下旨,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赵翰林。
“圣上切勿以身犯险。”
“只是在京城里,想必尚不会……”
“圣上三思。”
玄武颓丧的表情,让杜扬望了赵翰林一眼。
“依微臣所见,不如将萧子灵接到宫中。”杜扬提议著。
玄武眼光一亮。
“男女之防,不可不慎。若将他接至宫中,要将他置于何处?”赵翰林淡淡说著。
玄武不语。
病了三天,等到回复了力气,萧子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夜里再度推开了房门。
翻飞的剑影有如月光的碎片,萧子露小小的脸上反映著的是冰冷的月光。
静静佇立在暗处的人,一言不发。直到……紫光乍现,那舞剑的人再度从空中坠下。
于是,他又出了手,托住了那小小的身躯。
静静躺在地上的紫稜剑闪着黝黑的光芒,那人看著紫棱剑,依然无语。
“灵儿又病了!”
正在御书房批改奏章的玄武,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立刻跳了起来。
“微臣知罪。”杜扬低下了头。
“不,卿无罪。”玄武按著额角。
“照顾灵儿是我的责任,本就不是你的。”
两人无语。
“我想把灵儿接到宫里来,你们怎么说?”
“臣谨遵上意。”
“不可。”一旁侍读的赵翰林,此时才出声。
“又是男女之防的那一套?”玄武的语声里有著微微的怒气。
这股怒气是自从登基以来累积在心里的无力感。
“圣上明察。”赵翰林说著。
“灵儿他生了什么病?”
“大夫说是风寒。”
“风寒。”玄武低低念著。
“东北近日上贡了一批雪参,你拿回去给灵儿。”
“是,臣遵旨。”
“杜将军请留步。”
在杜扬离宫之前,赵翰林走向了杜扬。
“赵翰林?您有事?”
“一帖治风寒的药方。”赵翰林递了一张方子。
杜扬将信将疑地接了过。
“在下怎不知赵翰林精通药理。”
“家中行医数年,耳濡目染。”赵翰林面不改色。
杜扬只是望了赵翰林一眼。
萧子重再度推开了房门。
“又练剑吗?”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了一句人语。
萧子灵吃惊地转过头,一张可怖的脸登时出现在面前,吓得萧子灵连退三步。
“别练了,你需要好好调养。”和丑怪的脸不同的,是十分温和的声音。
萧子灵愣了一愣。
“你最近几日真气消耗过剧,若再不好生歇息,轻则大病数月,重则经脈俱断、形同废人。”
怖满小小肉瘤的蜡黄脸皮,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萧子灵看了一眼之后,就连忙转过了头去。
“为什么不说话?”
萧子灵咬著唇。
“你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想说话?”丑恶的脸又靠近了一寸,萧子灵退了一步。
“因为萧家庄的事?”
萧子灵转过了身,走离这个陌生男子。
才刚起了剑式,陌生男子又出现在面前。
“别练了。”轻叹一般的声音。
萧子灵没有理会,继续挥动著剑,而且越来越急,陌生男子的衣袍衬著剑气翩翩扬起。
“停。”在层层的剑光下,男子仿佛只是随手一握,萧子灵的手腕就再也动不了。
萧子灵怒视著对方。
男子深深地看著萧子灵,直到萧子灵忍不住嫌恶地别过头去。
“如果你执意要练,就换一把剑吧。没有一定的内力,是使不动紫棱剑的。”男子温声说著,没有因为萧子灵眼中明显

的厌恶之意而动摇。
萧子灵想甩脱男子的手,可是虽然男子握得很轻、很柔,他却无法甩落。
萧子灵气恼的脸色,让男子轻轻笑出声了。
听到男子的笑声,萧子灵更加愤怒了,他张口就咬。
男子及时收回了手。
“脾气这么大,是练不好剑的。”男子继续轻声说著,带著明显的笑意。
萧子灵怒极挥剑,男子不慌不忙地闪了闪。  
萧子灵左挥右刺步步进逼,男子虽然一步退过一步,然而却始终从容不迫,萧子灵连一角衣袍都没有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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